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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许君一世诺

翌日,段华瑜起的有些晚,颜泽芝睡到辰时过半才懒洋洋从床榻上爬起来,洗漱之后胡雁端上早点,颜泽芝端过温热的早点笑意盈盈,“谢谢姑姑。”“殿下心疼姑娘,吩咐厨房给姑娘热着。”星眸一弯成两枚弦月颜泽芝笑的很甜,“谢谢姑姑给泽芝端来。”

“日后姑姑天天给姑娘端早膳姑娘岂不是要天天谢?”于缇收拾好床榻从里间走出与颜泽芝不见生分说笑着,不是于缇没分寸是颜泽芝一个人在屋里太闷扯着于缇说这个讲那个,最后颜泽芝在外头的架子消失殆尽。

“不会那么久,我与榕哥哥说好了等太子人选落定我们和四舅一道去游山玩水。”颜泽芝笑笑,金珀藏着不舍敛会目光低头喝粥。

“姑娘这话千万别在殿下面前说。”静站一边不言语的胡雁轻声提醒着,几日前颜泽榕来过书白斋,之后几天浅笑如沐春风的七殿下笑意似深秋之萧瑟,有些凉意。

颜泽芝金珀一转惊呼,“哥哥不会找过殿下吧?”

“是。”

“什么时候?”

“中秋之后。”

“说了什么?”

“和姑娘一样的话。”

颜泽芝低头继续喝粥,按照颜泽榕的性子肯定是来要段华瑜明媒正娶她,段华瑜未应然后颜泽榕就说了昨日颜泽芝和颜泽榕相约逍遥江湖的话,颜泽芝只能说他们兄妹真有默契,小声自言自语,“哥哥真是的没人娶就没人娶吗?”

向来说话不多的胡雁见颜泽芝此番反应开口道,“将军是为姑娘好。”颜泽芝放下咬住的汤匙笑问胡雁道,“外头怎么说我的?爹娘知道了应该会好好训我一顿。”

“姑娘……”胡雁不知如何回答,七殿下身侧有一宠姬容貌绝色早已传开,这位宠姬是颜家将门之后颜星璃之女,这已是街知巷闻。

颜泽芝笑的毫不在意,“我只活一世,外头怎么说以后怎么评都与我无关,这一世我活的开怀便好,便是爹娘不认我也不在乎。”

“可殿下在乎。”“姑姑等殿下回来时告诉泽芝一声,泽芝陪殿下用膳。”颜泽芝放开汤匙离开榻座起身出岚雾阁。她知道他在乎,可日后他为帝颜家不得不防,那是她唯有仅剩的亲人,她割舍不得。如今能陪他身侧她已知足。

晚间颜泽芝等来的不是段华瑜回殿的消息,是含辰殿传她去晚宴的消息,秋狩将近老齐王上书身体有恙望圣上准许回珑城拜祭先祖,段锦晖无法不准今日段华瑜段华珺随同段锦晖一道出城迎接老齐王进宫。

颜泽芝换衣随徐钰的人进了含辰殿,施礼拜见众人颜泽芝落座于颜泽榕身侧,两双相似的星眸含笑对过,席案上是颜泽榕为颜泽芝准备好的清酒果点。

宴会上龙座之上是段锦晖皇后颜氏,龙袍华服的两人在同一场战争中一个失去哥哥一个身受重伤身份依旧脸面上却神采不再,段锦晖刚毅之容满含沧桑颜氏高贵国后之容亦添了愁绪。段锦晖之下最右为齐王、齐王世子,而后严相,左南枝,最左为段华珺接之段华瑜而后颜泽榕颜泽芝两兄妹。

殿中舞姬轻柔曼舞琴师抚琴笙乐静溢,舞美歌悦殿上朝臣融融之时太过于安静,这场晚宴之静是在座之人从未有过的,段锦晖眉头一皱殿中的静他不喜的很,仿佛这冷寂宣示些什么,而这眉头一皱让台下的舞姬更为惊恐唯恐哪里出错惹祸上身,不想则已一个分神脚上出错舞姬一崴摔倒于献舞的大鼓之上,领舞舞姬摔倒绕于周围的舞姬顿时不知该如何舞下去,痴痴听着琴音呆立倒放的大鼓上。

“哼!”段锦晖重重甩下手中酒杯,哐当落地的酒盏声打断了似水轻淌的琴音,舞姬乐师匍匐跪地大气不敢出身子皆颤抖着。

“皇上,”颜泽芝从席案后的座椅上起身款款行至舞姬前裣衽施礼,“泽芝生于将门今日的歌舞太过秀气,泽芝想为皇上献一曲舞。”

“芝丫头会跳舞?”段锦晖面上的寒色微微褪去些,黑眸中怒意烦躁淡去又是帝君的高深莫测。

“皇上一看便知。”颜泽芝浅笑偏头朝段锦晖身侧的颜泽钧道,“借哥哥宝剑一用。”颜泽钧为段锦晖贴身侍卫随身携剑护驾,颜泽钧翻手挥出手中宝剑,颜泽芝抬臂稳稳接住剑柄抽出水光宝剑,身形一跃人已至舞姬群舞的大鼓之上。

颜泽芝先一个白鹤展翅,然后蜻蜓点水,而后蛟龙出海,猛虎掏心,各种招数由慢到快渐而之间银光闪闪雪浪滔滔龙飞凤舞,道道寒光穿插于大红衣衫之间让看着莫不屏住呼吸,剑舞激烈之时鼓上看不见颜泽芝的人影之间寒光红衣闪烁唯闻歌声传来,“黄河走东溟,白日落西海。逝川与流光,飘忽不相待。春容舍我去,秋发已衰改。人生非寒松,年貌岂长在。吾当乘云螭,吸景驻光彩。”

待众人万分紧张时忽而白鹤凌空鼓上空空荡荡不见人影,俄顷一道旋风似白练之光颜泽芝似飞燕落于舞姬身前,高挽的发髻松松散散坠于脑后,水晶六角宫灯下衬得朝霞般的脸上有似芙蓉带露,颜泽芝执剑静站绝色之容面不改色浅笑轻柔。

“好!”老齐王拍手喝道,方才席间苍白无力的面色此刻竟看的出几分红润,那洪亮的声音亦听不出病危之色,齐王敛会笑意扶着席案咳嗽几声,“咳咳,颜姑娘一舞孤的病也去了大半。”

“芝丫头此舞甚妙。”段锦晖面上泛着淡淡的笑意,眸光凝上了神采仿佛驻进颜泽芝方才所歌之光彩,刚毅面容上亦饱满了几分。

“皇上,”段华烨收起为颜泽芝吹曲的短笛朝段锦晖道,“烨想请皇上准许颜姑娘陪几日爷爷,说不定得颜姑娘相伴爷爷的病能根治。”

“咳咳,华烨莫胡说,孤这病孤心里明白不过皇上,这丫头孤真心喜欢请皇上准她在珑城陪孤几日。”

“芝丫头替朕好好陪陪齐王。”段锦晖沉声,面上是帝君的高深莫测。

“是,泽芝遵命。”颜泽芝只能垂首敛目施礼应下。

宝珍苑,缤纷。

夜空无星无月只有数盏点于缤纷的宫灯找着这美丽绽放的桃花瓣,昏暗的缤纷中一人静站于桃花树下等候着什么,不多刻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踏步入缤纷,经过宫灯时照亮那身大红的衣。

“颜姑娘果然聪慧。”

“不及世子机智。”

颜泽芝后退一步面含浅笑,她舞剑时他吹一曲《桃夭》请她陪齐王之时目光另有深意,颜泽芝猜到了。

“听闻这里是先帝幼子最爱来的地方,”段华烨朗朗一笑仿佛浅暗的烛光更为明亮起来,“颜姑娘可喜欢。”

“泽芝喜欢景临殿的桂花。”

段华烨向退后的颜泽芝走近一步,“说起景临殿七殿下该谢谢烨,烨为殿下罢黜太子也出力不少。”

“那日在醉君楼两百万两见安姑娘一面的人是世子咯?”颜泽芝明知故问,笑意畅快淋漓,在宫外散步太子用赈灾银两去醉君楼买乐的人正是段华烨,而颜泽芝得意是因为二百万两只买见安如意一面,只见一面。

段华烨耀如朗日的笑容黯淡下来,那次喝茶品酒而后被请出醉君楼,而安如意面容只能称之为端正,挥去挫败段华烨昂首挥袖道,“不错正是烨。”

“那殿下该谢谢世子,不过归醉楼是殿下指示泽芝所为,殿下的谢礼送到了。”

“呵!”微微惊讶,段华烨双眸晶光闪闪盯住眼前人,那是他精心安在珑城的一颗棋子为着以后大业打探珑城消息,竟说这是谢礼?!

“没了归醉楼世子再无异心,既无异心就为轩辕臣子,安享一世富贵岂不是谢礼?”

“没了归醉楼我段华烨一样要这天下,颜泽芝你会站在我身侧看我将轩辕踏于足下。”豪气万丈的话在气宇轩昂的段华烨口中说出更觉气势磅礴,段华烨未加任何掩饰道明心中凌云壮志,那气度夜色遮掩不住。

“泽芝与世子打赌绝不会有那日,即算我爹爹是段锦昀。”最后一句颜泽芝靠前凑近段华烨低声说出,说完施礼告退,面上始终含笑,“泽芝告退。”

宝珍苑外,四驹牵着车辇原地踏着蹄子,一盏绘着素兰的琉璃宫灯悬着一颗夜明珠,幽光照着车下站着的贺七司,正朝走出的颜泽芝颔首致意,颜泽芝暖暖一笑脚下加快朝车辇走去,不愿意里面的人再多等片刻。

“外面好冷。”进车辇颜泽芝张开双臂扑入座上人的怀里让那人身上的暖意驱走深秋的寒意,“快入冬了自然冷。”段华瑜拿过早已准备好的披风披于怀里人的肩上,连人带披风将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一道环于怀中。

“他是我哥哥。”颜泽芝先开言解释,知晓颜泽榕找过段华瑜之后她便想于他说清。

“你也曾当我是你哥哥。”轻柔搂紧怀里人,段华瑜总觉一放手怀里人会离他而去唯有这样才能陪在他身侧,永远永远。

“入宫时见颜家人我只喜欢榕哥哥一人,就算他一张脸冰冷着我也不介意跟在他身后缠着他,”颜泽芝回忆起初回珑城的日子,那时她见过颜家众人在颜家住过一段日子,后来皇上因颜家女儿太少男子又都离家为由接她进宫,也在那时颜泽榕教她轻功、银针防身术,怀抱着段华瑜颜泽芝面带轻柔浅笑,眸光是追忆昔日的柔情,继续说道,“他和小宇长的一样,明明长得很好看却老是冰冰冷冷的,好像出什么事情都不会变化,他们长得真的一模一样连眼睛都一样。”

“小丫头不许离开。”那样他会更担心,颜家不但是血肉至亲还是她认定的亲人,抉择之时她或许会选颜泽榕,“或许这里已经有我们的孩子。”

平坦腹上覆着段华瑜的手,颜泽芝怔怔低头怔怔收回覆到段华瑜手背上,“我……”金珀无助望向段华瑜,倘若有孩子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信我便可。”黑眸坚定透过金珀给予安抚,薄唇轻轻吻过星眸微微一笑,“信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