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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相知

捧起面前的茶杯,秋寒喝上一口道:“那年我才你这么大,很穷,所以我明白人在为难需要钱时候的心情,所以我帮你不需要你的回报!”秋寒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筱没有打算再开口说下去。

慕容筱见秋寒不准备继续说,顿时有点着急了,慌乱中竟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寒哥,我听见你昨天在卫生间哭得很伤心,我也哭了,这是第一次一个男人的哭泣让我跟着哭,我想我能感受得到你的心痛,你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好么?”

听见这句话,秋寒感觉心神彻底被打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跟面对这眼前年轻的姑娘。鬼使神差的他居然没有反驳,继续朝下面讲了去。

我在长江南,她居长江北。

简单的一次相遇,也注定了我的如今的幸福和悲痛。

那时候的我年轻也算帅气,字写得还算不错。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每天都会给她写信,信笺中写满了无尽的相思,我知道我已经爱上这个美丽的女孩了,爱一个人的空间是无穷巨大的,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趣事,只要你想……

可她从不给我来信。

这样持续了20来天后,突然我什么也不想写了,不想说了,我打电话过去找她,却一直找不到,小店老板总是说在忙!在忙。有些生气,也有些慌张。公用电话的可怕之处在于留给你电话的那个人你不一定能找得到她,而且次数一多老板会直接强挂。

思念很苦,不是未加糖咖啡的味道。

日子很闷,被关进牢笼的感觉。

四天后的下午,我没有上工待在小屋里,听着收音机里的吉祥鸟(电台节目,播出时间2点整),听着别人那一声声传递的相思与祝福,我陷入了沉默之中,我这应该是单相思吧我想。

“滴滴滴滴滴”

信息的声音打破了我的遐想:你怎么了,几天没有你的消息,你还好吗?我们晚上见个面吧,地点钟家村天桥,紫语燕。

这一刻,我情不自禁的潸然泪下,泪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手上。

“寒寒,在家吗”

雷叔----这是后来我们大家叫他的外号。

“在在在,怎么了?”

“回来的路上碰到你老乡阿峰,让你下午不要出去,他一会过来”

“嗯”

阿峰跟我是一个村的,小学同学,同年出生。从小要好,个头1.75左右,黝黑的脸蛋上顶着个短平头,给人一种干劲十足的劲。

奥!昨天你见到我喊疯子的哪位,秋寒补充道。

什么鬼?捣乱的么?不出去,那是不可能的,给你半小时的时间,不来就别怪我了啊。

或许是上天的垂怜,阿峰倒是来得很快。进门第一句话就是:“怎么了,心情不好,这一脸的纠结谁差你钱了?”

“差你妹,行了,我有急事要出去,你自己这里待着吧你”

“先告诉我干嘛去”

“凭什么?”

调头转身就走,夺门而出。

“等会”

“又怎么了?”

“你看你那身工服?”

我停下脚步,瞅了瞅我自己,对呀衣服还没有换呢?换衣服,完了,就那两套衣服,这两天夜里赶工,白天休息太困,才洗呢?

一脸的苦逼无从说起

“没有衣服换,才洗了”

“先告诉我干嘛去”

“约会”

“什么,你小子恋爱了么”

“别废话,借不借吧?”

就这样我解决了衣服的问题,若干年后经常会被她说起,想当初第一次约会还是穿着别人的衣服来的。

约会,总是充满了期待和幻想,看看时间还早,离约定的时间还有2个多小时呢。不管了,一路吹着口哨,时而跑跑,蹦蹦跳跳的往公交车站走去。看着停停走走的公交车,等待都变得左顾右盼了起来。537一到站,呲溜唰得一下就往车里冲去。

一切都是那么得美好。

立交桥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天桥上行走匆匆的行人都会带给你一种快乐。不由自主的总朝着她要来的方向张望,生怕错过了。毕竟我们只是短短的相处了几个小时而已,她会记得我么?我会不会认错?约会中的男人往往总是那么多的奇怪想法……

时间在一次次张望中临近夜幕,路灯的亮起与行驶的车灯,广告的霓虹灯交织在一起,为都市夜晚增添了无尽的魅力。等待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无比的漫长,却代表着希望。

红白相间的T恤,海水蓝色的牛仔短裤,跟第一次打扮没有区别,满面轻盈的正朝我一步步走来,越来越近,轻轻一笑后安静地看着我,不再说话。

直接被石化的我也傻傻的站着,什么都不说,最后还是她先开的口:“你怎么了,还好么?”

“啊,挺好,挺好,你呢?”

“还行吧,就是以为你有什么事了?”

“没,没,没有。”

多么空洞的对白,就这样问题式的问话结束后,相对而立,静静地看着对方,大约两分钟后木讷的我挠着后脑勺傻傻的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去上网吧?”

“不去了,又贵,就这里聊聊天吧,多好”

“好,好的,我写给你的信你都收到了么?”

“嗯”

“每天都有么?”

“嗯”

“每天都看么?”

“嗯”

还是问答式的聊天,NND,平时那么玩世不恭,那么牛?跑哪里去了,现在怎么这么怂了?一次简单的相遇,却被眼前的女孩子抽走了所有心思,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一见钟情吧?好吧,我也相信了我的一见钟情。

“你的字写得很好看”她主动打破了沉默。

“是么?”

“怎么突然就没了?”

“我……”

“每天上午九点我们店开门就有邮局的人送信过来,同事都很羡慕”

“是吗,他们都说你什么了?”

“不告诉你”

她开始很自然的笑了,好美,透着点小俏皮的的味道。

“哦,那你喜欢么?”

“有几天邮局的人没有来过了”。

我从她的语气中读到了一丝失落,在后来渐渐长大中我才能白这种感觉源于对习惯的养成,我每天会写,邮局每天会送,突然没了,就会感到失落。怎么就突然还用上了小心计?那时后真就是误打误撞了。

“哦,后天应该就会收到了”。

大都市的夜空那会还能看到天上的星星,繁星点点。现如今被雾霾的笼罩,交替闪烁的广告灯光下,好像再也找不到了。今夜城市的喧嚣变得很安静,我的世界近在眼前,我们聊得范围很广,对方的老家,家庭状况,兴趣爱好,对未来的梦想。话题是越来越多,聊起来就如同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轻松的叙旧。

我们忘却了时间,聊到夜已经很深了。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嗯,我送你”。

两个人并肩往她宿舍的方向走去,我努力的记下走过这条路上所有代表性的标志,生怕遗漏了一个,我需要知道他住在哪里,我不想像上次样变得被动起来,找不见她。对于土生土长的人,这很容易,对于我们进城务工的小青年,太多的地方总是看上去那么相像,容易迷路。

跟心仪的美女并肩而行是最简单的幸福,两个人的手偶尔会碰到一起,我很想牵起却又不敢,年代的不同和心中的在乎这种既想既怕的感觉也不知道会否跟年代的开放而渐行远之。

“我到了”。

“这么快”?

“嗯”

“那你上去吧”

没有说再见的分开,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模糊,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