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绛紫色粗布长裙的女人听见熟悉的声音猛然抬起了头,眯着眼睛想着发生的地方看了过去。
仔细的确认了片刻才有些颤颤巍巍的喊道:“小姐,小姐……”
女人皱紧的眉心在片刻之后就舒展了开来,佝偻的背影似乎在确认是沈瑜祯的那一瞬间就变得轻松了起来。
她有些欣喜的站了起来,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很快就一把抓住了扶她起来的沈瑜祯。
沈瑜祯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其实不是很习惯被陌生人触碰的,但是奶娘是沈瑜祯最熟悉的人,她在感觉到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很自然的接纳了下来。
沈瑜祯的眸光有些意外的闪了一下,这个身体的竟然还留下了原来的回忆吗?
“奶娘,你怎么来了?也不进去……”
沈瑜祯轻柔的说着,一双闪着厉光的眼睛却看向了守在门口的奴才。
完了完了,这穿的跟个乞丐一样的丑婆子还真的是二小姐的奶娘啊,现在的沈府谁不知道沈家最不能惹的人就是二小姐,现在他们将二小姐的奶娘……
不好,守着门口的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对视了一眼,慌张的跪在了沈瑜祯的身边,焦急的呼喊道:“二小姐,都是奴才们有眼无珠,不知道这位竟然是您的奶娘,二小姐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奴才们吧……”
倒是挺会说话的,沈瑜祯黑色的眸光之中满是恼怒的颜色却没有因为这一句话消气。
但是当着越聚人越多的街道上,她还是忍耐住了自己的脾性,沉着脸道:“下不为例,若是再让我看见你们仗势欺人,那就不用再沈家呆着了,”
两人跪在地上抖了一下,急忙以头抢地道:“奴才明白,谢二小姐开恩。”
沈瑜祯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不再关注,只是看着身边地女人道:“奶娘,跟我进去吧。”
女人皱着眉心看了一眼自己自小就服侍着长大的小小姐,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又好像没有哪里不同。
“哎哎,我跟小姐回去……”
路上不是说话的时候,所以一行几人有些沉默的走进了沈府之中,青兰冲着青菊挤了挤眉角,用眼神示意是怎么回事,但是青菊也是一头雾水就只能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绯红色的夕阳打在琉璃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沈瑜祯回到自己的院落时,青梅正坐在走廊的窗柩旁绣手帕,远远望过去,就有一种岁月安好的感觉。
“小姐你们回来了?”青梅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沈瑜祯的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嬷嬷。
她的眼神朝着青梅和青兰望了过去,漆黑的眼睛眨了一下,嘴角努努,明显是在问这是什么情况。
青梅和青菊抱着一大堆东西送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沈瑜祯对于丫鬟们之间的互动视而不见,只是温和的对着身旁的奶娘说道:“奶娘,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身为总裁多年,沈瑜祯早就练就出了一副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在第一眼看见奶娘的时候,她就发现奶娘的眼神之中有故事。
而且这个故事太过沉重,或许和她有关。
奶娘的嘴张了一下,有些浑浊的眼球看了沈瑜祯片刻,还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小姐啊,还是现在说吧,有些话不说出来,奶娘心中不安呢。”
她想着在乡下偶然遇见的那一个熟悉的女人和在她嘴上知道的事情,眼神之中散发出一种慑人夺目的光芒,喷薄的恨意没有丝毫的掩饰。
沈瑜祯愣了一下,一眼就看见奶娘眼中的恨意,想了想,她冲着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点了点头。
青梅几个人很是识趣的退了出去,但却守在门口,没有离开。
阳光照射的很是温暖的地面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变的阴冷了起来。
沈瑜祯半眯了一下眼睛,将奶娘安放在座位上,才郑重的问道:“奶娘,您说什么事情?”
女人的眼神浑浊却晶亮,干枯的手指狠狠的绞住身下的衣服,恨声说道:“是夫人呢,小姐,夫人死的好冤呀。”
奶娘咬牙切齿了的说了一句,眼睛你留下了晶莹的泪水,在有些干瘪的脸皮上蜿蜒而下。
沈瑜祯猛然抬起头,漆黑的眼睛仿佛被点了光一般,激动道:“奶娘,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娘?我娘怎么了?”
她虽然一直怀疑宋湘儿的死亡有些蹊跷,但是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任何理论来支持她的怀疑。
但是刚刚那句话却让她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纪茵对于她的态度实在有些奇怪,那种恨不得她死的目光,可有时候,有些闪躲的语气都让她感觉很是疑惑,但是现在,她仿佛找到了让她疑惑的源头。
“夫人,夫人,她是被害死的呀,小姐,你可要为夫人报仇呀,夫人是被纪茵那个女人害死的……”
奶娘的眼神之中是夺人的恨意,她怎么能不恨呢?毕竟宋湘儿是她这小看到大的孩子,是她一心服侍的主子。
若不是当初还有小小姐要照顾,她早就随了夫人一起去了,但是她这个奶娘实在没有本事,只能让小姐一个人窝在什么都没有的乡下。
但是幸好她留在了乡下,要不然如何能遇到那个黑了心肝儿的奴才,又怎么会知道当年夫人死亡的真相?
沈瑜祯的眼神波动了一下,很快归于平淡,都坐在奶娘旁边的凳子上,伸手握住了奶娘的干枯的手指认真的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奶娘,你好好说,跟我说清楚。”
或许是沈瑜祯的眼神太过平淡别太过镇定,奶娘激动的神情片刻后,终于慢慢的平息下来。
“好,自从小姐来了城里之后,纪茵那个女人越发明目张胆,几次三番的想要将老奴杀死,但好在被老奴躲了过去,前些日子老奴去追一只母鸡,偶然间看见了早先在宋家服饰的丫鬟,就是她告诉老奴的,虽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了,是纪茵那个女人,偷偷的给夫人下了慢性毒药。”
奶娘回忆了一下,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缓缓的说了出来,干枯瘦弱的身躯,仿佛潜藏着巨大的能量一般,让她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灼人的烫意。
“奶娘说的这些可是真的?”沈瑜真镇定的问道,她倒不是怀疑,而是互相有任何的疏漏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