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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馨和张大海的关系,一夜之间变得亲密起来,让熟悉他俩的人都深感突然,不过,只那么三五天时间,大家就理清了头绪并视其为自然了。

周馨即将做张大海正式的妻子,也即将做公司新的“掌门人”,消息不胫而走,员工们在调整好自己思路的同时,也赶紧调整好自己的言行和心态。以前瞧不起周馨的,现在瞧得起了,以前当着面背着面说周馨坏话的,现在人前人后说周馨的好话了……适者生存,权力掌握在别人手里,由不得谁任着自己的性子来,不过,也有一两个不识好歹的,大庭广众依然信口雌黄,不拿周馨当一回事。一个姓石名山,人称石老三,是张大海当初承包长寿湖鱼场时就结交的兄弟,十多年,和张大海仿佛穿了同一条裤子般要好;另一个姓袁名大贵,人称袁老大,是张大海初中时的同学,和张大海的亲近度也非同寻常。前者是食品加工厂厂长,后者是果品种植场场厂。周馨给张大海讲过有人侵吞政府果苗补贴款那事,指的就是袁大贵。

周馨掌权,两人清醒地意识到对自己很不利,因此,暗地里商量好了,请张大海出来喝台酒,协调协调。

两人瞅准时间,趁周馨开车进城去办事了,立马给张大海打电话,说有事要汇报。周馨交待过,不让张大海再管公司里的事情,因此张大海推了。不过,两人不死心,电话请不动,干脆就跑到张大海住的别墅里来,左一声老哥,右一声老哥,软磨硬缠,硬是把张大海连哄带拉的拖到了长寿湖街上。

他们择了一家清净的馆子,闭上房门喝小酒。

石老三说:“老哥,你可好,御担子了,只是苦了咱们……听说你和周秘书好上了……那小姑娘……哎,有钱就是不一样,连媳妇也找得年纪轻轻、漂漂亮亮的……小你二十多岁吧,享福了……当然,也得提高警惕,小心她搞你的钱!”

张大海乐呵呵地笑:“老三,我打光棍那么多年了,不该找媳妇吗?我张大海,不找则罢,要找就肯定找一个比以前老婆年轻、漂亮和有本事的呀……小馨嘛……我喜欢她,她愿搞钱就搞吧,我的钱是她的,她的钱是我的,咱和她不分彼此……你们俩,以后要听她安排,不许和她抬扛,谁和小馨抬扛,谁就是不给我张大海脸面……”

“可是,万一周秘书要和我们抬扛呢?”袁大贵问。

“不会的,她知道咱们是铁哥们!”

“嘿嘿……嘿嘿……”石老三阴阳怪气地冷笑。

“你不信?”张大海的目光转过去,死死盯住石老三。

“信,咋不信……打死了我也信……来,喝酒!”石老三端起酒杯和张大海碰过,一吮而尽。

你一杯我一杯,喝着,聊着,慢慢的天色就晚了。

张大海想起周馨该从城里回来了,因此摸出手机来准备给周馨打电话,问她在哪里。手机刚拿到手上,正巧响了起来。张大海一看号码,是周馨的,于是笑着说:“看,小馨催我了……咱们改天再喝吧……小馨说我身体不好,叫我不要到外面小馆子吃饭喝酒!”

“管着了吧,门还没过,就管的那么严,要是过了门,岂不咱哥们见个面也得向她请示?小娘们,真有能耐,居然把咱老哥管的服服帖帖……老哥你何时遭人如此管过呀?”石老三不屑地嘲讽、讥笑。

张大海不在意,回答:“有人管着好,没人管着,我张大海无法无天……到此为止吧!”他接周馨电话,“嗯,我出来了,和老三、大贵一起喝酒呢……好,马上回来……你别来……我没开车……老三开得有车……不来接!”捂住电话,对石老三和袁大贵悄声说,“快闪,小馨要过来,问我们在哪家饭馆呢……要是让小馨看见咱到这等小馆子来了,她不骂我狗血淋头才怪。”然后又接电话,“好吧,我在大坝入口处等你……唔……我要他们自己回去……别生气哈,咱哥们难得聚一聚呢……嗯……好……好!”挂断电话,收拾离席。

到大坝入口处,石老三醉熏熏的将车发燃,匆匆忙忙拉上袁大贵,一溜烟跑走了。

等了约摸十来分钟,周馨驾车来到了张大海跟前。

周馨打开车门,叫张大海上车。

张大海坐进去,一股酒气直冲周馨的鼻孔。

周馨问:“喝了多少?”

“不多,三个人,一瓶……”

“一瓶?他俩呢?”

“回去了!”

“喝了酒还开车?”

“没事……喝得少,都没醉……事情办完了吗?”

周馨没搭理张大海。她把车调过头,往回赶。

一路无语,到了酒店,将车停好,用手机拔前台:“通知石山和袁大贵到我办公室开会,不许开车,步行,一刻钟赶到,迟到一分钟扣一个月工资,迟到5分钟以自动辞职论处……另外叫两个保安过停车场来,张总喝醉了,扶张总回岛上休息!好,完毕!”扭过头,对张大海:“大海,这次给你和你的兄弟伙留足面子,只批评,写保证书,不另处,下不为例……”

“你怎么了?”张大海愕然。

“没怎么,杀鸡给猴看……大海,我爱你,正因为爱你,所以我才在乎你、在乎你的公司……不管是谁,胆敢拿你的健康和公司的前途当儿戏,我就和他誓不两立……回去休息吧,我给厨师招呼过了,熬点银耳汤,清肺热……我一会儿回来陪你……你看过咱们的婚检报告吗,你有高血压,不能喝酒……”

“假的,婚检报告你也当真?”

“咋不当真呢,我专门给医生吩咐过,要他们好好给你做仔细的检查……大海,不做你妻子,我啥也不管,做了你妻子,就要对你负责到底……不是我的我不要,是我的,谁也不许碰……回去吧,保安过来了……来,吻我一个!”周馨凑过嘴唇。

张大海云里雾里尚未回过神来,见周馨要自己亲吻,不知所措,情急中,说:“不要对员工过分了,石老山和大贵是公司的顶梁柱……”

“呵呵,还顶梁柱呢……回家再说!”摇下车窗玻璃,对保安:“张总喝高了,扶着他,别让他跌着了……停车场为什么不安排人照看,要是有人来偷车偷东西咋办?”

保安解释:“有门岗,外面的人进不来的……我们有人巡逻……”

“只巡逻就行了吗……还愣着干啥,快扶张总下车呀!”

两个保安受了吆喝,手忙脚乱的上前,拉开车门搀扶张大海。

张大海没醉,只是略微的有些恍惚。他朝保安挥手,要保安让开,然后自己走下了车来。他对周馨说:“你去吧,宽容一点,别闹翻了脸,哥们儿……多久回来?”

“半个小时!”周馨回答。

“嗯,半个小时,不许耽搁哈……我走了……‘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勤恳建设锦绣河山,誓把祖国变成天堂……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哼着久违的小曲,横过酒店门前的水泥路,穿过草坪,摇头晃脑向水岸边走去。

两个保安,一左一右,紧随在张大海的身旁,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