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再次恢复了原先的严肃：“你可知道蜀山？”
楚辰摸着下巴，打量着面前这允须子，点了点头：“知道，据说门内弟子若想晋升内门，首先便得达到神境，不知是真是假。”
允须子脸上闪过一抹自豪，不过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则是颓唐和羡慕。
“正是，不过在那个时候，神境可不叫神境。”
“那叫什么？”
允须子嘿嘿一笑：“炼炁。”
“炼炁？”楚辰脸上的疑惑更甚，这个名词他从未听说过。
允须子转过身来，望向山下不远处缓缓流淌的长江，时而又看向天上飘过的白云。
开口道：“现在的人们都是修炼武道，各种古武技埋没，就自创拳法腿法，达到个气境便可称自己为大师，若是有幸入了元境灵境，更是足以傲视群雄。”
“可在千年之前，神境，不过是修行一途的入门罢了。”
听着允须子的话，楚辰只觉荒唐，但允须子满面的肃穆以及眼中的认真，让楚辰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手中的拂尘也被扔到一旁，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往嘴里递着肉块，嘴角吃的满是油渍，一边嚼着东西一边说道：“你既然听说过蜀山，想必你的师承也一定不是寻常人家，定然也听说过绝地天通吧？”
又是绝地天通！
楚辰心中一凛，这个词语，他在几天前还只是从自己师傅的口中听说到过。
而在遇到了李自如后，又听李自如提起，现在见到了面前这个神神鬼鬼的胖道士，再一次提到了绝地天通四个字。
“听倒是听过，不过绝地天通跟开天者又有什么关系呢？”楚辰疑惑的问道，不过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想。
允须子上下扫了楚辰一眼：“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开天者，就是其表面的含义，开天。绝地天通就是断绝了天界同人界之间的连接，使得天界的灵气再也不会流入人间分毫，换句话说，这不就是封天嘛。
开天，自然就是将天给打开，让天界的灵气可以再一次涌入人界，再一次创造地仙横行的盛世。
神境之上，便是地仙，而地仙之上，便是天仙。
地仙，陆地神仙，若是修的那等境界，已然天下无敌。如果楚辰此时是地仙的境界，别说什么乌列，就是加百列站在他的面前，也逃不了被楚辰一拳轰杀的下场。
天仙在上古之时便已经可以跻身天界，位列仙班，成为真正的神仙。
这两个境界也不过是传说而已，别说现在的华夏，就是整个世界都再找不出一个地仙境界的老怪物了。
想到这里，楚辰暗暗点头，不过有一件事倒是更令他脊背发凉：“你能看透我心中所想？”
在山腰之时，楚辰说自己叫季云之，允须子便直接说出你撒谎三个字，而现在，又能看出楚辰心中所想，这允须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反观允须子，则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这有什么的，不过是读心术罢了，你的实力比我差上不止一截，想看透你心中所想，那还不是简简单单。”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修炼的功法，这可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
看着允须子一脸自豪的模样，楚辰更是说不出话来，他虽然感受得到面前的允须子是神境，却没想到这个不着调的家伙竟然说他的实力远超于自己。
虽然心中略有不服，不过楚辰却并没有反驳。既然允须子已经说出来这种话，那就绝对不是在弄虚作假。
“我是个孤儿，即便到了现在我都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而我到了今年已经是四十有余的年纪，却连这太武山都未曾离开过，这全都怪你！”
允须子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怨怼的看着楚辰，声音之中满是气愤。
楚辰摸了摸鼻子：“怎么和我又扯上关系了。”
“我们蜀山传人，说好听点是传人，说难听点不过是太武那老贼的奴隶罢了。糟了，不能这么说，对不起太武真尊，我有罪，我有罪，您宽宏大量饶我一命。”
允须子本是侧躺在地，说错了话后却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俯**子求饶。
半晌，没什么反应，允须子又从地上跳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而侧躺在地上，恢复了不靠谱的模样。
“若是等不到开天者，就得在这里死守一辈子，除了下山去找下一任传人之时，其他时候全部都得待在太武山上潜修，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存在，除了开天者，你说说，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我自从十九年前继任这蜀山传人的身份，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十九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说我容易吗我。”
说着，允须子又从衣服里掏出一根鸡腿，塞进嘴里恶狠狠的撕咬了一口，仿佛是在宣泄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不易。
楚辰一脸古怪的看着这允须子，说不出话来。
你不容易？你前面不知道还有多少死去的前辈呢，他们甚至连我人都没见过，你这都见到了，还说什么容易不容易的。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怎么会是那劳什子开天者呢？朦胧之间仿佛有着一条线将一切都穿了起来，从他寻找到了羊脂玉件以后，身边有关于绝地天通的事情就多了起来。
那太武真尊，乃是千年之前的人物，可即便如此竟然可以算到千年之后的事情，这种手段，楚辰闻所未闻。也许蜀山，真的像自己师傅所说的那般强盛。
而那什么炼炁，又让楚辰不知云云，这些东西仿佛与现实世界脱轨了一般，楚辰从未了解到过，也从未听说过。
一旁的允须子自顾自的说着不着边的话，楚辰也不敢打断，只能硬撑着听，眼见太阳已经西斜，允须子才停住了话头。
“我找到你就是为了让你彻底明白你开天者的身份，然后让你在这里感悟什么蜀山的剑，蜀山的诀，然后你放我离去还我自由，然后我们便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