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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八十一篇 夜袭

一弯残月已升至半空,依此推算,再过不了多久,东方就会闪起启明星。吞噬小说 www.tsxsw.com此时的牤角寨内,篝火依然通明,寨门左右的四座瞭望塔上,各有十名放哨的山贼。山寨当中,一队又一队的巡寨喽啰,几乎没有间隔的不停巡视。而在寨内的空地之上,燃着三堆高大的篝火,每堆篝火旁边,围坐的人数不下一百,每名山贼皆是全副武装,一派剑拔弩张的架势!

牤角寨内这样全员戒备的场面,从昨晚太阳落山,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埋伏在乱坟岗的四百军早已确定,不管守林是否出卖了大伙,但是那个赤合,显然做好全面准备,似乎正在恭候来者,随时前去偷袭。

既然敌人防范森严,奭晗知道,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偷袭了,可是还要再继续等下去吗?而再这么等下去,又是在等待什么?此时已接近昨夜商定的总攻时间,奭晗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就按昨日计划,强攻牤角寨!

最后与身边的阖英交换了一下意见,奭晗一挥手,立时,四百军井然有序,无声而迅捷的向牤角寨逼近。仅是五里的路程,不多时,四百军已潜伏到了牤角寨前。终于,在高塔上放哨的喽啰,有人发现潜入的敌情,可还没等张嘴喊点什么,四百军里的弓箭手,陡然乱箭齐发,四座瞭望塔上的守备,眨眼睛就被射伤了多一半!

牤角寨里的山贼,忽然见瞭望塔上一片大乱,几名喽啰仰面朝天的摔到了地上,顿知,真有敌人来偷袭了,而且来者不善!但不给山贼以喘息之机,弓箭手以最快的速度更换箭支,继而再次搭弓,手臂略略向上扬起,这次射出的箭失,全部越过山寨的围墙,在半空当中调个头,然后铺天盖地而下!

刹那之间,只见漫天乱箭如冰雹一般,劈头盖脸而至;牤角寨内群贼大乱,也顾不得自己应该坚守的位置,各个丢盔弃甲,慌忙躲避。与此同时,奭晗率领着近战步兵,冲向牤角寨的山寨大门;寨门上有守备的山贼,从门楼向来军放箭;奭晗指挥盾牌手掩护,其下,由十名膀大腰圆的壮汉,合力怀抱着一根直径两尺的巨型圆木,管你门后顶的是铁门栓还是大活人,一概都能撞得开!

虽然早已防备充足,可当面对骁勇善战的闲王军,牤角寨里乌合之众的山贼,战事才开就立时招架不住;只有占总人数不到两成的大小头目,在乱箭袭来之时,迅速退守到了屋檐或者回廊之下。而占总人数八成以上,毫无修为的山贼喽啰们,没本事抵挡满天流星般的飞来乱箭,更不敢冒然散开,只能就地躲避;可是院落当中,并无专门的防空设施,唯有一些摆放武器的架子,或者临时停置的大车,防御效果极差,而且容量也小;数百喽啰只能你挨我,我挤你,人摞人的渴望保命。就以眼下形式,要不是寨主赤合大王,及其两名大头目亲自督阵,才第一轮乱箭射下来,山贼恐怕就要大开寨门,拱手投降了!

听到第一声弓箭离弦的弹响,赤合就手提大刀,亲自冲出大厅。站在能避开流箭的屋檐之下,眼前,满寨都是龟缩于武器架后、大货车下的山贼喽啰。如此景致,看上去不光士气大损,更何况这样的避箭阵型,效果也实在太差;每一波乱箭袭来,都会有倒霉蛋中箭倒地,伤亡不断增加。

赤合大王气得哇呀暴叫,对着喽啰们怒声大吼,“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都挤在院子里等死呐?赶紧给我滚到围墙下面去!”

没辙,寨主赤合发了话,喽啰们也只好硬着头皮,开始往山寨围墙的方向跑;可是从天而降的乱箭接连不断,时不时就会传来有人中箭的惨叫声;还没开始短兵相接,牤角寨的山贼,却已经大受重创。

站在赤合身边的琛平殇,作为赤合的左膀右臂,牤角寨的第一猛将,临阵倒是丝毫不乱,一直注视着天上乱箭的轨迹。就在又一波乱箭来袭之时,琛平殇横端手中长戟,双臂汇以灵力,猛然横空一推;刹那,一股灰白色的灵气劲风,陡然从戟刃中呼出,形如号角一般,旋转着直冲天际;继而旋风所过之处,乱箭被吹得东飘西荡,落地之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杀伤力。

终于,有寨中大头目出手相助,借着琛平殇把一波乱箭吹落,而下一波乱箭尚未袭来的空当,为数更多的,缩在后面等别人先送死的山贼喽啰,趁机一拥跑到了围墙之下,手握兵刃,后背紧贴着墙壁,无不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有人从墙头上翻过来,要么闭着眼睛的一顿乱砍,要么就趴在地上装死吧!

可是到目前为止,寨主赤合发现,眼下对手以短兵硬攻的,只有山寨正门一处,而整座牤角寨的围墙,一直蜿蜒到山寨所依的崖壁之下,单就遭受攻击的这一侧来说,长度也有两三百丈;但是如此宽广的战线,来军却只把攻势,全部集中在寨门附近,而且翻墙而入的都是乱箭,连一名近战先卒也没有。

按理来说,既然两军正面交锋,那应该是全力以赴,一举突破才对!可为何敌军只是猛攻寨门,而无人突破围墙?疑惑之下,赤合询问身边的另一员得力干将,脑筋永远比别人多一根的庞博。

庞博是牤角寨里的军师,不光头脑灵活,而且生性多疑。说到这,之前奭晗率领的六百探路军,在猎道上伏击过路山贼时,曾有一名山贼逃脱;而那名漏网的山贼小头目,逃回牤角寨的第二天,就被赤合大王给砍了!原因,庞博怀疑此人,是跑回山寨的内奸;为何连大斧头那么勇猛的战将都被俘虏了,只有你小子能逃回来?

小头目一再解释,但庞斑不肯相信;几番争辩,小头目急中生智,提议让庞博亲自去猎道一探究竟,那里必然还留着交战的痕迹!

小头目此话一出,庞博觉得可行,不光为了判断小头目所言真伪,同时也能大致估摸一下,那一队伏击之人的实力如何。于是,得了寨主赤合的应允,庞博带上一队喽啰,打算亲自赴猎道一探。

一路走着,小头目信心满满,相信庞博只要到了猎道,就能确定自己所言不假。可是没想到,那日天公不作美,才走到一半路,天上就开始下大雨;等一队山贼来到小头目所说的事发地,还别说什么战斗过的痕迹,就连那条猎道,都被雨水冲得看不出来了!

见此,小头目彻底傻了眼;庞博黑着脸,瞪了小头目一眼;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怎么押过来的,就怎么再给押回去!

走在回转山寨的路上,小头目心里也知道,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于是决定,还是趁人不备,自己逃命去吧!

这名小头目擅长伪装之术,逃跑本就是拿手绝活;一路走着,小头目心中盘算,虽然现在双手被绑,但还是可以原地蹲下,然后就地十八滚;只要躲进道路旁的草丛里,就很难再被发现了。

小头目想得好好的,却不料,多疑的庞博早有防备;小头目瞄准好一处高地,可才刚刚蹲下,还没等原地打滚呢,就被庞博在后腰上狠踹了一脚,抓了个现行犯!

这下彻底没救了,输死一战的证据没有,但逃跑未遂的证据确凿!小头目被押回山寨,无可避免的被投进地牢,严刑拷打伺候!可是除了那一队敌人如何厉害,其余,小头目真是一概不知;于是第二天,赤合就把这个甭管是不是内奸,但曾觊觎逃跑的小头目给砍了,杀一儆百。此外,庞博则向赤合进言,应当加强巡逻,以备有可能发生的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