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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帝女

执掌一洲的人会有多强?

天地之间,共有十九洲,一洲之地,动辄便是百万里,莫说是凡俗,便是修士,耗尽一生,也难以从大洲的一端前往另一端。

如此广袤的地域,其中所能孕育出来的天材地宝,天地奇珍的数量是难以估量的,而能够肆意取用,享受这些的存在,便是不通修行,悟性不佳,实力也能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

帝威如狱,浩如渊海!

觐见大秦皇帝比预想中的要简单,容易许多,没有任何阻拦与搜查,他很轻易地便见到了大秦皇帝,畅通无阻。

直到站在这位皇帝面前,风秉文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宫禁如此松懈,因为眼前这位皇帝根本不需要护卫。

世俗皇帝根本就不配与这位本身便掌握伟力的皇帝相提并论,他所掌握的权力,有一部分便是源于他自身。

“太上道,风秉文,拜见大秦皇帝!”

风秉文躬身行礼,却是作了一揖,行的是晚辈拜见长者的礼节。

不管皇帝召见他是有什么目的,他此时的言行都代表着太上道,绝不可展现出阿谀献媚之态,当然,大秦也不流行那一套。

“太上道子,赵君仙,你可识得?”

帝座之上,有话音传下,风秉文无力抬头直观帝容,哪怕对方与他之间并没有任何遮掩,但是他的实力却不足以支撑他做到这一点。

“此乃我师!”

风秉文回答道。

“哦?你师傅乃是天仙赵承乾所生,生而不凡,修道之初,便创法开脉,修仙品脉象,不知你承道子之位,资质比之你师如何,得了多少真传?”

“我资质低劣,若无造化,为不堪造就,至于道子之位,若非同门师兄弟相让,我也没资格。”

风秉文回应道。

“资质低劣?”

听到风秉文的回答,帝座上的存在,顿时直接笑出了声。

下一刻,风秉文又有了一种被看穿一切隐秘,无所遁逃,无法遮掩的感觉,但这时候的风秉文已经很澹定了,虽然这样的感觉并不太好,但是他相信天书,这玩意儿藏得很深。

“你这道体虽然是后天所得,但也证明你福缘深厚了,至于你的先天资质,只能算是平庸罢了,低劣称不上!”

大秦皇帝完全不是传闻中的那般,与寻常修士中的印象完全不符,语气也很是随和,若非那弥漫殿宇间那股越发沉重的帝威,风秉文只怕以为自己此时是与一位年长些的修士在闲聊。

“干什么?干什么!”

风秉文自己没什么反应,但是可不代表他身体里其他的物件可以忍受,煊赫的神光浩荡升腾,自风秉文的眉心间闪耀,而后喷薄而出,最后化作一道神轮,悬于风秉文脑后,衬托的这少年道人飘逸出尘,宝相庄严。

“你是那个谁,我认得你!以为当了皇帝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他是太上道子,不是你能够随随便便窥探的,以为太上道没人了吗?”

乍乍呼呼的声音在巍峨帝宫中回荡,在这道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风秉文顿时就感觉到那一股要将他身体看穿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让人无比安心的暖意。

这一刻,风秉文对那自称他大爷,还要他把其当做祖宗供起来的五行天轮的印象,有了极大的改观,虽然嚣张了一些,但是碰到了问题,这五行天轮还真敢跳出来,一点都不怂。

“呵,朕与太上道子说话,何来你插嘴的余地!”

五行天轮硬气,但是风秉文此时拜见的这位帝皇更为霸道,飘荡的神光还没能坚挺多久,随着帝皇一指点出,瞬间分崩离析。

只听一声哀鸣,那悬于风秉文身后的神轮便跌落回风秉文的身体中,隐约间,风秉文似乎还听到了金属崩裂的声音。

“赵氏小儿,就算你登基成了皇帝,太上道的门人弟子也不是你能够肆意欺辱的!”

不得不说,这五行天轮是真的硬气,即便是又被收拾了一顿,可是一点儿都不服软,甚至敢放话威胁大秦皇帝,

“安敢如此?”

“哼!”

皇帝此时都懒得跟一件仙器对话,冷哼一声后,那都已经落进风秉文识海中的仙器彻底安静了,没了声音。

“陛下!”

此时的风秉文,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就是一位他都难以直视,甚至随意吹口气,都能碾死他的存在,可偏偏太上道给他安排的护道仙器如此嚣张。

“无事!”

皇帝自然不可能跟风秉文计较,他召见风秉文,只是想见一见太上道子。

毕竟其踏入咸阳引起的动静,确实非同一般,并不是天资卓越可以解释的,只是当真见到这位道子之后,却让他有些小小失望,因为他没有在这太上道子身上看到与嬴姓赵氏有什么关联的地方。

他先前的窥探也正是基于此,作为继承祖龙之志,加帝号后的第七任大秦皇帝,他并不介意自己多出一位担任太上道子的子嗣,哪怕是私生子也无所谓,了不起就是在私德方面,会被朝中群臣,朝野百姓,诟病一二,无伤大雅。

相比于这样一位子嗣所能带来的回报,些许名誉上的损失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见面后,他可以十分肯定,这位道子身上,没有半点赵氏的血统。

这就有些麻烦了,虽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假的也能说成真的,但是他乃大秦皇帝,可以去认回与他有血脉联系的私生子,但是他绝不会强认与他无关之人为子嗣,那太下作了。

遗憾的念头升起之后,皇帝便没有了太多的谈性,风秉文与他聊了几句后,便如蒙大赦,逃似地离开了。

过早与实力太强的存在接触,对于他这样的修士而言,可不算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而当风秉文离开,帝宫之中顿时恢复了寂静,不久,伴随着不疾不徐的平缓脚步,一道面容白净无须的身影走进其中。

“陛下!”

“查得如何?”

“太上道子,风秉文,出生于东华洲,现年十则有七……”

那一五一十地向皇帝禀告所查到的消息,风秉文若是在此,恐怕会有些惊讶,因为在极短的时间内,大秦的情报机构就基本将他的生平事迹调查得一清二楚。

而且并不止于此,甚至他的亲属关系,乃至于他的祖宗,全都查得清清楚楚,风秉文恐怕都没有他们了解得清楚。

“圣贤转世?”

任何一个了解风秉文生平事迹的人,都绝不会认为风秉文只是单纯的福缘深厚后,就算是大秦皇帝也不例外,在他这样的存在眼中,世间一切巧合都是刻意的安排。

更何况,风秉文所经历的一切怎么看都怎么不对劲,从凡人变成修士的过程,获得法宝,拜师太上道子,最后获得先天道体,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就没有一件对劲的。

“你觉得此子如此?”

“一切皆由陛下决断,我将以陛下的意志而行!”

内侍想都不想,回答道。

“他并非我的子嗣,与赵氏也没有任何血脉关联!”

听到内侍圆滑的回答,皇帝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流露,他本就不需要谁替他做决断,他作为皇帝,周围的人只需要履行他的意志即可。

“喏!”

这话所表达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内侍仲良顿时明白,拜见皇帝前,他就同时做好了两手准备,其一自然是真实的调查结果,这太上道子与大秦皇室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是找遍他祖宗十八代也是如此。

不过,在很多时候,事实的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想要什么样的结果,若是皇帝觉得有必要,那么,太上道子的先祖,或者其直系亲属任意一人都可以适当的修改一下身份。

而且这并非只是停留于纸质上的修改,大秦可以派出大能者,在事实上作出一定的改变,即便是有其他的势力调查,所调查的结果必然是与大秦所查出来的一致。

“可惜了!”

皇帝的语气中隐隐透露着叹息之色,作为服侍皇帝的内侍,仲良顿时心领神会,微微躬身,上禀皇帝,

“启禀陛下,十七公主尚未婚配,也未曾有婚约在身,其母妃前些时日也曾向左右透露,要寻陛下,为公主殿下择一良配!”

“小十七!”

帝皇微微回应了一下,随后便回想起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他的后宫,嫔妃数以百计,虽然他的实力过于强大,以至于生育子嗣极为艰难,但是在足够次数与数量的积累下,他依旧有二十多位子嗣。

“朕似乎有十年没见过她了!”

“陛下事务繁忙,难以脱身!”

内侍听着皇帝似乎有些愧疚的声音,连忙回应道,历代大秦皇帝对自己子嗣的要求都极为严厉,甚至称得上苛刻,鲜有备受宠爱者。

“嗯!”

皇帝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内侍的说法,随即便询问,

“以你之见,何人可为朕爱女良配?”

“启奏陛下,以臣愚见,太上道子可为十七公主良配!”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作为服饰皇帝的内侍,仲良心中一清二楚,没有任何犹豫,当即便回答道。

“太上道子,可为朕之女婿,可他若不愿,当如何?”

“应当不会,这位道子如今并无道侣,帝女倾心,岂有不应之理?”

“去安排吧!”

而此时,咸阳宫城外,风秉文屹立于空中,回首仰望,心中生出感慨,

“真丢脸啊!”

进了一趟帝宫,就连当今皇帝长什么模样都没瞧清楚,那位陛下可是没有对自己的面容做任何遮掩,而他碍于实力的不足,所以无法直视帝颜。

“风兄!”

思索间,风秉文就看到远处有人呼唤自己,循声望去,顿时便看到了一群熟人,正是那些在不久前与他宴饮的人族天骄,他们都寻到了宫城附近,正等着他出来呢。

“来了!”

风秉文化光,落到这一群天骄近旁,他人都没有站稳,这群平日间还颇为矜持的人如天骄便七嘴八舌地追问起来。

“风道子,你此番入宫,可曾见到当朝陛下?”

“自然是见到了,这问的有什么意思?”

“风兄,陛下召你觐见,与你说了些什么,若方便的话,可否与我登说一说?若是不方便,那便罢了。”

一时之间,无数的询问声,传入耳中,让人头昏脑胀,不过所有的询问都有一共通点,那便是大秦皇帝

这位掌握人族最大权柄的帝王,其本身便具备特殊的意义,他不光是人族一等一的强者,而且他所代表所象征的意义,也令人心驰神往。

大秦自从祖龙始皇横扫八荒六合,一统北冥洲后,迄今为止,已经历经五千年沧桑岁月,如今在位的是以祖龙皇帝为始,第七任皇帝。

在大秦的君主有资格称帝后,没有哪一任皇帝止戈,兴兵征战妖魔之域,是每一位大秦皇帝都会做的事情,大秦扩张的脚步从未停止过。

这样的国家,这样的皇帝,对于人族诸多意气风发的少年天骄而言,自然是心向往之的。

“皇帝自然是见到了,但是我却没有看清楚面容!”

风秉文也不忌讳,向这些与他算是同代的人族天骄们分享着他觐见秦皇时的感受与见闻。

而就在风秉文与诸多天骄相谈甚欢时,浩瀚晴空之中,巍峨宫阙之间,一名少女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倚叠如山的神料仙珍,在她的寝宫之外,手捧着外界难得一见的重宝侍从依旧络绎不绝,一眼望去,不见尽头。

“殿下,这些都是陛下的赏赐!”

看着少女茫然中又透露着些许不安的神情,一旁面容中满是恭敬与敬重之色的内侍开口解释道。

“父皇?”

听到内侍的解释,女孩脸上的茫然就更多了,甚至隐隐透露着几分畏惧。

因为对于她而言,屹立于帝座上的伟岸身影,实在是太遥远,太陌生了,唯一的交流便是,她往往会得到来自父皇极为严苛的要求与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