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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芳不自赏_分节阅读_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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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天的爱意,被浪翻上心头,瞬间膨胀至几乎将胸膛涨破,让这名沙场最勇悍的将领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声读出那个一直以来狠狠煎熬着他的名字:「娉婷?」

是妳?

是妳吗?

明月又再当空,妳可是仍记得我们的誓言,魂飞千里,前来看我?

屋中的背影动了动,她动得这般优美,宛如微风掠过初春娇嫩的萌芽,如此从容,如此温柔,似乎一切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那张魂牵梦萦的脸,一寸一寸,缓缓呈现在眼前:「王爷回来了?」

是娉婷,真是娉婷!

楚北捷蓄满热泪的黑眸,依稀看见笑靥如花。

浅笑的双颊苍白憔悴,但那一分卓约风姿仍在。

她来了。

在无数个撕裂心肺的痛苦思念后,她到底还是来了。

被岁月和失意消磨的力量,彷佛正从脚下的泥土涌入身躯,蔓延至千脉百络,楚北捷几乎要当堂跪下,感谢这连绵百里的茂密森林。

它给了他一个奇迹,属于今生今世的奇迹。

他矗立,痴看,看他最心爱的女人,向他婀娜走来。

「王爷,娉婷请罪来了。」

圆润动听的声音,一字便如一颗珍珠撒落玉盆,他本以为再也听不见了。

万水千山,岁月如烟,乡关何处?

眼前的娉婷这般真实,即使是梦也让人不愿醒来。在沙场上杀得敌人胆战心寒的镇北王,竟没有勇气举起手轻轻一触,生怕指尖到处,一切就成了泡影。

楚北捷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激动得无法言语。

为何请罪?

要求原谅的,不应该是我吗?

「娉婷犯了一 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娉婷深深看着他,柔声道:「娉婷让深爱她的男人受苦了。」

她扬唇,逸出一丝苦笑:「只是,娉婷也为王爷伤透了心呢。」

巧笑倩兮,佳人近在眼前。

娉婷抿唇而笑。

她笑得那般美,楚北捷终于忍不住,试探地伸手,握住了娉婷的手腕。

掌心,触到了一片柔软温湲。

温暖?

楚北捷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实在不似魂魄的娉婷,松了手掌,又再度小心地握紧她的玉手。

暖。

滑腻的肌肤很暖,暖得楚北捷隐忍已久的泪水,终于大颗滴淌下来。

活着,她还活着?

不是魂魄,这是活生生的娉婷!

一股比暴风雪更猛烈的惊喜,撞得楚北捷狠狠一震。

「娉婷……娉婷,妳还活着?」他张开臂膀,不顾一切地将娉婷紧紧拥入怀里。

这实在的感觉,能令任何人泫泪。

娉婷乖巧地伏在他怀里,轻声道:「娉婷并没有葬身狼口,让王爷担心了。王爷生气吗?」

「不,不。」楚北捷激动地摇头。

喜悦充斥了每一个毛孔。

生气什么?娉婷活着,她活着,她活着!

这是世上最幸福的事,还需要为了什么生气?

幸福在他四周欢呼雀跃。

感谢天地,感谢山川森林,感谢天下所有冥冥神灵,娉婷还活着!

楚北捷喃喃低语,虔诚答谢赐予他奇迹的上天。

熟悉的,属于娉婷的香味飘人鼻尖,他紧抱怀里的纤细身躯,

他彷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不知该用什么语言表达内心的快乐和激动。

他用全身的力量,感受着怀里的娉婷,感受娇小身躯的每一丝温暖,每一下心跳,每一个小小的动静。

他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努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双臂,拥抱着心爱的女人。

此生此世,再也,再也不会放手。

云常都城上,旭日东升。

在经过一个漫长的夜晚后,驸马终于进宫来了。

王宫添加了不少新贡上的宝物,愈发美轮美奂。雕梁画栋,未曾改动,只是保卫王宫的侍卫里里外外都换了人。新来的侍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只遵从驸马的命令,谨慎小心地守卫着云常名义上的主人——耀天公主。

「驸马爷。」

「参见驸马爷……」

穿过重重侍卫,最后到达王宫中最精美幽静的院落,何侠抬头,扬起英气俊美的脸。——

他看见了耀天。

高楼上,他身怀六甲的妻子倚窗而坐,摒弃了繁杂尊贵的公主服饰,代以简单飘逸的纯色绸裙,青丝瀑布般垂下,惬意地被在肩后。

看着她,何侠心头泛起复杂难明的感觉。

她是何侠权利的来源,在何侠最苦难的时候,给予了何侠一个崭新的希望。

但,她也是何侠权利的阻碍。

只要雪常王族一息尚存,何侠就绝无可能不动摇云常军心地提议建立新国。

他将永远无法登上王位。

打下的疆土更多,他也只能是驸马,或未来大王的父亲。

他要对自己的妻子下跪,将来,也必须对自己的儿子行礼。

何侠心情沉重,缓缓拾阶而上。

「公主。」

耀天听到他的声音,坐在窗前,许久才慢慢转头,露出半张美丽苍白的脸庞,低声道:「驸马总算肯来见我了。」

何侠朝她郑重地行了一礼,向前几步,坐在耀天对面:「公主身体还好吗?」

「我很好。」耀天徐徐答了一句,视线落到何侠肩上,神色变了变,瞬间又回复没有波纹的平淡,问:「驸马身体还好吗?」

何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淡淡道:「则尹向我下书挑战,真不愧曾为北漠军队最高统领,竟能伤到我。公主担心我吗?」

耀天答道:「驸马已经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了,何须找来担心?」

何侠与她的明眸轻轻一对,瞧见里面掩饰不住的失望伤心,还有意料之中的恨意。

「公主在恨我?」何侠叹气。

「如果我说是,驸马会杀了我吗?像杀了丞相,还有其它人一样。」

何侠俊美的脸露出一丝怜惜,长身而起,将耀天也扶了起来:「公主请起。」

他领着耀天,站在高楼露台上,远眺四方。

「公主请看,我们的战马已经踏遍天下,再没有可以阻挡它的关卡。四国都将入我囊中,何侠向公主许下的诺言即将实现。公主和我是夫妻,难道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耀天垂下眼睛,许久才动了动红唇:「驸马,我是该为驸马快得到天下而高兴,还是该为我云常王族的末路感到伤心呢?」

「公主……」

耀天忽然抬头,一把握住何侠的手,柔声央道:「如果驸马真的对耀天还有爱意,请驸马向我立下誓言,绝不妄动建立新国的念头。答应耀天,我云常王族,不会消失在这一场胜利连连的大战中。」

她盯着何侠的眸子清澈明亮。耀天虽然已被软禁,但毕竟是云常最高贵的王族,手握得到所有人承认的王权,何侠一时竟不敢与之对视,情不自禁挣开她的手,转身用背影对着她,叹道:「公主为何这样想不开?我们是夫妻,就算我成了大王,公主必为王后,身份一样尊贵。再说,公主怀里已经有了我们的骨肉……」

「驸马不会成为大王。」耀天在他身后愕然片刻,再问口时,声音已经变得冷硬。

她一字一顿道:「我腹中的,才是未来的大王。」

何侠听她语气变冷,转过身来,放软了声音:「公主…」

「驸马不用说了,请回吧。」耀天态度坚决地打断了他的话。

何侠微愕。

耀天脸色平静,尊贵地站着,天生的从容和骄傲从骨子里渗出来。何侠在这一刻,离奇又深切地感受道,他美丽温柔,总会被他用言语打动的妻子,确实代表了,一个古老的王族。

第七章

百里茂林,小木屋中充满喜气洋洋的生机。

虽然很安静,但欢乐的空气,让人难以忽略地流窜着。

木床上,躺着两个被幸福缠得太紧,压根睡不着的人。

「今晚的星星特别亮。」楚北捷抱着失而复得的娉婷。

娉婷轻轻笑起来。

「有什么这么好笑?」

「王爷总算会开口说话了呢。」

她柔美地笑着,见楚北捷眼睛停在她脸上,瞳孔黑得发暗,不由自主羞涩地敛了笑容,轻声问:「王爷看什么?」

楚北捷看了很久,才叹:「娉婷,妳真美。」

娉婷心里感动,低声道:「王爷瘦多了。都是娉婷不好。」

「这与娉婷无关,本王心甘情愿的。我喜欢娉婷,所以才愿意为娉婷做任何事,愿意把每分每秒都放在娉婷身上。」

娉婷沉默半晌,幽幽道:「男儿大志,不是应在四方吗?」

「能一心一意,百折不挠,就是大志。」楚北捷轻轻摩娑掌下青丝,慨然适:

「我的大志只有一个,就是让妳变成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娉婷抬头,眸中水波荡漾,轻声问:「王爷真的这么想?」

楚北捷朝天竖起二指,正色道:「我楚北捷对天发誓,刚力说下的话,今生今世,一字一句,绝无更改。」

娉婷感动地瞅着他,泪在眸中似坠不坠,垂下眼:「那…王爷可愿意为娉婷做一件事?」

楚北捷柔声道:「别说一件,一万件又如何?只要是娉婷的心愿,没人能阻上楚北捷为妳实现。」

娉婷抬起眸子,静静凝视心爱的男人片刻。英气的眉还是那样浓黑,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都和梦中思念的一样。

他的举手投足,原来从不曾离开心田方寸。

这是她深爱的男人。

三生中,恐怕只有一世,能有这般的深爱。

爱深,痛也深,受够了苦,却忍不住飞蛾扑火般,又转了回来。

她伸手,从床边的包袱中取出一物。

「王爷曾将此剑留在隐居别院,以保护娉婷安危。」娉婷双手捧着宝剑,徐徐问道:「如今,王爷可愿再以此剑扫荡荒乱,统一四国,给娉婷一个可以安逸度日的太平天下?」

楚北捷一直与外界隔绝,不曾听说战乱的消息,不禁一怔。以娉婷的心性,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王爷不愿吗?」娉婷低眉轻问。

楚北捷一生戎马,最不怕的就是上场杀敌,何况提出这个请求的是娉婷,哪会不愿,一怔之后,朗声笑道:「给妻子一个安逸太平的天下,这是所有男人都该做的事。」

当即接过宝剑,熟悉的感觉涌入掌心,当日被丢弃在灵堂里的「神威」宝剑,又回到了昔日主人的手上。

沉甸甸的,冰冷的「神威」宝剑,他仍记得剑柄上每一道花纹。这柄宝剑曾经指挥千军万马,杀得敌人丢盔弃甲。

一旦出鞘,天下震动。

这是,镇北王的剑。

楚北捷眸中,再度问烁傲视天下的光芒。

他的剑已在手,他心爱的女人已经回来。

他的壮志,已起。

百臣茂林赐予了他一个奇迹,他要还这个世间另一个奇迹。

他将用手里的剑,为世上最动人的女人,征服天下。

东林王宫虽然已被焚毁,但东林王族一日尚在,这个国家就未曾真正灭亡。

何侠的大战开始,马不停蹄,四处奔走,指挥各地战役。他对付敌人手段利落,毫不犹豫,但想起怎么处置耀天,却非常踌躇。

回到云常都城几天,飞照行已经连提了这事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