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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妖刀少女

“这水果,吃起来嘎嘣脆的,皮薄水多,尝起来不是本国产的啊!不会是从沙漠那边运来的吧,这很费钱的啊。”林先生坐在二楼房间的看台上,他并没有注意到楼下的动静,而是全神贯注,把自己的身心投入到食物里头。

“静,你知道吗?赫利俄斯的西边有一块沙漠,无边无际,那是他们国家与魔域的一个连接地段。那片沙漠虽然是世界上最大的大麦进口地区,但是当地人民的水果自给率也达到百分六十,没事就生产什么哈密瓜、葡萄、石榴之类的农产品。都是极品啊!”

“你看到了吗?”静女士问。

“其实他们除了农业发达以外,当地人民还以畜牧业为生,主要饲养有绵羊、山羊、骆驼等等……”林先生说。

“……”

“没关系的,小火撑得过去的。”林先生安慰道。

杜鹃花酒店的老板是个无欲无求的人,虽然杜鹃花酒店是塞勒涅王都中有名的高档消费场所,但是时不时会有的大活动里,这名老板却从来不出面。

他每天过着平平静静的生活,他已经老了,白发苍苍,佝偻着身子,每天起床都会对着东方微笑,都会向朝阳问好。他的生命中有过辉煌,有过疯狂,但是如今他老了,放下了一切。他现在最擅长的技能,是仅靠手指吹出一首儿歌小星星。

生活就这样,平静平淡平凡,他以为他的一生可以用这样的轻描淡写,画上句号。

直到今夜,在名为杜鹃花盛开之夜的时候,一名齐肩短发少女来到了杜鹃花酒店的后门前。

“朋友,歇歇脚吧。在这里里喝口水缓一缓。”老板热情地招待,好久没有人路过这里,路人偶尔的到来会给老板带来喜悦。他并不是在杜鹃花酒店里头,他搬了一张板凳,提了一罐茶壶,也就坐在酒店的后门里,用大蒲扇扇着风。

身后的浮夸与他无关,酒店里头闹出再大的事情,也和老板没有关系。

“麻烦了。”少女在多余的板凳上坐下了。

“听口音,朋友你不是东方人啊!”

“我从教廷圣地来的,拜会一下朋友的家乡。”清凉的水涌入腹中,身体从内而外透出了一些凉爽。少女流着汗,她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虽然不惧怕炎热,但是在高温中能够降降火,给人一种活着的多彩感触。

她想:世界除了火以外,还是有水的。就像能看到太阳的地方,在晚上也能看到月亮。

黑夜中才能出现的存在,你躲躲藏藏,修生养息,总想着有一天能够吞噬太阳。

如今我代表太阳来寻找你,你是否敢应了我的见面礼?

少女笑了,老板却阴沉了脸色。

“听说,你们这儿有个习俗。死者要被绷带缠身,防止尸变。就像魔域边境那里的人们会把被蝙蝠咬死的人钉死在棺材里,不希望死者死后再出来害人。”她开始摇晃茶杯,茶杯中的茶水开始旋转。

杯中的水旋转,形成了一个漩涡。老板看着那搅动的筷子,看着那杯中的漩涡,联想到了沙漠的天灾——沙尘暴。塞勒涅王都是没有沙尘暴的,老板却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平静的生活将要被打破吗?这个少女的到来,到底意味着什么。她也许就是兴起天灾的导火索,她也许会奏响一曲风与沙的狂舞曲。但是……我不希望,再被卷入沙暴的中心里。

老板呼出了一口气,调整好呼吸。

“也不是习俗吧,世界那么大,居住在塞勒涅王都里的人数不胜数,有钱人游历四方,他们想在哪里定居都可以,塞勒涅王都里头充满了不同种族的人类。葬礼的风格也因此丰富,在各个地方都不太一样。”老板偷瞄了一眼少女手上的单刃武士刀,眼里的精明一闪而过。

“也许,绷带缠身的习俗只是个例而已,我也不知道哪个地方会有这类习俗。”老板再次给少女的水杯盛满了水,漩涡因为女孩停止了旋转而消失。

“但是,堕天使里头,浑身裹着裹尸布的角色,只有那一位了吧。”少女突然说了旁人听不懂的话,虽然酒店的后门里没有其他人。

“你们一直在寻找他,我也在寻找他。”

她把单刃武士刀从刀鞘里拔了出来,黑色的精铁刀身,红色的花纹刀刃,凹下的血槽在刀身上留下精美的图案。少女握着刀柄不敢松手,橙色的火焰在刀的周围环绕,压制着妖刀的煞气。

隐隐约约,妖刀上有黑色的气流冒出。

“怎么会,真的是……妖刀青田!它竟然易主了……它的上一任主人怎么样了?”老板声音颤抖地询问。

“奶奶五年前就去世了……”

“不可能,去年修罗还活跃在各地,参与阻止教廷异端审判局的重要行动。她怎么可能五年前就去世了?”老板急了起来,他跺着脚,来回踏步。

“你说谎!”老板自信地说,但是少女听出他的语气有些慌乱。

“奶奶离开后,修罗之名由我来继承。”少女说。

“你是谁?”老板问。

“我叫诺亚,上一任修罗的孙女,按照血缘关系,一剑天是我的爷爷。我从教廷圣地那边赶来,受人所托。”诺亚把妖刀青田插回刀鞘,从口袋里拿出一些纸巾,擦去了手心的汗水。将妖刀拔出的时间不过数分钟,但是诺亚已经感觉自己无法克制妖刀的煞气了。

老板慢慢地停下了焦急的步子,慢慢地在诺亚旁边坐了下来,他的目光在诺亚的身上久久停留。

按理说,任何人被一个初次相见的陌生人直勾勾地盯着,多少会有一些不自在。更何况现在情况有一些特殊,被盯着的人是一名妙龄少女,盯着她的人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爷子。

要是搁在阴暗的巷子里,要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也许又是一个跨越年龄的桃色案件。

但是,诺亚完全没有接触到异样的感觉。诺亚和他对视时发现,老板眼神的焦距透过了自己的身体,凝视着另一个人。他看着她,却又不看着她。眼里的人,和心里的人,不是相同的人。

借人思人吗?诺亚心想,她从老板眼中看到了不属于自己的痴情目光。

“真像她年轻时候的样子呢……”老板喃喃自语。

老板突然拍案而起,向诺亚宣泄着自己的怒火。他瞪大了眼睛,质问道:“一剑天那小兔崽子是不是死了?为什么连你奶奶都保护不了?他这个窝囊废,我当初怎么没有杀了他!”

老板说:“他怎么可能保护好你?只有我才是最可靠的人!我比他强,我比他聪明,我比他更爱你啊!”

“为什么,为什么我当初选择了放手!五十年了,五十年了……这五十年里我一直没能想明白……”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干枯的皮肤中有青筋绷紧,力量从身体里涌出,被他用来捶打自己。

拿起,砸碎!举起,砸碎!捡起,砸碎!老板在拆毁自己的小茶壶,他将目力所及的一切砸在自己的脚下,然后用力践踏。他的脚掌被陶瓷的碎片割伤了,殷红的鲜血跟着他到处跳动。

诺亚坐在杜鹃花酒店后门最后一张的板凳上,那板凳孤零零的,它如果拥有了生命,是不是会想到有这么一天:每天都笑吟吟地擦拭它们的主人会在今天将所有的伙伴都砸碎,陪伴了它好几年的板凳甲和板凳乙躺在地上,粉身碎骨——

只剩自己一个还苟活着。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选择了他,而不是我。”老板坐在杜鹃花酒店后门的角落里,抱紧了自己流血的双腿。

“这不怪一剑天,没有人能够在妖刀的反噬下存活。哪怕是你,应该也无能为力吧。更何况,一剑天只和奶奶住了一个月,他们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分手后,一剑天甚至不知道他还有我这么一个孙女。”

诺亚将妖刀青田放在板凳上,自己则坐在了地上。

“你是来找一剑天复仇的吗?他不在这里。”老板说。

“我没必要找一剑天复仇,是奶奶决定要一个人偷偷生下我的妈妈,这是她伟大的决定,和谁都没有关系。我听说你是神狩的创始者,也是上一任的领导者。我今天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已经复活的暴怒的君主,然后将他重新送回沉睡的空间。”诺亚对老板说:“烈焰的红宝石叫我来的,她知道我是她辈分上的妹妹,她难得拜托我一次……你会帮我吗?”

老板转身面向墙壁,他闭上眼睛,侧躺在地上。

“妖刀青田,据说这是你送给奶奶的第一件礼物。奶奶在日记里说,她很后悔没有把它还给你。”诺亚轻拭妖刀的刀鞘,青田发出了微微的震动,回应诺亚。

“我每次看见这柄刀,都会想起奶奶。不知道她在看见这柄刀的时候,会想起谁。”

老板的肩膀,不经意地抖动了一下。

“现在我把青田带来还给你,也算了却了奶奶的一桩心事。”诺亚的手指从妖刀身上离开,妖刀的震动也戛然而止。

“她,有提到过我吗?”

“从来没有,如果不是偷偷看了奶奶的日记,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诺亚如实说了,对于眼前的老人来说,实话总比空有的善意要好得多。

不再怀念,不再牵挂,不再遐想。

老板彻底沉默了,茶水在地面上流动,形成了小小的海。陶瓷碎片成了船,在海面上漂流。黑色的小船随着海的扩张,撞上了老板佝偻的后背。

也在自己的意料中吧,他一直在这里等他要等的那个人,等了五十年。这里的地址没有人可以找得到,但是沿着奶奶发黄的日记本上记录的路线,却能轻易到达这里。诺亚心想。

她看了看塞勒涅王都的天,阴阴沉沉的。但是杜鹃花酒店的前面却是灯红酒绿,明晃晃的一片。

她垫着脚尖,轻轻地跳过满地的障碍物。她跨过了“海”,扶起了倒下的“船”,留下妖刀青田静静地躺在板凳上。

走到了小店的门口,诺亚突然想起了什么。

“奶奶在日记里不止一次提到你,她说她喜欢你但是没有选择你的原因,是因为总是记不住你的样子。‘从小就一起长大,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安全感。’她是这么说的。”诺亚挥手告别,告别妖刀青田,告别装睡的老人。

诺亚走了好远,天空一半阴暗一半明亮。月亮在天边还剩下半个脑袋,光芒留下了涟漪般的光带。可是月亮我突然高高挂起,带着星星在与世界争辉。

真是个美丽的夜晚呢。诺亚张开双手,感受开始变凉的微风。

后头“呼呼”地传来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天地的宁静。诺亚随手一接,妖刀青田在她的手上颤抖。

“我从青田身上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她是被堕天使害死的吧……这么多年了,还是逃不掉。”老板一身邋遢,出现在了诺亚的面前,“暴怒的君主是世界上最后一个见到堕天使并且还活着的人,他和神罚游戏有关所以你一定要找到他,对吧?”

“这刀你留着吧,它喜欢上你了。”老板说。

“它,是喜欢我的鲜血,还是灵魂呢?”诺亚看着妖刀青田,淡淡地说。

有了妖刀青田,即便是弑神的成功率也会大很多。但是同时,自己的身体被力量抽取殆尽而死的几率,也会变得很大。

妖魔鬼怪,天诛地灭,妖刀青田。

“你现在就进入杜鹃花酒店里头,找烈焰的红宝石,然后找一名叫做变色龙的女孩,我会安排她和你见面。”老板说。

“那你呢?就继续守候在这里,等一个永远都不会来的人吗?”诺亚好奇地问。

“我随后就到。”老板笑了,很无奈。

总是记不住我的模样,所以跟我在一起没有安全感吗?我也没办法啊,毕竟我是无脸人啊!

“无脸人,你叫什么名字?”诺亚问。

“我没有名字,你叫我沐先生就可以了。”老板将满头的白发摘了下来,然后又将脸上的皱纹取下。他满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一副英俊的模样,完全没有一种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的样子。

“把死人的脸做成面具戴在脸上,你也不嫌恶心。”诺亚说,然后她提着妖刀,沿着巷子向酒店的前门走去。

“不走后门吗?”沐先生问。

“我比较喜欢正常的体位。”诺亚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