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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九十一篇 往昔

眼下,耀玄自顾自的负气而去,烂摊子扔下给宏耀来收拾!但不管怎么说,这场预料之外的劫难,总算是过去了;宏耀终于得出机会询问魁申,尔等因何擅离营地?

可是说起下山的原因,魁申这伙人还真不是“擅自”!方才在营地之中,听到这片林地里突爆巨响,紧接着天上炸开两道晴天霹雳,一日峰上的守军,人人都看见了!

当时魁申第一个猜到,这闪电八成是万王放的!不过其他人,根本就没往艾奥贝的身上想,见峰下突发异况,理所当然的想去一探究竟。www.tsxsw.com见状,魁申急忙上前阻拦,生怕被人发现了耀玄的秘密,可因为借口不好找,魁申连称“危险”,却被众人笑话“胆小”,顺便一个没拦住,哈德已经先众人一步,冲下了一日峰;紧随其后,青漾也是当仁不让,身后还跟着滚狗蛋!就连亿裘苍和儒尔,好奇心也是大轩波澜!好歹死活拦着,魁申让老实人勤武看家,人去多了没用,有我们几个就够了!但等魁申再回头,往山下跑去的,已经不是几个人,而是十好几个人!

有满心苦水却不能说实话!魁申只得硬着头皮,与众人一同下峰,然后来到林地,看见的第一个震撼镜头,就是万王连续两记重拳,把闲王打得口吐鲜血!

真是一场荒诞的闹剧!宏耀沉着脸,再加之脸上挂着伤,气色格外不好看!可是面对魁申等人,说实话,这群不知内情的士兵,其实没有什么过错;营地之外有突发情况,理应前来查看一番,这种做法无可厚非!

想到这里,宏耀稳了稳心绪,自己叹了一口气,之后喊魁申等人,“都起来吧!今日之事,本王料想尔等,也都知道利害关系!万王不想泄露行踪,臣子理应严守军纪,违令者,一概以叛徒治罪!至于之前尔等在一日峰上所见,那些闪光仅是偶发天火,无足玄妙;回营以后,谁也不得夸大其词;胆敢妖言惑众者,即视为扰乱军心!”

宏耀话里的意思,在场人基本都听明白了,即便没听太懂的,大概主旨也理解;关于万王现身之事,乃是军事机密,谁也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就要以叛徒治罪,按军律应该是千刀万剐!还有大伙之前看见的厉闪,明知道那是万王使用的灵术,但是为了替艾奥贝保密,必须以自然灾害之类的说辞敷衍过去,不然就是扰乱军心,那也是掉脑袋的罪过!

这还是闲王接手五千军以来,下过的最苛刻的一道命令,但比起之前艾奥贝打算杀人灭口的做法,闲王的命令真是太人道了!就像宏耀所说的,在场人也都知道利害关系,即便宏耀没有叮嘱,这群人也不敢信口开河,满营地的去张扬,万王来了靖威山!

可是耀玄留下的烂摊子,远不止这十几个下山来看热闹的冒失鬼;宏耀琢磨了一阵,继而下令魁申和千善,明日率领一千人马,前往灰坝子,同时传令过去,灰坝子一带的前塞军务,以及先后赶到的四千军兵,皆由奭晗全权指挥;而宏耀自己,只能暂时留在一日峰,静观一下山中狼群的反应。

但此时除了魁申和千善以外,还有亿裘苍、儒尔、哈德、青漾、滚狗蛋、斌戌、甘来、九羽、九翼、牧羊、石开、曲坎、柯兰多这十三个人;其中有三名长寿灵力者,包括已经委以重任的亿裘苍和儒尔,此外还有曾带领三百军,勇闯过迷人谷的斌戌。

亿裘苍和儒尔是一日峰的驻军都尉,这个不会有什么变动,而余下还有十一人,宏耀苦笑了一下,“也罢!尔等十一人,今后就由斌戌率领,作本王的亲随侍卫吧!”

闲王一声令下,面前十五个人里的十一个,眨眼变成了一支但愿不要再增员的特殊侍从小队。虽然如此编制,是鉴于无奈而临时成立的,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宏耀自己劝自己,人手多了方便嘛!将来若是再碰上好比去不见杨镇接广淳之类的事,那就有的是人手能差遣了!不过那样的前提是,耀玄还能被劝回来!

……

茂密的山腹林地,星光无法穿透,周围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耀玄一个人,独自在密林间飞奔。乌黑的毛发已经与夜色同化,只有四足着地时,踩踏断枝枯叶的噼啪声,时刻提醒着耀玄,跑得太快了,再这么跑下去,难说明早日出时,就能回到北域了!

在一条宽阔的大峡谷前停住脚,耀玄呼了一口气;梦醒了,原来自己跑得并不快,至少没有想象中的快,此地是魁申等人曾遭狼群伏击的峡谷。

激战已经过去了十几天,地上的草木间,被雨水洗刷得很干净,此刻无处寻觅战斗的踪痕。耀玄没再继续往前跑,这里很清静,无人打搅,也没有成群觅食的山兽。面前那连绵起伏的群山,隔谷相望,就宛如是另一个世界。

空中,月亮还没升起来,星河璀璨夺目;谷底,奔涌着一条澎湃的激流,尽管看不清水势,但听着从峡谷回荡来的涛声,料想其定是波澜壮阔,生生不息!

耀玄坐在悬崖边,虽然能够清晰的嗅到,那名女灵兽的气息在此地陡转而下,可耀玄没再追下去,此刻,全无狩猎的心情。

夜漫漫;虎啸猿啼,涛翻浪涌,耀玄却一概充耳不闻。恬静的夜晚,会引人勾起思乡之情,可是在耀玄心中,从未有过所谓的故乡。

记得柯兰库尔一统五域的时代,中域的帝王之都,南域的胜景行宫,北域的狩猎场,还有西域的熔岩炼洞,以及东域的冰川林;对那时候的艾奥贝来说,整座冥纲大陆,就是艾奥贝的故乡。

可今晚的耀玄很伤感,不是因为在士兵面前丢了脸,更与那名逃跑的女灵兽无关,耀玄听到了自己胞弟的声音,胞弟恸哭着恳求耀玄,“想想煕缃儿!你别再犯错了!”

说起煕缃儿;按年纪来算,煕缃儿是艾奥贝的妹妹;以辈分或者身份来说,煕缃儿是艾奥贝的晚辈和臣下;但在实际生活中,两人是在一个屋檐下长大,青梅竹马的同时,煕缃儿更是艾奥贝的“领导”!

从刚刚懂事开始,煕缃儿身上,就日渐显露出一股“大小姐脾气”;经常像数落孙子一样的数落艾奥贝;总是像差遣仆人一样的差遣艾奥贝;终日对艾奥贝颐指气使。而且每每煕缃儿欺负艾奥贝,艾奥贝的姑姑阿卑拉,却总是偏袒煕缃儿。

阿卑拉喜欢煕缃儿,不光因为其是救命恩人之后,更重要的,这孩子聪明绝顶,从小就显现出过人的睿智;艾奥贝姑侄能够躲过一次又一次皇朝追兵的搜索,完全归功于煕缃儿精准的判断。阿卑拉曾经深信不疑,艾奥贝和煕缃儿两人,将来无论谁主谁辅,只要联手成势,必定能将柯兰库尔皇族全面颠覆,建立一个崭新的皇朝!

可是说到这,明明艾奥贝是皇族之后,却为何会被称为“末路煞星”,少年时一直过着流亡的生活?

当说起那些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往昔之事,从前的皇室生活,无忧但是冷漠。艾奥贝的母亲曾贵为皇后,享受过富贵荣华,受万人朝拜。在耀玄朦胧的记忆中,妈妈很漂亮,曾经是黑豹族当中,最最美丽的公主;原名润盈,嫁给柯兰库尔皇帝以后,更名狄尔拉,形容倾国倾城。

可是闭月羞花的母亲,却没能生出英姿飒爽的儿子。艾奥贝的真实相貌——肤色紫黑,虎目狮鼻,耳朵长在脑瓜顶,外加满口大獠牙!简直过分的随了他的姥姥家,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头变了异的大型猫科动物!

其实关于这一点,艾奥贝并不是柯兰库尔皇族中的第一例怪胎;历任柯兰库尔皇帝,膝下都会有一两个小妖怪跑来跑去。原因,千百年来,柯兰库尔皇族,一直保持着与黑豹族通婚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