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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李芳菲捉奸

这一天,是天佑国唯一的国立天佑学校十周年校庆。下午召开庆祝会,教育部于蕙真作为贵宾代表致贺词,学校校长作报告,师生代表发言。一系列例行程序完成后,便是文娱活动,节目都是师生们自编自演,唱歌、跳舞、山东快书、诗歌朗诵、活报剧等等应有尽有。庆祝活动热热闹闹,欢声笑语不断。

活动结束后,贵宾们和学校老师一起聚餐。学校邀请的贵宾有教育部、财政部、内务部的代表,优秀学生家长代表和社会各界头面人物。学校大饭堂摆了十多桌酒席,人们熙来攘往,气氛异常热烈。于蕙真、李芳菲、江多娇、余雁、苏小莹和陆翘楚、朱亦珠等人被安排在一桌。

陆翘楚见惯这种场面,代表学校招呼客人是得心应手,他落落大方地请大家放量饮酒\大口吃菜切莫客气。学校专门宰了一头猪、一只羊,都是学校自己养的;菌菇一类山珍是天佑山特产;新鲜蔬菜也是学校师生自己动手种的。加上学校请来名厨掌勺,每端上一盘菜必定会引来一阵赞叹;酒是天佑山本地山果酿制的,入口醇香微甜,主客们都吃得津津有味。

朱亦珠紧挨江多娇坐着,满面春风地劝她喝酒、吃菜。她的热情态度化解了江多娇内心的芥蒂:经过几天思考,她决心抚平王涧之给自己造成的伤痛,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她见陆翘楚也算得上一表人材,群众口碑也好,便同意跟他约会。但因朱亦珠的关系,心中不免忐忑。不料朱亦珠若无其事,仍跟往常一样。江多娇以为她并不介意自己和陆翘楚的事,或者还压根不知道有这回事。

江多娇放下心来,泰然自若地有说有笑。她不时地盯住陆翘楚,看他的英俊潇洒,看他的翩翩风度。陆翘楚也在捕捉她的目光,两人的目光一次又一次交集。陆翘楚的眼神充满了炽烈的情意,一次次撩拨江多娇的欲望。江多娇脸庞绯红、千娇百媚,光彩照人,更让陆翘楚心驰神往。幸好桌上除了陆翘楚外都是女人,大多忙于品尝山珍野味,未曾注意这对男女的特别神态。

这三个人各自的神态,全被李芳菲看得清清楚楚。她庆幸自己没有看走眼,事态的发展都在她预料之中。她更加确定陆翘楚的风流和江多娇的单纯会使他俩在约会时如烈火干柴,一点就着。到那一刻,大功就告成。想到这些,疼惜、愧疚的念头油然而生:她疼惜旧情人陆翘楚;愧对相处不错的闺友兼情敌江多娇。不过,这件事比起王涧之的千秋大业来,只能算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一将功成万骨枯",古往今来无不如此。人生面临许多没有硝烟的战场,在攀上顶峰的胜利者脚下,哪个没有堆积如山的"尸骨"?

戍时,席终人散。陆翘楚宿舍里。

江多娇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喝了口茶。她的脸庞红红的,头有点发晕。她以为自己未能挡住天佑山果酒的诱惑,更架不住朱亦珠连续不断的劝酒,多喝了两杯。此刻酒力发作,难以抵挡。

陆翘楚坐在床沿上,身体挺得毕直。他喝白酒是海量,那点儿果酒对他来说只是白开水。不过醇香甘甜的果酒却有催情助兴的功效。此刻,他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毫无掩饰地观察天佑国第一美人,不,应该说是阅尽天下无数美女的陆翘楚这一生中见到的最美的女人,第一次见到的毫无化妆雕琢的天然之美:只有在画中才能见到的近于完美的蛋形脸庞;即便是浓浓的红晕也掩盖不住的润白肤色,乌黑柔软的秀发,会说话的媚眼。总之在他的眼中,面前的女子正是人们常说的"国色天香"。陆翘楚觉得有股欲火在胸中燃烧,正在向全身漫延。

江多娇见他两眼直勾勾地盯住自己,目光火辣辣的,象两团火焰。她的心里有点发慌,颤声说:"陆先生怎么啦,为何不说话?"

陆翘楚胸中的欲火愈烧愈旺,心想她该倒下了,该倒下了。

陆翘楚认定李芳菲把江多娇推到他怀里是鼓励他"先下手为强",把生米煮成熟饭,他毫不犹豫地在茶水中做了手脚。

江多娇的头晕得厉害,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今晚喝多了,我先回去,有事明日再谈吧。"

陆翘楚忙按住她:"没关系,再坐一会,等你酒醒了我送你回去。"

江多娇的腿软软的迈不开,只得伏在桌子上。

陆翘楚轻轻地说:"我扶你到床上躺一会。"

江多娇已晕晕乎乎说不出话,陆翘楚将她抱到床上,不一会便听见她响起轻微的鼾声。

陆翘楚按捺住心头的狂喜,轻手轻脚地替她解衣脱带。江多娇丝毫没有知觉,冰雪般洁白的胴体裸露在他面前。陆翘楚欲火奔腾,急不可捺地连续冲刺。

江多娇在迷糊中激起了反应,她含含糊糊地喊了一声"涧之",用她光滑柔软的手臂紧紧箍住陆翘楚,富于弹性的***在他身体下跳跃。陆翘楚一声酣畅淋漓的喊叫后,瘫痪一般伏在江多娇身上。

几乎就在同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来到门口,有人大声地吼:"开门,快快开门!"接着是急促的"嘭嘭嘭"敲门声,随即一声巨响,房门被踢开,十多人闯了进来,把屋子挤得满满的。五、六支手电筒明亮的光柱在陆翘楚和江多娇的裸体晃动。陆翘楚在惊恐中看到佃户徐阿根的儿子徐盘兴,看到了表情复杂的朱亦珠,也看到了似笑非笑的李芳菲。

第二天,陆鼎新低头走进工作队驻地,递过一只雕花木匣,苦着脸说:"地契都在里面了,请放了犬子吧。"

王涧之一本正经说:"便宜这小子了,'强奸';的罪名可不轻啊!就算是给陆老一个面子吧。"

陆家村的佃户们兴高彩烈地分得了土地。一个月后,陆鼎新全家出了远门,只留下管家和几个长工照看住宅,管理仅存的几亩土地。陆翘楚出门前曾偷偷地找过江多娇,没人知道他俩谈了些什么。陆家出走一个星期后,江多娇突然离开了天佑山,她留了一封信给余雁,余雁看后泪如雨下。梅兰问她是怎么回事,余雁摇头不语。梅兰心中生疑,怕有意外,就把这事告诉鲁尔纲。鲁尔纲问她,她也不肯说,也不愿把信给他看。鲁尔纲猜测是女人之间的秘密,不便继续追问,只要余雁没什么事就算了。

当天佑国的均田运动在王涧之"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的努力下全面完成时,杨时中的病情已有缓和。这天,他让上官红袖把几个长官找来。会议就在杨时中的卧室举行。政府长官知道杨主席已能亲自主持议事,都纷纷赶来。

杨时中见到会的只有蒋天禄、范人鹤、王涧之、欧阳溶泉、梅蔷、于蕙真和参事范翰林七人,参事室的郁阳明、廖晨星、陆鼎新都离开了天佑山,心中不免惆怅。

王涧之神采飞扬地报告:"天佑国均田运动园满结束,所有土地已按人口平均分给佃户,部分农民还分得土豪劣绅的浮财,实现了废除封建地主所有制,天下田由天下人同耕的目标,广大农户欢欣鼓舞拥护革命政府,生产热情空前高涨。"

欧阳溶泉报告政府财政收支状况:"自从政府肃清内奸、挫败史无前围攻计划后,天佑国财政收入呈上升趋势,得益于田赋收入稳定,小手工业、商贸交易空前活跃,税捐充盈。目前开支基本平衡,除供给军队和政府人员外,还增加了粮食储备。虎师的供给有所改善,主、杂粮比例已上升为五五比,这主要归功于鹰师开辟笔架山根据地和自力更生、自给自足的正确决策和虎师官兵的共同努力。"

于蕙真报告教育宣传工作。"一、天佑山已基本扫除了文盲。二、适龄儿童无论男女人人有书读,参加革命军少年师的少年儿童同样获得受教育权利。三、革命政府的重大政策法规广为宣传,家喻户晓。天佑国'新婚姻法';老少皆知。男女平等观念深入人心。"

蒋天禄准备报告军队情况,杨时中摆摆手说:"军队的事情会后单独再谈。在我生病期间,各位恪尽职守,做了大量工作,我很满意。均田运动顺利完成,为天佑国的发展打下良好基础,下一步开展大生产高潮的条件已经成熟。我们的目标是促进生产发展,增加财政收入,提高百姓生活水平,各部工作都要围绕这个目标进行。前一阶段各部配合不错,今后更要发扬团结合作精神,把天佑国建设得更加强大。"

会议开得简短扼要,杨时中讲话以后,各部长官就分头回去布置工作。杨时中留下蒋天禄、范人鹤闭门谈话。

杨时中神情严肃。"我知道你们虎师有话要说,为防止影响其他部门同僚的情绪,我们关上门来谈吧,天禄你先说!"

蒋天禄的情绪有点激动。"这些天我常常梦见侯光煜,他每次都告诉我,有许多虎师、龙师的冤魂到他那儿诉苦申冤,说受到残酷迫害,死不瞑目,要求为他们平反昭雪。侯光煜忧心如焚地说,天佑国的发展壮大有目共睹,可是千万不能被奸佞小人坏了大事。在我们虎师,王涧之搞锄奸工作的后遗症至今还在影响官兵,特别是那些冤死者生前的亲朋好友,更是怨声载道,牢骚满腹,害怕什么时候再来一次整人运动,没在战场上被敌人打死,却在家里被自己人整死。

而这次均田工作更有许多荒唐之处,有人处心积虑编织罪名,把一些开明地主打成土豪劣绅,严重违反了政府的政策,虽然讨好了佃农,却损害了政府信誉,一个失信于民的政府,最终会被百姓所抛弃。郁阳明、廖晨星和陆鼎新三位开明士绅出走,就是一个前兆。"

杨时中微微皱起眉头,继续专注地倾听。

范人鹤轻声说:"这杯茶已冲了好多回,没味了,换一杯吧。"

杨时中摇头说:"不用,再冲几回无妨,比白开水强得多。"

范人鹤叹息说:"其实王二哥大可不必采用极端的手法把开明士绅一个个逼走。韩大哥在笔架山根据地的均田运动就搞得很稳妥,心平气和讲道理,田主和佃农双方都很满意,既没开什么斗争大会,也没有死什么人,笔架山区已经连续两年大丰收。"

杨时中沉吟说:"两位说的都有道理,倘若侯光煜、梁正清都在,天佑国的锄奸、均田两件大事必定能办得更好。

天佑山区的原住民大多是前朝官宦人家子女数百年繁衍生息而来,讲究礼义廉耻,民风敦厚淳朴,道不拾遗,夜不闭户。侯老司令率兵到此后,与他们和睦相处,秋毫无犯,得到了百姓拥戴,所以才有天佑国今天的成就。

如今出了许多弊端,实为始料未及。据我所知,除了郁阳明三位参事,还有一些大户人家正在陆续离开天佑山,这种趋势确实对天佑国极为不利。事已如此,唯有亡羊补牢才是上策。故下一步工作重点务必将提高民众生活水平放在重要位置。

可能二位还有更多的忧虑未曾提及,其实你们不说我也很清楚。我要明明白白告诉二位,天佑国的未来寄托在笔架山的鹰师和你们虎师身上。无论天佑国出现多少不如人意的人和事,只要鹰、虎二师稳住,天佑国就可无虞!

据我得到的情报,天佑国将会遇到比往年更为残酷的考验:史无前正在谋划对我根据地新一轮的进攻,他将吸取前几次失败的教训,尽可能动用更多的兵力,以毕其功于一役的决心大举来犯。

更让人担忧的是有些撤离天佑山的士绅正在四处活动,意欲借助外力杀回天佑山,夺回失去的土地。倘若这两股力量合在一起,必将给天佑国造成空前的压力!"

杨时中凝思片刻又说:"这些情报唯有我们三人及夏、韩二位知道,绝对不可外泄,以免动摇民心。你们回到虎师,务必千方百计稳住阵脚,许多应变工作必须暗中进行,随时准备打一场硬仗、恶仗。

有关敌人方面的详细情报,待一会我让人一一介绍,你们可以进一步研究,商量一个初步的应对方案。"

蒋天禄和范人鹤相顾无言。他们频频点头,神情非常严肃。

杨时中继续提出一些具体意见后,显得精疲力竭的样子。蒋天禄、范人鹤退了出去。

50姚其昌忠言

王涧之开完会紧绷着脸回到天丰斋,刚进门就闻到扑鼻而来的烧鸡香味。

李芳菲笑盈盈上前,抱住他一阵狂吻。她喜眉笑眼说:"大功告成,我俩好好庆祝一下。看看我的手艺是否又有了进步!"

王涧之强笑说:"弄了一桌子菜,辛苦你了。我此刻还不觉得饿,不如先操练一番。"

李芳菲脸上泛起红潮。"猴急成这样,喝完酒都等不及啦?"

王涧之并不搭话,拉着她就往里屋去,不多一会,里面就传出让人心痒难挠的声响。"操练"很快就结束了,王涧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点燃一支烟。

李芳菲见他的脸色比刚进门时缓和得多了,便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啦?又遇上不开心的事?会开得怎么样,没得到表扬?"

李芳菲知道,凡是他在非常态时间主动要求"操练",必定是遇到了麻烦事。待他"操练"完毕舒解了心头烦恼,便会"竹筒倒豆子"一般向她吐露心声。否则他会把那股闷气转化为怒火发泄出来让她难堪。因而每次碰上这种情况,她都会曲意逢迎,跟他共享"心旷神怡"。

王涧之冷哼一声。"还表扬呢,比批评还难堪!按理说均田运动园满完成,是天佑国头件大功,可是杨主席却轻描淡写一句好听的话都没说。假如他们真有什么看法,当面说出来也好,让我知道他们对我王涧之的真实态度。可他们几个谁都没说均田一句好话,也没说一句坏话,这就奇怪了。

上一回锄奸行动,他们几个怒气冲天、评头论足,倒也让我心服口服。可这一回他们却不置可否,就连蒋天禄想发言都被杨时中挡了回去,却在会后留下蒋、范二人密谈。我已有种不祥预感,杨时中对鹰、虎二师的重视程度大大超过政府部门,也就是说在他的心目中,我在天佑国的地位排在夏、蒋、韩、范后面!"

李芳菲"朴哧"一笑。"我看你是被皇冠的金光眩晕了头,分不清轻重缓急。你自夸学富五车,竟然不懂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王涧之粗声粗气说:"此话何意?"

李芳菲慢悠悠说:"你读了几箩筐古书,应该知道自古以来改朝换代,大多是武将打天下,文官坐天下。"

王涧之抽了口烟。"那又怎样?"

李芳菲莞尔一笑。"你该想一想当初是侯千总他们几个清末军官撑起这支革命军,侯千总亲临前线指挥作战,身负重伤。他为何不把这支队伍交给夏希周他们几个老弟兄,却让半途加入的教书先生杨时中接他的宝座?"

王涧之说:"那是因为杨先生是个文武全才,而夏希周他们不过是一介武夫,如何能统揽军队和地方全局?"

李芳菲笑嘻嘻说:"那么现在呢?杨先生的时日已不多了,早晚有那么一天。我以为杨先生很早就在筹划善后事宜,所以才会有鹰师开辟新天地、虎、龙二师合并的举动。当时大家以为是革命形势发展的需要,其实杨先生还有一箭双雕的深意:既防止日后出现夏、蒋两虎相争的局面,又可以在他们独立开展革命斗争中考察培养新人。由此可以判断,杨先生真正中意的人还是你的韩大哥和范三弟。"

王涧之心烦意乱。"你说了半天等于没说,我王涧之依然屈居人后!"

李芳菲叹了口气。"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以为他们这两根出头椽子好当吗?出头椽子先烂!"

王涧之似乎听出点味道,露出了专注的神情。

李芳菲见他若有所思,得意地说:"他们二人虽说掌了军权,却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梁正清、侯光煜先后"光荣"正是最好的例证。

而你呢,政府高官照当,好名声照得。前方打仗有人用七尺身躯替你挡着,打胜了也有你一分功劳,打败了却是他们的责任,怪不得你。你乐得在后方收买人心,'王青天';的美名在天佑国到处传扬,均田运动结束了,各村各户谁不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你得罪的不过是少数地主,得到的是大部分农户的拥护。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还怕最终的胜利非你莫属吗?"

王涧之顿悟,长长地吐了一口烟。他突然捧住李芳菲的脑袋一阵狂吻。"不愧为天佑国未来的皇后,有足够的资本母仪天下!"说完又动手动脚想要继续"操练"。

李芳菲一把推开,似笑非笑说:"亏你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这么浅显的道理连我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女子都懂得,你堂堂部长大人、枫林才子会不明事理?"

王涧之一愣,眨着眼睛看她。

李芳菲冷笑说:"自从有人出走后,你整天失魂落魄,'三魂掉了两魂半';,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要不要亲自出马为她平反,宣布他俩是自由恋爱过了线,算不上'强奸';,是我李芳菲冤枉他俩,再去把她请回来?"

王涧之面红耳赤:"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是女诸葛巧施连环计,为均田运动立了大功,若非这一出大戏,陆鼎新会乖乖投降?"

李芳菲幽怨说:"你知道就好!天佑国美女如云,唯有我李芳菲才是真心实意辅佐你打天下。以后切莫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做那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春秋大梦!倘若再被我发现有人心怀不轨,例如象欧阳小菁之类,她的下场会比江多娇那个贱人更惨!"

王涧之嘻皮笑脸。"别胡思乱想。一寸光阴一寸金,快来操练吧!"

王涧之大汗淋漓之后,神清气爽,心花怒放。他突然心血来潮,要去逛千佛寺。

李芳菲说:"你哪来这么好的精神,一刻也不肯消停?"

王涧之喷出烟柱,含笑说:"我王涧之就是孙猴子的命,没事也要瞎折腾。再说有你鼎力相助,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以后你跟着我就别想过安稳日子。"

李芳菲冷笑。"哼!就算你孙悟空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逃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

王涧之大笑。"求之不得。我齐天大圣有佛祖保佑,定要把那个玉皇大帝闹个天翻地复!"

千佛寺傍依山根而筑,通过曲廊拾级而上,便可见到气势恢弘的千佛寺正面并列的三扇拱形大门,即山门殿。其左前方有"放生池",亦有一联:"圣教名言,独乐何如同乐;佛家宗旨,杀生不若放生。"

其右前方竖有一石碑,上刻千字有余,大意是铭记千佛寺由来。康熙朝中期,由郁、廖、陆三位致仕京官乐捐,百余工匠历经数月遂有雏形。后人纷纷赞助,至乾隆四十一年始成规模。乡人顶礼膜拜,香火不绝。石碑背面刻有一长串乐捐者姓名。

王涧之一一浏览,见天佑国大户人家每家皆有数人入列。

山门殿的两侧面对面站立着两个金刚力士,王涧之轻声对李芳菲说,他们是佛的护法神,民间戏称"哼哈二将"。走出山门殿,便见到东钟楼、西鼓楼。王涧之说寺院里的钟鼓是和尚们每天作息报时、集合课诵的法器。所谓"晨钟暮鼓"由此而来。王涧之笑问,为何寺院鸣钟以一百零八下为准?李云芳菲说不懂。

王涧之说:"此意为破除百八烦恼。且鸣钟击鼓皆有规矩,不可错漏。鸣钟用杵,钟声应该悠长。一百零八下钟声分为三通,每通三十六下,快十八,慢十八。早晨先鸣钟,最后以三声鼓响应。晚上先击鼓,后再鸣钟。钟声悠悠,缓缓传来,让人遐想不绝,"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首千古名诗便不由自主浮现脑海。当然,对我而言,这晨钟暮鼓另有一番风情,你是深有体会的。"

李芳菲脸色绯红。"你这个下流坯,时时刻刻,念念不忘!"

过了钟楼鼓楼往里走,便是"天王殿",殿**奉六尊塑像:殿中央面对山门而坐的大肚笑口弥勒佛;殿两侧站立的"四大天王",人称风、调、雨、顺。还有一尊在弥勒佛板帐背后站立的韦驮菩萨。

走出天王殿,迎面可见寺院中心大雄宝殿。殿门两边有清高宗楹联一幅:"潮涌西津,不断天风传塔语;山蟠北固,遥分清濑散炉烟。"

王涧之笑问:"稍有规模的寺院都有大雄宝殿,请问佛祖,'大雄';二字是何意?"

李芳菲张口结舌。

王涧之哂笑。"连这都不懂,还自称如来佛!告诉你吧,'大雄';二字有两层含义,一是尊崇佛法无边,能降伏各种妖魔;二是对佛祖的尊敬,称他像力大无比、所向无敌的勇士。"

李芳菲赧然一笑:"你从哪儿得知?别是胡编乱造吧!"

王涧之哈哈一笑:"我知道的还要多呢!让我给你细细道来。"

王涧之指着大雄宝殿正中的释迦牟尼坐像说:"释迦牟尼是佛教的创世人。释迦是古印度部族名,牟尼是尊称。释迦牟尼的意思是'释迦族的圣人';。据推断,释迦牟尼出生于与中国的孔子同时代,传说是古印度北部迦毗罗卫国的太子,本姓乔答摩,名悉达多。天资聪明,文武双全。父王意欲传位于他。但他有感于世间无常,各国之间你争我夺征伐不断,如同鸟虫互食;纭纭众生自出生后便堕入生老病死及穷、苦、愁、难种种烦恼。便毅然舍弃王位,出家修行。历经种种苦难,终于成道。"

李芳菲取笑说:"此人本是顺理成章的王位接班人,却厌恶人间争斗,舍弃荣华富贵,修行成道,以毕生精力劝导众生弃恶从善,为众生谋利益,使众生得安乐。可眼下偏偏有人津津乐道于争权夺利,使出浑身解数追逐大位。智耶?蠢耶?"

王涧之大笑。"菲菲宝贝天真极了。世间传说,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岂能当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此乃天性!所以世间有'宁我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我';之曹操,更有兄弟阋墙、酿'玄武门之变';的李世民。天下逐鹿,捷足者先登。倘若坐失良机,必将追悔莫及!"

王涧之意犹未尽,正要继续高谈阔论,忽听得背后朗朗笑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讲得好!"

王涧之见是多日未见的姚其昌,忙不迭拱手作揖。"姚先生寄情于山水之间,心旷神怡、悠游自在,陶渊明亦自愧不如矣!"

姚其昌神采奕奕说:"不才岂敢与五柳先生相提并论?陶先生真隐士也!不才虽退隐山林,终日过闲云野鹤般自由自在生活,仍未能脱俗,时时将天佑国兴衰萦怀于心。其实,天佑国有涧之老弟这般胸怀大志的杰出人才,何用不才枉费心机?"

王涧之自谦说:"先生过誉了。学生投笔从戎,跟随杨主席打天下,尽绵薄之力荡涤世间不平事,替天下苍生谋求最大福祉。时至今日,学生扪心自问,已竭尽全力,无愧于天佑国黎民百姓。"

姚其昌意味深长说:"不才深知老弟忧国忧民、胸有甲兵,本无须他人唠叨。今日巧遇,算是天意。不才冒昧以肤浅心得与老弟共勉。

古人云:'无名无位之乐为真,不饥不寒之忧为更甚。';不才观察世俗之人,贪图功名利禄者居多,总以为如此才不虚度人生。其实差矣!'石头记';有'好了歌';说:'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茫荒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不才深以'无官一身轻';为是,崇敬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挂冠归隐田园。此所谓'留正气于天地,遗清名给后人。';千古美谈也!"

王涧之笑容满面,深深鞠了一躬。"学生谨记教晦,终生不忘。"

姚其昌告辞后,李芳菲不以为然说:"这个人好不知趣!还以为自己仍是万人之上的将军啊?罗里罗嗦一大套,谁稀罕听他的废话!"

王涧之笑嘻嘻说:"我还是那句话,姑妄听之。东耳进、西耳出罢了,我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值得为这种人生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