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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劳燕分飞

憨娃的住院费是江华付的,杜老汉感激涕零,就想着跪下来磕一个,被江华拦住了。

“杜爷爷,你这是让我折寿啊,我哪能受你一拜啊。”

杜老汉泪眼朦胧的说道:“华子,还好有你啊,要不憨娃就完了,额必须给你磕一个响头。”

江华那能让他磕啊,硬是把他拉起来,拳怕少壮,哪怕杜老汉身体还很硬朗,那也抵不住江华的巨力。

细数一下,到目前为止,江华改变了奎勇的命运,改变了憨娃的命,还改变了石川村乡亲们的命运,那是相当有成就感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钟跃民和郑桐、蒋碧云也来了,拎着一篮子鸡蛋。

钟跃民笑着说:“常支书让带的,要是看病钱不够就把鸡蛋抵给医院,要是够了,就给憨娃增加营养。”

只能说常贵太有想法了,也许就是穷闹的,鸡蛋已经是村里最能拿得出手的礼物了,这种套路石川村以前也玩过,而且贼熘。

憨娃的阑尾切除手术确实很成功,就是那个新手医生给切大了,一条蜈蚣似的伤口弯弯曲曲的趴在憨娃肚子上,看着就有些吓人。

不过憨娃和杜老汉都没有一件意见,就包括钟跃民和郑桐都没说什么,这要是放到后世,医院得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大家心里想到是,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还计较什么什么伤疤啊,没有这个伤疤,小憨娃就完了。

五六天的功夫,憨娃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杜老汉死活要出院,这些天的医药费都是江华出的,他认为不能占便宜没够,那样太缺德了。

眼看着今年的征兵工作开始了,江华对钟跃民说道:“你多久没有去看马叔了,有点不像话了,赶紧去看看吧。”

钟跃民不疑有他,最近确实和秦岭一直腻歪着,把马叔这茬给忘到脑后去了,于是拎着包就朝着县城去了。

晚上,钟跃民回来的时候,老大的不高兴,一脸晦气的跟江华说:“哥,你跟马叔合起伙来算计我,一点儿都不讲究,你还是我哥吗?”

“爹管不了你,马叔儿管不了你,我也管不了你,我就不信那座大熔炉还管不了你,就不能把你铸造成好钢?”

钟跃民苦着脸说:“那秦岭怎么办?”

“你确定你会跟秦岭厮守终身吗?你恐怕也不知道吧,再说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吗,该是你的就是你的,秦岭要愿意等你,等你当兵回来,秦岭还会等你,不是有句诗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第二天,钟跃民照例站在窑洞顶上跟秦岭隔空传声,说的好好的,突然钟跃民喊道:“秦岭,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

说完,钟跃民撩开两条大长腿就朝着白点村跑去,其余人都蒙了,这是怎么话说的。

郑桐凑到江华身边问道:“哥,跃民怎么了,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

“跃民要去当兵了!”

郑桐愣住了,赶紧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啊?”

“就这两天的事儿,招兵的干部是他爸的老部下,点了名儿的要他,跟张海洋一样的情况。”

郑桐点点头说道:“那就难怪了。”

等到钟跃民再回来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就是有一些意犹未尽,还有一些悲伤。

到底是年轻人,这来回六十里路,再加上偷欢一场,钟跃民依旧体力十足啊。

“告别了?”

钟跃民点点头:“告别了!”

“晚上和大家也告个别吧,就说来招兵的是爸的老部下,点了名的要你,别把马叔说出来。”

钟跃民有点点头:“知道了。”

晚上,钟跃民一说去当兵,尽皆哗然。

再一说当兵的原因,曹阳酸熘熘的说道:“到底不一样啊,大院弟子就是大院弟子,这上杆子有人要着去当兵,咱们蹦跶一辈子也享受不到这个待遇啊。”

赵大勇也是羡慕的说道:“就是啊,从此以后就是陌路人了,人家青云直上,我们土里刨食,一个天一个地了。”

钟跃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低头不语,他又不能矫情的说,这个兵并不是他想去当的,那其他人还不知道怎么受刺激了。

蒋碧云突然问道:“江华,你不去当兵吗?”

江华两手一摊说道:“这石川村的事情都是我牵头的,还没有完成了,我怎么能走啊,那不成逃兵了吗?”

果然有人受刺激了,钱志明气呼呼的说:“有兵都不去当,这底气更深厚啊。”

江华笑着说:“少来这套,我还不是和你一样在土里刨食,有你一口吃的,也少不了我的,你吃糠喝稀,我也吃不了大鱼大肉。”

钱志明突然笑了:“你这么一说,那我心里好受多了。”

钟跃民走了,一大早不带一点行李,由江华和郑桐送到了米油县城,江华在向阳红饭店请他吃了酸汤饺子,上车饺子下车面吗!

临上汽车的时候,钟跃民还一直四处观察着四周,他还想着秦岭能够送行,可惜一直等到卡车开动了,也没有看到秦岭的身影。

钟跃民没有哭,他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在汽车开出米油县城之后,毅然决然的转过头去,不再朝外看一眼。

送走了钟跃民,江华和郑桐回到县城的时候,江华发现在刚刚卡车停留的地方对面,那个拐角的地方,有一抹鲜红的颜色。

江华没有说,她也许注定只是钟跃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电视里他们二人虽然以后旧情复燃,但是还是没有结果,如果这一世他们还能如此,而钟跃民又愿意与她长相厮守,江华还是会助他一臂之力的。

十个人的家里少了一个人,钟跃民平时是活跃分子,少了他,似乎少了一些生气。

而在常贵的心里则算了另一笔账,收了一个人,年底就少分了一份,大家也就能多分一点,常贵心中窃喜,看样子,以后只要有机会,就把这群小子都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