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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生死极速

新田和源向瓦棱镖发出的方位闪电般地扑去,他本是日本苍井流的第一高手,习练苍井横流刀法多年,一把刀练到极致,便能见风起风,见雨起雨,刀啸声声,刀影游转,似招而非招,似刀而非刀,刀气暗蓄,惊鸿乍起之间,血溅十步,杀人于无形。他的刀法怪异,神鬼莫测,深得赤尾的敬重和依赖。更为可怕的是他的拔刀术,他运用本身的功力和长期演练的技巧,在对手以为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形之下,他的刀会魔鬼般地出现在手上,向对手发出致命的一击。因而他在日本武术界被称为“苍井鬼手”。

新田和源扑到瓦棱镖发出的方位时,那儿已是人影杳杳,他运足目力四处搜寻,依然是寂寂无踪。他暗自心惊,能在自己惊鸿一闪之间遁于无形的人,一定十分了得,这人不但轻身功夫十分诡异,从刚才那枚暗器发出的劲道上来看,他的内功修为并不在自己之下。在这天狼山方圆三百里处,有谁有这么高深的武功修为?他陷入一团迷雾之中。

小林光俊和另两位黑粼会成员一前一后赶到他的身边,见新田和源失去目标,不甚惊讶,凭苍井鬼手那么快的鬼影身法都把目标失去,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来者绝非等闲之辈,这将是他们在天狼山遇上的第一个劲敌。

新田和源老成持重,在失去目标后,他会更加谨慎行事,他不会盲目地去搜寻和追赶,面对这样一等一的高手,行动太过盲目就会中了敌人的圈套,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会给搜索者带来致命的重创。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人会自恃武功高强,一定还在这乱石岗周围的某一个地方监视着他们,他会选择一个非常有利的时机实施偷袭。新田和源重新调整着计划,他不能忙于赶到吴家村去跟冢上阴部汇合,他必须要针对刚才的突然变化,跟赤尾和犬养次郎进行周密计谋,制定出一套完整的行动方案出来。

他带着黑粼会的三人悻悻然退向乱石岗,赤尾和犬养次郎向他们迎过来正要探问情况,一阵凌厉的啸声又突然响起,从他们的西北角飞出四道暗影,分四个方位向新田和源、小林光俊和两位黑粼成员飞去,直取他们的咽喉。那速度之快,让人难以避闪。新田和源待那尖啸之声逼近,他的刀影一晃,射向他的瓦棱镖掉在地上,饶是如此,他的虎口也被震得有些发麻。小林光俊听音辨位,一个懒驴打滚躲过了一镖,那枚瓦棱镖向前直飞,“噗”地一声钻入一名日本士兵的前额,那位日本狗应声倒地,向他的天皇主子报毙去了。另一名黑粼会成员抖出一卷布绫,卷向飞向他的瓦棱镖,把瓦棱镖裹住,顺势一收,把那那枚瓦棱镖收在手中,发出得意地一声狂笑。另一位黑粼会成员发生了误判,他的意识里一个人不可能发出几枚镖出来,飞向其它三人的瓦棱镖都发出飞行的尖啸之声,这三枚瓦棱镖都被自己的上司击落,他必须要做出重要的举动,抢先向瓦棱镖发出的方位扑去,但飞向他的瓦棱镖没有任何声响,在他腾身就要扑过去的刹那,飞向他的瓦棱镖直削他的咽喉,他的喉管被锋利的瓦棱削破,只听一声闷哼,他重重地倒在地上,两眼圆睁,死得好不甘心。

这一石四鸟的全方位攻击,让新田和源极为震怒。这人以一手镖术,分取他黑粼会的四大高手,而且最为可怕的是,他的第四枚瓦棱镖不带一点儿声响,一举击杀了他的随身护卫,这更让他羞愤难当。饶是他老成持重,在自己的面前,同伴顷刻毙命,也气得他哇哇大叫,他顾不得地下惨死的护卫,鬼影晃动,挥刀直取尖啸之声发出的方位,一股聚全真力发出的刀气,像一道银光闪烁的匹练攒射而出,只听“轰隆”一声,尖啸之声发出的方位发出一声爆响,树木倾折,碎石纷飞,好不可怕。

在那声响声刚过,他身影已落在爆响之地。他以为在他意念甫动发出的惊天一击,无论那偷袭者多么高强,也难以躲闪,可当他定眼搜寻时,却没有看到有任何血肉的迹象,他惊愕不已,张大两只眼睛不相信眼前的一幕。正惊愕间,一阵啸声又从他左前方十米开外的地方响起,五枚瓦棱镖分五个方位向他疾啸而来,每一枚瓦棱镖攻击的都是他的咽喉。新田和源不敢大意,舞起一层刀网,把自己周身各个要害部位护住。“咣当”几声,那五枚瓦棱镖掉在地上。新田和源怒不可遏,鬼影连晃,向左前方疾掠而进,这一次,他要击杀那位可恶的偷袭者。

就在五枚瓦棱镖被击落的瞬间,新田和源十米开外的地方弹射起一道黑影,向远处飞去。新田和源发现目标,哪肯放手,他要咬住他追下去,抓住他,把他碎身万段,以解心头之恨。小林光俊与另一名黑粼会成员也同时发现目标,他们尾随新田和源一前一后向前面的目标追去。四条黑影在飞鱼岭的丛林中闪转腾挪,很快追出飞鱼岭,向天狼山腹心疾掠而去。

前面那条黑影就是蓝衫追魂手华为之,他是到朱家集找寻小魔星们误打误撞地跟踪上新田和源到乱石岗的。他潜伏到乱石岗,主要是为了刺探一下敌人的动静,以便与师兄天心飞狐做好各种应对之策。当他发现赤尾身边那个精瘦的老头时,他根据天心飞狐的描述,判断那精瘦老头就是无极追踪手犬养次郎。这犬养次郎是师兄很有头痛的人,他的追踪术令师兄对小魔星们特别担心,如果能够击杀他,那将是一件十分快意的事情。他估算了一下距离,他跟犬养次郎的距离刚好在他瓦棱镖的有效攻击范围之内。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杀了犬养次郎,他跟师兄及小魔星们就能够消除被无限跟踪的威胁,于是他取出一枚瓦棱镖,用足力道,向犬养次郎掷去,没想到被新田和源击落。这让他极为恼怒,他迅速变幻方位,伺机攻击黑粼会的成员。他练习了若干种掷镖手法,单镖和多镖可以同时掷出,手法怪异,刚才他同时攻击黑粼会四人的掷法叫众星赶月,这一招包藏着若干种变化,他可使掷出的镖有几枚带着尖啸之声,有的镖不带任何声响,这带尖啸的镖主要是用来迷惑敌人,而暗藏的杀招是不带啸声的镖,在无声无息中击杀敌人,让敌人猝不及防,因而他能一举成功击杀黑粼会的一位高手。他掷向新田和源的镖叫百蚁朝王,若干枚瓦棱镖可以同时从不同的方位攻击一个目标,这一招他主要是针对超强的对手。新田和源击落了他的镖,这让他也感到吃惊,心道今晚遇上了硬点子,不能再留在这儿,否则必定凶多吉少。

他在前面跑,新田和源在后面追。要论轻功身法,他跟天心飞狐在伯仲之间。两人经常在山林间追逐演练,飞岩越涧,踏雪无痕。新田和源跟他的轻身功夫比起来,自然弱了一筹,他不急于摆脱他们,与他们保持在三十米的距离,他要检验一下,这些日本狗的轻身功夫到底有多高。新田和源见前面黑影只在三十米开外,用足十成力道奋力追赶,把小林光俊和另一位黑粼会成员挪下二百米开外。可奇怪的是,当他快的时候,前面那黑影也快,当他慢的时候,前面那黑影也慢,与他的距离总在三十米左右。一路追下三十多公里,他已累得气喘嘘嘘,额头冒汗,前面那黑影还像是很悠闲的样子,他气得银牙倒错,嗑得嘣嘣作响。

华为之见新田和源等人消耗得差不多了,转过身对着新田和源一声冷笑,抬手掷出一枚瓦棱镖,然后一个弹身,投入密林里没去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