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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变故

在确定了棱堡所在位置,并且把佐渡事务交由李四知和他的幕僚团队处置之后,李肇基于七月二十五日,发起了新一轮的远征,此次远征集结了东方号、佐渡号、天鹅号、白鹭号四艘武装商船,两艘平底沙船、四艘日本商船。

按照计划,船队率先南下,践行唐沐与对马藩的协议,尝试从朝,鲜获得粮米,只不过,在船队出发前,唐沐已经率领白头鹤号率先突袭了日本本岛附近的群岛——隐歧群岛。

这些岛屿位于佐渡与对马之间,靠近本州岛,是出于国北方海上的群岛,包括了四个大岛和一百八十多个小岛。

与佐渡一样,这里也是日本的流放所在,却是一个贫瘠的地方,按照石高计算,这里只有五千石高,水产品是群岛上的唯一吸引外来人的产物,按照商社从日本商人那里审问所得,隐歧群岛人口也就三四千人。

按理说,商社不值当为这么贫瘠的地方发起远征,李肇基自所以把此次远征的第一仗选在隐歧,是因为这片领地的主人是松平直政,虽然听起来和江户幕府没有关系,但实际上,松平直政是幕府的亲藩大名,其本人更是江户幕府开创者,德川家康的亲孙子。

当然,这位大名的居城在日本本岛的出云国,抓住他的可能性不大,但对这里的进攻,就是为了表示东方商社对日本的强硬态度。

在隐歧群岛的主岛,岛后岛上,船队与白头鹤号产生了目视接触,在确定安全之后,李肇基亲率卫队,登上了这座岛屿。

岛上的村社和港口一如既往,这里已经像样的城市和防御工事,白头鹤号上的三十名士兵和武装水手在凌晨的突袭就占据了港口,然后横扫了岛上的松平家臣、名主、代官等上层,但缴获所得并不多,只有高价值的东西被收缴入库,无法带走的,全部被唐沐做主分给了岛上的平民。

“这里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牛,很多的牛,我们的人直接抓来了一百头,似乎这里盛产牛。岛上的那些有钱人中,牛的数量似乎能直接代表他们的资产。”唐沐细心的向李肇基介绍着这里的牛,因为除了牛之外,这里出产的就是鲍鱼等海产,但任何海产品对于商社来说价值不大。

李肇基微微点头:“一百头,至少能冲抵此次出兵的费用,你立刻安排人,尽可能深入内地,抓来更多的牛,我调配两艘日本商船给你,把母牛和小牛送去佐渡。公牛挑选几头壮硕的,其余全部做成腌肉。”

咸肉是远洋商船的主要食物之一,但在东方,肉永远是奢侈品,不论牛肉和猪肉都是如此。此次北航,东方商社的腌肉桶里,更多的是鹿肉。没有肉,对于远航船队来说非常不利,毕竟水手是重体力消耗的职业。

“好,我立刻安排人去做。”唐沐回答说。

李肇基问:“对马藩那边有消息来吗?”

“就在昨天的下午,我派去的船回来了,带回了长船严七郎的亲笔信。”唐沐说。

“亲笔信?”李肇基打开了书信,发现全是日本文字,他说:“我可看不懂这些,把你的手下叫来,让他告诉我长船严七郎是如何答复的。”

“他们没有见到那位长船严七郎。”唐沐脸色阴沉的说道:“似乎对马藩的态度有些犹豫,不似一开始说好的那般坚决。”李肇基呵呵一笑:“对马藩是日本的藩属,而日本一国强于我们一个商社,对马藩的态度有变化是理所当然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争取他。”

松下富明被叫到了这里,他代替李肇基阅读了长船严七郎的书信,说道:“大人,那个长船严七郎耍了手段,这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笔,只是看起来差不多。”

把当初在对马时,长船严七郎留下的信件一对比,果然发现了不同。

“而且,他在书信中并未表明自己的身份,是以商贾的态度与您交谈,显然........对马藩退缩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松下富明说道。

李肇基微微点头:“没关系,我们去问一问就知道了。”

“怎么问?”唐沐小声问道,长船严七郎的信件耍手段他一点也没有看出来,这件事他办砸了。

李肇基立刻手写了一封命令,交由一个亲随,那人立刻前去东方号上报信了,很快,四艘武装商船在港口起航,西去了对马。

四天后,陈六子的船队把长船严七郎带到岛后岛上。

陈六子的办法很简单,他率领船队出现在了对马岛,然后在白天直接发起了一场登陆,进入了对马一个渔村,抢走了一些禽类和铁器,然后离开,驶往了双方约定好的鸿岛,在当天,长船严七郎就出现在了鸿岛交涉,然后陈六子不由分说,连船带人抓来了隐歧。

“举起手来,长船严七郎!”在李肇基居住的馆舍前,唐沐手持佩刀,对长船严七郎命令说。

长船严七郎看到唐沐,眼神略有躲闪,而唐沐和两个凯达格兰士兵,开始对他进行搜身,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粗暴的掠过,弄的长船严七郎龇牙咧嘴。

“主君就在房间内,你最好老实一些。”松下富明跟在长船严七郎身后,他手里的倭刀露出一半,锋利的刀刃闪烁寒芒。

在这破破烂烂的隐歧岛上,这馆舍是唯一像样的建筑,李肇基正在房间里吃饭,见长船严七郎进来,他问道:“新炖好的牛肉,里面有萝卜和白菜,你要尝一尝吗?”

“多谢殿下。”在松下富明口中弄明白了李肇基的意思后,长船严七郎觉得李肇基倒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连忙点头。

一大碗米饭浇了鲜美的牛肉汤汁,让一路忍受饥渴的长船严七郎得以饱腹。

李肇基指了指房间的角落,唐沐抱刀靠在屏风上,看向长船严七郎的眼睛里满是怨毒,李肇基说道:“那个年轻人上次与您在对马订立了合作条约,对贵我两方都很有利。

现如今是践行的时候了,按理说,我只需要派遣并不扎眼的船只停泊在鸿岛,您就应该带船来交易,让后在我的船舱里塞满来自朝,鲜的粮食,对马?”

“原则上是这样的。”长船严七郎小心应对着,他感觉自己一个说不好,就会被侧后的唐沐一刀劈死。

李肇基笑了笑:“与你们的达成合作,是这个年轻人的得意之作,我对此非常满意。但你们的态度似乎发生了转变,让他那颗骄傲的心坠落到了谷地,他很年轻,只有十六岁,还不知道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

长船大人,您应该看的出来,唐沐很生气,您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能消弭他的怒火。”“是的,殿下。”长船严七郎说:“我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您与唐将军,请见谅,为了对马的安全,我没有敢在那封信里表明。”

李肇基点头,对唐沐说:“唐沐,给长船大人倒一杯茶来。”

唐沐端着茶盏过来,却似乎意外遗落了茶盏的底座,咔哒一声,在长船严七郎面前摔碎了,唐沐捡起几个瓷片,在长船严七郎面前比划了一下,那意思很明确,你若说不出个道理,就是这瓷片都可以划破你的喉咙。

长船严七郎与李肇基对坐,说道:“上一次,唐将军和陈大人的船在我们对马停靠,才有了我们之间合作的缘分。藩主对合作非常满意,并且畅想了贵我两方的美好未来。

但问题在于,在那之后不到五天时间,发生了变化,有江户来的使者前来问询有关南蛮船停靠对马的事,并且就此开始调查,为了保住双方的秘密,我甚至杀死了几个当时的见证商人。”

“仅仅是调查,就把你们吓倒了吗?”李肇基问。

长船严七郎摇摇头:“不,当然不是,新任长崎奉行在对马诸岛上安排了人手,进行监控,随即集中了九州诸藩的水军在平户,我们对马藩因为势单力微,所以没有被征召,但幕府要求我们提供前期预警。

他们认定,您的船队如果南下,必然经过对马海峡,到时候可以从平户出击,截停你们。”

“就这么简单,你们仅仅提供情报吗?”李肇基盯着长船严七郎,问道。

长船严七郎坚定的点点头,但当他迎上李肇基的眼眸,还是不由自主的躲避了。

李肇基呵呵一笑,若有所思,长船严七郎端起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事实当然没有这么简单,江户幕府派人兴师问罪,抓住当初玫瑰号出现在对马的事情不放,无奈之下,长船严七郎和对马藩主只能选择两头骗,他们没有说与东方商社达成的合作协议,而是说受到了东方商社的胁迫。

东方商社以炮舰要挟对马缴纳金银,才放过对马。

而江户使者顺势要求对马藩提供协助,即东方商社船队再来对马勒索的时候,想办法留住他,然后从平户派出船队,一网打尽。

唐沐对松下富明攥拳,示意不要翻译自己的话,他对李肇基说:“大掌柜,我觉得这厮没有说实话,肯定还有内情。”

李肇基微笑说道:“当然有,但究竟是什么,很难说。”

“或许可以用些手段。”唐沐攥拳,发出咔咔声音。

李肇基摇摇头:“不可以,通过对马藩,获得与朝,鲜的贸易机会更为重要。”

李肇基略微思索,说道:“对马藩态度的转变,与江户幕府的应对有关,或许他们想要坐山观虎斗,看一看我们是否真的能战胜日本水军。”

“那怎么办?”唐沐问。

李肇基呵呵一笑,让松下富明问长船严七郎:“长船大人,幕府的水军就停泊在平户吗?”

“是的,殿下。”

“您去过平户吗?”

“当然,殿下,每一次我们的藩主其江户,或者我们护送朝,鲜的使者去江户,都要在平户上岸。”

李肇基点点头:“很好,我手下俘虏里也有去过平户的,这一次,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