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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二十一篇 宿命

当然不是关于擦没擦屁股的问题;耀玄领着维真,一直走到山间溪流。WWW.tsxsw.COM这里不会有别人打扰,耀玄忽然停住脚,一脸严肃的问维真,“你哥哥呢?”

“我哥哥?”维真闻声一愣,但很快,眼神便低沉伤感下去,“我哥哥他…死了…”

“怎么死的?”

“我族攻陷东域以后,族中自爆内乱,有人欲将我兄弟斩草除根。听到风声,母亲调集府中全部侍卫,护送我兄弟远走他乡。可还没等逃出西域的疆土,一队侍卫皆以身殉职。王兄为了保护我,施匿术,把我藏于地下;可等我自己从土里爬出来,只看见,兄长的尸身躺在地上,首级…已经不见了!”

说话时,维真抹着眼泪,讲到自己的兄长时,维真更是泣不成声。耀玄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等维真终于哭得差不多,耀玄叹了一口气,“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可你既是遭人追杀的王族之后,又已沦落在这尘世之上,为何还要使用自己的真名?你知不知道你这‘维真’之名,能给你引来多少杀身之祸?”

“可‘维真’之名,乃先父所赐!我族之人,向来珍视自己的名字!身可死,但名不能亡!”

“我呸!这是什么谬论?”

“这~这是我一族的规矩!”

“活见鬼的规矩!人都死了,谁还会记得你的名字?你给我听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日本王只劝你一次,要么给自己改个名字,要么,你就自己等死吧!”

“这…”维真显然很犯难,可耀玄说的也确实有道理;低头琢磨了好一阵,维真向耀玄施礼道,“万王请息怒!维真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改名字!我族当中,凡有婴儿降生,名字,都是父母或圣人所赐,这是一个人,一生当中的头等大事!维真实在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应当怎么改!”

“真是麻烦!”耀玄狠狠咬着牙。可是说到这个问题,居于冥纲大陆的人们,其实没有所谓的“姓氏”,如果非要说个“全名”,那应该是族名再加上人名。比方说,艾奥贝要叫“柯兰库尔艾奥贝”,宇泽要叫“友泽川宇泽”;维真嘛,自然就是“索罗亚斯德维真”。而实在没有什么背景或者出处的普通人,便只能以地域相区分;就好比来自中域的库赞,不觉得别扭的话,完全可以叫“中域库赞”。因此可以说,名字,就是人与人之间,相互区别的唯一标志。五域之上,把名字看得比性命还重的民族,远不止索罗亚斯德一个。

仰头望着夜空,耀玄苦思冥想;要给维真改的新名字,既不能暴露他的真实身份,也不能敷衍了之,究竟该叫什么好呢?

“你觉得,‘宿昂’这名字怎么样?”“宿昂?”

“我是真的不会取名字!好与不好的,反正我想的是,无论宿命再多磨难,也都应当昂首面对!”

“确实如此!‘宿昂’真是个好名字!维~啊不,宿昂多谢万王赐名!”说话时,维真双膝跪地,叩谢万王。

耀玄向维真抬抬手,“起来吧!你也是王族之后,无需如此跪拜之礼!”

闻声,维真只是浅笑了一下,“万王此言差矣,宿昂早已不是什么王族!我只是一个无亲无故,背井离乡,在万王架前效命的士兵!”

耀玄听完也笑了,“觉悟倒是挺高啊!你真的已经看破了自己的出身?”

“人,生而平等,本就不该谈什么背景出身!”

“可我心里还是有一点…不想再让你留于我的军中!”

“为什么?!”

“既然是军队,就肯定会打仗。你自幼沾过的血光太多了,不如找个山清水秀的所在,隐居起来,过自己想要的人生吧!”

“多谢万王怜悯!可宿昂不想逃避!人生苦短;宿昂想要的人生,就是能够追随万王,无论天涯海角!”

“仅此而已?那我来问你,令尊死于阵前,你对东域之军,难道就没有丝毫怨恨?”

“沙场征战,伤亡在所难免!为将者若是战死,九泉亦可瞑目!况且东域军兵,乃为御敌自保,又是受幽赫玄伊王族之命,宿昂何谈怨恨于之?”

“那假如这个世上,还活着幽赫玄伊之后,你又会作何打算?”

“幽赫玄伊王族,曾遭我索罗亚斯德残害;那虽然不是我父子之本意,但如果这个世上,真的还活着幽赫玄伊之后,我甘愿,接受他们的任何惩罚,替族人先辈受过!”

“你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哎!”耀玄长长叹了一口气,忽然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的胞弟。没想到维真这孩子,俨然胞弟一般的至纯至善,让人还如何能狠下心,打发他离开,从此浪迹天涯?

可是见耀玄久久的沉默着,宿昂以为,万王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于是急忙补充,“请万王明察,宿昂所言句句属实!当年兴兵东域,我族当中,并非人人主战!其实那个时候,有反心的人,已经初露苗头了!父王也是被人胁迫,才最终领兵出征的!”

“被人胁迫?”耀玄的思绪被宿昂打断,同时也觉得很好奇,“一族之王,怎么会被人胁迫?”

“万王有所不知!当时我族之内,朝野上下,主战派占了绝大多数;可父王一直按兵不动,这甚至引来大臣的威胁!假借民意,几名手握兵权的大将,曾经要挟先父,即便得不到王命,他们也会率军出兵!唯恐这些控有兵权的大将行内乱,不得已,父王才调遣了人马,御驾亲征去的!”

“要按你的说法,令尊对东域之地,本无觊觎之心。可本王亲眼所见,你们索罗亚斯德与幽赫玄伊,三百余年战事不断!难道令尊也能释怀,先祖一辈辈人积下的仇恨?”

“仅是分掌五域而已,这算得了什么仇恨?自从我记事以来,父王就不断教导我与王兄,同为五域子民,何必刀剑相向?将来若我兄弟当中,有人能坐得王位,第一重任,就是继续改善与幽赫玄伊的关系;甚至父王还曾表示,有意与幽赫玄伊联姻!可是天不遂人愿,先父阵前身亡,攻陷东域之后,我族又起了内乱。如果真要说‘仇恨’,我只恨,害死我母后和王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