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不知为何，明明老者踏空之间，风轻云淡，没有引起一丝波动。
但，整个川安关上下，却是有了一种地动山摇之感。
尤其是贤王，他只觉，自己的丹田肺腑，都在无法抑制的疯狂震颤之中。
“乌森，你居然没死！”
贤王死死地盯着老者，眸光复杂至极。
疑惑，惊悸，恐惧...
犹记得，数百年前，贤王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杀得匈奴南庭无人敢抬头。
一路纵横上万里，深入匈奴南庭腹地。
就在外人皆以为匈奴南庭即将遭遇灭国之灾时，乌森拖着风烛残年之躯，挡住了贤王的脚步。
那一战，惊动整个大陆。
同为万寿境九重，贤王正值壮年，所向无敌。
反观乌森，寿元将尽，行将就木，俨然一副苟延残喘之态。
然，结局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乌森与贤王大战三天三夜之后，重创贤王，逼得贤王不得不率兵退回大夏，匈奴南庭得以获得喘息之机。
自那以后，天下间再无乌森的消息，世人皆以为乌森在那一战后，已然耗尽心神，一命呜呼。
“贤王，老朽还要感谢你啊。”
“若非当年与你一战，老夫又岂能向死而生，达至这世人梦寐以求的武道巅峰之境！”
一步步走近贤王，乌森就仿若见到老友般，不紧不慢的与贤王叙述着。
“神变境！”
艰难的吐出三个字，贤王心中再无侥幸。
武道十境，神变境为尊。
传说中，唯有识海蜕变，神魂凝现，才能打破万年寿元限制，破入武道巅峰。
无数年来，能够臻至神变境，踏足这武道巅峰的强者，少之又少。
他们是代表着武道巅峰，他们一人便可镇压一个王朝十万年国运不衰！
“乌森，你此次亲至，不会只是想要与我叙旧吧。”
强自镇定下来，贤王试探着问道。
“呵。”
乌森轻声一笑，淡淡的望着贤王，如此举动，令得贤王不觉心头一沉。
不详的预感，在内心深处猛烈升腾着。
“一晃数百年过去了，我匈奴南庭拜你所赐，至今未能恢复鼎盛。”
乌森说着，脚步依旧不疾不徐的迈向贤王。
“你到底想怎样？”
乌森太淡定了，淡定到让贤王有种如面深渊之感。
四周氛围压抑到了极致，贤王脸色愈渐煞白，已经快要无法喘息。
乌森笑了笑，闲庭信步间，继续出声道：“想不到啊，数百年后，区区一场洪灾，就让大夏王朝分崩离析。”
“也许啊，有些时候，真的都是天意，大夏...”
摇了摇头，乌森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乌森，今日本王做主，东山道可以无条件割让给匈奴南庭，如何？”
深呼吸一口气，贤王率先做出妥协。
乌森已经踏入神变境，他再想复制当年威风，已经不可能。
他现在只能祈祷乌森接受他的妥协，若不然...
“不够，血债要用血来偿，我匈奴南庭四十万铁骑，誓要在禹都杀上一个三进三出，以夺回我匈奴南庭当年失去的尊严。”
说到最后。
乌森终是不复平和之色。
苍老的身躯里，陡然爆发出直冲云霄的赤色煞气。
噗！
刹那间的爆发，贤王猝不及防间，一口逆血猛地喷出。
张强更显不堪，倒飞十数丈，狠狠摔在了城墙下，口中鲜血四溢。
堂堂死玄境八重，在乌森血煞之意的冲击下，眼看着竟是要活不成了。
“乌森，我今日，就算是拼着一死，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闻言，贤王目呲欲裂。
万寿境九重的战力完全沸腾。
恐怖的气机，有如大日般，灼烧着整个川安关。
冷冷的瞥了一眼贤王，乌森丝毫没有将贤王的怒吼放在心上。
沉喝一声：“魂爆！”
砰！
下一瞬，贤王脑海深处，骤然炸开。
外表望去，贤王面色呆滞，瞳孔浑浊，状若痴傻。
“呵。”
“忘了告诉你，神变之下皆蝼蚁，一念魂灭，此谓之武道巅峰。”
缓缓踏到贤王身侧，乌森在贤王耳边呢喃道。
言罢，贤王重重栽倒于地，再无声息。
大夏柱石，塌了！
“杀！”
川安关下，四十万匈奴铁骑咆哮虚空。
城墙上，群龙无首，乌森过处，官军士卒皆无声倒地，死于非命。
不久，关破，人亡，天下皆惊。
短短不到半月时间，东山道数十万官军被屠戮一空，四十万匈奴铁骑肆虐东山道，大夏东方彻底失守。
......
拒北城，城主府后院。
简朴的石桌之上，摆放着一杯香茗。
武战静坐在石椅上，眸光微动。
“见过主公。”
沈万三带着乔不悔前来，躬身拜见。
“乔不悔见过少侯爷。”
乔不悔单膝下跪，恭敬无比。
“乔不悔？”
“你来此，意欲何为啊？”
武战审视着乔不悔，冷声喝问道。
嘶！
察觉到武战周身散发而出的森然威压。
乔不悔骇得瞳孔急剧收缩。
不敢怠慢，连忙匍匐在地，行跪拜大礼道：“乔不悔此来，想要请求您的收留。”
“你有什么价值，值得我收留？”
武战并不着急收下乔不悔。
他深知，乔不悔如今已然是穷途末路。
除了臣服于他，乔不悔别无他路可走。
“我乔府上下，任您差遣。”
乔不悔五体投地，声音恳切无比。
“可惜，你乔府似乎没有能够让我看上的东西。”
武战并没有就此同意收下乔府。
于他而言，现今天下大势，早已经与往昔不同，乔府对于武战的作用，也远没有一开始那么大。
故此，武战并不着急，他打算好好磨磨乔不悔的性子再说。
“这？”
武战的话，着实出乎乔不悔的预料。
他没有想到，堂堂大夏首富的乔府，竟然如此不受武战的待见。
“主公，我以为，乔府还是有点作用的。”
“只不过，乔府需要给您一封投名状。”
就在这时，城主府内突然光芒万丈。
天上星斗遥遥辉映。
数之不尽的才气化作点点青色光蕴，疯狂涌入城主府内。
铛！铛！铛！
恍惚间，天音降世，似有惊天大才临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