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吸引力了。
云倾月一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皱眉道：“是因为秦明月？你们怀疑我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所以才那么执着地想要找到我，对不对？”
那群黑衣人的首领为何指明要得到她，云倾月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裴止剑摇摇头，没有回答：“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我都一一告诉了你，现在该轮到我提问了。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见过秦明月？”
云倾月咬牙，暗恨不已。正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得就是她现在的这个状况，当她迫切地想要知道为什么秦真君一定要找到她的原因时，裴止剑偏偏给她来了这么一出。摆明了就是如果她接下来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她想知道的事情，也就化成了泡影。
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因为裴止剑的一席话而涌起的不安，云倾月沉声道：“是，我见过她。而且还不止见过一次。在我被人绑架的前不久，我就在低阶修士的自由市场上遇见过她，当时她口口声声说要给师兄买东西。等等……，她口中的那个师兄就是你，对不？她是为了你才来到栖霞镇的。”
饶有兴致地看着裴止剑。云倾月觉得自己已经发现了他的小秘密，调侃道：“怪不得你这么热衷于寻找她的下落，原来她是你那可爱的小师妹啊……，艳福不浅嘛。”
其实从裴止剑称呼其为秦明月而不是明月来看，云倾月就知道，一切只不过是秦明月的一厢情愿。只不过，她总想捞出点事情，看看裴止剑变脸的样子。
裴止剑面色未变，丝毫没有受到云倾月的影响，继续道：“第二个问题，秦明月她到底是死是活？那个被我们抓到的小混混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过秦明月并且仍旧活着的人。至少在目前看来，除了你，没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到现在你们都不知道她到底死没死？”
此话一出，云倾月惊讶不已：“像你们这样的嫡传弟子，都应该有本命魂灯留在宗门当中，方便随时得知外出的弟子是生是死，你们怎么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
裴止剑早就料到了云倾月会无法理解这个结果：“她的本命魂灯已灭，但是招魂仪式却没能召到她的魂魄。人未死，但是本命魂灯却熄灭的状况，以前并非没有出现过。若是本体受了重伤濒死亡，本命魂灯有可能会感应错误而随之熄灭。”
“招魂仪式？”云倾月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裴止剑声音冰冷，解释道：“将死者的魂魄从九幽召唤而出，询问其死前到底发生了何事。对同一人，此法只可使用一次。被誉为禁忌之术。如果她真的死了，招魂仪式不可能召唤不到她的魂魄。除非她没有死，亦或者……”
“或者什么？”
“……她其实已经死了，但是她的魂魄被困在了某一处，永远不得解脱。所以招魂仪式召唤不到她的魂魄。”
闻言，云倾月眉头一皱，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裴止剑沉声缓缓道：“所以，我郑重地问你，你能否确定秦明月现在是生还是死？”
“我……”云倾月摇摇头，迟疑道：“我也不确定。”
裴止剑身上的气息立刻冷了下来，显然不怎么满意她的这个答案。
没有被裴止剑的气息所影响，云倾月陷入了回忆当中：“……我只记得那个时候她浑身是血，胸口上有着很大的伤口，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呼吸。但是在我去到她身边之前，其中一个贼人就是因为妄图偷取她身上的东西而被杀。可是后来我把她翻了个遍儿，她都没有任何动静。”
本来云倾月并不想提，自己看到重伤濒死的秦明月后第一反应不是救人，而是在她身上寻找值钱的物件，这种做法实在不怎么光彩。可是既然她都已经这么做了，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如果重新回到那时，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仍旧会做出和当初一样的决定。与心善与否无关，仅仅只是冷漠而已。
裴止剑一直平静深沉的眸子中，忽然划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夹杂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期待：“等等，你说你曾经在秦明月身上翻找过东西？你把她的随身物件都拿走了？”
云倾月眉毛一挑，没有想到裴止剑居然关注的这件事情，她无所谓道：“是啊。怎么，你这样的天子骄子，可是永远无法理解我们这些活在最底层的人，为了一点点灵石，到底会冒多大的危险。那么大的一块金砖躺在那里，不拿才是傻子。”
裴止剑一惊，喜出望外，他紧紧盯着云倾月，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想要将那些东西都拿回去。”云倾月瞪了回去，毫无畏惧：“那可是我拼着被人从后背捅了一刀，才弄到的东西，就算秦明月现在到了我面前，我也不会拿出来。”
“你说，你把她所有的随身物件都拿走了？一件都不剩？只要是你觉得能卖上价钱的，你都拿走了？”
裴止剑没有理会云倾月的挑衅，他紧紧盯着云倾月，那眼神简直就像是要将她给吞了。
就算云倾月再怎么迟钝，也开始意识到引起裴止剑异常反应的，不是她对秦明月的所作所为，而是秦明月身上所带的东西。在被她丢在空间角落里的那堆玩意当中，定然有猫腻。
“也不是所有的……，反正我想拿的都拿了。”
云倾月自己也记不清到底从秦明月身边拿走了什么的，因为担心贸然出售，会被御剑宗的人通过那些物件找到她的头上，也就没有出售的打算，东西还没来得急细细盘点。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时由于担心自己水平不够，将值钱的东西全部漏掉，除了外衫没拿之外，其余能拿走的东西，她全都拿走了。
“除了那个混子之外，还有没有人知道你曾经和秦明月有过接触？”裴止剑语气急迫。
虽然不明白裴止剑为何有此一问，云倾月还是认真回忆了起来。
“我想想……”思索片刻后，摇头道：“没有，我住的地方本就偏僻无人，而且我又经常关在屋中大半天都不露面，就算偶尔外出不归，也没有人会发现，虽然我是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才回来，但是没有人知道我曾经去过山上，和秦明月有过接触。”
“真的没有任何人?哪怕是曾经怀疑过你行踪的人也算。”
云倾月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被她遗忘许久的人：“确实是有两个人对我那日的行踪有所怀疑，一个是负责卖丹药的女子，名叫张明花。她发现那天夜里，我屋中的灯一直没有亮起，怀疑我其实彻夜未归。还有一个人是在丹坊呆了多年的哑仆，天还未亮的时候，我从山中回来，他正好在院中打扫落叶，看到了我，我还跟他说了话的。”
“怎么？这两个人有问题吗？”
裴止剑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之后，他叹息一声，幽幽道：“我想我也许知道，那黑衣人的首领为什么一定要指明，让御剑宗交出你了。”
“为什么？”这个问题困扰了云倾月很长时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追杀秦明月的行动，就是他指使的！从秦明月身上他们并没有得到想要东西。最后他们得知，你曾经去过那里，所以将目光挪到了你身上。这一次他们没有找到你，下次绝对不会手软。”
云倾月愣在那里，好半天没有说话。她忽然想起小剑之前所说的话了——如果你当初远离秦明月，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真希望你的猜测是错的。”云倾月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秦明月的失踪只不过是一桩小事，没想到居然藏着如此多的谜团。不论秦明月现在是死是活，与她有关的事情就像是一片乌云，死死的罩在云倾月头上。
云倾月目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如你所说，她的魂魄被困在某一处，那么这是人为还是意外？”
裴止剑没有直接回答云倾月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众所周知，云雷大陆有三处地方残留着上古禁制，能够禁锢人的魂魄。一处在大陆东边，一处在中部的某处不名之地，一处在北部的雾影山脉。而这三个地方，离秦明月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相隔万里，就算是元婴大能，也要花费一天多的时间才能到达。”
“是这样啊……”品味出裴止剑话中隐藏的含义之后，云倾月只觉得自己背后凉飕飕的，像是有一双凶残的眼睛正盯着她，想要将她永远困在幽暗地域中，暗无天日。
越是细想，云倾月就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她没有死，说明她现在正在某人手中，在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那个人绝对不会放走她。如果她死了，但是你们却没有召唤到她的魂魄，说明她的魂魄被人为地禁锢了起来，就是为了防止你们知道更多的消息。”
裴止剑轻微颔首，流露出一丝赞许。
“若是想要人为的禁锢死去之人的魂魄，必须要付出更多的普通魂魄作为代价，平息那被困住魂魄的愤怒，比起招魂仪式，这种人为禁锢灵魂的方法，只有邪修才会用到。这样的招数，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过了。”他补充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