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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随喜玉皇宫

整整一日不得空闲,陪着德王妃登高,陪着二太太邢氏去了江巡抚家,晚上被云百户拉着吃酒,一天劳累下来,朱祐桓不禁大叫辛苦。

累得腰酸腿疼,一回家还不忘一连吩咐了几件事,就匆匆洗漱上床休息。第二日一早,就见思琴笑意盈盈的闯进来,堵着躺在被窝里的朱祐桓,娇声道:“快起床,主子们都等的急了。”

朱祐桓缓缓睁开眼帘,唉声叹气:“家里不是有管事吗?为何什么事都要落在我头上?”

“哧!”思琴接过司棋递过来的缎子小褂,讥笑道:“谁让六爷成天闯祸,当众扒了宫里的体面,害的王妃一连修书几封,求太后开恩呢。惹了麻烦,这些外事不指使你,又指使谁去?”

思琴见朱祐桓还赖在床上,干脆爬上了床,跪在床边双手用力拉扯对方,司棋见状失笑道:“太太们不待见公公,往年都是夏岚姑姑打理外事,瑞大爷跑腿。如今姑姑被委以重任,整顿门风不得闲,王爷出城打猎,瑞大爷一早就跟着去了,六爷身为嫡亲的侄儿,又是顶门立户的爷们,自然得负责操办一切琐事。”

“唉!我知道了。”朱祐桓无奈,被一双柔腻小手拉着,顺势坐起,随口问道:“玉皇宫派人来了吗?”

思琴不知所以,随手把小褂一扔,惬意的斜躺在青瓷枕头上,闹得司棋瞪了她一眼,心知她早晚要随着灵儿姑娘陪嫁过来,因此凡事不忌讳,无可奈何的道:“来了,李道官使徒弟送了八盒礼物,还有天地疏,新春符,谢灶诰,管家回赏了二两银子。”

“嗯,看来还是道家的做派合我心意。”朱祐桓笑着把锦被盖在思琴身上,看着小丫头好似只猫一样的慵懒优雅,笑了笑紧接着双手用力,整个人翻过柔若无骨的小身子,下了床。

司棋忙唤入画进来,两个丫头伺候着他更衣,朱祐桓又问道:“来旺动身了没?对了思琴,房契你家姑娘收到了吧?”

司棋手脚不停,神色干练的道:“动身了,总共置办了千两银子的年礼,带了府上的十位长随,两架马车,又请了巡抚衙门的六个衙役护送,后日就能赶回老家。”

不想思琴一把掀开被子下床,神色郑重的盈盈施了一礼,恭敬的回道:“两张房契都收下了,姑娘为此一宿没睡呢,直念叨六爷有心了。”

“用不着感激我。”朱祐桓目光幽幽,实话实说:“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宗室子弟按理是不许经商的,房契交给灵儿手上我放心,万一有人检举,到时也不至于乱了阵脚。哪怕她被接回家去,手里有了钱,也不怕受家里人的气。”

“那也得多谢六爷信任姑娘,姑娘说了,一定会尽心尽力打点两家店铺,大小姐也参了股,就等着六爷说出章程,一切照着做就是了。”思琴神色一变,笑语如花。

“大好。”朱祐桓心里欢喜,他正愁本钱不够,送了一千多两银子回家,花了三千两银子盘下了绸缎铺后院的一大块房舍空地,手里眼见又没钱了,表姐此时投钱进来那是最好。

司棋拾起茶几上的单子递给朱祐桓瞧,说道:“各色绸缎百匹,玫瑰酒十坛,现银五百两,还有专门送给大奶奶的首饰一盒,银子二百两,此外杂七杂八的土特产一大车。”

思琴有些奇怪,问道:“这才九月初十,距离过年还有三个多月呢?再说过来济南还不到一个月,刚刚安顿好,为何就想着往老家送年礼?”

仔细看了一遍,朱祐桓叹了口气并未解释,倒是司棋清楚原委,轻声道:“六爷说当日一心想要分家,谁知跑到德王府享福,实在是做的过了,千两银子的礼物不过是份歉意,今后还要时时送银钱回家,即使不能承欢长辈膝下,起码也要补一份孝道。”

“二爷,四爷不是去了京城吗?又不是只有六爷一个人离家。”思琴心里震动,面上不甘示弱的争辩。

“尽孝不是攀比,我,唉!你们不会明白的。”朱祐桓惆怅的摇摇头,这一份心意到底是送的谁?哪个世界的父母,恐怕永远无人晓得了。

用过早饭,朱祐桓罕见的头戴冲天白玉冠,一头黑发结了小辫,身穿五彩青龙缎子长衣,腰系犀牛角的大红宝石缎带,足蹬一双鹿皮战靴,外罩纯白色的白狐皮锦裘,浑身上下英姿挺拔,富贵逼人。

带上来喜和李山泰,点了德王府三十位军校,翻身骑上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仆从跟随,前呼后拥的赶去巡抚家接了三辆马车,转身回返又接了德王府十架马车,浩浩荡荡的直奔东门而去。

重阳节前后,整个济南城随处可见出门登高游玩的百姓,千佛山大明湖本是游览胜地,但今年宏光司大兴土木,搅得山上山下人声嘈杂,尘土飞扬,是以百姓更改行程,大多赶赴郊外各处的名胜之地散心。

玉皇庙建在东门三里地之外的一座青山上,本就是德王府的家庙,山上还有四五处道观尼姑庵,青松郁郁,翠柏森森,远处望去颇有些出尘仙气,加之风景优美,古迹众多,是以一路上的百姓络绎不绝。

沿着官道行了半个时辰,远远望见结彩宝幡,过街张灯,山脚下有一处村庄,青山上的玉皇庙气势磅礴,层层殿宇金碧辉煌。正是金钉朱户,玉桥低影轩官;碧瓦雕檐,绣幛高悬宝槛。

村里的百姓都涌出来争相瞧着热闹,道路两旁临时搭建了无数卷棚,卖酒卖茶,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无数人瞧见当先而行的俊逸少年一身名贵白裘,胯下骑着好大一匹大白马,随着马儿踏蹄起伏,隐隐间露出正面一条腾云青龙来,急忙纷纷让开道路。再看后面紧跟着三十多位顶盔冠甲的昂扬武士,四五十个一身簇新绸缎衣衫的豪奴,上百珠翠满头,绫罗绸缎的妇人婆子,还有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豪华车队,都知来了王公贵族。

不提百姓游客瞧得暗暗乍舌,朱祐桓率领车队穿过小村子,抬手命整个队伍停下,抬头看着正门,就见头上一座流星门上,七尺高的朱红牌架,列着两行门对,大书:

黄道天开,祥启九天之阊阖,迓金銮翠盖以延恩;

玄坛日丽,光临万圣之幡幢,咏宝笈瑶章而阐化。

早有主持李道官并一干道人迎候已久,朱祐桓翻身下马,彼此见了礼,笑道:“用不着郑重其事,不要妨碍上山的游客。”

“六爷仁义,小道这就放开门禁。”李道官含笑稽首,扭头吩咐一声。

道人们闻言让开道路,放几百位百姓上山,其中一群鲜衣怒马的仆人簇拥着几位戴着纱帽的女人过来,有一个隔着薄纱,一双妙目盯着朱祐桓。

“你这公子懂事,没有霸占登山的门径,不错。”

声如黄鹂般清脆,朱祐桓好笑的扭头看过去,就见那女子罩着一件貂鼠斗篷,身长玉立,听声音应该是位少女,客气的点点头,说道:“应该的。”

少女仰着头,呼气时轻纱缓缓而动,娇声道:“今日本姑娘要在山上举办诗会,我见你家女眷众多,要是有未出阁的小姐,一会儿还请去山腰处慈云庵里的松鹤轩坐坐。”

“好,一定把话带到。”朱祐桓出于礼貌,并未当众询问对方的家世。

“多谢了,咱们后会有期。”

不想人家一样干脆,轻轻作势道了万福,带着一大群人沿着石阶扬长而去。

朱祐桓身负重任,两家的长辈安全系于一身,不敢怠慢,随口吩咐道:“派个人去打听一下,这是谁家?”

“是。”来喜转身指了指两个下人,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李道官陪着朱祐桓随意闲聊几句,两人都不急,等到百姓们都上了山,这才缓缓走至车队前,请女眷们下车。

丫鬟当先跳下,放好长凳,搀扶着德王妃,巡抚江夫人等贵妇下了车,其中两位奶娘抱着婴儿换乘两顶小轿,邢氏心里高兴,笑道:“真没想到,桓儿打理外事不慌不忙,井井有条的,到让奴家大感意外呢。”

江夫人也笑道:“奴家倒是不感意外,桓少爷仁义豁达,敢作敢当,真真是位人中龙凤。”

朱祐桓不好意思的笑笑,苦笑道:“侄儿不耐烦那些繁琐礼仪,难得出门一次,就不安排百姓回避了,我大明朗朗乾坤,就算彼此瞧见容貌又如何?藏头露尾,才是小家子气。”

几位妇人稍感惊讶,其实礼法虽严,但也管不到这些位贵妇身上,何况这里山明水秀,前来的百姓都是本土乡邻,人数不外千人左右,就算照了面又如何?

能够自由自在的呼吸清新空气,自是大好,德王妃含笑点头:“反正今日你是话事人,你说什么,咱们娘们几个都照做就是了。”

这话一说,远近妇人皆笑,那李道官此刻才插上话,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恭请一干女眷上山。

上千阶的石道,一路走走停停,撞见的游客莫不相互含笑点头示意,在这庄重肃穆之处,又是重阳佳节前后,人人守礼守法,客气斯文。

女眷们很是高兴,坦然把面目示人,自有一种独特的新鲜体验,望着青山碧水,心情格外轻松愉悦。

说说笑笑间,不知不觉的登顶玉皇庙,但见正中七间大殿按北斗七星的排位耸立,最外间的正殿中悬敕额金书。两边长廊深深,俱都彩画天神帅将。

三天门外,娄离与师旷狰狞,左右阶前,白虎与青龙猛勇。八宝殿前,侍立着长生玉女,九龙床上,坐着个不坏金身。惹得朱祐桓好一阵唏嘘,暗道假如真有神仙就好了,学得长生术,笑傲凡尘间。

陪着女眷们来到宝殿上,抬头见悬着二十四字斋题,张氏故意说道:“这几日你也不去学堂念书,给本宫说说,上面都写着什么。”

朱祐桓凝神一瞧,不禁笑了,身边的张灵儿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神色紧张,朱雨筠则眨眨眼,含笑不语。

一年多来的辛苦没有白费,朱祐桓马上朗声道:“灵宝答天谢地,报国酬恩,九转玉枢,酬盟寄名,吉祥普满斋坛。”

“原来如此,这里就是法坛了。”

朱祐桓恍然为何婶婶有此一问,今日来此是为了两个孩子寄名祈福,拜在三清门下的,这二十四个字,不正是解释之词吗?

眼见这小子一个字都没有念错,张灵儿心中高兴,笑吟吟的朝两侧的对联看去,不想突然闯进来一位漂亮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