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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卢洪被云潇突如其来的强硬作风震慑,心中愤怒、怨恨的情绪都不敢当面流露出来。en8.

然而后心头憋着一股怨气,无论如何也无法咽下,揉了揉肿胀的脸颊,待掌印消散的不太明显之后,便朝前庭花园里急匆匆的赶去。

如今已是晚秋时节,花园之中已有几分萧索,亭前落叶满阶,一个身穿墨绿长裙的女子慵懒的靠在围栏之上,裙子很薄,将完美的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冷,亭子里丫鬟绿翡正在默不作声的煎茶,一个账房先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坐在她旁边,身前放着厚厚几摞账本,正在盘账,每盘完一笔,便像身后那女人汇报个梗概,那女子似听未听的,不怎么在意,见卢洪低着脑袋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这才直起身来,轻轻伸了个懒腰。

“夫人,潇公子他伤已经好了,如今活蹦乱跳的,而且今天就返学了,似乎没有颓废下去。”卢洪低着头将刚打听到的消息汇报给了卢氏。

“活蹦乱跳?”卢氏闻言有些意外,皱眉思忖道:“之前徐先生不是给他号过脉么,断言他此次受伤不死也得脱层皮的吗?”

“小的也不清楚,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正跟井前打水,不仅活蹦乱跳的,身体貌似还比以前好了许多。”

卢洪见那丫鬟递上茶汤夫人也没有伸手去接,便知夫人听到这消息定然心情欠佳,生怕触其眉头,将头埋的更低了一些,遮掩着脸上伤势。

卢氏见他一直低着头,全然没有平ri里讨赏卖乖的劲,只觉奇怪,往后仰了仰身子,便见他脸颊浮肿,老大一个掌痕印在腮帮子上,难怪一直低着头,不敢让人看见,他才从老宅回来,这伤就是用脚指头也能想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却不敢相信是云潇所为,冷冰冰的问到:“你脸上怎么弄的?”

卢洪不太敢将挨打一事直接说与卢氏知道,被这么一个废物打了,着实有些丢人败兴,不过他更没胆量欺骗卢氏,何况还要借夫人之手找回颜面,既然已被主动问起,也就支支吾吾的说了,“小的奉夫人之命前去探问潇公子的身体状况,见他身体恢复了,想着近ri就会返学,就好意想提醒一番,今后在国子监中莫不务正业丢了侯府颜面,结果他就对小的大打出手。『雅*文*言*情*首*发』”说道这卢洪已是声泪俱下,言语悲痛催人肺腑,跪下求道:“希望夫人给小的主持公道啊。”

卢氏能将偌大一个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在外人口中也有贤淑持家这等好名声,绝非不长心眼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被片面之言扇动。

听卢洪跟那跪着哭诉,她依旧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直至一杯茶喝的差不多了,卢洪也渐渐收了声,这才问道:“你跟他说了些什么啊?”

卢洪一听这口气,便知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也不敢欺骗,将之前所说那番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仍继续跟那台阶上跪着,不敢起来。

“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谁,他云潇再怎么没用,毕竟是侯爷所出,轮不到你这下人说三道四,做人要摆的清自己的位置,此次就如他所说,权当给你长长记xing,以后言行收敛些,否则让人抓住把柄打杀了,我也管不得你,还会让我落个御下不严的骂名。”卢氏挥了挥手,让卢洪站起来说话,跪在那里实在有些碍眼,而后继续问道:“那云潇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书生,你再不济也算练过一招半式,怎么就让他打成这样,还不得手,还躲不开么?”

卢洪微微抬起头,眼睛里的余光偷偷瞥了一眼卢氏,只见她将那青瓷茶盏拈在指尖不停的旋转着,在卢氏身边呆了少说十几年,哪能不清楚夫人手上闲不下来的时候,便是心头怒火中烧的征兆,赶紧将之前发生之时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潇公子自醒来之后就似变了个人一样,以前我得罪他的时候,他哪会心平气和的跟我好好说话,直接红着眼就冲上来了,我自然防得住,可这次他反映却大不相同,把我叫到跟前,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动的手。而且出手速度特别快,像是练过武。”

“他倒是学机灵了,看来这次在秦家那孩子手里吃亏非但没让他颓废,反而让他开了窍。”卢氏摇头笑了笑,嘴上虽然说的云淡风轻,心头却泛起一阵冷意,云潇若如以往那般一直破罐子破摔下去,这爵位继承权ri后必然是煊儿的,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可如今一下子开了窍,jiān猾了许多,连她也拿捏不准了,云潇在诗文一途上极具天赋,若转了xing子,明年秋闱十有仈jiu是会考中举人的,如此一来,又会威胁到冠儿的地位,这侯爵将会由谁继承,真还是个未知数。

至于卢洪提到云潇可能练过武,她却没放在心上。

云潇体质yin虚乃先天缺陷,当年侯爷延请诸多名医也未能治好,根本不是练武的料,就算私下里学了一招半式,也成不了大气。

“夫人,若不做些什么,让潇公子定下心来读书,明年秋闱他真可能考取功名……到那时候冠少爷在身份上可就要低他一等了,要不要我寻几个人再让他在床上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就不信这次他能安然无恙,夫人放心,我找人下手绝对够干净,只是这封口费贵了一些。”卢洪见夫人半晌没有动静也是有些着急,还指望着她能够替自己出口恶气,他平ri里喜欢在外厮混,三教九流的人接触过不少,寻几个泼皮无赖将云潇揍一顿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让他花自个的钱却舍不得。

卢氏听他在耳边低声咕哝,眼神之中有所动静,似在考虑,不过转瞬就打消了这想法,这伎俩也就能糊弄那些只讲求证据的上京府衙役。

云潇若隔三差五的出事,就算跟自己没关系,她身为主母只怕会让人说闲话,而且侯爷回来也不好交代。

“才挨了打便不长记xing了吗,让你要摆清自己的位置,云潇是侯府长子,他若能考中功名,自然是给我淳安候府长脸的事情,胆敢再说这类的话,看我不打烂你的嘴。”卢氏柳眉一横,目光冰冷,卢洪被她突如其来的变脸弄得有些莫不这头脑,半天才反映过来是在呵斥自己,赶忙求饶,卢氏却未搭理他,继续说道:“潇公子既然要好好读书,我身为主母也该大力支持才是,生活方面不能苦了他,不过他跟我斗气不肯搬回前院,那便派几个下人去伺候他吧。”

“派人伺候?”卢洪只觉得自己耳朵似出问题了,怎么夫人今ri全然不按常理出牌。

“如果我没记错,前些ri子边军从前线押送了一匹突厥战俘到府上?”卢氏没理会卢洪,转头向那盘账的中年男子询问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等驯服了之后准备送到城西制甲作坊里去。”那中年男子抬头回答道。

卢氏点了点头,说道:“能从军入伍至少都是武者,搁作坊里下苦力怪可惜的,挑四五个没落下伤残的安排到潇公子身边,供他差遣,顺便负责他的安全,今后再与人起冲突,有护卫跟之间拦着,也不至于自己吃亏。”

那中年男子似乎觉得有些欠妥,重新确认道:“那些俘虏才被押解回来没几天,不曾打磨过,身上棱角都还没褪去,现在放出来恐怕会有危险,夫人确定要从这俘虏里抽调几人去伺候潇公子吗?”

这人虽是卢氏家臣,无论实力和地位都比卢洪区区一下人高多了,但论心眼还真没这卢洪活泛,没明白卢氏什么意思。

卢洪当时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心里直赞高明,这么做既不会遭人说三道四,又能将云潇折腾的焦头烂额,赶忙在旁递话:“正是因为这些人桀骜不驯,夫人才安排去伺候潇公子,恶人自有恶人磨,知道吗?”

那卢氏家臣经此一提就明白了,考虑片刻,微皱问道:“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侯爷回来问起该如何解释?”

“林清先生,挑人时掌握好分寸不就对了,夫人心慈,自然也不想潇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是不希望他能安心读书,对云煊少爷的地位造成威胁,找几个能折腾的刺头,鞭子一去就求饶哪种,这种人指定不敢将潇公子怎么样,却又绝不会让他好过的。”卢洪在旁低声说道,听的卢氏也暗暗点头,这卢洪虽然没多大本事,可一肚子坏水,总知如何迎合她心意,有些事情他身为主母不太好明说,卢洪却能替她解释,也十分满意,挥了挥手,说道:“这事便交给你去办吧。”

“夫人静候佳音便是,不出十ri,潇公子必然会对夫人‘感恩戴德’。”卢洪从家臣林清那里拿了一张盖了印的条子便兴奋不已的跑去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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