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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哨寨

大军出发后,司徒诚携带礼物亲自前往边境约见北河边防守将。双方于山口前席地而坐,互赠礼物后把酒言欢。守将转达北河大公旨意,无意与飞龙人为敌。司徒诚也代表飞龙皇帝表示,愿与北河世代交好,互不侵犯。双方又各代其主象征性地签定的友好条约,而后各持一份,各自返回。

司徒诚回到夏城后,便将约书丢到一边,命令李远率本部人马进驻边境地带。

李远讨教驻军地点,司徒诚想了想,在地图上指出一个位置,“草滩。”

李远道:“草滩距山口五十余里,在此扎营,恐怕难以防范北河军越境。”

“黑山关防已失,边境通道尽在北河掌控之中,我们又如何防范?”

“我军可在山口前布防,管叫北河人无隙可乘。”

“不妥,我军过于迫近,势必引起北河人的怀疑,我可不想因此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区区北河,我谅他也不敢与我军为敌。”

“话虽如此,不过眼下还不是对付北河人的时候,而且以我军目前的实力也不占优势。秋将军临行前,要我务必谨慎行事,确保夏城平安。我以为上上之策便是避免挑起战端,与北河人井水不犯河水自然万事无忧。”

“大人言之有理,属下明白了。”

“不过你们仍须密切注意北河军动向。你可将大部人马屯于草滩,另遣一部抵近山口驻防,如此一来,即可监视北河动向;又不至于生出事非。”

“属下遵命。”

李远随后率部开进草滩,扎下营盘,另遣一个中队前插四十里,在一座原属黑山边防军的哨寨内驻防。这座哨寨建于路旁,四面土墙高筑,内设站台,可守可望;内中有屋有井,可供百十人日常起居,不过怎么看都只能算是后方辅助营地,距山口尚有十余里。驻防哨寨的任务落到了穆阿奇头上,营里另配给军马一匹,用于每日向营部上报巡逻情况。

此后一连半月,双方各安其事,北河军放开关防,允许两地边民如常往来;穆阿奇如实上报,接倒的回复是无须理会,莫要节外生枝。李远每隔数日,也将边境情况上报司徒诚。司徒诚认为北河人到底不敢和强大的飞龙帝国做对,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又过半月,后方粮草迟迟不至,前方又催讨日急,司徒诚便命令各部就地征粮。

这一日,哨兵忽然发现北边路上出现一支人马,即向寨内高声示警。穆阿奇等人赶上站台,仔细一看,来得原是自己人。当先一人跨马而行,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佐尉史万程;其后跟随一中队官兵,押运着两架载着粮包的牛车。

穆阿奇出寨相迎,一边请史万程等人入寨休息,一边问:“佐尉怎么从北边过来?倒把我们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北河人上来的。”

史万程苦笑道:“上面派我们挨村征粮,绕了一大圈,差点就绕到北河去了。”

“我军的粮草都由军团供应,为何还要在当地征粮?”

“可能是没运上来,反正上面让征,我们也没办法。这里的百姓难缠的很,我跑了几天也没征到多少。说实话,我也不想干这活儿,你给我准备个住处,我是不想再跑了,剩下的就让一中队去征。”

一中队将征来的粮食暂存于哨寨,略作休整后即在佰长的带领下又往别处征粮;史万程留住寨中。下午陈来宝巡逻回来,和穆阿奇一起陪史万程聊天。

三人又说起目前的形势,穆阿奇道:“近来,北河关防的兵力增加了不少。这个情况我们也已经报上去了,却未接到任何指示,是不是营上别有安排?”

史万程不屑地道:“他们能有什么安排?还不都顾着征粮吗?别的事个个往后缩,一说下去征粮,却都急着往上赶。他们那点儿心思,好像谁不知道?还不是想乘着征粮的机会劫掠民财、中饱私囊。”

穆阿奇不无忧郁地道:“据我所知,当地百姓很多都和北河人沾亲带故,我军如此行事就不怕激起北河人的义愤吗?校尉还让我们巡逻时不要招惹北河人,可现在却纵兵抢劫,恐怕无助于夏城地区的平稳吧?”

陈来宝道:“我们这几天巡逻,经常看到很多黑山人逃往北河,恐怕都是征粮闹出来的。”

史万程道:“这是都尉亲自下达的命令,校尉也做不了主。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上面说了,都尉大人已经与北河签定了协约,我们在自己的占领地征粮也碍不着他们什么事。”

穆阿奇道:“我觉得还是小心为上。我看北河军兵强马壮,一旦杀出关来,以我军在夏城的兵力绝难抵挡。”

“我军固然势弱,可北河人也要想想吃掉我军的后果。他们偏隅小国,既无外援依助,又无天堑可防,我大军一至,等待他们的就是举国沦丧的下场。他北河大公能有这个胆子吗?”

“就怕他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我大军到来之前,遭殃的却是我们这帮兄弟。”

史万程楞了楞,哑然失笑道:“你小子,不会是嫌我占了你的窝就不想让我睡个安稳觉吧?”

“哪能呢?”三人哈哈大笑。

晚饭后,众人各自安歇,穆阿奇搬到陈来宝屋中,枕戈寝甲,但心中隐隐做忧,久久不能入睡。夜深后,哨寨里除了站岗的哨兵,大家都在一天的辛劳后很快进入梦乡。当陈来宝发出一阵酣声时,穆阿奇猛然惊醒,神识中警觉簇生,竟是许久未曾有过的强烈。

“来宝。”穆阿奇唤了一声,随即跃起。

黑暗中陈来宝不解地问:“怎么了?”

“快起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把大家都叫起来,全部上站台,做好战斗准备。”

陈来宝不敢怠慢,迅速起身,各屋奔走,将士兵们全部叫醒。史万程也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忙出来查看,问陈来宝怎么回事,陈来宝也是不知。两人随士兵们登上站台,见穆阿奇立在门墙之上,面色凝重地注视着北方。众人看时,只见黑夜茫茫,哪里看得出究竟?

史万程疑惑地问:“大半夜的你搞什么鬼?真不打算让我睡个安稳觉了?”

穆阿奇道:“佐尉,您今晚怕睡不成了。有一支人马正在向我方靠近,多半是骑兵。”

“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你看见了吗?”史万程问陈来宝。

陈来宝道:“没有,不过阿奇说有,那就错不了。”

“来宝,你带几个人下去,找些木头把门顶死;再把我们所有的装备都拿出来,另外多备些火把。”

“是。你们几个跟我来。”陈来宝立刻执行,并无丝毫迟疑。

史万程皱眉道:“穆佰长,这黑灯瞎火的你凭什么说有骑兵过来?再说了,黑山军早已逃离,我们那点骑兵又都在夏城,这附近怎么会有骑兵出现?”

“他们是从北边来的,十有**是北河人。”

“不可能,北河人绝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佐尉不必急着下结论,他们很快就到了。”

众人严阵以待,也不多时,北路之上传来杂乱的马蹄声,果然驰来一队骑兵。穆阿奇命令士兵们点燃火把,顿时照得寨墙内外一片通明。骑兵队随即停止前进,转下大路,在哨寨大门前的野地上整齐列队。他们列队时有条不紊,声息皆无,好像连那些战马都知道应该做什么;夜色中隐约可见那些骑兵们衣甲严整,全副武装,足有两百人之多。

史万程变了脸色,失声道:“这帮人肯定是北河正规军,他们想干什么?”

穆阿奇没有理会史万程,对陈来宝道:“让弓箭手都到这边来,其他人准备盾牌;让大家保持镇定,没我的命令,不得轻举妄动。”

“明白。”陈来宝微微一笑,即往各处传话。

稍时,弓箭手就位,在东墙站台上一字排开。穆阿奇满意地点点头,面色平静如常,带给士兵们莫大的信心。

北河骑兵静静地列队于箭程之外,一名黑衣骑士打马而来,直至寨门前方,现身于光影之中。那人端坐于挂甲黑马之上,头戴护面黑盔,身穿黑色锁甲,背披黑色大氅,马鞍桥上竖着一柄重型十字剑。虽然不露面容,但鲜明的衣甲、挺拔的身躯都彰显出他的身份不俗。

“你们是什么人?”史万程高声喝问。

黑衣人不无戏谑地道:“各位军爷好精神,这会儿都没睡呢?我们是黑山匪帮的,听说贵军不远万里而来,我们可是特地前来拜会的。”

“我看你们可不象匪帮,分明就是北河军人。我们双方有约在先,你等夜犯我境,就不怕破坏和约吗?”

“既然有和约,那你们放下武器,打开寨门,全部出来投降。我看在和约的份上兴许还能饶你们不死,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史万程勃然大怒,回头喝道:“放箭,给老子射死他。”

穆阿奇忙道:“佐尉稍安勿躁,莫要中了他的激将法。”

“此贼言语轻狂,小看我等,我岂能饶他?”

“这正好说明他拿我们无计可施,不过虚张声势,妄图扰我军心。”

史万程心头恍然,止住怒气,历声道:“我等身为帝**人又岂能不战而降?区区小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不早早退下,免遭杀戮。”

黑衣人不怒反笑,“你倒是有些胆色,很好,冲你这份胆色,破寨之际我给你留个全尸。”说完回马归阵。

史万程料敌兵即将进攻,疾声大呼:“弟兄们,都给老子精神点儿,叫这帮孙子有来无回。”

“杀!”众人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不时,北河骑兵三十余人一字排开纵马扑来,骑手们于奔马之上同时放箭,覆向墙头,弓马之强甚至能穿透盾牌;一排箭后即兵分两路,绕回后方,第二排跟上再射,如此反复;动作连贯,整齐划一,显然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兵,不过飞龙军这边有寨墙之利,很难杀伤。

穆阿奇一面命令部队伏于寨墙之下举盾避箭,一面观察敌军动向,心想:“如此精兵,用来攻城,未免可惜。”

这时见骑兵放箭即回,未曾强攻寨墙,便看准时机,命令弓箭手快速吊射敌阵。几轮过后,己方仅轻伤数人,却致对方死伤十数人,不得不停止攻击。史万程连声叫好,胜赞穆阿奇指挥有方;士兵们更是欢心鼓舞,勇气倍增,甚至冲着犹豫不前的敌军叫起阵来。

“有种的再来啊!多放点箭,老子们还等着用呢!”

敌方稍事休整后,改以密集阵形抵近射击,近百张弓瞄向寨墙之上,守军稍有露头即遭攒射。穆阿奇随命众人各持火把,尽数点燃,一声号令,同时抛出。火把落入敌阵,人马惧惊。守军弓箭手乘机探出身形,乱箭齐发,顿时射得敌军人仰马翻,苍荒败退,再次回到了出击阵地上。

北河军中,副将劝那黑衣人道:“殿下,敌军早有防备,我军既然偷袭不成,不如乘早离去,另寻良机。”

黑衣人冷冷地道:“小小一座哨寨,各位都打不下来吗?这要是传说出去,禁卫骑兵的脸还往哪搁?”

“我方都是骑兵,原本就是善野战而不惯于攻城作战;敌军亦非仅有城垣之利,我恐怕内中另有高明之士。倘若一味猛攻,即使破得此寨,我们的伤亡也不会小,实在不利于久长之计。”

“将军不会是害怕了吧?难道你们骑在马上就不会攻城了?更何况这也算不得城,不过四面矮墙而已。如果骑兵不惯攻城,那索性就下马当步兵好了。”

“末将愚钝,还望殿下恕罪。请殿下在此稍待,末将必效全力,拼死拿下敌寨。”

“好,今夜不破此寨,我们绝不收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