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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惊惧

风华地域的中部,耸立着群起的高山,山很广阔,很雄壮,很美,群山挺起它巍峨的胸膛,像是给人们展示它的情怀,它们并排着,远远一望,浩荡的气势如虹贯穿整片大地,这群山被称作云摩岳,蕴意是高耸探云岳越万山。也是一代雄宗皇室的地位。

地面是一座座繁华的城池,云摩岳之下的城池像是绕着它的盘踞的威龙,城门的古旧,沧桑书写它的豪迈铁血,古老的城墙展示着它的雄威,这是从城池外部之所见。而城内确实截然不同的感觉,城内像是一片温暖的圣境。人来人往是一片繁华,各式的酒楼,各样的建筑都散发着温柔的气息。当然不只是温柔,而且柔中带刚,城里也坐落着各式各样的武馆和宗门,而且这里还有很多的场所,神奇的书碑庙,陈旧的晟殿都泛着神秘的气息。但是它们都不如云摩岳之上给人的震撼。

云摩岳之上耸立着不同规格,不同式样的金銮殿,不过最高的却是最中央的那一座,比其余的大殿都高出一截,它是那样繁华,耀眼夺目。此刻在这座大殿之下耸立着一方小小的楼隔,红漆染过的木梯带着一缕馨香,像是刚出炉般的崭新。楼隔之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位老者,一位是个中年人。老者穿着陈旧的灰白相间的衣袍,脸上的皱纹诉说着他的岁月蹉跎,而他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像是天空之上的鹰隼之目,能够看到地面微小的变化,此刻他安静祥和,对坐着时不时地抚摸一下银白的胡须,看着眼前的棋局。对面的中年是一身的黄袍,黄袍上绘制着长龙飞腾横空,吞吐日月,腾江倒海,而中年人明显有些心力交瘁,眉头紧皱,似乎用千百斤的力道也舒展不开。中间是一盘黑白相嵌的棋子,黑白星星点点,错落有致,黑子像是铁索连舟,横腰直下斩断了白子的退路,中年男子手中搓着白子,白色的棋子在他的手中握着,已经有些湿润了,他望着眼下的棋局却不知如何下,只能举棋不定,挣扎几番,最终中年男子把棋子放回小坛中,不再理会,于是又转向桌上刚沏好的茶。取出琉璃般的杯盏放于老者的面前,然后也给自己放上一盏。

然后手中的壶四十五度角倾斜,茶水从壶嘴里往琉璃杯盏里滴落,而伴随的还有茶叶,茶叶在杯盏里浮动,但是壶还在倾斜于是茶叶沉浮不定,在杯盏里翻滚着,茶叶经过翻滚的沉浮开始从原本的蜷缩慢慢地舒展开来。随之一道令人心旷神怡的茶香随着气流飘动而来。好像远离世间的分分扰扰,吸着茶香此刻像是乘坐于七彩之上的浮云,然后游览上天的九州。领略世界某处万山群岳的巍峨雄壮,气吞山河的气势,接着来到一片广阔的草原,在草原之上高声长啸,展开自己的双臂尽情地舞动,而草原像是张开宽阔的胸膛,把自己相拥在怀里,尽情享受它的温柔。转眼间又来到了黑夜的海上,海上是水,空气中漂浮着一丝的咸味。让人很舒适,来到这里又是一片别致,它有温柔也有阳刚,这里可以听到清晰浪潮波涛翻滚的声音,像是一曲曲自然的天籁。是晚上歌唱的歌声。茶香温润轻柔,领略山河舞曲在于静气秉神时。

“谢陛下为老朽沏这么好的茶。”老者闻到这馨香的茶气有些意外,此茶甚是名贵,茶名怡神,生长于极致冰寒之地,是从域外流传而来,没想到这位陛下竟然舍得用来招待他这个年老的供奉。

“老师怎么如此客气,有了好东西哪有不给老师分享的。”

“陛下,今日怎么有时间和老朽下棋饮茶??”这老者在皇室的地位尊崇无上,是位供奉,也是皇甫承天的半个老师,此刻他有些好奇这位整日忙于各式事务的皇甫承天为何突然间邀请他过来棋子闲敲,闲散品茶,不过他也从这位皇帝的眉宇之间看出了些东西。

“老师,昨晚殿内来了客人。”听到此处老者有些错愕,风华地域有人若是来访他是不会不知道的。除非……

“这人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对于这突然的事老者有些紧张,眸上有几分凝重,也有几分得防范之意,他待在这里久了,自然是有些事得尽些力的。

“他是另外一块皇甫政令的主人,昨晚过来只是叙叙旧而已,不过听他的语气,好像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当谈及这个人的时候,皇甫承天眼中有几分的羡慕和敬佩,仿佛油回到了当年,当年他孤身前往域外历练,在即将被围杀身亡的时候,出现了那道人影,那道人影在他的心里成为了一道难以追上的关隘,就算他用一辈子也赶不上去了,当时他一把长枪贯绝现世,挥动之间人命犹如飞溅的草芥。挥手之间能够杀他的强决高手在一个人手中就是片刻的瞬间,后来他才依稀知道他是风华地域的人,可是在风华地域之中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不过他的确就是风华地域的人,所以后来再次相遇时他把另外一块皇甫政令给了对方,这也许是一场豪赌,可是他却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给了对方,有了这一块令牌就有了一定的权限。但同时他也不会如此是凭空付出,也许是在他身上能够得到回报,也许是在他的儿子身上。

“原来如此……”知道来者是谁老者才放松了些,不过他还有几分迟疑和凝重,对于他来说,这是个不定的棋子,若是如此相信也不可的,因为就犹如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一样,能够轻易输掉所有的鸡蛋,但是若是赢了就再好不过,不过对于他这类人来说,这种方式并不是他们的风格。这样生活的方式久了,都喜欢步步为营了,心理承受不起了大起大落,更何况这并不是普通的赌场,是一座地域,如果皇甫政令所得之人落在域外之人的手里,那么可能会成为覆灭风华地域的手段,到时候风华地域都很有可能瘫痪沦陷的。

“老师,你放心吧!学生心理是有数的。”作为老师的学生,他自然知道老师在想些什么,不过他还是坚信自己做法以及判断。

“嗯……”老者突然脸色大变,脸上的皱纹突然变得更加紧缩,苍白之色开始在他脸庞弥漫,然后他的一口鲜血从嘴角滑落,身上的灵力波动也是紊乱不堪,像是原本某种秩序被打破,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反应不及,左手连忙在胸口的几个穴道之处点了一下,这才化解这变故的伤势,阻止了恶化。

“老师,你这是何故?”皇甫承天脸色陡变,也不知道这变故到底是怎么引起的。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叫御医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于是手中立刻输出一道金灿的灵力给老者。缓过气来的老者阻止了他再持续输入灵力润泽老者的伤势。

“这是恐怕个那所谓的千回庙之行有关,我给乾小子的禁制令牌碎裂了。不过你放心,那小子现在没事,不过这千回庙的禁制比我预想的还强。”那块禁制令牌是他在域外游历之时所获,里面拥有强者强悍的一道守护的力量,而令牌之上拥有他的认主印记,此刻令牌全毁他遭到了反噬,不过能够护下皇甫乾他算是值了,老者见皇甫承天对儿子的紧张老者连忙多解释了一下……

“啊……”此刻在千回庙的周围,三座高峰之下,一连串的惨叫痛苦之声跌宕起伏,这种连续反应还在继续,惨叫之人过后便是昏迷不醒,沉睡过去,而有的则是意志坚强镇定,但是却是神识已是,双目呆滞,犹如弱智的孩童,大大小小的宗门都有不同的情况,有的侥幸逃出了神识被噬的命运,最终安全地走了出来。此地陷入沦区,掉入沼泽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有的是各个宗门的长老有的是各个宗门的天之骄子,没想到前一刻还在意气风发,挥手潇洒斩断尘世草芥,此刻便化作草芥,神识不全,意识不能控制身体,只能论作废人,若是宗门有怜惜之意,或可宗门终身照料,若是宗门嫌弃只能被扫地出门,料不到何时侯化作哪一棵野草之下的一抔黄土呢。

这一连串的惨叫都给剩余的人心惊胆战,还没有进入这庙之内便遇到如此的惨烈,若是接下来不知道走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恐怕一不小心落到自己的头上,而此刻高峰之上,宋一的身边一位老者站立着,等待着宋一醒来,刚才起伏的惨叫已经给了他心理上的打击,不过他不愧是一个历经生死的长老,表面却是波澜不惊。

此刻宋一还是保持着原有的状态,双目看向前方,好像是在凝视着什么,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而且还夹杂着从未有过的恐惧,早已有一丝的血红从他的嘴角滑落。体内的灵力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他脸色异常地苍白,像是从灵柩里拉出来的尸体或是他们魁傀堂炼制出来的尸傀。

一片灰茫,天地之间无奇不有,只是有时候是没有办法突破和理解的,这里是一片虚无,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灰色茫茫的空间没有任何实质的东西,而且没有任何的支撑,整个空间像是在坠落,处于下落的状态令人恐惧,但是这不是主要的,眼前是一块巨大的铜镜,铜镜的四周刻画着各种令人敬畏恐惧的魑魅魍魉,张牙舞爪,吞噬生灵,饮血食人。整块铜镜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仔细一看一个人影被困在铜镜之内,他努力地呼救着,想着外面的世界求救,可是这里古怪的铜镜更像是一种诅咒的禁制,竟然屏蔽了所有动静,镜子里的人像是一幅求救的画面而已。在灰色的空间自然是不知道铜镜之内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里面的人到底是在恐惧什么。

孤魂的回首,不甘的怨念,暴戾的气息,相互交杂着,像是在哭诉,又像是对世间的一种抱怨,狂厉,所有的哀嚎,不停地在脑海回响。铜镜世界里,这道人影是神识所化,是魁傀堂的宋一,他此刻的恐惧无可替代,无数的呐喊低吟哭泣在他的耳边回响,交织着想要他的命。

在他的脚下是一个地狱,是一个万人坑,所有的骷髅堆积成山,尸气浓烈刺鼻,他是一个炼制尸傀的传人,原本这是一场机缘,没想到累积的怨念从生,祸及自身,他的生机在被吞噬,血肉在被啃食。眼前的镜面通往另一个世界,可是这扇门始终都是关闭着,他没有逃离的钥匙。打不开,所以他使劲地敲着,用脆弱的头颅想要敲碎眼前的屏障。也许是冥冥之中的不该绝,又或许是天地对一只可怜虫的怜悯。“咔”的一声,碎了。

铜镜世界之外的灰色世界的另一层外面世界,高峰之上,宋一的脸上轻松了许多,他睁开了眼睛,眼里全是恐惧,迷茫,昏暗,疑惑,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丝的欣喜,立马的眼里又升起了一丝的暴戾。他立刻整理自身的狼狈,不过他的表现都落在所有人的眼里。

此刻在远处,一道人影好奇地望着眼前所有的过程,开始的惊呼到后面的此起彼伏的惨叫令他惊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