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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真烂漫

中午的时候,浅井瓷画和萧琳一起来到萧楚风所住的病房。

她早上上了两节课后,就回到家里,和萧琳一起给萧老爷子准备了午饭,然后便赶到医院这边来。

浅井瓷画一只手拎着这保温饭盒,一只手挽着萧琳的手臂,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讲到学校的一些趣事,逗得萧琳也是笑个不停。

因为李经纬常年在国外,浅井瓷画就像个女儿一样,让萧琳又找到了做母亲的感觉,加上浅井瓷画很是乖巧听话,两人的关系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在两人进入病房的时候,正好看到唐疾风、唐秋水正在和老爷子聊天。

萧琳认识唐疾风,于是快步走上前去问好。

“唐叔,您什么时候到的?您这是刚从美国回来吗?”

“小琳呀,我刚到了一会。听说萧老哥生病,我也是寝食难安啊!”唐疾风再次见到老友,也是心情愉悦。但看到躺在病床的老友,心里不免有些烦闷。这句话也反映了他此时的心声。

“谢谢唐叔,您这么远专程赶来,一路辛苦了!”

萧琳心中非常感激。她知道老爷子和唐疾风是至交好友,两人能够见面,一定会让父亲非常的高兴。她又转向唐秋水问道:

“唐叔,这个姑娘是您的孙女?人长得真是漂亮。”

“是的。这是我小孙女,叫唐秋水。秋水,这是你萧阿姨。”唐疾风向唐秋水介绍道。

唐秋水在萧琳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几分。听到爷爷的介绍,向萧琳躬身一礼,说道:

“萧阿姨好!我常听爷爷提起萧爷爷和您。”

“秋水都长大美人了。我记得当年见你的时候,那时你才四、五岁的样子。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二十来年过去了。”萧琳感慨道。

在去美国处理母亲后事的时候,萧琳见过这个小女孩。只不过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俗话说女大十八变,没有唐疾风的介绍,她肯定认不出唐秋水了。

“阿姨您还是这么年轻,要是咱们一起出去,别人肯定以为您是我姐姐呢!”唐秋水难得像今天这样嘴巴这么甜,她平时总是一副清冷的样子。

“哈哈....这孩子,逗你阿姨开心是吧。”虽然知道唐秋水说道是好听话,但萧琳听了还是很开心。

女人,又有哪个不希望自己青春永驻,芳华永留。

唐秋水对着浅井瓷画问道:“这位妹妹是?”

“我叫浅井瓷画,姐姐你叫我瓷画好了。”浅井瓷画大方地伸出手来,和唐秋水轻轻地握了一下。

几人正在聊天的时候,魏功权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萧老爷子说道:“老爷子,午饭已经订好了,我让饭店直接送到这里来吧?”

萧楚风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对唐疾风说:“唐老弟,那咱们就在这里对付一下?咱们好久没见面了,边吃边聊好不好?”

“好,好。”唐疾风自然乐意。他们很久没有见面,从美国专程赶过来,自然希望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萧楚风不能到饭店去,在这里吃饭最好不过。

魏功权见状,转身出去打电话去了。

萧琳希望父亲和老友单独聊一会,便带着两女来到了病房外间的小厅里。

唐秋水随嘴问道:“萧阿姨,听萧爷爷说,李经纬去天山了,计划什么时候回来?”

萧琳还没有回答,一旁的浅井瓷画闻言,有些警惕地看着唐秋水,问道:“姐姐,你认识经纬哥哥。”

“算认识吧,就是在来华夏时,在机场遇到过他。”唐秋水虽然冰雪聪明,但没有太在意到浅井瓷画的反应。

听到唐秋水的回答,浅井瓷画顿时放下心来,说道:“经纬哥哥一定会成功,会很快就会回来的。”说话时,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萧琳看到这一幕,也是觉得浅井瓷画有趣。这个女孩子就是这样,高兴不高兴都挂在脸上,没有多少心机,始终都是简简单单的。萧琳也最喜欢她这一点。

这两年左右相处下来,这个女孩子已经彻底成了家中的一员。她不由地伸手摸了摸她小脸蛋,说道:“对你经纬哥哥这么有信心?”

“那当然啦!一定会马到成功的,您等着瞧吧。” 浅井瓷画说着,还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看着这一幕,唐秋水心中,没来由的竟然有几分羡慕。

能够被别人相信是幸福的,而有自己能够无条件地信任的人,则更是幸福的。

随着西部经济发展提速,沿海城市的公司开始在华夏西部地区战略布局,东西部的经贸往来愈加紧密。从乌浦海飞往乌市的航班,上座率一直很高。

可能是由于办理登机牌的时间较晚,两人的座位并没有排在一起。登上飞机以后,李经纬和张远鹏各自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从浦海到乌市,飞机需要飞行大约五个多小时。李经纬习惯性地拿出一本书,放在桌板上读了起来,很快便沉浸其中。

机舱外面发动机的轰鸣声,机舱内嘈杂的说话声,在这一刻都被隔绝开来,李经纬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一片空明、安静的的空间。

他看书的速度很快,不多时,亨廷顿的这本《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已经被他看了近一半。

突然,一只手轻轻拍在他的肩头,把他从书中拉回到现实中来。

李经纬转过头去,原来是一名空姐推着餐车,过来给大家送饮料,现在到了李经纬跟前。

这位空姐看李经纬转过头来,说道:“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请问您要什么饮料?”

“没关系。麻烦给我一杯纯净水,谢谢!” 李经纬客气地谢道。

“不用谢。您请。”空姐说着,把一杯纯净水递向李经纬。

就在这时,飞机好像遇到了扰动气流,剧烈颠簸起来。空姐的身体一瞬间失去了平衡,在她试图保持站立的时候,原来手中的水杯,脱手洒向了李经纬。

李经纬急忙伸手扶住了空姐的手臂,帮她控制住向一旁倾倒的身体。那杯水则无暇顾及,径直朝他胸前洒落。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也不见如何动作,仿佛有吸力一般,稳稳地抓住水杯,而且竟然一滴水都不曾溢出。

李经纬这才注意到,是坐在自己旁边的中年人伸手接住了水杯,便朝对方说道:“谢谢。”

中年人只是点头微笑,没有说话。

这时,飞机在短暂的颠簸之后,也稳定了下来。空姐朝李经纬连声感谢,然后才推着餐车先前走去。

李经纬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后,再次对中年人说道:

“谢谢您刚才您出手相助。我叫李经纬,请问先生您贵姓?”

“不必客气。我姓周,周成刚。小兄弟宅心仁厚,危急时刻,能够先救人再顾己,不错。”

周成刚对李经纬观感不错,特别是看到在空姐要摔倒时,他能够先出手扶助空姐,而不是先躲避洒向自己的水杯。这件事虽小,但体现了李经纬的本能反应。

“您过奖了。“李经纬谦虚地答道。他略一犹豫,又接着问道:”周先生,您刚才那接水杯的动作实在高明,请问您是如何做到的?

李经纬的江湖经验显然还是不够,如果张远鹏在这里,肯定不会这么问对方。对方显然是一个武者,而武者未必会愿意分享自己的功夫秘密。

周成刚似乎对此并不在意,而是看似随意地答道:

“我想做,就做到了。”

“我想做,就做到了。”李经纬喃喃自语地沉吟起来。

“随心所欲而不逾矩。心之所向,意之所往。您说的是这个意思吗?“李经纬沉吟了一会,再次问道。

“不是随心所欲,是随我所欲。我想要,而不是心想要。”周成刚笑眯眯地看着李经纬,绕口令似的说道。

如果是其他人听到周成刚这样的回答,恐怕早就暴起骂人了。李经纬却好似中了魔障,思考了起来。

“我想要不就是我的心想要吗?我想要和心想要有区别吗?“李经纬这句话像是在问眼前的周成刚,也好像是在问自己。

周成刚问道:“你刚才伸手去扶空姐时,有问过自己的心要不要去扶吗?或者说你想过要不要扶这个问题吗?”

“没有。”李经纬诚实答道,“当时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就出手了。”

“那出手相助是不是你想做的呢?”周成刚又接着问道。

“是的,是我想做的。”

“所以,你心里并没有考虑过要不要做。你想做,你就去做了。是你要做,而不是你的心决定要不要做。”周成刚解释道,“在这个过程中,是你在主导你的行动,而不是你的心在主导你的行动。”

“所以您刚才所说的‘我想做,就做到了’,也就是这个意思。”李经纬似乎是抓到了什么,脑中灵光一现。

我决定我的心,而不是我的心决定我。无我便无心,而无心亦可有我。

李经纬看向周成刚,只见他的瞳孔像婴儿的瞳孔一把澄净,漆黑,深不见底。这让他想起了老子在《道德经》中所说的一句话:“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

婴儿虽然柔嫩纯朴,但本真尽在、元阳未失,因此能够“毒虫不蛰,猛兽不据,攫鸟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婴儿最自然、最本真。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开心就笑。

长大后,人生变得越来越复杂。遇事瞻前顾后,反复琢磨。对人圆滑世故,八面玲珑。渐渐失去自己的本真。

像是明悟了一般,李经纬的眼神愈发的纯净。

周成刚一直在认真地观察着李经纬,看到李经纬的变化,赞许地笑道:“凡事顺其自然才能通达,天真烂漫才能无我,无我才能见我。” 说完,便不再言语。

李经纬也是闭上了眼睛,无思、无想、无我,心中一片空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