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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半夜鸡叫的女人

对于林茹韵回来,寨里的人并未感到多大意外,毕竟茹韵去百大念书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也晓得现在是端午佳节,学校里放假三天,也不远,回来方便。倒是茹韵带回来的男生,让寨子里的人多少有些好奇。茹韵没说,大人们也不好意思追问,毕竟姑娘家,脸皮薄。至于吴成被林茹韵关进地牢的铁笼,目前为止,恐怕知道的人也没几个吧。

“爷爷,听说茹韵从学校里回来了是吗?她在哪?我想去看看她!”一长得精瘦,面容清秀的二十岁上下的男子对着一头戴白巾,正抽着旱烟的老者兴奋的问道。

老者看似平淡无奇,皮肤黝红,脸上布满道道皱眉,给人的第一印象完全符合淳朴的侗族老大爷的形象。但细看他的那一双眼睛,无不透露着睿智与精明。

老者抖掉烟灰,拨弄了一小撮进去,吸了一口,方慢悠悠地看向这唯一的宝贝孙儿。

“你何时能沉稳成熟些,做什么都毛毛躁躁的,哪有出息?”

“爷爷,您先别教训我了,好不好嘛。告诉我,茹韵是不是回来了,是不是在她的房间?”男子撒娇说。

“唉……茹韵丫头是回来了,不过一回来她就睡了。”老者揉揉额头无奈道,二十出头的男人了,还跟小孩似的撒娇,看来得找个机会赶他出山里到外面的世界历练历练。

“什么?一回来就睡觉?”男子大惊呼,脸色黑的可怕,“茹韵可是从外面带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回来,一回来两人就睡了?”

“不行!我得找她去!”

说着,苗大升就要离开,却被其爷爷苗德开喝住。

“你当茹韵丫头是个不知分寸的女孩么?咱们侗锣寨除了她姐,有谁比她还精,你也不想想她原本分数远超京华大学分数线几十分,为何志愿只填了个百大?说明她有自己的主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你是不相信你爷爷的话,还是不相信你茹韵妹妹的为人?”看着孙子委屈的神情,苗德开叹气,“也罢,老实告诉你,你茹韵妹妹带回来的那小子是个初级武者,体质极佳,现在正被关在地牢里,八成你茹韵妹妹会拿他来养蛊。”

听了苗德开的话,苗大升欣喜地笑了出来,他就知道他的茹韵妹妹不是那样随便乱来的人,拿武者来养蛊,这才是她的风格。

今天也正好是端午佳节,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包粽子、熬粽子,而这里的粽子也十分有特点。选用五色糯米,放七八种豆类,数量为一条,重达十四五斤,所以要想里面的粽肉也熬出味,熬的时间至少也得一天一夜。

晚上八点开始,寨里会举行篝火晚会,届时寨子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会围成一大圈,吃吃喝喝。

七八年前,每逢端午节,篝火晚会都会非常热闹,近几年却出现衰败的现象。因为寨里大部分年轻人都出山,往大城市打工了,虽远方的繁华之地难有他们的立锥之地,但这些年轻人仍乐此不疲,且生活习惯有很大变化,已不屑于参加这样的活动,一有时间,就盯着手机看,老人直言寨里就不应该通电,通网络。

反倒是一些外地来的游客,非常热衷这样的活动。

苗德开心里清楚,这些外地来的游客,无非是图个新鲜。特别是遇到一些素质低的外地游客,对寨里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因而,原本打算开发的旅游项目,就被苗德开一口否决了,当地官府也奈何不了他。

至于那些数典忘祖的个别年轻人,不回来更好,免得把外边的陋习带回寨里,教坏村寨里更小一辈。

正当人们围在篝火旁,欢快唱着山歌时,突然有一小女孩惊讶说:“阿妈,你听,怎么会有公鸡叫鸣?现在离天亮还有大半夜呢!”

“瞎说什么,现在才晚上九点不到,哪来的公鸡叫鸣,快吃你的东西,吃饱就回去睡觉。”

小女孩很委屈,为什么阿妈不相信她的话呢,她明明就有听到公鸡在啼叫呢!

通常,公鸡鸣叫是在清晨,刚入夜就啼叫的公鸡多半是发瘟鸡。

“阿妈,你听,那公鸡又叫了!”

“嘘!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其母仍不相信,还恐吓道。因为发瘟鸡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阿妈,阿妈,听,公鸡又叫……”

“嘘嘘嘘……”

“咯咯咯!咯咯咯!……”

鸡啼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长,那阿妈这次可不敢再质疑女儿的话了,大伙亦听的清清楚楚。

公鸡怎么这个时候啼叫了?那可是有坏事要发生了,山里人多迷信,认为这是不祥之兆。甚至于,已经开始有人咒骂了——

“谁家养的发瘟鸡,快把它宰了!晦气!”

只是鸡啼声越来越急促,如开了堤的洪坝,一发不可收拾。

再一听,这公鸡声似乎还很娘!

难道是阉了的公鸡=阉鸡!阉鸡不会啼叫吧?会啼叫的阉鸡……

大伙们需要静静,急切想静静。

看来花神要降下灾难惩罚他们……一些胆小而又迷信的老妇人已经拉着身边的晚辈开始跪拜天地,口中念念有词,祈求花神不要惩罚他们才好。

“族长,这可如何是好,好端端的,阉鸡怎么会刚入夜不久就啼叫啊?”有人问苗德开。

苗德开先是疑惑不解,接着就冷静下来,沉着对大伙说:“这声音是从茹韵丫头屋里传出来的,来几人随我去看看,说不定是茹韵丫头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