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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在西门吹雪的医治下,两日后冷血便醒了过来。

为此铁手又认真谢过了他,那真诚程度叫沈璧君听了后忍不住怀疑如果西门吹雪现在要铁手去跳海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跳。

不过西门吹雪的反应相当冷淡了:“无妨。”

言罢他又低头看了一眼一样在打量着他的冷血。

两人目光交会片刻,是冷血先开了口,声音很哑:“多谢。”

西门吹雪没回,只淡淡地点了个头拂袖出了房间。

天心月在外面等着。

得知冷血醒来的消息时她二人正在海棠林里喝茶闲聊,沈璧君当然提议说去看一看,天心月也点头了,不过在进门前却还是止住了脚步,抿唇道:“……算了。”

沈璧君:“……???”

见她表情挺坚决的,沈璧君也不好勉强于她,只好一个人进去。

冷血之前伤得太重,这会儿醒来了面色也仍旧苍白得很。叶孤城不在,她是这府里的主人,所以沉吟片刻后她还是开口道:“冷四爷放心在此养伤便是。”

铁手也帮腔:“是啊,你中的这一刀实在是太过凶险,在养好之前别想着割鹿刀的事了。”

他是很了解他这个师弟的,一开口直接把冷血想说而没说的话给堵了。

但冷血却仿佛没听到一样,还是抬起眼问他:“……刀呢?”

铁手的表情霎时变得有些为难,沈璧君想到他之前告诉自己的事,当即替他解了个围道:“割鹿刀的事我丈夫在处理了。”

铁手:“……嗯,是这样没错。”

把叶孤城搬出来还是有点效果的,起码知道有他在处理割鹿刀一事后冷血没有再问下去了。

沈璧君猜想他们师兄弟应该还有不适合给旁人听的话要说,又说了句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吩咐府中侍卫下人出去了。

她一出去看到了不远处的廊下相对而立的西门吹雪和天心月,一个抿唇垂首不知在说些什么,另一个则是面色不改地伸手拂去了对面人肩上的海棠花瓣。

讲真这画面是很美的,但沈璧君看在眼里还是不由得觉得十分刺眼。

唉,看来是没必要过去喊阿月继续喝茶了。

她啧了一声,决定回主院去逗儿子。

叶云间虽然还不会喊娘,但见到她的时候已经会挥舞着手臂要往她身上爬了,往往抱紧了她的手臂或肩膀不愿意撒手,昨天甚至还在沈璧君亲了下他额头后有样学样地往她侧脸回了一个。

沈璧君被他糊了一脸口水,心却是软成一片,说得夸张一点,眼泪都差点下来了。

当时燕南天也在,还对着他嚷了句我也每天抱你呀你怎么不知道亲我一下!

叶云间扭头看了看他,忽然伸出手想抓他腰间的剑。

事实上他也确实碰到了那柄剑的剑柄,可惜抓了好几下都抓不动,最后只能一脸委屈地放弃。

“阿云也喜欢剑呀!等你长大了我教你练剑好不好?”燕南天兴奋极了,不过说完这句后又露出了惋惜懊恼的神色一拍脑袋,“不过叶叔那么厉害,应该也不用我教……”

沈璧君:“……你来也可以的。”

将来到底谁更厉害还说不定呢!

燕南天认真思考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还是叶叔的剑比较适合他学。”

神剑诀……太粗暴了!总觉得不太适合这么好看的弟弟啊!

沈璧君并不知道他这么说的理由,只当他是觉得叶孤城比自己厉害,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又忍不住去逗儿子,指着燕南天对他道:“这是哥哥。”

叶云间眨眨眼:“咕……咕……?”

燕南天满脸喜色:“他会叫我了!”

虽然口齿不清还断断续续,但沈璧君听在耳里也是万般惊喜。

只是之后再任她如何逗如何哄,叶云间都没再开过口了,只在困得睡过去之前又唔了几个意味不明的鼻音。

儿子可真可啊,她忍不住想。

以前还无法理解那些晒娃父母的心态,但现在她是真的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儿子究竟有多讨人喜欢。

哪怕没有身为母亲的自带滤镜,纯粹以一个搞美术的艺术生眼光来看,她也觉得叶云间长得是真好,鼻子眼睛和叶孤城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叫她看着忍不住要想起叶孤城来。

她没法让自己不担心,原本还想着干点别的来转移注意力,结果一拿起画笔,脑海中一团乱不说,下笔时还不由自主地画起了那个已经离开两日的人。

可是才两日呀,她怎么会觉得已经过了这么久这么久呢?

沈璧君撑脸看着自己随手涂出来的那十几张画像,最后只能一边叹气一边把它们全收起来。

说真的,不动笔她还不知道她居然能把叶孤城的眉目神态都记得那么清楚,甚至连唇畔那常常似有若无的弧度都还原得一丝不差。

她觉得自己可以说是完了。

叶孤城是在十日后的傍晚回来的。

当时冷血都已经能下地了,面色也较刚被铁手送到飞仙岛时好了许多,沈璧君偶尔在花园里碰上他,也会礼貌地问他一句可有好些。

冷血的话很少,一般也只是朝她点点头,但感谢的目光还是相当真诚的。

唯一的一次主动开口是问她叶孤城何时回来。

沈璧君知道他是为割鹿刀一事忧虑,但这个问题她还真无法回答,只能对冷血抱歉道:“……这我也不太清楚。”

结果第二日傍晚她在屋子里画画的时候,采月十分兴奋地跑进来告诉她:“夫人!城主回来了!”

沈璧君手一抖,直接画歪了他的嘴角,但也顾不得修改了,当即把画笔放了下来,“回来了吗?”

“回来了!现在正在前院同铁二爷说话呢!”

沈璧君长舒一口气,只觉心口那块吊了十日的巨石终于落了地。

“你收拾下这里,我出去看看。”她说。

然而没等采月福身应是,她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下一刻,那个连续入梦来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她眼前。

不比离开时从容,此刻的叶孤城看上去甚至有些狼狈,原本飘逸潇洒的白衣脏了大半,下摆处甚至还染上了一片血迹,骇人得很。

他大概也知道沈璧君会误会,抢在她开口之前解释了:“我没受伤,放心吧。”

沈璧君:“谁……谁不放心了。”

不肯认的同时却红起了脸。

“嗯,那好。”他并不拆穿她,顺便又朝采月做了个可以出去了的手势。

采月当然立刻会意,甚至还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沈璧君傲娇完还是好奇:“你身上这血……怎么回事?”

叶孤城往她身旁一坐,看了一眼那张画到一半的小像,莞尔道:“嘴不太像。”

“什么嘴……”她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他说的究竟是什么,当即伸手掩住了那张画歪的像,“不准看了!快忘掉!”

“看都看了,要如何忘?”他反问道。

“不管!”她鼓着脸瞪他,“等等,你还没回答我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呢!”

叶孤城低头看了一眼已被染至暗红的衣摆,开口时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一些:“是连.城璧的血。”

沈璧君:???!

啥玩意儿?!

事情还是得从那日他跟着南海剑派掌门去无名岛说起。

那座岛的主人到底还是有几分怵飞仙岛这个南海霸主的,所以这岛离飞仙岛也有足足四日的距离。

叶孤城到了那里之后才知道真正想见他的人并不是无名岛岛主,而是连.城璧。

用那个岛主的话说,割鹿刀这单买卖他们已经做完了,但鉴于中间生出了不少事端,还没能成功甩脱神侯府的人,所以算下来是连.城璧吃了些亏。

他们本想退连.城璧一半的银子,但却遭到了这位连庄主的拒绝。

连.城璧的意思是,银子不用退了,但要他们把白云城主请到这无名岛上来。

恰逢明簌那个不长心的小弟偷偷上岛被他们发现,他们依照连.城璧的要求用明簌小弟的命当筹码去请叶孤城了。

叶孤城和南海剑派的恩怨在南海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那个小老头岛主觉得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来。

叶孤城到了那里得知这番原委也是相当惊讶:“连庄主请我来是想做什么?”

“这是你们二位的事了,和我与连庄主的买卖已无关系。”小老头笑眯眯地说道。

连.城璧见到了他之后爽快地让无名岛给明簌的弟弟放了行。

明掌门本是为他弟弟而来,确认了他现在可以带着弟弟离开后毫不犹豫地走了,根本没管叶孤城。

叶孤城并不惊讶,但连.城璧却啧了好几声感慨道:“叶城主这一片好心倒真像是喂了狗。”

“不牢连庄主费心。”他皱了皱眉,“连庄主既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寻我,不妨直说究竟所为何事。”

“江湖上都说叶城主人如飞仙剑也如飞仙,连某人也用剑,故而斗胆想见识一番叶城主的天外飞仙罢了。”

他生得英俊又不失秀气,言谈举止之间亦充满风度,仿佛真的只是好奇叶孤城的剑想见识一番而已。

但叶孤城还是一眼注意到了他那状似平静的眼神下隐藏的戾气。

这戾气并不陌生,早在当初沈太君答应了叶孤城的求亲而拒绝了他之时,叶孤城见过了一回。

那时叶孤城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他觉得像连.城璧那样的世家公子,被拒绝后面上挂不去也纯属正常。

但此时再见到这熟悉的眼神,叶孤城才总算看明白这其中的杀意。

“我亦久闻无垢山庄的袖中剑。”他沉声应道,“既然连庄主有意切磋,我自当奉陪。”

连.城璧笑了:“请。”

两人都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既然决定了要战,那便毫不犹豫地战。

叶孤城学剑二十五载,面对过无数高手,还从未生过退却之心,哪怕当初在紫禁之巅面对西门吹雪的时候都没有,此时自然也是一样。

正如他父亲过世前说的那样,执剑者从不后退,而他是天生的剑客。

而连.城璧虽然使得一手好剑,在他眼里却不能算是个真正的剑客。

他眼里的俗物太多了,早已无法诚于他的袖中剑。

像这样的对手叶孤城实在是经历过太多了,最典型的例子是南海剑派的上一任掌门。

当初他能以十六岁的年纪打败那位倨傲无礼的掌门扬名整个南海,现在便也能打败连.城璧。

他毫不怀疑。

而这场比试的结果也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是他赢。

收剑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打湿了他长发和衣袍,被刺穿肩膀的连.城璧睁着眼望向他,那眼神仿佛在问为什么。

叶孤城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为何要在最后关头偏开剑锋,很平静地答道:“铁手是我的朋友。”

所以设计夺走割鹿刀并推波助澜陷害神侯府的事不能这样算了,决斗而死,未免也太轻巧。

何况像他这样在意声名的人,光是死可真是便宜他了。

沈璧君听他讲到这里已经完全呆住,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问:“那他现在还在无名岛吗?”

“和割鹿刀一起带回来交给铁兄了。”叶孤城说。

说到这个还得庆幸一下连.城璧当初为了不走漏风声,只带了两个随从来了南海,所以后续事宜解决起来也轻松许多。

至于无名岛岛主和岛上那些做不见光生意的杀手刺客,叶孤城没有去多管闲事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知道总有些行当是消失不了的。

而且大家都清楚彼此的不好惹之处,隔着一大片海相安无事才是最好。

“所以他这是身败名裂了……?”沈璧君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叶孤城点了点头,想起回来路上连.城璧还问过他,沈姑娘喜欢你什么?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淡淡道:“你也并非真喜欢她,又何必演这一番情深呢?”

不过是被拒绝得不服气和得不到的怨愤而已。

“算是吧。”叶孤城说,“只等铁兄将割鹿刀带回神侯府了。”

沈璧君是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能以这样一个结局来收尾,一时相当感慨,连原本遮在小像上的手也松了下来。

等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那张像已经被叶孤城夺去了。

她差点没跳起来:“你……快还给我!”

叶孤城才不给,直接折进袖中,理直气壮道:“上面画的是我,为何要还你?”

“谁说是你了!”她气急,“你笑起来才不是那样。”

“是吗?”他勾起半边唇角,坳成了像中那个弧度,朝她偏了偏头。

……这也太犯规了!

沈璧君一边在心里唾弃他一边又被这一笑勾得五迷三道,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只能祭出杀手锏:“说起来,你不是说回来会解释那个什么簌簌的事吗?”

叶孤城:“……”

不是说已经知道了吗?

“解释呀,我听着呢。”她哼了一声。

“当年我与她父亲比剑,结束后她父亲偷袭于我,她替我挡了一剑。”他讲得比叶昀简练多了,“所以南海剑派的人一直记恨于我。”

“那她为什么要帮你挡那一剑啊?”明知故问。

叶孤城还真不好说出那句因为她喜欢我,虽然是事实,但他总觉得说了完了。

但算不说,也架不住得不到问题答案的沈璧君继续对他冷哼。

他只能诚恳道:“我不曾喜欢过她。”

“哦。”她抬起眼,“可我还是好气呀!”

叶孤城还想再说什么,但被她抢了白:“所以明明是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事,你却拖到现在才解释。”

要不是采月问了叶昀,她可要脑补是初恋脑补整整十天了!

“……是我不好。”这个他承认,“别气了,气坏了不值。”

那你还不快点来哄我!

沈璧君恨恨地望着他,朝他龇了龇牙。

叶孤城看着她的表情和眼神,总算会意,凑近去低声道:“我只钟情你一人。”

沈璧君扭脸:“……不够。”

不够?

他正要再开口,却忽然看见她耳尖泛起了一片红。

下一刻,他听到她小声说:“还要你亲亲我。”

只说一句喜欢怎么够啦。(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