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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果心往事

许仪后,又名许三官,本是大明江西省吉安县桐坪乡河山村人。自幼聪明好学,但屡试不第,改习歧黄,医道不凡。常行医于广州、南京和沿海一带。原本他应该在明穆宗隆庆五年(公元1571年),乘船经广东海面回归途中,被日本海贼挟持至九洲萨摩国。因其医术高明,得到萨摩国主岛津义久的喜爱,留在萨摩,并娶妻生子。后来又于万历十三年(公元1585年),向岛津义久进“协惧哀告”,促成岛津义久诛杀海盗头子陈和吾、钱少峰等十余人,为我东南沿海人民除掉一大害。

日本安土桃山时代后期,丰臣秀吉出兵征讨岛津义久,明万历十五年,义久归降秀吉。丰臣秀吉初步统一日本后,野心勃勃,企图称霸东方,计划先吞并朝鲜,再入主中国。并说:“以吾之志,行事之兵,如大水崩沙,利刃破竹,何国不亡,吾帝大唐矣!”明朝政府对丰臣秀吉的侵略野心,一无所知,毫无抵御准备。正是许仪后暗中通过地下情报告知大明,才让大明有了战争准备。

然而,由于时间线的变化,许仪后想下海经商,结果提前四年被倭寇绑架,巧的是倭寇中有汉人假倭曾经接受过他的医治,便以礼相待,特地送到了萨摩。萨摩大名岛津义久特聘许仪后为首席医师,又因为他懂汉学,体格又强于倭人,常称他为“文强先生”。

前田庆次乘坐小号黑船,一路上全速行驶,似乎是有神相助,洋流和信风都比以往强劲,让他们在七天之内就赶到了萨摩。庆次花了二十枚金子才求得岛津家让许仪后外出星艺两个月。按理说回途速度要慢,哪知万年恒定的洋流突然变向,寒鸦号又在七天之内冲回了东海道。最后再到许仪后来到小田原为源胜卿解毒,正好十五天。

“那么医师,我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呢?”

许仪后答道:“此毒我曾在萨摩见过。萨摩的岛津义弘曾经受到过大友家的忍者袭击,症状和源大人的一样。这种毒是由沿海的一种水母分泌,会有忍者捕捞这种水母,聚集之后精炼成药膏,涂抹在利刃和暗器之上,只要伤口见血,此毒变回迅速蔓延全身,令中毒者浑身麻痹,不省人事,往往五日之内就会血液全部凝结成黑块,气绝身亡。”

听许仪后这么说,源胜卿不禁又冒出了一身冷汗,心有余悸。

山中幸盛听完叙述,马上做出了一个判断:袭击者定是北条家的忍者。“因为我们占据了小田原城,北条家必然怀恨在心,在战场上打不赢,就在背地里使出了这种阴毒的招数,想置主公于死地。”

松永久秀摇摇头纠正他:“你错了,其实这也是一片战场。”久秀本人就是个擅用诡计的人,自然是十分重视这种事情。

见山中幸盛有些不解,松永久秀继续说道:“应仁之乱至今百年,忍者刺杀邻国家督,继而侵占领地的事情并不少,曾经骏河大名今川义元就是靠暗杀了松平广忠获得三河土地的,我们切不可小看了这种手段。”

源胜卿点点头,问道:“那依你之见,我们应该如何防范这种伎俩?”

松永久秀眼珠骨碌一转,说道:“与其被动防范藏在暗处的忍者,不如也培养我们自己的忍者。”

自己的忍者?源胜卿若有所思。想数月前韭山围城战的时候,区区三百信浓忍者就依靠破袭,让北条大军的行动滞后了整整三天,这件事在当时就给了他极大的震撼,如今从忍者袭击中生还过来,更觉组建忍者刻不容缓。

“那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久秀。”

不想松永久秀直接拒绝了:“交给我?主公说笑了。”

看源胜卿眉头一蹙,久秀连忙解释道:“这件事,自有更合适的人选。”说着,他朝果心居士瞥了瞥。

源胜卿也朝果心看了看,总觉得果心居士是个变戏法外加算命的佛教俗家弟子,怎么会和忍者扯上关系?

果心居士被两人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原本狡狯的老脸也略显尴尬起来。他看似很不愿意提起,但此时也只能无奈地说出来了:“不错,我也是名忍者。”一直以来,忍者在寻常武士眼里都是卑鄙、猥琐的代名词,以忍者为职业的人地位低下,很不受人待见。忍者作为文化元素为人追捧那也是数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三十多年前,我与百地三大夫、服部半藏、藤林武敏一同在伊贺修习忍术。但后来,由于我无意之中闯入禁室,翻到了一卷尘封的忍法帖,习得了十大禁术,被三大宗族追杀,幸好寺院收留,又加之战国乱世助力,才逃过一劫。后来藤林氏没落,百地三大夫潜心经营忍者里,服部氏迁居三河,追杀令不再执行,我便四处周游,渐渐忘记了这段经历。哪知道偏是今日,被久秀这个混蛋旧事重提了起来!”说完,果心居士还无奈地笑了笑。

前田庆次半敬佩半玩笑地问道:“想不到居士你还深藏不露啊!不知那十大禁术是哪十个啊?”庆次不属于传统武士,自然不介意忍者身份。

果心居士笑而不语,他对这些禁术还是有所忌讳的。

源胜卿说道:“那么居士,组建忍者这件事情就烦劳你了。”

“为主公办事,何谈烦劳。不过——”

“不过什么?”

果心居士面露难色,说道:“不过北条忍者绝非等闲,以我一人之力,恐怕还是难以对付的。”

源胜卿对组建忍者会遭到干扰这种事已有心理准备,便说道:“那我给你一百枚金子,如果不够用就再取。”

果心摆摆手:“不是钱的事。”

“那是?”

果心居士说了一句话,令在场的人无不惊惧:“北条家的忍者里,就在这相模国之内。”

侍奉北条家的忍者里便是相模国足柄郡金时山下,风魔之里,距小田原城不足十里,风魔之里的影便是鼎鼎大名的风魔小太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