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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可卿:求二叔......

离开北静王府,贾瑛又往荣府而去,报春的身子行动不便,也就没有从园子里接回来,算算时间,生产的日子,也就在近前。

“老二。”

贾瑛闻声驻足,贾琏的身影从廊下走来。

“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听说你前日就回京了。”

贾瑛道:“近来事忙,谁会知道,不过是离家一段时日,府邸都差点被掀喽。我不在,倒是全靠你了。”

“说这些,谁让我是你兄长来着。”贾琏笑说道:“不过,我也只能做些帮衬之事,别的也帮不上你,凶手查的如何了?”

“有点眉目了。”贾瑛不想在此事上与贾琏说太多,话音一转问道:“不提我这边,先说说你吧。”

“我可听说,最近你琏二爷风光的很啊,都准备休妻再取了。”

贾琏和凤姐的事,贾瑛回京后就听说了,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劝贾琏,也不没打算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两个人合不合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人性复杂,哪有绝对的对错之论。

琏二联合贾珍几人,说凤姐霸道狠毒,可这是她的生存之本,没点子厉害的颜色,又岂能管得了这么一大家子,又如何在刑王二夫人面前存身。

“你少挖苦我,换了你来试试?”贾琏翻着白眼说道。

“总归夫妻情分多年,又有大姐儿在,你总该给她留点存身的颜面,贾瑞那起子混账货色,他为何死的,你会一点都不知道?这又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与他记忆中的不同,这一世,压倒凤姐最后的一根稻草,不是尤二姐的死,也不是凤姐玩弄权术手段,反而是贾瑞之死。

一从二令三人木。

贾瑛来到这个世界多年,也有了更深的体会。说实话,若是依照原有的脉络,一个尤二姐的命与凤姐的地位并无可较之处,哪怕她怀了贾琏的子嗣,贾家更无法以此为借口,休了凤姐。

事情的复杂,远非一个“妇德”可以概括的。

不要忘了,外面还有一个王家,而且在内还有王夫人这位王家女。

纵使王子腾突亡,可王家依旧是高门,若休凤姐,便是在指王家女不修女德,岂不是连王夫人也涵盖在内了?王夫人是谁,贵妃生母,贾家昏了头,才会做这种往自家靠山身上泼脏水的事来。

当然,结局是元春薨了。可等到那时,贾家早已自顾不暇了,哪里顾得上凤姐那些琐碎。

不过如今却不一样了。

贾瑞再如何,那也是姓贾,贾代儒这个太爷辈的尚还在世,京中八房依旧是一族。

身为贾府二奶奶,却使计害死了贾家的男嗣,祖宗难容。若再留着凤姐,祠堂的房梁怕是都得掉下来。

凤姐,真正是不值。

“我当日要找你商议来着,可你不在,这会子还能怨我。”贾琏有些气虚说道:“如今,骑虎难下了。”

“凤姐呢?”贾瑛问道。

“当日昏过去了,这两日身子也起不来,在屋里卧床呢。”

末了,贾琏又补充道:“放心,我让平儿看着她呢,休书也还没下,等她大好了再说。”

“不过,我心意已决,老二你也不必再劝,人活着,总要图个自在,她在,我便不自在。”

“休书下了以后呢?就这么把她干出府去?”贾瑛问道。

“情缘已尽,纵是我不赶,她也不会留下。”

这话倒是没错。

只是不知道,以凤姐的性子,将来又会是怎样的局面。

“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不会劝你的。”

留下一句话,贾瑛便离去了,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大概是为凤姐感到唏嘘。

园子里,报春住在了潇湘馆,本是黛玉的住所,只是黛玉近来一直都在林府。

“给二爷问安。”

贾瑛向丫鬟微微点头,走进了屋里。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不在,又多了几副生面容。

“二爷。”

床榻上的报春见贾瑛进来想要起身,贾瑛急忙上前:“不要动,乖乖躺着就好。”

“前日就回来了,今日才来看你,有些外事要忙,感觉可好?住的还习惯?”

“二爷不必担心我,老太太恩宠,又有大嫂嫂和几位妹妹照拂,我没事。”

马上就要为人母了,往日的大姑娘,身上少了几分飒爽,多了几分贤惠。

这也就是报春,换做绿绒,怕还跟一个疯丫头似的。

贾瑛视线从报春身上移开,看向一旁的李纨,温情说道:“有你在,我倒是放心。”

李纨耳根边泛着热潮红润,与贾瑛相视一眼便慌忙移开,贾瑛话太过暧昧了些,她又怕屋内的人看出什么来,慌忙岔开话题道:“前番小常大夫为妹妹诊过脉,脉象平和,你只管将心放到肚子里,小常大夫还说了,只怕这次是个男孩儿。”

报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为夫育子,这是女人一声的大事,有这么一个,一辈子也无憾了。

贾瑛笑说道:“男孩儿女孩儿,我倒不甚在意,总归是自家骨肉,男女一样疼他。”

话罢,又看向几副陌生的面容。

宝琴他是认识的,另外三个,多少也能猜出来是谁,不过却对不上号。

一旁的李纨才为贾瑛介绍。

“她们是我两个本家的侄女,李玟李琦,这位妹妹,是大太太的侄女,岫烟妹妹。”

贾瑛一一打过招呼,却没有再多攀谈,府里的姑娘多了,纵使是他,也得避着些。

又向迎春和惜春问道:“怎不见探春妹妹和宝钗妹妹?”

“二嫂嫂身子不大适,老太太让三妹妹和宝妹妹还有大嫂嫂帮着打理府事呢,这会子怕是还在前院儿。”迎春说道。

李纨也在一旁开口:“今日我也该去的,先到这边来看看。”

脉络总有相似之处,探春和李纨倒没什么,宝钗......

贾瑛不难猜出,这大概是王夫人的意思,对此他只是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金玉良缘,他也想看看,这一世会如何。

“林姑娘回来了。”有丫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林府那边,贾瑛与林如海早已有了定计,黛玉也不必再继续帮忙遮掩,也就搬回了园中。

与众人打过招呼后,黛玉才向贾瑛说道:“刚去看了二嫂嫂,她身子不大好,几时清醒既是湖涂的,还带着烧,常姑娘在那边问诊呢。”

贾瑛没有接话。

“你几时来的?”黛玉又问。

“刚从北王府回来,正打算去东府一趟。”

贾瑛当然不是为了贾珍去的,贾蓉说过,是尤氏让他到伯府那边帮忙搭手的,如今回京,自然要去走一趟的。

“正巧,我也要去。”

见贾瑛望了过来,黛玉说道:“可卿病了,我这几日不在府中,也是要去探望一番的。”

贾瑛未当其事,却听一旁的李纨说道:“是该过去看看,蓉儿两口子也是命苦,眼看着成婚多年,终于有了子嗣,却不幸小产了。可卿丫头看着文弱,心思却重,你们去了,也好开解开解,都是女人,这种消息,就是晴天霹雳。”

“可卿小产?”

这下轮到贾瑛惊讶了,贾蓉并未提及过此事。

好好的,怎么就小产了?

再回想当日贾蓉的话,贾瑛总觉的这里面有事情。

两人相行到了东府,先见过了尤氏,才一同前往可卿和贾蓉院儿。

贾瑛只入内看了一眼,也不便多留,可卿也无意与他相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尤氏和黛玉都在,贾瑛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好奇。

留三人在屋内叙话,贾瑛出了外间,却见丫鬟瑞珠喊来。

“你们做丫鬟的,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蓉儿呢?”

瑞珠回道:“大爷一早便出府去了,这几日都不在房中。”

贾瑛更觉奇怪,往前,每回可卿卧病,贾蓉从来都是人不离旁的,这次倒是反常。

贾瑛面色拉了下来,沉声问道:“还不如实说来,你们奶奶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这些做丫鬟的不上心?”

瑞珠说道:“二爷冤枉奴婢了。”

“自打知道奶奶怀了喜之后,奴婢们便不敢怠慢,日夜服侍伺候,奶奶身子弱,大爷便从外面请了郎中来,给奶奶开了滋补的方子,奴婢们都是依着方子熬煮膳食汤药,也不知怎么,奶奶忽然就小产了,奴婢们也不知原由,还请二爷明断。”

贾瑛沉默,半响后,才问道:“那方子呢?”

“大爷收走了,说是要去找那郎中理论,还要见官。”

“你可认识那郎中?”

瑞珠摇头道:“不认识,也未曾见过。”

又是郎中又是药方的,这下可愈发有意思了。

“你下去吧。”贾瑛挥了挥手。

看着瑞珠离去的背影,贾瑛总觉的着丫鬟似乎是故意这么说的,将贾蓉和方子的事情引出。

想着,贾瑛起身往外走去,出了门,才对守在外面的婆子说道:“姑娘若是出来,就说我去见珍大哥去了,让她先行回去就是,也不必此时通传,让她们再叙一会儿。”

出了院子,贾瑛却是未曾离开,也没有去找贾珍,他与贾珍,也是在无话可说,而是在附近园子里转了起来。

未等片刻,便见尤氏陪着黛玉走了出来,等看到两人一道往府门方向走去,贾瑛才又转回可卿院儿。

“姑娘可还在?”贾瑛向婆子问道。

“回二爷,林姑娘刚刚离去。”婆子说道。

贾瑛点点头,道:“如此,我与蓉儿媳妇相告一句。”

婆子引其入内,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二叔。”可卿见贾瑛去而复返,再见时,却忍不住抽噎起来,梨花带雨。

贾瑛找了位子坐下,复才问道:“怎么回事?”

可卿忍住抽泣,说道:“公公又来找我了。”

果是如此,贾瑛心中不由长叹。

贾珍这个祸害,到底是不会安分。

贾瑛也是无奈,他总不能因为侄儿媳妇受了委屈,就把贾珍如何吧。

“那贾蓉呢?”

可卿道:“那日,他恰巧撞到了。”

贾瑛面色一滞,心中都提父子俩感到尴尬,却听可卿又说:“只是让我未曾想到,他一声不吭就离去了,只留我在那里......”

见贾瑛面色有些古怪,可卿又说道:“二叔不必猜测,当日我以死相逼,却不想气急之下,晕了过去,等到醒来,大夫才说我有了身孕。”

贾瑛长舒一口气,不是子借父种的戏码就好。

“可自那之后,他便再少回府,见我几次,也动辄打骂,不念半点情分。许是我心有郁结,纵使汤药滋补,还是免不了小产的结局。”可卿心中委屈万般。

贾瑛这下明白了,贾蓉当初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原来是觉着被自己老子带了绿帽子,积攒了多年的怨气,彻底绷不住了。

在家里,却见怨气发泄在可卿头上,只是这小产到底是可卿本身的原因,还是外因,就不好说了。

说实话,贾瑛对贾蓉的这番举动,倒有些惊诧,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是人了。

“为何不与他说实话?”

可卿苦笑一声道:“我说实话,他会信吗?”

“何况,当日他留下我离开时,又何曾想过我的感受。同床共枕多年,竟比不得二叔对侄儿媳妇儿照顾,我还能指望他什么?”

贾瑛听着可卿话,不知该如何回答,若叫别人听了去,还当他对可卿有什么心思不成。

“我不知做错了什么,竟让他父子二人这般糟践,竟不比死了痛快。”可卿拭着不断落下的眼泪,心死莫大于哀。

“府里的传言,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我做儿媳妇的,听到了又能如何,可我从始至终,从未做过半点对不住他的事情,二叔,你信我吗?”

情海情天幻情深,情既相逢必主淫。

淫的不是可卿本身,而是她身在的东府,这也是当初贾瑛为何执意搬离的原因。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贾瑛没有直面回答,其实信与不信,并没有什么意义,人是为自己而活的,何必在意旁人说什么。

可卿挣扎着从床榻上下地,贾瑛有心相拦,可最终还是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作。

神情略显消瘦的可卿忽然走到贾瑛身前,跪了下来:“如今我只有一念,求二叔救我离开这肮脏之所,纵是死,我也想干干净净的走。”

贾瑛心中颇有些烦躁,可卿的话里,总听起来带着一股死志,虽说,他本也有此打算。

当日与贾敬说过,他会用自己方式来寻一条活路,这其中一条,就是可卿。

羁绊贾家与那些人之前牵扯的,是贾敬,而贾敬所放不下的,实则是可卿。

这是他最后的一点忠心了。

这点,府中除了贾敬,就只有贾瑛与秦业知晓了,秦业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