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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碧绿的湖泊,一个少年笔直地站在一块青石上出神地凝望湖中自身的倒影,穿着月白色的长袍,前后开露左肩,外衣右肩缀圆形圈饰,白羽飘带穿圈而过,这是少年独特的武器,白色羽毛代替了武器,交手时可以把白色的羽毛运用成羽刃、羽箭等招数,并且能够借助羽毛在天空翱翔。

他容貌俊秀,面若美玉、笑起来很邪魅,不仅轻功卓越、而且天赋异禀。有着清冷宁静的冰蓝色双眸,随风散乱的半长紫发不缺神秘优雅。他叫白凤,平时喜爱穿一身白衣,同时还是一个不能见光的杀手。

“……沙沙!”一阵轻风吹起,一根黑色羽毛缓慢飘来,白凤随手夹在双指中。望着这种根黑色羽毛,白凤就知道他来了!

咻~树叶簌簌飞落,果然,一个黑衣青年迅疾而来,此人脚下轻点树叶便猛然间腾空飞翔,白凤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你太慢了!”接着此人再次翻腾身形,飞翔的速度再次加快而去,那情景真的好像一只会飞的灵鸟。

白凤被这一声惊动了心神,那根黑色羽毛不由从双指中飘走,随风而去是那么的自然。白凤抬头仰望,出声道:“我在等你,怕你输得太惨。”说完,白凤便轻身一跃施展轻功同样是腾空飞翔,迅速地跟上黑衣青年。

两人一追一赶不停地在树梢、树丫上奔腾、飞跃,渐渐就到达了悬崖边缘。不过小小的悬崖自然难不住他们,两人展开双手犹如飞鸟一般从悬崖上滑翔下去,一前一后迅速地往大片树林飞翔而去。

黑衣青年是白凤情同手足的兄弟,人称墨鸦!墨鸦穿着全身上下紧身的黑衣,蓬松的黑色羽毛披肩尽显现出其雍容、魅惑的气质。那些黑色羽毛同样属于他的独特武器,而且和白凤一样能够借助羽毛在天空翱翔,利用黑色羽毛杀人、伤敌。

黑色的羽毛,高超的轻功是他的标志。穿着打扮像极了一只活生生的乌鸦,这就暗示着他是一个具有黑暗特质的神秘角色,周身更是洋溢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危险气息。他有时的表现恐怖得深不可测,有时又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揣摩,这点也恰好是白凤欣赏的地方。

墨鸦是韩国大将军姬无夜麾下第一高手,擅长轻功,行事犀利,从不拖泥带水。白凤虽然是他的下属,但是墨鸦却从未把他当作下属一样看代,相反这两人不分彼此,一起执行任务,经历出生入死的考验有着过命的交情。因此白凤与墨鸦表面上看起来是上级与下属的样子,但其实两人在大多数的时候意见都是如出一辙,有着一样的想法。

只是白凤的性格太过直爽,直来直往,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都不会隐藏在心里面,即使明知不可为却还是要为之!墨鸦与白凤的性格恰恰相反,他从来都不会把心里的事情流露出来,只会隐藏在内心的深处,更深的地方。

墨鸦与白凤选择了一棵较高的大树一左一右轻身落下,站在左边的是墨鸦,白凤则站在右边,两人脚下踏着的是一片微薄单弱的树叶,虽然有着几处树杈,可如果墨鸦与白凤不是运用内力使得自身身轻如燕,就算是一般轻功高手都做不到如此安稳地站在树叶上。

望着树下平静的丛林,墨鸦道:“每次执行完任务,你都会很感伤。”

白凤应声道:“掌握着别人的生命,却要亲手将他们结束,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墨鸦双手抱胸,平静道:“我会试着不去想这个问题。想得太多,对自己也有点残忍。重要的是,死去的人已经得到解脱,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体会到。”

这一刻,白凤忽然沉默了。墨鸦的话或许是对的,但是白凤却无法忘掉临死前那些人,每个都是显露出惊愕的眼神,犹如在死前宣告了什么,又好像有什么话没有说完,这些对于白凤来说就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时刻冲击着他内心深处的灵魂,恐怕这种感觉他一生也忘不掉。

就在此时,远方隐隐的传来一声长啸,原来是一只凶猛的猎鹰正在捕捉一只白色的小鸟。凶猛的猎鹰伸出锋利的爪有好几次眼看就要抓到那只白色的小鸟,然而每次都被这只白色的小鸟用灵活的肢体躲了过去,猎鹰、小鸟、一追、一逃、情景渐渐拉远……

白凤被这一声长啸扰乱了心绪,不由自主地目挑远方,正好看到猎鹰捕捉小鸟这一幕,在一旁的墨鸦也是看得分明。望着飞远了的猎鹰与小鸟,墨鸦似乎认出了那只凶猛的猎鹰,于是出声道:“是将军最宠爱的猎鹰,在追杀它的猎物。”

猎鹰是一种猛禽,很难被人驯服。但是一旦被人驯服,便会绝对效忠主人,很少有背叛主人的现象发生。而眼前这只凶猛的猎鹰正是韩国大将军姬无夜所驯养的,同时也是最宠爱的猎鹰,没有之一。

猎鹰追杀小鸟这一幕让白凤仿佛看到了他自己,顿时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泛起在心头,白凤感悟道:“其实,我们也是将军的猎鹰,不断在做同时的事情。”

墨鸦用余光望了白凤一眼,心里何曾不明白,正如白凤所说的一样,他们的命运就像那只猎鹰,执行任务好比现在正被追杀的小鸟,死在他们手上的人不计其数,一次两次……不断地暗杀,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可是等到下一次有任务的时候他们依然要执行,如同猎鹰一般并不会满足于一顿美味的肉食就停止捕杀,因此死亡会继续,捕杀从未停止!

至于“猎鹰”的主人姬无夜唯一能给他们的就是任务,暗杀的任务。而墨鸦与白凤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活着、生存下去。若任务失败,墨鸦和白凤就会面对姬无夜的追杀,永无止境的追杀至死方休。

突然墨鸦的心里有了个主意,于是对着白凤道:“也许有时候,我们可以偶尔做些不同的事情。”

“哦!”白凤看向墨鸦,疑惑道。

墨鸦好像来了兴趣,很自然地扬了扬手,道:“我们来打个赌,救下小鸟,同时又不伤害猎鹰的就算赢家,输的人要为赢家做一件事情。”

白凤双手抱胸,投以好奇的目光望着墨鸦,道:“什么事?”

“我赢了,你就知道了。”关键的时刻,墨鸦突然闭口不提,那意思似乎是要等他赢了才能说出来。话声一落,墨鸦双眼一转看向远方,随之脚下一用力身形一动,整个人再次施展轻功腾空飞翔而去。

白凤微微一笑,道:“可惜,你会输!”白凤与墨鸦一样,忽然奋力一跃施展轻功腾空飞翔,不时地在树上奔腾、跳跃、飞翔,白凤在树梢上箭步如飞紧紧地跟在墨鸦身在,他有信心抢在墨鸦的面前救下那只小鸟。

猎鹰、小鸟,两者的强弱根本不在一个平衡点上,如果白凤与墨鸦同时插手这将注定猎鹰……接下来的命运。

很显然,它今天的猎物绝对不是那只小鸟。

猎鹰追捕着小鸟,不经意间居然闯入了人流密集的城镇。

城楼之上,两道身影飞跃而来,在夕阳下两道身影、一黑一白,尾随其后。

最先出手的白凤,他脚踏城楼犹如平地飞奔,运用绝顶轻功身法仿佛鬼魅的残影,一下子就越过猎鹰靠近了小鸟。

眼看目标就是面前,白凤下意识地伸手去捉,可惜最终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距离,小鸟再次飞走而白凤捉到的不过是一手空气。

白凤捕捉失败,并不代表墨鸦也不会成功。

有了白凤刚才的阻碍,小鸟飞翔的速度明显有了一定的缓冲,抓住这个机会就是出手的最好时间,因此墨鸦没有过多的犹豫,飞身上前一手擒住小鸟。

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抓住这个机会就是出手的最好时间,抓住这个机会的不仅仅是墨鸦,同时还有经验丰富的猎鹰。它也知道这是出击的最好时间,所以在墨鸦擒住小鸟的同时,它的鹰爪也落在了小鸟的身上。

不过最终墨鸦还是擒住了小鸟,猎鹰也因此失去了它的猎物。

……

城楼之上,白凤与墨鸦已经停了下来。

墨鸦说:“它受伤了!”

当墨鸦伸开掌心,里面的小鸟果然有了异样的表现,可见令它受伤的是猎鹰的鹰爪。

白凤来到墨鸦的面前,把受伤的小鸟接了过去,然后用右手轻轻地抚摸它的伤口。

墨鸦也没在意,看了白凤一眼便半躺了下来,这才说道:“看来它更喜欢你。”

白凤继续用他的右手轻轻地抚摸小鸟的伤口,嘴上答道:“你是乌鸦,身上的死亡的味道太重。”

墨鸦笑道:“能够拯救一条性命,果然可以让心情更轻松些。”

白凤应声道:“你是在为自己的杀戮太重而忏悔吗?”

墨鸦目跳远方,突然神色一正,说道:“我不需要忏悔,在这样的乱世中,生命原来就很廉价。”

白凤一边托着受伤的小鸟,一边说道:“如果努力的话,也许、生命要想象中要顽强。”

“有些生命,在浑浑噩噩中慢慢地流逝。有些生命却在一瞬间被人夺去,我们掌握着别人的生命,但却不知是否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墨鸦感慨道。

白凤的神情似乎有些低落,道:“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吗?”

墨鸦的目光停留在那只受伤的小鸟,“如果有一天,换了我处在它的位置,遭受猎鹰的捕杀。我不会期待有人来救我,想要活下去,我就必须靠自己,足够的快。”

这些话,墨鸦仿佛是说给自己听,但又好像是在告诫白凤,这便是杀手的命运。作为一个杀手,主要是杀人而不是被救,同时这也是杀手的悲哀。

白凤说:“要快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掌握自己的生命?”

墨鸦冷酷道:“必须要快到,超越生命的流逝。”

就在此时,那只受伤的小鸟突然从白凤的手上飞走,可见它的伤势己无大碍。

“雀阁又有新主人了,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样的女人,一起去看看?”墨鸦把手搭在白凤的肩膀上,微笑道。

白凤把脸转了过去,道:“我没兴趣。”

“刚才你输了,必须要为我做一件事,现在陪我去看看将军新的猎物!”说完,不待白凤作出回应,墨鸦便施展上乘轻功抽身离去。

白凤摇摇头,心中叹息:“真拿你没办法。”同时脚下一顿足,身体拔地而起,轻功施展开来一冲飞天尾随墨鸦身后。

所谓的雀阁,其实是坐落于韩国重臣的府邸之中,里面**而富丽堂皇。雀阁高达九层,每层都别有一致,在夜色中更能让雀阁格外引人瞩目。雀阁顶层的室内,则是另一番光景。纱幔低垂,灯火渺渺,朦胧中透着神秘气息。里面的陈设之物极尽奢华,精雕细琢、巧夺天工的装饰随处可见,令人不禁猜测这里究竟住着怎样的人?

放眼窗外,城中各种景致便尽收眼底,颇有高处不胜寒之意。顶层居住的,便是雀阁的主人,同时也是墨鸦所说的——“将军新的“猎物””。

那个将军其实就是姬无夜,此人号称“韩国百年来最强之将”,权倾朝野,武功也十分强悍。拥有私人杀手组织“夜幕”。

墨鸦与白凤便是“夜幕”组织中的一员,像墨鸦与白凤这样子的人物,姬无夜的麾下就有不少,不过像墨鸦与白凤这样顶尖的杀手却不多,可以这么说除了姬无夜本人之外,墨鸦就是“夜幕”组织里最强的一人。

姬无夜身为韩国的大将军,权倾朝野,连韩王都不放在眼里。韩国上下对姬无夜莫敢不从,姬无夜成为了韩国的实际统治者。因此墨鸦与白凤根本没有反抗姬无夜的力量。

利用“夜幕”组织,姬无夜四处强抢民女,置于雀阁便是为了享乐。

……

前世他是个庸才,生活在修仙界一心只求问道长生,独自一人不知渡过了多少个寂寥的夜晚。

一个庸才,拥有两世的记忆,冥冥之中有着不凡的人生却还是落得个悲剧的收场。

他深知自身的天赋、修为、头脑……都不及别人,但他却没有因此就放弃了一切,而是选择了苦修下去,心里渴望着只有这样才能有出头之日。

可天意弄人,命运已经主宰了他的道路,命里注定他的一生难有成就。

人家修仙他也修仙,别人修炼了三年大有进展,他修炼十年却一事无成。等到中年的时候,人家御剑他也御剑,别人嗖的一声御剑飞行直冲云霄,不说飞越了多少山河海岳,就算是最差劲的弟子也能飞出个几百里的路程。

可他呢?嗖的一声御剑飞行飞剑倒是飞走了,只是这剑的主人却滚落在几十里外的一条山路上像条死鱼一般口嘴白沫直泛白眼,原因是给摔成这样的。

今生他重生在天蓝星,那里有着与地球一样的文明,本以为可以摆脱庸才的命运,可结果还是命里注定他的一生难有成就。

他不仅是个庸才,还是个极品的宅男,说话更是毫无分寸。他上街见到帅哥就叫兄弟,见到美女就喊老婆,以至于差点被别人揍死在街头——一切尽在《庸才修仙》!

夜悄悄地来临,正如它悄悄地离开。

以白凤和墨鸦的轻功,没过多久便来到了雀阁的顶楼,第九层阁室。

“嗯,这个不错,嗯嗯!”墨鸦来到雀阁第一时间便是偷看里面的美人,嘴上还不忘赞赏一句。

白凤背对着墨鸦只有数米的距离,无语道:“每次都要来这里看,你不觉得无聊?”

墨鸦轻“哼”了一声,就“嗖”的一下靠近了白凤,“每次都这么一针见血,你不觉得无聊?”

问完,墨鸦的表情便严肃起来,说道:“我心里有个问题想问你,是我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的。”

“你问呀!”白凤其实也想知道这家伙到底想问什么。

墨鸦微笑,“你要认真回答。”

白凤不明所以看向墨鸦,心里道:“你倒是说呀!”

突然墨鸦一手搭上白凤的肩膀,用质疑的语气问道:“你,是不是天生害怕女人?”

白凤:“……”

“你说什么……”白凤的脸色一下子有了异样,同时在心里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女人,笑话!”

墨鸦似乎看出了白凤的心思,道:“是不是害怕,来证明一下。”说完不待白凤多说什么便把他拖到了阁室的侧门前。

墨鸦拉开侧门的一部分但没有全部拉开,因为这一部分的空间足以让他们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形。里面的装饰华丽而堂皇,陈列的东西格外珍贵,在此之外、而坐落在另一扇侧门的却是一个陌生而神秘的女人。

墨鸦仔细看了看,不由对身旁的白凤说道:“你觉得这个女人可以打几分?我觉得可以打九分。”

听了墨鸦的话,白凤才用正眼去看这个陌生而神秘的女人,在此之前还是提不起兴趣的心态,直到看到她之后。

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纤尘不染的长发,温润玉色的面容,永远望不尽心事的眼眸……似有千言万语想要传达,不过最终她只低垂着眉眼,只留下脱俗逸世的记忆孤影。

白凤心中闪过一丝“惊艳”,不过很快那丝一闪而过的感觉就被杀手的宿杀抹杀掉,永记:“世间之人与我毫无瓜葛!”

这名陌生而神秘的女子似乎在默默地抚琴,她是在弹琴、但在那双纤纤细手之下居然空无一物,根本没有一架古琴。

那么,她弹的什么?

“咦,她的手是不是有毛病啊?哎呀,这样至少要扣掉一分,不、两分。”墨鸦也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似乎为这女子的毛病而感到可惜。

“她是在弹琴,在弹一架看不见的琴?”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白凤却是这么推断的。

意识到白凤没有搭话,墨鸦就对着他说:“喂,小子、看呆了啊?怎么样,这个很美吧?”

白凤沉默了一会,突然转身过来的同时一丝喜悦的心情也收了起来,感叹道:“她虽然长得美,但是落在姬无夜的手中,结局都一样!”

入住雀阁的红颜有很多,不过她们的命运却是不会超过三个月。雀阁每隔三个月换一次主人,这进进出出已经有多少俱尸体从雀阁中抬出去,白凤早就记不清。唯一知道的就是落在姬无夜的手中的女人,她的性命会在三个月之内终结。

白凤不想呆在这里,便施展轻功从雀阁上飞跃而去,就连墨鸦也没有理会。

“活着就是活着,想那么多干嘛。”墨鸦也明白凤的意思,但此时就算是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变这一切。替姬无夜办事也有十几年了,那位主子手段是何等的残暴,反抗他的人统统都成为了一俱俱冰冷的尸体,墨鸦更能体会到姬无夜的城府有多深,这种人如果不能一招击杀,其后果……区区一个墨鸦根本承受不了。

白凤从雀阁飘逸而下,微风吹过脸庞使得他的内心彻底凌乱,同时暗下决心,“我会改变这一切,即使是死!”

……

从那天起,白凤就开始关注雀阁上那个陌生而神秘的女人,他知道、或许有一天他会和姬无夜交手,或许他没有那个机会,但他却可以肯定、他转折的命运会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转眼便是数天。

白凤关注雀阁上那个女人,从远距离到近距离,不由发现这个女人时刻吸引着他,她总是那么引人注目,即使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抚琴,无声地弹奏也能让白凤产生异样的感觉。

“而且每次看到她,都在弹琴。”白凤双手抱手暗中道。隐藏在雀阁的周围,那女子似乎从来没有察觉到,白凤也从未和她交谈过半句。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白色的小鸟飞进了雀阁,并且惊扰了她的无声弹奏。

那女人眼前一亮,用手抚摸了一下这只小鸟,说道:“又是你。”然后一手轻轻地它托起来,有点惊讶道:“你受伤了?”

“是那只小鸟。”白凤在心里说道。

当那女人看到小鸟伤口手的一丝绑带,微笑道:“幸好有好心人帮你包扎了伤心。”

忽然,那小鸟飞向白凤隐藏的地方,那女人似乎有点失落道:“这么快就要走了么?”

当这女人看着远去的小鸟,心中多少有些孤寂。其实那只小鸟发现了白凤,只可惜在它起飞的时候,白凤已经施展绝顶轻功抽身离去,因此那女人并没有看到白凤。

那只小鸟也奇怪,怎么找不到他呢?

雀阁下,白凤笔直地站在城楼顶层,双眼一直注视着雀阁上那女人,想道:“她在弹的,究竟是一首什么样的乐曲?”

咻——残影闪现,一袭黑羽衣、出现在白凤身后的不是墨鸦还能有谁。

“你很奇怪哦!最近老喜欢在这一带巡逻。”墨鸦出声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对于白凤这几天的奇怪行为,墨鸦倒是猜到几分,无非是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兴趣。

见白凤没有说话,墨鸦继续道:“我打听到美女的名字了,想不想知道?”

白凤一听这话,就知道墨鸦不可能只是打听那么简,恐怕是把那个女人的身份背景统统查了个遍。现在偏偏在这里勾我的胃口,果然闲得无聊,因此白凤一把脸转过来,说道:“没兴趣。”

其实,白凤的心里话是:“大哥,你倒是说呀!”

“真的没兴趣,你的表情可不是这样的。”墨鸦又来了一句。

“其他那些女孩子整天哭哭啼啼,她却不同。这个女孩挺特别的,而且、她的来历似乎也不同寻常。”说到这里墨鸦突然停顿了一下,看着白凤没有说话,他又忍不住继续道:“算了,好心告诉你吧!她的名字叫,弄玉。”

“弄玉!”

在墨鸦停顿的时候白凤就知道,其实墨鸦是在告诉他这个女人不简单,同时白凤也把“弄玉”这个名字深深地记住。

一天后……

砰!一架古琴忽然凭空出现,轻轻地放落在雀阁的窗边香台上。

这响动惊扰了正在镜子边打扮的弄玉,她转过头去看到不由被这一架古琴吸引住眼球。

走到古琴面前,弄玉伸手抚摸了几下琴弦觉得很满意,于是弹奏了起来。

琴声萧萧,由慢到快、由远到近,幽渺而静穆的令人神往。这……声传一城,就是在城内执行任务的墨鸦也听到了,只是他却不怎么高兴反而有点淡淡地不悦。

同时隐藏在别一扇窗外的白凤更是被这琴声打动,不知不觉周围竟然引来了百鸟嘤啼,似乎为这深山幽谷的意境表示十分的喜悦。

白凤慢慢地闭上眼,细听这意境。他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于蓝天大地中,在他的前方弄玉正轻抚古琴,琴声不断。

好一会琴声才停了下来,弄玉背对着白凤道:“世间万物,飞禽走兽,都是有灵性的。只要有心,就能感受到乐曲中的真义。这首曲子叫做空山鸟语,迷失在幽谷中的鸟儿,独自飞翔丈在偌大的天地间,却不知自己该飞向所方?”

弄玉话有所指,更深一层的意思却是在点醒白凤,你就是那只鸟儿独自飞翔丈在偌大的天地间,却不知自己该飞向所方?作为一个杀手,会有目标吗?除了杀人与被杀之外,无非是遵从别人的命令,没办法、这就是命!

侧过脸来,弄玉对白凤轻笑道:“谢谢你的礼物,还有一首曲子,写的是最特别的鸟,它是百鸟之首,但是在他的生命之路上,必须要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毁灭,当它经历磨难冲破死亡的绝境,它将获得新生。”

没错,弄玉所说的就是百鸟之首——凤凰!她在告诉白凤最简单的四个字“浴火重生”。

“嗯?”回过神来的白凤不由暗暗吃惊,刚才他居然自己现身并且还走了进来,不仅如此还听这女人说了如此多话,自己的心神在琴声中被感染,不知不觉便出现在这里默默地听她诉说,而且……白凤伸手抺去眼边的泪花,心里想道:“我居然落泪了,这是感动吗?”

弄玉见此,就拿起一条手帕向白凤挮过去,就在白凤伸手想把这条手帕接过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在窗台外悄然响起:“你应该很清楚,虽然雀阁里应有尽有,但它始终是一座牢笼,一座无形的牢笼。漂亮、但却坚不可摧。”

墨鸦及时赶到,阻止了白凤犯傻的行为,同时有点冷淡道:“还不走!”

白凤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如果再不走就会被人盯上。

刚才那琴声让城里的平民、家丁、丫环同时忘记了自身的工作,一味地细听这充满意境的琴声,想不引人注目都难,想毕有心人已经开始追寻这琴声的来源。

白凤有些无奈,只能施展高超的轻功与墨鸦一起远离雀阁。此时白凤知道,以后想再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

将军府,大殿内。

四个家丁,两个丫环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他们不敢抬头、有恐慌、害怕、不安……等多种情绪变化,只因刚才被随手摔在地上的那架已经破烂了的古琴。

而站在他们前面的正是将军府的主人,大将军姬无夜。

背对着这些家丁和丫环,姬无夜沉着嗓子问道:“是谁?”

这一问无人敢答,就连站在一旁的墨鸦也没有搭话。

好一会,姬无夜才继续道:“今天,诸位都看到了一个奇观。没想到,弄玉用这把琴弹奏了一曲,我的雀阁竟然百鸟汇聚。”

说到这,姬无夜突然停顿了一下,又问道:“墨鸦,你不觉得奇怪吗?”

墨鸦没有紧张,只是平静道:“一首乐曲,引得百鸟来朝,的确是一件奇事。”

一声长啸,一只猎鹰飞了进来并且落在了姬无夜的右手上,“这只鹰,我养了三年了。忠心耿耿,打猎、从来就没有空手回来过,什么山鸡、野兔、松鼠……都能抓住不少。有一次,竟然给我抓回来一头小老虎……”

说到这里,姬无夜突然笑了起来,一会又严肃道:“墨鸦,我的鹰还不错吧?”

姬无夜无非是用这只猎鹰来告诉墨鸦,在我的眼里你就是这只猎鹰。

墨鸦会意道:“的确是只好鹰。”

“可是啊!有件事让我很难过,大家今天听到我的小黄莺唱歌了吗?”姬无夜说着便走前了一步,他在用审问的口语逼迫这些家丁和丫环,大家今天听到我的小黄莺唱歌了吗?

“没听到吧?因为我的小黄莺不见了,笼子、被摔在了地上,而恰恰笼子就在鹰巢旁边。”姬无夜说着便再走前几步,质问道:“你们说,谁偷了我的小黄莺?”

这些家丁和丫环对此一无所见,再加上恐惧环绕在众人的心头,根本搭不上话。

姬无夜忽然又看向墨鸦,问道:“墨鸦,你说是谁?”

墨鸦搭话道“将军,我认为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想必是风大吹落了笼子。”

其实墨鸦也有一丝紧张,前些天猎鹰捕捉的正是那只小黄莺,当时被他救下后白凤接了过去,最后不知所踪。如果现在提起此事,与找死无疑。而且,今天姬无夜在意的并不是猎鹰与小黄莺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姬无夜的话中另有所指。

“风大吗?”

姬无夜笑道:“你不觉得是我的吃掉了小黄莺吗?”

终于,墨鸦明白了姬无夜的意思。

姬无夜的话中另有所指,指的是已经起疑墨鸦的忠心到底是不是忠心耿耿,还有早有异心。

墨鸦谨慎道:“这不大可能,您的猎鹰这么懂事,断不会做出这些监守自盗的事。若要做,何必等了三年才做?”

姬无夜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通。三年前墨鸦加入“夜幕”组织,如果当时墨鸦另有异心,早就动手刺杀姬无夜,又何必等了三年才行动。

注视着墨鸦的神情,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之色,姬无夜这才稍微安了一些心,虽然仅仅是怀疑,但他却不会这么武断的除处了墨鸦,因为有利用价值早死未免太可惜了。

“哈哈哈哈……”

姬无夜放声大笑,随后道:“说得有理,鹰是不敢,它、又不是人。”说完便把手放在猎鹰身上,轻轻地抚摸了几下,突然姬无夜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轻抚在猎鹰身上那手开始变得孔武有力,握住猎鹰的脖子手上的劲力加大,猎鹰虽然拼死挣扎却是徒劳无功,不一会猎鹰便咽气而亡。

把死去的猎鹰丢在地上,姬无夜道:“可惜,这么好的猎鹰却死于监守不力。”

看着这些战战兢兢的下人,姬无夜挥了挥手,数名府卫兵走上前把这些家丁与丫环拖走,等待他(她)们的将是处以吊刑。

远远还能听到几声惨叫:“大人饶命呀!”

不过,很快他(她)们就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挂在横木上的七绳夺去七命,活生生的七条性命生前受吊刑而变成了七俱冰冷的尸体,墨鸦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丝毫的波动,也不知道此时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有个任务让你去做。”当天晚上姬无夜向墨鸦下了一个命令。

某天的夕阳,墨鸦找到了白凤,“走,又有新任务了。”

城楼外,苍松大树。

白凤和墨鸦笔直地站在树顶之上,墨鸦道:“难怪百姓都把雀阁叫做金丝笼,从这里看它的确很像个精致的笼子。”

“我不清楚当时建造的初衷,也许从一开始它就是一座牢笼,一座会吃人的牢笼。”白凤淡淡道。

墨鸦应声道:“牢笼本不就是这样。”

白凤问道:“你知道我最讨厌它的一点是什么?”

“是什么?”墨鸦疑惑道。

“一座牢笼,不应该被装饰得这么漂亮。”白凤厌恶这一点。

“其实,牢笼处处都有,有些很美、有些很丑。”墨鸦解释道。

“飞鸟原来就应该属于天空,而不是牢笼。”——白凤。

“世上没有任何一种鸟能够一直飞翔,永远不需要落地。”——墨鸦。

“在这样的高度,即使是将军府,其实也很渺小。”——白凤。

“只有当你身处其中,才会感觉它很大。”——墨鸦。

白凤问道:“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墨鸦的嘴角上扬,在诡秘一笑的那一瞬间,身影一闪……他突然出手一下子就击中了白凤的后背。

白凤艰难地回过头,那双眼难以置信,心中无法相信墨鸦居然会对他下手。

在这一瞬间,白凤的三个大穴已经完全被封住,行动的能力显然被制止,白凤也因此从树上摔了下来。只是他有些不解,墨鸦为什么对他出手?

“当你的眼睛一直看着天空,永远不要忘记你的脚始终沾着尘土。”慢慢地从白凤身旁走过,墨鸦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白凤双手撑地有心爬起来却有心无力,只能对墨鸦问道:“为什么?”

墨鸦走到高地边缘,背对着白凤道:“你忘了我的名字,乌鸦总是追随着死亡!”

“所以,今天的任务目标就是我。”有些不甘,但白凤已经明白墨鸦为什么对他动手。

墨鸦冷漠道:“没错。”

艰难的双脚跪地支撑着身体,白凤问道:“是姬无夜下的命令?”

“我们从小接受训练,就只接受一个的命令!”墨鸦隐匿地告诉白凤,确实是姬无夜下的命令。

“你要杀我?”白凤望着墨鸦,询问道。

“我们接受的另一个训练,就是命令必须被执行。”墨鸦也算用另一种方式回答白凤,聪明人不需要说得那么直白。

墨鸦踹下身子,对白凤说道:“有些地方,是我们不能越过的无形的线。”

一直盯视着墨鸦,白凤忽然发现他似乎不再了解墨鸦,就像此时猜不出墨鸦现在在想些什么。

“我提醒过你,但是你太任性了。”墨鸦冷冷道。

“如果这样说,可以让你在杀了我之后,不会太内疚,我愿意接受这个理由。”白凤有些认命了,他想到或许死在情同手足墨鸦的手上,似乎也是不错的归宿。

谁知墨鸦听后顿时大怒,一手疾快地掐住了白凤的喉咙,怒骂道:“笨蛋,为了雀阁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那一架琴,已经有七个人丢掉了性命,他们的死为什么?他们的死谁会觉得内疚?”

杀手也有身心疲惫的时候,特别是像墨鸦这种杀手,人杀多了对于无辜之人反而会多出一份怜悯之心。

“你从来都不听劝,你一直都这么任性。”把心里话统统说出来之后,墨鸦发现自己好像轻松了些,没有了沉重的感觉。

“他们的死,应该负责� ��人,是、下命处死他们的人。”白凤这个回答让墨鸦更加恼火,也让墨鸦第一次发如此大火。

墨鸦咬牙切齿,心里充满怒火,那表情怒到了极点,衡量之下运足内力一掌打飞白凤,狠狠地撞击在树身慢慢滑落在地。

这一掌后墨鸦便走向高地,目挑远方的风景平静自己的心情,而在他背后的白凤也因为这一掌受到了轻伤。

一丝血液从白凤的嘴角边稍然流下,呼吸也混乱起来,可是还是微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愤怒。”

“你不会懂的!”墨鸦背对着白凤道。

“其实你很清楚,他们的死,根本没有任何人会内疚,也没有任何人牵挂,更没有人在乎。因为,我们和他们一样……(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你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我们的影子。”用手擦干净嘴角边的血迹,白凤道:“我曾经听过一首曲子,讲的是一只离群的小鸟,在寻找自己的伙伴,它飞了很久,但始终没有找到,它终于很累很累了,停留在一座空荡的山谷里,虽然他有翅膀,但是面对着广阔的天空,它不知道要往哪里飞!”

用一只鸟比喻出墨鸦与白凤的命运,这话是弄玉说的,今天白凤传达给墨鸦。

咻——

墨鸦身影一闪快速靠近白凤在他的胸膛上点了几下,被封住的穴位算是解开了。

“你走吧!”墨鸦自始至终都知道,他无论如何都是狠不下那颗心,因此面对白凤他只有选择帮助他而不是杀掉他。

解开穴位的同时,白凤的内力就得到了恢复,起身那一刻他的心却开始担忧,担忧墨鸦违心姬无夜的命令的下场。

白凤看向墨鸦,问道:“你的任务怎么办?”

墨鸦转身望着远处的风景,很平静道:“我们都要开始逃亡了。”

“我们都很清楚姬无夜的手段,你有把握吗?”白凤有些不安,因为他知道姬无夜的可怕,而且和姬无夜作对的人,他们存活在世上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天。

白凤没有害怕,杀手的命在杀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

只是他为墨鸦这样做感到一些不值,或许他死了墨鸦就能活,不过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我们俩谁的轻功更好?”墨鸦间接地问出了这点。

“什么意思?”白凤疑惑地看向墨鸦,有些不解。

“你没听说过吗?两个好朋友遇到了一头猛兽,于是其中一个立刻开始换上轻便的鞋,另一个问他,你换鞋也跑不过猛兽啊?那人回答,我只需要跑得过你就好了。”墨鸦巧妙地利用这个故事告诉白凤,那俩个好朋友就是指白凤与墨鸦,那头猛兽就是姬无夜,讲述快和慢的死亡命运,快一步的人不会先死,而慢一步的人肯定会被那头猛兽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