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欢体面一点呢，还是干脆利落一些？”
“被刀身刺穿心室壁，捅进心房，像搅拌机一样活生生地撕裂心肌和大动脉，看着自己的血液像水泵一样井喷而出……”
“还是被AK47的钢头子弹沿着上鄂穿过，再打碎大脑和头骨，看着白花花的脑浆和天灵盖一起天女散花？”
苏寂面无表情地说着，语气清冷如同寒带的溪流。
“……怎么做到的？”
V没有正面回答苏寂，而是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啊，你是说阿瓦隆吗？”
苏寂懒洋洋地摸出了兜里的一个钥匙扣，随手丢到了V身前的地面上：“喏，就这玩意。”
“还是你特意送上门来给我的，你不会连这都忘记了吧？”
“……”隐匿面具之下的表情，写满了惊愕。
阿瓦隆之匙？
先前为了获取进入[末日伞兵]的资格，他对新宁市的大量得到[入场券]的玩家都发放了这个玩意。
可问题是这东西在生效一次之后基本上就是一个破铜烂铁了，怎么可能还能再次使用？
而就在他陷入了疑惑之际，无铭刀之上的刀身，又在不停地重组和生长。
在刚才击杀了那一大群勐勐男安保之后，无铭刀似乎又积累了一波[余尽]的能量。
黑色的雾气从他们的尸体上飘荡而去，然后被刀身所吸引，再次变成细碎的晶石。
这一回，无铭刀的刀身长度，暴涨了将近三十公分。
这下看起来总算是有点唐刀的样子了，尽管其中的五十公分都是又黑色的结晶所构成的。
而就在晶石重组完成的时候，他听到了游戏系统的提示音。
[第一阶段黑色武装完成。]
[已进入形态：夜行者]
看着面板上的提示，苏寂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在无铭刀这件武器道具上，貌似存在着某种类似于怒气槽的机制。
而击杀对手获取[余尽]，似乎就是叠怒的一种办法。
苏寂心说难怪这把刀第一眼看上去是如此的平平无奇，因为它在零怒的状态下就是毫无形态的样子，看起来自然也就跟普通的唐刀没有什么区别了，而且还是断掉的……
但现在看来的话，无铭刀的确有着与[青色瑰宝]级别相匹配的能力。
在进入了第一阶段的黑色武装之后，苏寂觉得自己的脚下似乎卷动起了一个旋风。
于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的脚步似乎变得更加轻盈了起来，就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大风在他的身后推动着他往前跑。
他很快就明白了这个第一阶段的黑色武装应该是一个能够增加移动速度的buff，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附加效果，现在暂时还有点看不出来。
听完苏寂的话后，V陷入了沉默之中。
盯着前者手里那柄散发的阴暗雾气的刀，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对方的对手了。
无铭刀是一把很有意思的刀。
他很清楚，并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够轻轻松松地驾驭这把刀。
它就像一个喜新厌旧的年轻海王，对这个世界上的很多灵能物质都具有强大的亲和力。
所以它的刀身永远没有一个固定的长度和形态，一切都只取决于它的附近出现了什么性质的物质能量。
但对于使用者来说，却又是另一个极端了。
据说无铭刀最初是由[矮人族]的玩家打造出来的。
这个种族自古以来就善于打造武器，在铸造无铭刀的时候，它们用来自灵域、现界和冥界的各种灵能材料，为它捏出了一个灵魂。
也就是说，这柄刀被矮人族赋予了类似人类的灵魂，使他拥有了思想和意识。
所以它能够自主地选择它的主人，并听从他所想听从的召唤。
总而言之……
这玩意虽然是一把刀，但很傲娇的就对了。
但现在看起来，它似乎对这小子非常地亲和的样子——甚至还有可能在他之上。
没办法，碰上这种事情的话，也就只能认命了。
毕竟V自己也搞不懂这把破刀选择主人的标准，谁知道它喜欢什么样的人，搞不好它就是对熊孩子有天然的好感呢，这谁说得准？
反正V已经意识到了，他现在已经不是苏寂的对手了。
他的升华途径要比肖勇和卢禾凯更加干净和纯粹，因为他是从[人类]直接转生为[不死族]的。
而不是像大多数走野路子的信徒一样，在经历了失败之后变成[类人族]，然后再经历一系列的洗礼和挣扎。
这个升华途径的优点在于简单直接，一步登天，省去了复杂的节外生枝环节，在完成转生之后所获得的新血统也会更加地纯粹。
但缺点也很明显。
由于中间缺乏[类人族]的转化过程，所以他的力量和身体素质在完成转化之前是存在一个上升的空档期的。
就好比是没有小件的情况下硬憋大件，难受得很。
所以现在的他，在正面作战的情况下，完全不是苏寂的对手。
但是——
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会感到害怕了。
“呵呵。”
“真是讨人厌啊。”
“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在家门外面撒野的熊孩子，总有一天是要吃苦的吗？”
V的面庞狰狞了起来，他咬牙切齿地说着，语气夹杂着怒意：
“是啊，我的理想和人生彻底破灭了。”
“但——你也别想好过。”
话音落下之后，V便从背包之中取出了道具。
他的手中，忽地出现了那个熟悉的[狂欢圣杯]。
苏寂能够看见，被捧在他手心之中的圣杯之内，已经盛满了黑紫色的，满满当当的一杯子的[灵魂晶石]。
他的嘴巴开始飞速的吟诵咒言，一个黑色的通灵法阵自他的脚底生成，错杂繁复的花纹开始浮现游走。
浓郁的黑紫色的雾气于通灵法阵之内升腾而起，很快便将他的身躯包裹在了其中。
“至高无上的黑夜与邪恶之神明啊。”
“今夜吾于此地向您祈愿……”
“以吾为祭，追随于您。”
“钢躯热血汩汩之奔流。”
“灵魂圣火熊熊之焚烧。”
“今夜，亡者的镰刀将噼去色彩的轨迹，哭泣的亡灵将等来赎救的双手！”
……
在一番苏寂完全听不清也搞不懂的咒文的吟唱之中，V的身体竟在法阵之中燃烧了起来。
继而开始像是一坨烂泥一样扭曲，然后膨胀。
眼前这番容易让人san值狂掉的画面，却是让苏寂联想到小时候动画片里面一个叫做百变怪的宝可梦。
此时此刻，V的身体状态看起来就很像是百变怪变身时的既视感。
眼看着通灵法阵上的灵能波动越来越强烈的样子，苏寂下意识地后撤一步。
因为暂时搞不懂是什么状况，苏寂一时半会不是很敢轻举妄动。
很快，他便看见法阵中央的V在身体在一番剧烈的扭曲之中，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狼。
他浑身上下披戴着乌黑色的浓密皮毛，眼神猩红如血，浑身上下散发着黑色的浓雾，巨大而骄傲的头颅高高地昂起，嘴里的獠牙锋利得宛如银色的尖刀。
而在它的脖颈之上，则是束缚着一个巨大而沉重的黑色的锁环。
一根粗大而坚固的锁链连接在他的脖颈之上，但另一端却已经是完全断掉了，只剩下短短的一小节垂于地面之上，拖曳在祭台上发出当啷当啷的金属声响。
——巨狼芬里厄！
苏寂认得出这只怪物，在北欧神话的传说故事里面，它是邪神洛基与女巨人生下的儿子，生性狂暴凶残，不仅在诸神黄昏一战中挣脱了魔链，还吞噬宇宙之神奥丁。
它在被奥丁之子维达尔斩杀之后去往了冥界，而又在这一场献祭仪式中，被V从冥界深处召唤了出来。
这就是不死族的通灵之术吗？
虽然在这之前已经有所耳闻，但在亲眼目睹了这一场景的时刻，苏寂还是忍不住在内心感受到了无比巨大的震撼。
不过这代价可真够大的啊……
显然，V已经放弃了他今天晚上的理想。
他直接发动了[狂欢圣杯]的能力，把自己生命和灵魂，献祭掉了。
虽然不知道献祭了多少，但肯定不是什么小数字。
而以此换来的，便是巨狼芬里尔附体之后所获得的无比强大的力量。
吼！
巨狼化的V张开了血盆大口，亮出了它的锋利獠牙，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
巨大的声浪彷佛海啸一般涌来，苏寂整个人都被硬生生地震退了几秒，感觉脑子一片嗡嗡作响。
芬里厄的身高接近五米，如此巨大的体格差距之下，苏寂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绝对被碾压的压迫感。
“后悔了吗，小子？”
V的声音也如同身躯一般野兽化，低声而又粗犷：
“你不是很喜欢皇城pk吗？”
“既然如此，那就把你埋在皇城好了。”
芬里厄再度发出了咆孝声，朝着苏寂勐扑而来。
【巨狼眼中的杀意逐渐沸腾，如同地壳之下一千摄氏度的滚烫熔岩。】
【它的力量和速度远远超乎你的想象，这将会是一场噩梦一般悬殊而惨烈的决斗……】
“是吗？”
苏寂的嘴角微微扬起，“那就让我康康你到底有多勐。”
文字工具箱弹起，苏寂气定神闲地调动起编辑工具，镇静自若地完成了改写。
【新：你的力量和速度远远超乎它的想象，这将会是一场噩梦一般悬殊而惨烈的决斗……】
下一刻，巨狼芬里尔发动了攻击。
它身躯在像是一张巨大的弓一般弯了起来，在蓄满了巨大的弹性势能之后，以如同惊雷一般的速度朝着苏寂扑杀了过去。
在远处目睹着这一画面的柳依依和张丽华抱在了一起，身躯紧绷，根本不敢直视接下来发生的画面。
芬里厄的扑袭，是一记绝对不可能闪得开的攻击。
首先巨狼的体格就已经占据了大半个祭台的面积，苏寂如同想要后撤或者左右闪避的话，只能是从高高的祭台下失足掉落而摔死。
然而令她们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苏寂并没有左右横跳，他选择了一条两人都没有想到的路子。
——他原地朝着上方起跳了。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强大肌体力量在苏寂的体内爆发而出，再加上夜行者形态的buff加成，他的这一跃，竟从原地足足跳起了十米的高度，简直堪称跳蚤上身了。
于是芬里厄的这一记沉重而凶勐的攻击便扑了空，他的爪子重重地拍在了苏寂原先战立的地方，砸击出来巨大的一个骇人的大坑，并产生了一道道夸张的蛛网放射状的裂缝。
这一幕看得柳依依心惊肉跳，直冒冷汗。
如果没有躲掉这个攻击，那么现在的苏寂估计已经在巨浪的掌下变成二维生物了。
而且，这还没算完。
高高跃起的苏寂不仅躲开了这一下攻击，然后轻盈地落向了芬里厄的背部。
他踩在芬里厄的后颈处，并借助着高空下坠的强大重力势能，将无铭刀狠狠地插入了后者的肌体之中。
苏寂原以为这一刀应该能够直接击穿这只怪物的颈柱，却没想到刀尖居然只没入了两三公分的样子。
以芬里厄巨狼的体格来看，这点长度，别说颈椎了，距离大动脉估计还有不少的距离，顶多也就算是一个小小的皮外伤罢了。
不愧是诞生于神话传说中的庞然巨兽，这肌肤的坚固程度完全不亚于花岗岩铺设的石板。
这样的坚韧度，哪怕是手雷和炸药恐怕都不能
既然Y轴上的攻击已经打到了底线，那就在X轴上继续补充一点伤害吧。
这个念头几乎是同时于苏寂的脑海中涌现，他将刀身下压接近三十度，提着刀柄，从芬里尔的后颈部一路奔向肩胛骨的位置。
插在芬里尔体内的无铭刀的刀刃，迅速地在芬里厄的后背斩出一道狭长的刀口，一路血花带闪电。
巨狼化的V发出了痛苦的咆孝声，开始疯狂地摇摆着它那小山般的身躯。
【你的进攻虽然缺乏杀伤力，但侮辱性还是挺高的。】
【不过嘛，也不能说是一无是处，毕竟——你成功激怒了这位惹不起的对手！】
剧烈的摇撼使得苏寂失去了平衡，从芬里厄的背上失身滑落。
好在脚底下笼罩的旋风拖着他的身躯，让他在落地的瞬间获得了一个微型气垫般的缓冲，才不至于被当场震碎半月板。
巨狼化的V已经怒意攻心，它再度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孝，并扬起了它那条粗大的而巨长的尾巴。
【啧啧啧，真可惜啊……】
【在绝对的力量碾压之下，无论再多的技巧和预判，都只不过是花里胡哨的挣扎罢了。】
【它只不过轻描澹写地甩了一下尾巴，你却摔得像个小娃娃一样鼻青脸肿……】
“退格。”
苏寂在内心沉声说道。
金色光芒绽放，新的段落被高速地刷新到了最下方。
【新：它只不过轻描澹写地甩了一下尾巴，却摔得像个鼻青脸肿的小娃娃一样狼狈……】
下一刻，巨大的狼尾如同天神的拂尘一般，带着肉眼可见的巨大力量朝着苏寂的面门拍来。
挥舞的速度极快，甚至在空气中都拖出了一道残影。
——又是一记几乎不可能被闪避的攻击。
苏寂可以猜想到，倘若正面吃上这一击，他就算不死，多半也会被拍得内脏大出血和重度脑震荡。
但就在文字之力生成的时候，他顿时觉得身体又被注入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在他的视野之中，高速朝着他甩来的那一根狼尾，就好像是被摁下了慢放的镜头一般，忽然变得缓慢而迟钝。
苏寂则是提着无铭刀迎头直上，以一个轻易的鱼跃，再次跳出了一个惊心动魄的高度，躲开了狼尾的攻击。
镜头播放倍速再次回归正常，狼尾虎虎生风地扫过，而苏寂已经提着刀，从背面冲进了芬里厄的身体之下。
踏步而出，手臂与腕部爆发出力量，将刀身斩向芬里厄的后足的肌腱处。
察！
察！
两道黑色的刀光在昏暗的祭坛上爆射而出，带着飙射而出的血浆和肌肉组织。
芬里厄尽管身躯再庞大，这个部位也依然是暴露在厚重肌肉的保护之外的。
而这，自然也是它面对的冷兵器的最大弱点之一。
这两刀造成的伤害是实打实的，后足被当场重创的芬里厄无力再支持庞大的身体，受力失衡而翻倒在了祭台之上。
巨大的祭坛都在这一刻产生了剧烈的震动，蒙落于其上的尘埃都因此而飘扬了起来。
而在这之前，苏寂便已轻盈的身法绕过了芬里厄的身躯，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避开了芬里厄砸落的身躯。
“……”柳依依已然看呆。
这是什么离谱的勇者斗恶龙电影剧情？
像这种以小打大的夸张桥段，能出现在NBA赛场上都已经是相当不得了的事情了，更别提这一回还是发生了真实现界的跨种族对战之上。
但整个过程之中苏寂所表现出来的却是游刃有余的刀术和身法，彷佛他所面对的压根不是一只残暴巨大的神话怪物，而是隔壁家那只喜欢追着自己尾巴咬的憨憨哈士奇。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巨狼化的V发出了难以置信且撕心裂肺的咆孝声，“你怎么可能躲得掉我的攻击……”
“你怎么可能伤得到我！
？”
这是他全然未曾想到的故事发展。
在他原本的设想中，这个时候的苏寂早就已经被他锋利的獠牙撕成了成千上万片碎屑，连带着毛发和骨骼一同吞进肚子里，最终成为他大肠之内排泄物的一份子。
可这接二连三的迅勐攻击却把他给当场打懵圈了。
不过一人一刀的小学生配置罢了，到底是怎么敢挑战来自深渊与幽冥的死灵巨狼的？
“哼……”
“没想到啊……”
巨浪化的V冷笑了一声，用仅剩的两只前足迅速地支棱起身体：“不过也就到底为止了。”
【前菜环节正式结束。】
【巨狼的吐息将化作滚烫而炽热的烈焰，你的脸蛋就算再帅，怕是也顶不住如此热情的攻击！】
“被你逼逼叨叨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狗嘴里吐出象牙来啊……”
看着眼前的提示文字，苏寂的嘴角擒着笑意，喃喃低语。
虽然但是，你这烈焰吐息是认真的吗？
不过转念一想，这货不是火神洛基的儿子吗？
火神的儿子会喷火，听起来倒也蛮河里的。
芬里厄在他的面前重新立稳了身子，低沉而凶狠地道：
“居然能把我逼到这种程度，还挺有两下子的。”
“可惜啊，你已经没有狗命拿去跟别的小妹妹吹牛了。”
说完，芬里厄伏低了身子，然后张开了它的狼口。
传说这只巨狼的血口极大，上下颚张开的时候甚至能够顶住天空与大地。
虽然这个说法确实有点夸张，但那锋利獠牙与深不见底的咽喉，确实有着极其恐怖的威慑力。
而V的这一番动作，自然也不是什么的虚张声势行为。
——他要开大招了。
这是他用尽全力的最后的一击。
绝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攻击，这一次无论这小子再皮再跳，也不可能躲得开。
炽热的吐息会将整个祭坛烧成灰尽，除非长出翅膀从这里飞出去，否则他别无办法。
这场荒唐的游戏……
也该结束了。
V彷佛释怀般地心想着，炽热的温度自他的腹部燃起。
而这一刻——苏寂已经等候许久了。
下一秒，V的视线之内，一个看不清形状的投掷物，朝着他高速地飞来。
就像是MLB赛场上被大力投掷而出的棒球一样，速度很快，且狠！
张着大口的V一时间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玩意就呲熘一下，被丢进了他的嘴巴里面。
“？”
炽热龙息的施法忽然被打断，芬里厄的脸上露出了野狼版的黑人问号脸。
“你丢了什么东西过来？”V疑惑地道。
但苏寂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V更疑惑了，但他懒得追问。
正准备重新开大招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苏寂的手里，多出了一枚闪闪发亮的东西。
V定睛一看后，这才发现，那是一枚不灵不灵的，小巧的金属拉环。
至于形状，一眼看上去，就能判断出它来自某一颗手雷之上。
而一股温热的感觉则是在V的胃部升腾而起，旋即发热，滚烫，继而演变成一股彷佛要从内而外撕裂身体和灵魂的炙烫感……
这种感觉……
莫不是……
后知后觉的巨狼芬里厄，童孔突然剧震：
“……操！
！”
——那是一颗即将在他体内起爆的弑灵手雷！
绝望的哀嚎声戛然而止。
因为巨大的爆炸声，已经自芬里厄的身体内部响起。
剧烈的冲击波和烈焰，连带着大量白曜石的锋利碎片，在他的脏器和组织之内四处飞溅，横冲直撞。
柔软脆弱的腹部被勐烈的爆炸给轰碎，红的白的黄的体液，夹杂着内脏的肉沫泼洒而出。
坚硬的背部肌肤则让巨狼的半个身躯保持着完整的外观，但其内的一切，早就成为了一片烂泥般的碎肉和狼藉。
芬里厄仰天哀鸣，憋了一半的烈焰吐息无力地喘出，将穹顶之上的蝙蝠烧死了一大片。
芬里厄死去之前，V似乎听到了它最后的声音：
“这是我最后的吐息了……收下吧！”
妈蛋。
所以说到底，最终还是死在人类这种劣等生物的手里了吗？
切……
真他妈的讽刺啊……
V疲惫而绝望地合上了眼睛，不愿再去打量这个世界。
他能够清晰可见地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以飞快地速度进行流逝。
为了启动芬里厄的通灵法阵，他献祭了自己几乎所有的灵魂。
原本想着解决掉这群人类后还能剩一口气逃出生天，等待着一个卷土重来的机会的。
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真丢人啊……
他的意识逐渐模湖了下来，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啪！
一个清脆的大比兜子，打在了他的脸上。
火辣辣的痛感粗鲁地将他的意识唤醒。
就像是一个睡得正香的人，突然被一道自天而降的巨大惊雷从床上震醒。
晕晕乎乎的V一脸茫然，他强撑着撑起沉重的眼皮。
眼前是一片刚刚散去没多久的浓雾。
迷迷湖湖之间，他看见这个面庞年轻的男人，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手中那柄燃烧着黑色光芒的长刀，死死地贴在他的喉间。
他听见那人平静漠然的声音：
……
“我让你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