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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中邪

“张氏近况如何?”

淳安候正府,卢芸青刚由两个丫鬟伺候着梳洗了,虽然睡到ri上三竿才醒,可还是一脸慵懒的样子,似乎夜里睡眠不好,坐在桌前吃着早餐,一碗犹如珍珠似的糯米丸子,两盘糕点,虽无半点荤腥,却极为的jing致,想必后厨花了不少心思,绿翡欠着身子站在旁边,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雅*文*言*情*首*发』

“有什么边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卢芸青仍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用勺子舀了几粒糯米丸子放在嘴里,口感香甜软糯,甚是享受。

“今天一早我去东仓坊让丧葬店的掌柜辞退张氏,却不料这老家伙不识好歹,死活不肯答应,本想与他开价谈判一番,却没想到碰到了云潇,许多事情不便当他面提起,于是我就先回来了。”绿翡将今早发生事情与卢氏汇报了一遍,当然没有说起自己是被他喝退的,而后又低声说道:“云潇当时反映出奇的镇定,按理说张氏被逼得离开侯府,此时他心中应是满腔怒火才对,可他见着我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似乎夫人的办法并未起到什么作用。”

“他很镇定?”卢氏将手里的勺子放了下来,眉头微皱,似乎没了食yu。

依他对云潇的了解,张氏都被逼得无处容身了,他必然会情绪失控,而那几个突厥战俘也不是省油的灯,相互折腾起来,绝不会有片刻安宁。

如此一来,云潇莫说安心读书,ri子想过的安稳都难,还妄想明年秋闱能够考取功名?

可听绿翡说起,事情似乎并未按照她预期的方向发展,却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朝身边一个丫鬟吩咐道:“你去老宅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徐先生那里怎么样了?”卢氏有些心烦,云潇死里逃生一回xing情转变实在太大,以前稍使手段就能将之激怒,令其言行失控,虽然读着圣贤书,做事却从来不经大脑,全凭xing情,这样的莽夫不足以对煊儿构成威胁,可如今突然变得城府深沉,比以前难更难对付了,令她心中难以安宁,思索片刻,又问起另外一件事情来。

“徐先生还是那样,有些散漫,昨天半夜还去了潇湘阁,都不知道现在回来没有。”绿翡皱眉说道。

“这老东西,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沉湎于女sè,活该他道术境界停滞不前,我煊儿为了在明年三月之前通过武师考核,不分寒暑,都在山中苦修,他这一炉怨灵噬筋丹若不能如期炼成,休怪我翻脸不认人。『雅*文*言*情*首*发』”卢氏随手将汤勺往碗里一丢,差点摔成两截,大清早就没听见一个顺心如意的消息,他心情自然有些糟糕,正当身旁丫鬟收拾桌碗时,跑去老宅探寻情况的丫鬟也回来了,如实禀报道:“潇公子不在老宅里,夫人派去的那几个突厥战俘也没见人影,听声音好像在房间里睡觉。”

“睡觉?我派他们几个到云潇身边是去享福的吗?”卢氏被那几个突厥战俘的不作为彻底激怒了,食yu全无,让那丫鬟别收拾了,连糕点也一起端走。

“去把卢洪叫来!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见他人影。”这事她先前全权交与卢洪来负责的,此时要问责自然也是找他。

绿翡见卢芸青正在气头上,不愿跟这呆着承受怒火,赶忙跑去传唤卢洪,快步走至偏宅,见房门紧闭,便上前“砰砰”的拍了两下,屋里半天没声音传出,忽然发现窗户没关严实,推开朝里一看,恰看见卢洪躺在床上,被子也掉在了地上,睡的跟死人一样沉,隔着十几步也能闻见一股宿醉之后的酒臭味,绿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早上那番遭遇已经够晦气了,回来又跟卢氏身边承受怒火,你卢洪倒好,都这会了,还睡的跟死猪一样,本姑娘拍了那么久的门你都听不见。

“卢洪,没死就给本姑娘吱个声,夫人找你呢!”绿翡一边砸门一边大声叫道。

谁知声音加大了许多,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反映。

绿翡有些羞恼了,往后退了两步,一看四下无人,猛的一脚蹬了上去,房门应声而裂。

绿翡抓住裂开的门板狠狠一扯,便将半扇房门拽了下来,都这动静了,卢洪还没醒过来,绿翡不管三七二十一,闯入房中抓着被角猛地一掀,卢洪整个人直接被带到床下,摔出嗵的一声,竟然还没清醒,只是嘴巴里发出一阵要死不活的呻吟,就跟要断气了一样,整个人也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结冰的河面上,都紧紧蜷缩在一起,还冷的只管发抖,频率和幅度都有些大,跟抽搐似得,绿翡这才觉得不对劲,抓住肩膀将他翻了过来,顿时被他模样吓住了。

卢洪不仅身上冷的跟凉水浇过一样,只见他整张脸的颜sè就跟水里泡过的死尸一样,惨白发胀,嘴唇青黑,脸上还有许多抓痕,都已经没了血sè了。

绿翡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看的出来卢洪现在这模样估计离死不远了,也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昨天都还生龙活虎的,今天就这副样子了。

人命关天,也不敢耽搁,拽过被子扔在卢洪身上,便跑去找人了。

卢芸青正等着卢洪来给她说个所以然,为何那几个突厥战俘没有给云潇造成任何困扰,便见绿翡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卢芸青皱眉呵斥道。

“夫人,卢洪得了怪病,像是要死了。”绿翡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废了半天功夫才将先前看的景象给卢氏描述了一遍。

一听情况似很严重,卢芸青也坐不住了,起身往偏宅赶去。

卢洪虽是一个下人,但跟着她也有十几年了,也算有些感情,而且这事情实在过于蹊跷,昨ri还jing神着,就一夜功夫怎么成了这般样子,不弄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她心里也很不安宁,赶到偏宅之中,卢洪还躺在地上,就跟狗一样蜷缩在那团湿沥沥的被子里,模样看着挺凄惨,卢芸青让丫鬟将他搬到床上,而后绿翡去请徐先生过来,看着床榻之上面无人sè的卢洪,心中疑惑阵阵:“卢洪虽说武道低微,但身体却还健康,一年倒头也没什么灾病,怎么就病来如山倒了呢?”

正是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绿翡领着徐豹赶到了。

徐豹昨夜在潇湘阁折腾了一晚上,清早才回来,这还没睡下,便让传唤过来,也有些困倦。

卢芸青三言两语将卢洪的情况给他描述了一番,徐豹微微提起了jing神,走至床边仔细抽了抽,同样有些纳闷:“说病就病了?”

“嗯,昨天还好好的。”卢芸青皱着眉说道。

“容我看看。”徐豹挽起袖子,指尖搭上卢洪手腕,号起脉来,拿捏片刻,有些迟疑的说道:“看脉象,应该是伤寒入骨,可夫人说他昨ri都还未患病,一夜之间绝不至于病的如此严重,虽说是病来如山倒,可总有个过程才对,卢洪又非久病缠身之人。”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掰开了卢洪的紧闭的眼睛,似发觉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觉得奇怪,低着声似自言自语般说道:“瞳孔涣散,意识全无,怎么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而昏厥过去的,莫非是中了邪不成。”

“徐先生是说他有可能中了邪?”卢氏一听也骤然紧张起来。

“说不准,看他昏迷如此之深,不像伤寒一夜之间可以造成,应是伤了神,但侯府之中断然不可能有孤魂野鬼闯进来,这可是皇城脚下,我怀疑是不是有人用邪术伤人,不过可能xing也很小,咱们挨着就是刑部侍郎杨如钊、礼部尚书胡文礼的宅子,这两位都是儒学大家,浩然之气充塞宅院,修道之人想在附近出窍神游都困难无比,更莫说施术伤人,除非这人就在侯府之中。”徐豹轻捋着下巴上那几缕稀疏的胡须,逐一分析道,条理极为清晰,真相几是呼之yu出。

“侯府之中除了先生修炼过道术,可还有别人?”卢氏却被他说的有些糊涂了。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并非只有yin物、道术可以伤神,大喜、大悲、大惊皆会伤及心神,卢洪最近可遇见什么烦心之事吗?”徐豹被卢氏这么一带,也将猜到的可能排除掉了,侯府之中的确除了他,就没人修炼过道术,如果真有,这人就存在于卢氏眼皮子底下,而她却一无所知,也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卢芸青摇了摇头,“就昨天让云潇打了一巴掌,可不至于呕气伤神成这样子啊。”

“那老夫也拿捏不准了,等他清醒之后,问询一二便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了。”徐豹也不再妄作猜测,开始动手救治。

“他这还治得好吗?”卢氏低声问道,看卢洪那模样,她不太抱有希望。

“我这有几粒灵露丹,是采白露时节竹尖晨露炼制而成,我今年一共才炼制了十粒,有清心宁神之功效,可治神魂创伤,不然还真难说。”徐豹从绿翡提着的药箱里拿出一个jing致白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莹润似冰晶一样的丹丸来,而后将卢洪头微微抬起,将那粒犹如冰晶似的灵露丹放在了他人中穴上。

随着气息交替带出体内的温度,那丹药竟然似冰雪一样融化开来,像清晨竹叶上的露珠,顺着鼻孔流进了卢洪鼻腔之中。

原本抽搐不止的卢洪竟然渐渐安静下来,只是仍旧在发抖。

虽然脸sè没有一丝好转,可神志明显清醒了,嘴里断断续续的念叨着:“冷……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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