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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总有那么几天,你懂的

“好了吗?”更衣室外,季翼又一次催促道。那两人进去已经快半个钟头了,到现在还没换好。

“再怎么办啊?”谭言小声嘀咕着,然而一旁的非依好像压根没工夫搭理他。

这这这……一根毛巾,遮了上面挡不住下面,挡了下面,没了上面。

“非依,非依!”谭言环胸而抱,一脸好似即将被大灰狼吃掉的模样,见她不理会自己,只能加大了点声。

”啊?”半晌才反应过来的非依满脸错愕,“怎么啦?”

谭言无奈的指指自己。穿着衣服的时候,这个男人能比任何女人都妖娆,可是脱了衣服,那肌肉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显无遗,这样的衬托下,男人原本的美态中徒然添上了一份英气,让人不禁遐想,到底是怎样的偏爱,能让上帝造出如此完美的人类。

看非依全程惊讶的盯着自己,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谭言急了,这会子可不是欣赏他的时候啊!

“非依,怎么办呀?”

“呃,这……”确实是个问题啊。

要是他就这样走出去,不被季翼当众揍成烂泥才怪。

“有啦!”非依眼前一亮,将谭言来时的衣物尽数扔给他,“穿上,呆在这里别出去哈。”

说着,也不解释,非依就自顾自偷笑着小跑了出去。

“欸?”谭言只来得及抓住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怎么这么慢?”季翼满脸的不耐烦,试图往里头张望,“另一个呢?”

“咳,她……那个,不太舒服,今天可能就不能泡了,我们去吧。”说着居然主动挽起季翼的手,把他拖离此处。

季翼的嘴角始终扬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只是非依现在做贼心虚,才没有闲情管其中的深意。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舒服了?”

“女生,你懂的,总有那么几天……”

“嗯?”

不是吧,这都要挑明说,非依几欲黑线,却堪堪忍了下去。

“就是女生的大姨妈,月事,例假……”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见季翼目光紧紧的锁定在自己身上,非依有些狐疑的抹了两把脸,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护住胸。

刚刚忙谭言的事,都把自己这茬给忘了。

“你是不是……”季翼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重新酝酿一番再次开口,“也来了。”

“什么?”非依一时没听懂,突然,身下一热,伴随着一阵腹部的绞痛,有液体滑出。

这才让她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来姨妈了,都快忘记有这回事了,但是,她好像现在是个孕妇吧……

糟糕!剧烈的疼痛让非依忍不住蹲下身子去,面色惨白的捂着自己的小腹。

察觉到异样,季翼如遭雷劈,他刚刚只是闻到血味,并没有意识到这可能是小产。

“啊——好痛——”非依整个人立马拧成了一团,季翼紧握着她的手,左手血光乍现处,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朝着她腹部探去。

两个力量交融间,彼此狠厉的冲击着,非依几乎能感受到身体里即将逝去的东西正在被季翼死死的控住,但仿佛只要他一松劲,前者就能立刻占得上风。

可怕的疼痛,几乎让她死去。非依的脸色由惨白渐渐转为紫青,看在季翼眼里,好不生疼。

手下的力道突地势减,他不想让她那么痛苦,哪怕代价是失去自己的孩子。

“继续!”已经处于游离边缘的非依突然开了口,她分明感受到了那股来自季翼的阻力开始消失,与此同时,令人晕厥的疼痛也开始隐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必然的失去。

第一次,她发现原来自己很想要这个孩子。

“继——续——”见季翼丝毫没有想要再同死神做争夺的打算,非依急了,狠命咬着牙关,苍白纤细的手指掐进男人的手臂里,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般的无动于衷。

冷汗已经细密的布满在他额头,不能再继续了,他承认他很想要这个孩子,可是他更想要的是她。

非依眼睁睁的看着这最后一根稻草的沦陷,目光游离间,定格在不是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两人身旁的谭言。

只见他此时一身青衫,样子儒雅,仿若上上个世纪的末代书生。

此时他的眼眉间多有痛楚,似乎在做着艰难的抉择。她突然想起了两人初见的场景,想起了谭言的真实身份,希望重新燃起在她心头。

挣开季翼的手,她几乎略带祈求的眼神看向谭言:“救救它,求求你……救救它——”

谭言整个身躯一阵,所有的顾虑一时间烟消云散,蹲下身,仅凭赤手空拳在她身上以指当针的施起术来。

已经完全没有血色的脸庞,爬上一抹浅笑,非依终于微闭上眼,她知道,自己的孩子这是有救了。

她好像掉进一个沉沉的梦里,远方浓重的雾色中好像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她招着手,非依一步步拨开浓雾,走向那抹暗淡的身形。

“翼?”试探性的喊道,可是没有人应答。

“是你吗?翼?”终于近了,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手。

一团火红突地从那处腾起,烈烈的燃烧着,灼人的气浪将她整个人推出几米开外。

男人在烈火中心焚烧着,面庞一点点扭曲畸变,可脸上的那丝浅笑却始终忽明忽暗的闪现。

“别,不要,翼!”非依惊呼出声,还没从梦中的惊恐中走出,却又落入现实的可怖。

背对着非依,季翼整只左手几乎洞穿了谭言的胸膛,血红色的液体染遍了他的青布衫。

紧握住对方心脏的手,在听见非依突如其来的惊喊声时顿住。

非依倒吸一口凉气,想支起身子却发现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拼命的伸出手,扯住季翼的袖子,想要阻止他。

血眸中凝聚的猩红在重新恢复意识后,点点褪去,季翼的胸腔内仿佛集聚了浓稠呛人的熔岩,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谭言面色惨白如纸,在胸膛口鲜红的衬托下显得愈发诡谲。失去了心脏的供血,脑袋此时一片恍惚,他知道,只要季翼稍一使劲,心口就会爆裂。

“住手啊!”非依本就虚弱无比,每吐一个字,都几乎耗尽她所有的体力。

几个呼吸间,季翼犹豫着,最终从谭言身体中抽出手来。

由于失去支撑力,谭言晃着身子,最终倒了下去。

“带下去。”季翼朝着门口的人吩咐道,转身擦拭着自己手上残留的血迹。

谭言被拖走后,非依的目光依旧不可置信的停留在他消失的方向。

“你为什么这么做?”就算被欺骗,他也没必要下这种狠手吧。

面对逼问,季翼眼里的愤恨再次燃烧起来,“你知不知道,让你滑胎的蛊术是他下的。”

“什么?”非依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这怎么可能,谭言压根不知道她怀有身孕,就算他知道,他也不可能对自己做这种事情的。

“你撒谎!”

“我有这么做的必要吗?”

季翼的反问让非依一时答不上话来,也对,他想杀人从来不需要找理由。

“可他最后救了我不是吗?”就算如此,非依人就不甘心,她相信谭言。

“那也是建立在已经伤害了你以后。”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不同,一样都是不可饶恕。

“放了他!”非依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然在季翼气头上跟他提这样的条件,可是她害怕,要是自己不提,谭言就真的会被他杀死。

“你让我放了他?”刚刚隐退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带着逼人的气势,直接朝着非依袭来。

“他要害你,你却依然这么护着他?我一心一意想要保护你,甚至原谅你以前对我做过的一切,你却从不曾满意!”大脑还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就算这些话并不是他真正想说的,却毫无意识的蹦出了口。

呵!非依就不了解了,自己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一直以来的始作俑者不都是他吗!

看到女子一脸的失望与不屑,季翼的理智完全被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只有最原始情感的野兽。

他甚至忘记了眼前人是谁,伸出两只如钳的大手,死死的掐住非依的脖颈。

“放,放……开我。”可是不管她如何拍打,如何挣扎,对方都无动于衷。

非依第一次在这个男人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不属于人类的东西,他的瞳孔此时是血红的,泛着幽光,带着地狱的糜烂气息。

一个可怕的想法蹦现在脑海,她只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季翼,而是一个占据着他身体的恶魔。

死亡的边缘,求生成了唯一的渴望。非依的指甲狠狠的掐进季翼的皮肉里,大力的反抗着,试图挣脱男人的魔爪。

“哐当!”有物器交击的声音响起,有一丝寒光从血色的怒火中闪现。

大脑的混沌状态中,灰蒙蒙的一片,季翼仿佛瞥见非依死命挣扎的一幕,他努力拨开眼前的浓雾,试图抢得身体的控制权。

见男人手下的力道渐渐收住,眼神恢复如常,窗外躲在暗处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收起地上打碎了的玻璃,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