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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伊始

“你已入局。”金色身影淡淡道。

艾凡·哈提(Ivan·Hati)猛然回头,有些惊讶竟然有人能悄无声息的接近他。不过他依旧面不改色,冷峻着脸,冷声道,“这已不是我们第一次、第二次见面,或者说……是第六次。”

艾凡紧紧盯着金色身影,想要看破他的伪装,可艾凡的心忽地就沉下去了。还是看不破吗?以前见这个人的时候他还未突破圣阶,他还可以接受。只是此刻他已是圣阶强者,却还是看不破此人的境界?

“嗯,记性还不错。”金色身影声音温和,语气平静如水,甚至还带着几分令人暖到心里的笑意。可在艾凡听来却如坠冰窟,即使此刻身置火之深渊。

“不过…遗憾的是,这不是第六次,而是第四十九次。”

艾凡忽然笑了,声音忽然底气十足,“这么说,你一直在关注我,而且花了相当的心思。那我就好奇了,”艾凡语气一顿,“您如此关心我,是为了什么?”

“哈哈哈……”金色身影大笑起来,艾凡感觉到一双锐利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那双目光有若实质般犀利。艾凡双眼射出两道冷光,眼神极具侵略性。他此刻内心极度紧绷,但凡有一点不对,他在瞬间就能进入战斗状态!眼前这个人远比他见过的除了那个人外的所有人都强,而且他还丝毫看不透这个人!

“第一,我是在关注你,但是我没有花太多心思。我想看着你,就看着你;想出现在你面前,就出现了;不想出现在你面前,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探查到我的存在。”

“第二,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请你入局。”金色身影一步步向艾凡走来,他走的很慢,却也很快。金色身影本来与艾凡之间相距几千米,可他只走了七步!短短七步,斗转星移,已然走到艾凡面前。也没见他有任何手势,他起身坐下的瞬间,一座秘银的神圣宝座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他刚好稳稳坐于其上!

好深的的境界!

这简直已经延伸至神的领域!而且还是诸神神王级别的领域!可艾凡能轻易的感觉到这人身上没有丝毫神之法则的波动!

尽管艾凡面色依旧平静,可他内心却是无比震惊!

“你是谁?”

中年男人一笑,“你能压抑心头的好奇直到现在才问我的名字,倒是心性稳重。你可以称呼我为教宗,具体的名字并不重要。”

教宗?哪个教宗?光明教称教皇而不是教宗,神教虽然称教宗,可是他以前见过神教当任教宗是保罗十六世(Paulsixteen),却绝不是眼前此人。

直到现在,艾凡才看清眼前这个人的模样。这是一个双眼如炬的中年人,他看见中年人的第一瞬间,只看见了这个人的双眼,宛若…黑洞!艾凡一时呆住,他挣扎着一咬舌尖,方才清醒一些,才将目光收回!

这个人眉毛浓黑而整齐,五官组合起来很是俊朗,小麦色的皮肤透着健康的味道,而且这个人生的很是高大,此艾凡还高许多。

“入局者除你外,还有两位,这两位也是你的老朋友。”

中年人微微一笑,“啪啪”他轻轻拍了两下手,一阵不真实的光线以一种奇怪的扭曲方式呈现在艾凡眼中。艾凡想要试着去解析这阵光线,却在接触的一瞬间心头忽然翻涌,嗓中一甜,一股鲜血自艾凡嘴角溢出。

中年男人微笑看着他,没说话。虚幻的扭曲光线终于结束,两道身影从中显现而出。

先走出来的一者有着姣好的面容,曼妙的身姿,金黄色的圣袍着身,一双洁白美丽耀眼的翅膀,那张圣洁、冰冷、不怒自威的面孔不是加百列·撒拉弗(Gabriel·Seraphim)还能是谁?

另外一人很是帅气,一双红色的眼眸和和一头圣金色的头发,身披一件金色盔甲,一道道金色流纹流转其上,谁也想不到他就是亡灵之主威廉·查尔斯(William·Charles)。

加百列看了艾凡和威廉一眼,朱唇轻启,“蠢货!”威廉回视加百列,佯装惊惧道,“怎么你这个臭婊子也在?你都杀了老子三百多次了,怎么还是阴魂不散?”威廉又看了一眼艾凡,“咦?小白狼,你也在啊!哈哈!你好你好!”

艾凡点下头算是回礼,加百列一脸怒意,手一挥,一把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审判之剑即刻出现在她手中。加百列神情冷漠,径直冲向威廉,一道金色的圣辉迅速在加百列身上涌现,气势滔天!

威廉眼见这架势,叹气一声,身影暴退,眨眼间就退到了几百米外!可加百列像是没有觉察似的,依旧攻势不减,一剑刺在威廉原先所处的位置!

可令人奇怪的是如此威势的一剑,竟是没有激起半点涟漪,似乎是没有任何力量似的。

远处的威廉忽觉危险,赶忙侧身翻滚,一道金色的圣辉在他方才落身之处炸开!尽管威廉已经在极为敏锐的直觉下第一时间避开,只是这金色圣辉炸开一下后根本没有丝毫停下的架势!一连“噗”“噗”“噗”连续七声在威廉躲避的路线上炸开!

威廉的直觉已是极为敏锐,可绕是如此,却还是没有躲开加百列的所有攻击!依旧被最后一道炸开的圣辉炸掉半截手指!威廉断指处闪着金色的光辉,然后一阵幽蓝色的火焰忽然燃起,蠕动着形成半截新的手指!

加百列秀眉一挑,就欲再攻,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她身前,一手握住了她的审判之剑。

艾凡满脸苦笑,“何苦呢?已经斗了十多年了,没完没了了吗?”

加百列秀眉紧皱,她抬头看了眼艾凡英气的脸庞,以及……握着自己手的那只强有力的手掌。加百列不禁心头一乱,冷哼道,“您们这些亵渎光…明的罪徒。”她本想按着习惯说光明神,只是她似乎忽然想起什么,也就噎住了那个词。(注:在这个世界几乎所有语种的“神”都是单词)

此刻想到光明神,更觉得心中五味齐聚,不是滋味。只是她很清楚,那就是她打不过他。只好识时务的退下一步,冷冷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天使姑且饶他一死!”

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响起,威廉迷醉地看着自己新生的断指,大声说,“哦?你这女人都看这小子面子一百多次了!有聊没聊?”

加百列一听这话是又羞又怒,不知从哪里忽然来的一股力量,竟是挣脱开艾凡,纵身一跳,手中审判之剑圣辉暴起,双翼挥动,看架势就要再次向威廉攻去!

艾凡愣了一下,有些奇怪什么时候加百列力气竟是这么大,竟然挣脱开了他的束缚,然后转身刚要再去拦住加百列。

威廉一脸无奈,身形弯曲,正欲躲避。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切似乎都定格在这一瞬间,看上去充满了一种奇特的怪异感。一阵温和的笑声响起,带着些爽朗的味道,“哈哈哈~”教宗缓步走向艾凡,边走边说,“果然不愧为白狼白羽白骷髅,诸神之下的最强者!”

他走到艾凡身边,“在三人中境界最低,可战斗力却是最高,果然不愧为芬里尔传人,不错不错。”他拍下手,艾凡方觉身体一轻,调整为正常姿势。

教宗几步走到加百列身边,“三人中境界最高,又有突破新境界的预兆,执掌审判之剑和光明之矛,不凡不凡。”说完,打个响指,加百列从半空落下,她迅速调整身体平衡,一个漂亮的落地!

教宗似乎有些累了,又转到背对威廉的方向,一步跨出,走到了威廉身后。

艾凡和加百列忽然感觉心中一紧,这是…什么境界?什么能力?不是神之法则的波动?却一步一世界?

他们两人可是很清楚,这个世界是一个循环的世界,沿着一个方向走下去最终会回到原地。方才教宗明明向背对威廉的方向走,一步跨出,却到了威廉的身后,这不是一步一世界是什么?

他们还注意到,这个人使用的力量似乎有些怪异?就像是那个人的力量一样(这里专指某人,不是教宗,上文亦是如此。),只是弱化了许多?!

不管艾凡和加百列怎么想,至少此刻威廉心中是一万头***奔腾,为什么那个家伙解除了那两个人的限制,却偏偏不解除自己的?靠!什么情况?这岂不是自己要在那个臭娘们手下任人宰割?再死上他个一二百回?威廉忽然一打哆嗦,想想就可怕。咦,那两个家伙怎么一副吃了翔的表情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吗?

可忽地,他的全身圣焰暴起,然后迅速转化为苍蓝色的鬼火!对于威廉来说,这预示着极度的危险!威廉心中就像被重击一样,一腔黑色的血液在他身体心脏处沸腾!此时,他才发现方才的教宗已经到了他的左手边!此人如此神出鬼没?!?

只听他说,“圣者,好久不见。”

威廉心中苦笑,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记得生前的自己?

教宗直起身子的那一瞬间,威廉身上的不适感方才消失。然后浑身一轻,方才疾退时留下的力量暴涨,此时发作,直接让他迅速向后方坠去。忽然他的身形停住了,因为背后有一只手托住了他。一只不太强健的手,却因为那是教宗的手,所以一切都理所当然的停住了,无论是力量消散的如此自然,还是威廉身形停住的如此自然。一切,都理所当然。

“你究竟是谁?”加百列发问。

“你可以称我为教宗。”

“教宗?呵呵,你不是保罗十六世,还是一个教宗?我怎么不曾听说过你这么一个教宗?难道你是哪个邪教的教宗?”

教宗眼中飘过一阵光,有些夺人心魂,“你未曾听闻的事情太多了。我是,终神教教宗。”

“终神教?终神?呵呵,那是什么末流小神?还是说就是一个伪神?”

教宗双眼璀璨,“那是此后唯一之神,唯一真神!”

“荒唐!”加百列冷冷道。加百列面色愤怒,声音有些歇斯里地,“什么‘唯一的神’‘唯一真神’之类的措辞根本就是荒唐之至!神战(TheWarOfTheGodsOntheRulesOfTheGods)伊始,所有的谎言全部被戳穿!信仰崩溃,信徒沉沦!神那张伪善面孔即刻包漏无疑!此刻神战进行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这般说辞,真是可笑至极!”

艾凡沉默,不好说些什么,他有些理解加百列的感受,因为她曾经遭受过那般的沉沦和迷茫无措,而这种类似的经历,他…也有过。不过出于好奇,他还是没有说话,而是沉默地看着教宗。其实他真的想知道,此刻教宗会说些什么。他总觉得,似教宗这种达到这种境界的人,总不可能是一个盲信者所能达到的。所以,很有可能,这个人真的知道别的什么。或者可能是关于…那个人的,那个在此次神战大放异彩的某人。

威廉已经收回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也在思索着教宗话中的某种潜在信息。作为这个世界两大宗教之一的光明教会,在他那个时代曾经宣扬光明神是唯一真神。而作为当时的另外一个宗教上的庞然大物,他们所宣扬的恰恰相反,恰恰信奉众神。不过毕竟当时有人人能够臆测有没有神,到底有几个神。当时的神教组织松散,相比于整个宗教结构异常完整严密的光明教会,确实在对于信徒的吸收方面差了许多。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在神战启端后变成了笑话,宣称光明神是唯一真神的光明教会更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威廉在某个夜里复苏后,更是亲眼见证了神战的启端,而且神战开启的冲击对于光明教会无疑是毁灭性的!

那之后,信仰颠覆,信徒再无容身之所,不少信徒从此堕入黑暗,一往不返!原本作为光明神直接统率的天使军团更是直接在内部分裂!

一部分天使投靠昔日的路西法(Luciffer·L),余下的人分裂为两部分。一部分以加百列(Gabriel)、米迦勒(Michael)、拉斐尔(Raphael)、乌列(Uriel)四大天使长为首,主张独立。另一部分则是以雷米尔(Adonael)、沙利叶(Iaoel)、拉贵尔(Arael)为首的激进派,直接堕入地狱,成为如今令人闻名丧胆的炼狱(Purgatory)!

光明神失去信徒信仰的供给,又接连失去神国,瞬息之间就沦为最弱的神。

反倒是之前一直被光明教会稳稳压住一头的神教,一次获得了大量信徒供给,神教的众神神格接连荣升,在神战中夺得一席之地!只是可惜的是,因为某人的存在,他们未曾在神战中那般大放异彩,反而成为某人的陪衬。

想到这里,威廉忽然笑出声来,“哈哈哈……”

加百列大怒,就要抢攻!

教宗凌然一笑,气势节节攀升,加百列手中的燃着火焰的审判之剑愈发暗淡,然后一瞬之间消失在加百列手中。加百列面色一白,明明是个末流小神或者伪神的教宗,怎么实力如此强横?

“你究竟让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有何目的?”

“这话我先前对艾凡说过,是为让你们入局!”教宗笑道。

“入局?”加百列重复到,带着疑问又问,“什么局?”

“你无须知道,只需服从我的命令,接受你们的使命!”教宗扫过三人的面色,大声道。

艾凡听完这话心中有些不舒服,刚刚准备迈前一步,就听一声清脆的质疑。

“凭什么?”加百列厉声道,“凭什么我们要服从你?难道你以为你凭借强横的实力就能逼得我们就范?”威廉没有说话,却是有些赞许地看着加百列,微眯眼睛。

“不是。”教宗面色平静,“我自然不会以为你们会因为我的实力强大而屈服与我,那样就没有意思了。我只是为了…”说到这里,教宗眼神再度迸发光芒,“告诉你们…使命!”

“哈哈哈…”加百列再度大笑,“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三个人都是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的,换句话说,我们本身就是为了反抗命运而存在的!”

“你错了。”教宗微笑着,“反抗命运却又有什么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这次发问的不是加百列,而是威廉,一直沉默不语的威廉。

“掌控命运!”

“疯子!你他妈真是个疯子!不过我喜欢!哈哈……”威廉大笑道,接着他看了眼艾凡,“无聊了太久,我们打来打去也没什么意思,要不如…玩玩?”

艾凡低头没说话,看着这个教宗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他没有理会威廉的邀请,而是再度盯着教宗的眼睛,他的双眼透着危险的味道,冷声说,“你什么意思?”

教宗依旧微笑,丝毫没有因为艾凡的目光有任何不适感。“我只是拣选你们为接受使命的人,你们不会拒绝我的要求,因为你们内心此刻也无比渴望。只是我很欣赏你,欣赏在如此渴望的东西冲击下依然能很冷静的看待问题。”

对于艾凡而言,欣赏这种东西是一种侮辱,因为欣赏就意味着不放在眼里。

他很不爽,但是这不是让他最不爽的原因,最不爽的是这个人说了半天,没有任何关键信息透漏出,不知情的感觉最让他不爽。

以前他也有很多不知情的地方,那时是因为他太弱小。本来到了今天他本以为这种事情基本不会再发生了,可今天他又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感觉,宛若二十年多前的那个黎明,他带着绝望却不明所以地看着那个人死去。

“你究竟想要什么?让我们接受使命对你什么好处?我们总不能一无所知接受使命,却丝毫不知情我们究竟在做什么,又是为了什么的。”

“我说过,”教宗微微一顿,“我要所有人掌控命运,这是一个神迹。所以我需要一个制造一个神迹去诱发这个神迹,而神迹需要很多东西。比如我们需要一个支撑我们坚持下去的信仰,我曾经找过光明教会,也找过神教;需要信仰的领导者,比如那一位位教宗教皇;需要俗世的领导者,比如你们。但现在想来我我发现我错了。”

“为什么?”艾凡紧紧问道。

“我发现仅仅是分开的信仰不够强大,其实我本来是为了制约,却没想到他们都有些脱离我的掌控,不再按照我的意志做事,反而真的信仰了我所挑选的光明神以及阿希拉众神。”教宗缓缓道,艾凡、加百列和威廉则是心中一震,他们此刻内心有些异样感,一时竟难以描述,他们只好聚精会神,听着这个教宗讲述。

“再之后,我又决定选择俗世的领导者去完成我的愿望,比如曾经阿拉贡之王(TheArgon)、彼得大帝(ThePeter)、马丁大帝(TheMartin)、艾德战争之王(TheEd)、路易斯一世(TheLouisFirst)、伊西多征服王(TheIsidor)等等等等,可他们却在对抗宗教的时候因审判而死。”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们此刻震惊的已经有些麻木了。方才那些人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曾是这个世界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却全部都是眼前这个自称教宗的人拣选出来的。

“后加发现无论拣选谁都全部败在自己最先拣选的那一步棋路上。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很奇怪,他没有落在我的棋盘中,根本就是一个局外人。我虽然能看到这盘棋,可我只是半个局外人。而那个人,连灵魂都是局外人,他生而知之,他在灾厄之火中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我完全看不到他的前方有什么,我只能隐隐感觉到他就是那个我一直在找的破局者!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该怎么改变这个本已经进入死路的棋局。所以我制造各种机遇和磨难,加速他的成长,然后达到我的目的,毁灭旧秩序,也即是神战的启端。”艾凡嘴唇动了一下,加百列双眼有些失神,威廉舔了一下嘴唇。

“你说…神战的开端?”艾凡声音有些嘶哑,不信道。

教宗轻轻一笑,“是的。你现在你接受使命吗?这个伟大的使命!”

艾凡双眼重新恢复清明,“不,我不接受。”加百列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威廉则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艾凡会不接受。

艾凡双眼清明,“故事很动听,情节很曲折。但我依然不接受你的使命?凭什么你的棋局要我参与其中?你很厉害,无论力量还是智慧都是无可比拟。

但那又如何,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一番话就要去为你卖命?我不信命运,我只信自己。

无论你说的再好听,也不能说服我,你都说了,前面那么多人都失败了,而且还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为什么需要因为一时热血把自己小命搭上。我说不过你,像你们这种活了很久人总是很能说,可你再能说也无法说服我,因为这是我的意志,不可动摇。”

教宗忽然笑了,笑的有些危险,“没错,你有你的意志。我很开心你能成长到这种地步,让我很是意外。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在你未拥有意志之前发生的。你应该还记得青狼血乱(TheBloodoftheWoodWolf),还记得三族联军(TheUnionofThreeFamily),芬里尔嘶鸣(TheScreamofTheFenrisulfr),血腥之月(TheBloodofTheMoon),十二月雪(TheSnowofDecember)……”

艾凡忽然有些痛苦,这一个个名词如同重锤狠狠敲打在他胸口,缓缓在他脑海中肆虐,宛若要将他整个撕裂一般,大吼道,“够了。”

忽然他眼神变得极度危险,“够了!”艾凡冷眸盯着教宗,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想猜你说这些什么用意,到我现在更在意的是,你在!威!胁!我!”

艾凡一转身走向教宗,教宗微笑看着他,似乎并不在意。艾凡心中却没有丝毫松懈,全身心的注意周边的变化。就在他迈出第七步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周边空气顿时为之一滞,莫名的威压骤然出现在他周边。

艾凡只觉得心头一热,嗓中发甜,双腿如千斤重,一个不稳,半跪在地上,嘴角鲜红色缓缓溢出,鲜烈而妖艳!

艾凡额头、两鬓瞬间渗出许多细小的汗珠,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此刻已经失去血色。

艾凡抬起头,眼中迸发出冷冽的杀意,一阵阵银色的光辉缓缓在他身上凝聚!

他狠狠抹去嘴角的鲜血,眼睛死死盯着教宗,他的双腿剧烈的颤抖,看样子竟是要在这万斤重压下站起来!

教宗神情不变,旁边的威廉表情冷漠,甚至隐隐有些…紧张!?加百列的双眼带着些不解,但更多的还是震撼,她玉手轻掩张开的朱唇,另外一只玉手放在胸口,面色无比动容。

慢慢地,艾凡就这么一点…一点…一点站起来,然后挺直身子,再度冷冷道,“你很强!”他咂咂嘴,眼神有一些落寞,“可以说我以前以为自己已经很强了,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的实力恐怕在你面前连给你端茶倒水都不够。”

这个年轻男人再度浑身颤抖着又向前迈一步,嘴角再度溢出鲜血。但他却不再似刚才那么狼狈,他的神情有些萎靡,不过却带上一抹微笑,一抹有些惨淡的微笑。

“但是,你很强没关系,因为我会追赶上你并且超越你!然后……”艾凡冷冷一笑,却又忽地咳出一口鲜血,面色愈加苍白,却气势更盛。“杀掉你!”

威廉叹息一声,眼中却止不住的有些羡慕,“这个家伙……我……我不得不说……确实比我强。”他面容有些苦涩,“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家伙总是这么拼命……恐怕是石头也会动容。”

威廉看着艾凡,心中莫名不是滋味,大喊道“嗨,小狼,如果我们还能活下去的话……妈的!老子以后跟你混!”说完,他向前迈步,瞬间那股威压也加在他身上!他身上圣光忽地就变成鬼火,然后不断旺盛再萎靡!再之后威廉之前英俊的面容一点点消失,身上圣光的铠甲也缓缓褪去,一副幽蓝色的冷色铠甲若隐若现,一具苍白色的骷髅缓缓显现,身上的气势比之刚才却是强上三分!

又一步迈出,身上的鬼火忽然澎湃,气势升到顶峰,骷髅面上带着狂傲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怪异,“桀桀……桀桀……”一阵令人阴寒的笑声缓缓散开,“桀桀……小狼……我们看谁先死?桀桀……至少我可不会堕了威廉的名字!更加不会堕了亡灵之主的称谓!桀桀……桀桀……”

前方的艾凡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那具幽蓝色的骷髅,嘴角绽放出一个鲜红而妖艳的微笑。

“疯子!都是疯子!”加百列修眉一挑,语气有些愤怒!她何尝不想想那两人一样疯一把,只是她的命不属于她,而是属于……神国(TheKingdomOfTheGods)。所以他们可以任性,她却不可以。

“教宗……嗯……”加百列面色有些愤怒,更带着冷意,但是,却忽地流露出一种无力感,她朱唇轻启,“我……加百列,愿意…愿意接受使命。”

教宗微微一笑,看了她一眼,虔诚道,“愿我神保佑你,特使大人!”

说完,加百列的身影缓缓变淡,她躬身向教宗施礼,“恭祝圣座。”

说完,她看了眼那边的威廉……和艾凡,轻轻叹息一声,然后彻底消散在这片空间。

威廉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前面距离教宗只有几步的艾凡,忽然惨淡一笑,一阵比之刚才更加旺盛的鬼火忽地暴起,然后……熄灭!

可令人奇怪的是,那具熄灭的骷髅忽地又燃烧,然后再熄灭,爆燃!再……熄灭……

艾凡幽幽叹了一声,“其实我很好奇,你不能杀我们……”艾凡看了眼教宗,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个人这么久一直不曾流露出杀意,很有可能就是从未想过要杀他们。那么,很有可能,是有着某种限制。只是他有些失望,因为教宗的脸色没有丝毫改变。

他无奈只能接着说,“那么你究竟需要我们帮你做什么?”

教宗依旧微笑,“我什么都不需要你们做。”

“那你为什么需要我们入你的局?”艾凡虚弱的问道,此刻他距离教宗还有六步。

“你们…不需理会我,你们只需选取你们认定的命运之子(SonofFate)。”教宗微笑道。

“命运之子?”艾凡眼中有着不解,他浑身颤抖,鬓角汗珠无数,白色的碎发随意地遮住他的一只眼睛,有些凌乱。

还有五步!

“没错。这个世界上一共有两个局外人,我们侍奉之神终神是一个,我是半个局外人,还有半个,他将继承终神的意志,获得我的光辉,引导你们走到最后。”教宗娓娓地说,微笑看着艾凡。

“呵呵……”艾凡干干一笑,眼神再度冰冷,“总感觉还是那么令人讨厌!”说完,他吐出一口鲜血,鲜血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形状,越发妖异。

他又向前迈了一步!

教宗微微一笑,“讨厌?哈哈……人嘛,活的久了,不仅练就一副口才,可见过很多事,看过很多人。自然,就知道怎么让别人最不舒服。”

艾凡蓝眸凝着冷光,“我不管你活了多久,也不在乎你阅多少人,经多少事。你强与否,能吃几碗肉、可以喝多少酒……这些都不重要。”

对,不重要!他在心里默默重复一遍。

艾凡弓起身形,神色泠然,“但如果你想把我强拉入你那个所谓的局?我只会能说,不可能!”艾凡狠狠跨出一步,动作忽然流畅一些。“你可以威逼,可以利诱,可以恐吓。但可惜的是你依然不能决定我的意志。你只能左右,只能动摇,不能改变!”

艾凡忽然大笑起来,“哈哈……而对于我这种人……说到底,你说的这些,”艾凡挺直身子,再迈一步,身上那种重压骤然加倍!他神情认真,一个个音节从他牙缝中挤出,“不过是放屁!”

还有三步!

艾凡此刻停下,没有再迈步的意图。他紧紧盯着教宗,可那个人还是一副风轻云淡,他的心里那种厌恶感更加剧烈,寒意更甚一分。“你实力强横却不亲自出手,不是忌惮什么还能如何解释。”他再度迈出一步!忽然感觉身上精神上重压呈十倍的增加,他的全身忽然发青发紫,一丝丝血液慢慢渗出,成了一个血人,直接跪倒在地上。

还有两步!

教宗面色不变,听他说完,眼神随着他的身形温和的起伏,仿佛就像是看自家孩子可爱的摔倒在地上一样温和。“我有更重要的使命,自然无法出手。至于杀不杀您们……我可以告诉你们,你说的对也不对。”

“对也不对?”艾凡虚弱的睁开双眼,喃喃道。

“对是因为我确实不会杀你。因为我需要你的有用之身。只是可惜的是,杀人不一定要杀身,更可以杀心!”

“杀…心?这是两个词?”艾凡挣扎着沙哑道。

“没错。”教宗温和的看着他,“能用理不用强,能找个人与我同行更是求之不得,那位小天使的选择就很不错。再者,如此伟大而神圣的使命多人同行岂不快哉?”

艾凡心中一冷,他颤抖着向前爬了一步,还有一步!他心中默默喊道,却忽然觉得眼中发黑。他不知道自己流多少血,只觉得此刻无比冰冷,虽然身处火山却依然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他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前方的身影,那人的眼神温和而慈爱,似乎……可以依靠?!

他心中猛的一哆嗦,赶忙甩出这个想法。

教宗手一挥,一道金色的波光微不可查的在这片空间传播。

艾凡身上的鲜血缓缓消散,身上的淤青也消失不见。

艾凡重新站了起来,眼神不再寒冷,眼睛深处有一点金色闪过。

教宗神色温和,“神的羔羊,你可接受汝之使命?”

艾凡神情狂热,“为终神、为圣座效力!吾之荣幸!”

教宗面色平静,“为了使命!”

“为了使命!”

他又有些孤高的转身望向远方,忽然身子一震,似乎是感应到什么,赶忙躬身一拜,声音无比虔诚,“恭送终神荣登至尊神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