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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相逢

穆阿奇决定去飞龙城,即使那张字条是假的,他也一定要去试一试;即使去了飞龙城依旧不能进入斗士学院,那他也到了应该学会自力、学会谋生的时候了。老爸至少有句话是对的:他们家养活不了那么多人。

飞龙城在哪儿?穆阿奇一到南卫城就满大街打听。有个客商模样的人告诉他,飞龙城远在数千里之外,与南卫省之间还隔着四个省,分别为:叶省、都阳省、商州省和中州省。骑马一般要走半月;步行至少两月以上。

客商好奇地问:“你一个人就想去飞龙城?去干嘛?”

“我哥在那边,我想去投靠他。”穆阿奇发现自己说起假话来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路上不安全,你最好找人搭伙。去北门问问吧!那里常有过去的商队,大概花几个银币就能捎上你。”

穆阿奇道谢后向北门走去,一边走一边想:还几个银币?自己身上洗干净了也不过几十个铜子儿,再加上一身换洗衣物和自家烙的玉米饼……搭伙显然是没戏,就是不知道凭这点东西能不能走到飞龙城?

叹……看来没钱还真不行,等啥时候有了钱,打住!他自嘲地笑了笑,心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憋死谁也憋不死穆阿奇,吃,山上有野果野菜、树上有鸟蛋、偶尔还能从人家的地里顺几个红薯;住,地做铺来天做被,眼一睁就看到满天繁星;行,他一天走上两百里路连个大气都不带喘的,仅用了五天便穿过叶省,进入都阳境内。照这个样子看,最多半个月,他就能抵达飞龙城。

一橦茶铺座落在大路旁,门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几笼馒头,腾起的热气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一个少年,十七八岁,瘦高个儿,黑脸膛,衣衫褴褛,形如乞丐,此时就站在笼屉前,一动不动地盯着里面的馒头,似乎正在练习一种神奇的功夫。穆阿奇瞧见暗暗好笑,不过也想试试这种功夫管不管用,这便凑了过去。

少年一扭头,呲牙一笑。“兄弟,帮个忙。”

“帮什么忙?”穆阿奇问。

“帮哥们买俩儿馒头,哥们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都快饿扁了。”

“你看我像有钱的主吗?我的肚子恐怕不比你鼓。”

“都是出门在外,别那么小气……”

穆阿奇懒得理他,只顾着活动鼻子,“真香!”

“喂,喂,别闻完了,给我留点儿。”少年一句话差点没把穆阿奇笑喷了。

窗子里探出个头来,茶铺老板道:“馒头一文钱一个,你们买不买?”

“急啥?我先闻闻。”少年说。

“不买别处闻去。我这闻味也要钱。”

“闻味也要钱?”少年怪叫道:“你家可真够黑的!”

老板正要发作,恰在此时柜上有人结帐,便瞪了少年一眼,把头缩了回去。

来结帐的是位少年公子,顶多十五六岁,长得细皮嫩肉,眉清目秀,个子不高,身材瘦削,束发整齐,身穿蓝色绸衣,腰系青色缎带,一只白白的小手里还拎着一柄鞘剑,声音清脆地道:“老板,多少钱?”

“一壶茶,两个馒头,一碟小菜,一共……”

老板帐没报完,茶铺外面的高个少年忽然冲着里面的公子喊道:“老弟,你咋在这呢?”

公子一楞,“你跟我说话吗?”

“真不够意思!吃饭都不叫我?那就帮我结帐吧!”少年说完忽然抓起两个馒头就往大路上跑了。

他跑得还真快,转眼间就奔出几十米外。老板追出门来,看了一眼就赶忙回身把门堵住。

“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公子忽然指着穆阿奇嚷道:“他们才是一伙的。喂!你回来……”

穆阿奇见事不好,赶忙拔脚走人。老板嘴上不说,心里有数,那个拦住也是闲的,倒不如看好这个。

公子不耐纠缠,只好付钱了事,其实也就两个铜子儿,可这事太气人。不过他有马,要追两个走路的倒也不难,而且还在同一个方向。他首先追上穆阿奇,喝道:“你的同伙呢?”

穆阿奇道:“我是过路的,那个人我根本不认识。”

“我看你也不是好东西。”公子气呼呼地丢下一句,便拍马向前追去。

他走远后,他想追的人却从路旁的大树上跳了下来,一手一个馒头,洋洋得意。

“江湖规矩,见者有份,给你一个,拿着。”少年大方地递来一个馒头,上面还有两个明显的黑手印。

穆阿奇皱眉道:“我宁可饿着。”

“嫌脏?不要拉倒。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谁也不是,不过换了我,我偷也罢、抢也好都不会赖到别人头上。”穆阿奇说完就走。

少年跟上道:“你看那小子穿得是绸缎,骑得是大马,吃他两个馒头又能怎地?”

“你干嘛跟着我?”穆阿奇问。

“谁跟着你了?路又不是你家的,你走的我也走的,怎么不说你跟着我?”

“行,算我没说。”

“你本来就说不个啥?”少年咬了口馒头,一脸坏笑,连嚼边问:“你去哪儿?”

穆阿奇只当好没听见,迈开步子,越走越快。少年也加快脚步,“你走那么快干嘛?想甩掉我?那可不容易。”

“我想走多快就走多快,跟你有什么关系?”

“行,那也算我没说。”

两人都不说话了,只管闷声走路,不过暗暗比起了脚力。

那少年身高一米八几,两腿迈开,可谓大步流星,一双脚板踏在地面上啪啪作响。与穆阿奇并肩同行,一口气走了两里地也未落下风,不过再下来他的呼吸就有些乱了,时不时跑几步才能跟上穆阿奇的脚步。穆阿奇也不是存心要丢开他,所以还是用走的,只不过他走起来也是又轻又快,仿佛脚下都没沾地,比一般人跑得还快,而且始终面不改色,气不长喘,显得游刃有余。

少年呼哧呼哧地喘息起来,已然有些气力不支,但依旧奋力向前,不甘落后。他低着头,丢开膀子,只顾快步急走,却没想到穆阿奇忽然停住了脚步。他蹬蹬蹬地又走了几步,头一抬才赫然发觉前方有异……

那位公子虽然有马,但最终也没能追上那个小贼。大路两旁有山有林,其实想想也知道他又怎么可能傻呼呼地走在路上好叫人追?公子虽然没能追上小贼,但也不担搁他赶路,因为他原本也是要往西去。只是这口气没出,让他心里不痛快,不过骑行数里后他又不得不将这件事暂时放在一边了。

路上倒着一棵树,刚好挡住了整个路面。人或钻或爬都能过去,但马就难办了。公子只好跳下马,试图将那棵树挪开。他正在搬树时,路北林子里却蹑手蹑脚地走出一人,就好像牵自家的马一样牵着他的马就往树林里走。

公子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失声喊道:“喂!你干什么?那是我的马。”

他急忙追过去,可是树林里还有三个人,一个拎刀,两个持棍,跟那牵马的相视一笑,这便冲他来了。

“你们想干什么?”公子大惊失色,苍啷一声,宝剑出鞘。

话音未落,路南山坡上又跳下一人,手持钢刀,冷笑道:“凭你那把破剑,就想跟老子动手吗?”

破剑?这柄剑长三尺三寸,纯钢打造,虽说重量稍轻,但锋利无比,放在市面上至少也值一百个银币。不过这柄剑在这位公子手里却不免有些发抖,也可能是因为愤怒,也可能是因为惊恐,或是两方面兼而有之。他退到树障前,被四人三面围住。

另一个持刀男子道:“小子,把钱交出来,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

“我没钱。”公子举起剑,“你们别过来。”

“我们要钱不要命,你最好识相点儿。”那人恶狠狠地道:“不然老子们可就不客气了。”

一对四,公子还是识相的,这便掏出钱包,道:“钱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拿了钱必须马上走。”

那人道:“我们拿了钱自然会走,难不成还要请你吃饭啊?”

另外三个都跟着笑了起来,似乎已经吃定了这个尚未稚嫩的少年公子。公子将钱袋丢了过去,那人伸手接住,掂了掂份量,看样子还挺满意,但却并未离去。

“你们为什么还不走?”公子机警地问。

“我看你这件衣服不错,脱下来给我,我们就走。”

公子顿时气得脸色发白,怒声道:“你做梦!你们再不走,我就跟你们拼了。”

“问题是,你拼的过吗?老二,交给你了。”

老二就是从山坡上跳下来的那个持刀男子,听到老大发话,随即举刀上前。

却在这时,一高一矮两个少年健步如飞地走了过来。那高个的一抬头,别说把劫匪吓了一跳,把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我在这儿,快来帮忙!”公子大声喊道:“我的帮手来了,你们还想怎样?”

老二吼一声,挥刀砍去;公子急忙举剑相迎,两人战成一团。老大带着两个持棍的手下转身迎向来人。他用刀尖指着靠前那个高个少年,一边走一边吼道:“打劫!要命把钱交出来!”根本没把这两个半大小子放在眼里。

高个少年毫无惧色,嗓门儿比劫匪还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孙子,我看你才不想活了!”

高个少年竟是半点儿亏都不肯吃,尤其是在嘴上,不过那刀砍来时,还是紧忙着躲闪。那两个持棍的扑到穆阿奇面前,大概是做贼的时间还不长,经验还不够丰富,一时间却不知道是先念白呢?还是直接动手?

那高个少年空手对白刃不免险相环生,一个躲闪未及即被刀尖划破了衣襟,却听哗啦一声,早从怀里掉出一包东西,洒落而出,竟是亮闪闪的银币满地乱滚。“我操你祖宗!”他气得破口大骂,但在利刃面前也只能干着急。

穆阿奇沉不住气了,瞪着面前那两个蠢贼喝道:“还等什么?动手啊!”

那两个倒也听话,同时抡起棍子,奈何还没来得及打过去,便一人挨了一脚,又几乎同时翻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穆阿奇好像还觉得挺奇怪,道:“就你们这点儿能耐,居然也好意思出来劫道?”

那老大见了,急忙撇下少年,冲向穆阿奇,一刀破风砍去。穆阿奇身子一拧,让过刀锋,反手一把已拿住刀背,略一发力便将那刀从那老大手中夺了过来。老大一惊非小,急忙后退,却不防高个少年侧面冲来,一颗碗口大小的拳头,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左面颊上。高个少年这一拳力道沉重,顿时打得这位老大喷出一口血来,捎带几颗牙齿。

老二赶来,护住老大,两个手下也连滚带爬躲到他们身后。那少年公子也跑了过来,与穆阿奇二人站到一起,此时气喘吁吁,额间渗汗,显得有些体力不支。双方对峙,各有思量。

“把他们都杀了,都杀了。”老大捂着脸吼道。

“杀我?老子还想杀你呢!”高个少年的视线从地面上收回来,刚才在百忙之中捡起了大部分银币,不过还有一些散落在外。估计他这时也是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说着便向穆阿奇伸手过去,叫喊着道:“把刀给我,老子今天要杀人。”

穆阿奇抬起手,刀在手中,握于刀背外,但并未交给高个少年。他看着那四个劫匪,淡淡地道:“我不用刀也能杀人。”说完,指端用力,但听咔的一声脆响,刀身断成两截,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