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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行者涂白虹

北境宋国,天泉省,燕赵宋三国交汇之地。

此地的第一大家族孔家,是超级宗派天玄宗孔家的分支之一,天生道体的孔钰就是生于此。

孔家扎根天泉省之后也很少跟外界打交道,大部分人的心思还是放在修行之上,就算是哪天宋国被灭他们估计也不会有反应。

在这种修行世家,他们是见识过天地之广大的,人间的普通事很难吸引到他们。

特别是在年轻一代之中,凡是在十六岁之前能够达到练气七阶的修为,都可以被宗家接到天玄宗修炼,对于这种修行者家族,他们可是清楚能进入天玄宗意味着什么!

特别是在不久前离开的孔钰刺激之下,这些年轻人的劲头更盛。

而在这种环境之下还自暴自弃沉迷玩乐的就是那些自知天赋不够的人了,一般这种人在家族之中也会被慢慢淘汰,打发去掌管一些边缘的生意,了此余生。

但现在在孔家之中却有了一个意外,那就是孔钰的哥哥孔玦。

今年孔玦已经二十岁了,只不过堪堪练气六阶修为,本来他也早就放弃准备就这样平凡度过一生,哪想到他的妹妹突然暴露出惊人的天赋被宗家接走。

由于他妹妹的出现,让家族不得不考虑起来怎么安排他比较好。

孔钰孔玦兄妹在孔家出身还算不错,当代家主是他们二叔,正常来说一辈子也是衣食无忧。

可是妹妹孔钰的横空出世,让孔玦竟然被破格任命为下任家主。

这种一人富贵鸡犬升天的事情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见怪不怪。

在尝到权利的滋味后,孔玦就膨胀了起来,那些以前仗着修为看不起他的人现在都得给他低头,这让他很享受。

而他也被家族扶持,耗费了好些宝材让他修炼到了练气九阶,可谓好不威风。

这天早上孔玦正在逗一头金灵鹦鹉,这鹦鹉颇有灵性,调教的好了能口吐人言,是个解闷的好玩意。

孔玦长发随意的披散着,身上只披了一件长袍,他一边挑弄鹦鹉,一边有侍女为他穿衣。

这时候有脚步声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玦哥倒是雅兴,一大早还有心情逗鹦鹉玩!”

来人是一个长孔玦三四岁的年轻人,穿着华丽脸色苍白,正是他的一个堂哥孔颜斌。

孔颜斌本来也是个修行无望的纨绔儿,只是因为跟孔玦要好,现在也算得了势,隔三差五的往他这里跑。

这孔颜斌也颇有自知之明,他虽然比孔玦要大几岁,但自从孔玦被立为下任家主,他的称呼就变了,一口一个“玦哥”的叫着。

对于这种很明事理的人,孔玦很满意,他打趣到:“你不陪你刚过门的小妾,大早上来我这里干什么?”

“瞧玦哥你这话说的,那小妾哪有你重要啊!我这次可是又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特意邀请玦哥你过去赏玩。”孔颜斌谄媚道。

“哦!前次你介绍的含风馆我还没享受够呢!这次又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了?”孔玦来了兴致。

这含风馆是一个好地方,他以前一直不知道,因为要想进入其中必须要有一位含风馆的会员做介绍,否者根本不对外人开放。

他上次被孔颜斌领了过去,只体验了一次就怪孔颜斌为什么有这样的好地方不早点告诉他!

含风馆会给客人提供一种特殊的草药,将之磨成粉吸入鼻中,就会感觉仿佛身处云宫天境,身心舒展,仿佛一切念头都可以达成。

他下子就陷入了其中不能自拔,隔三差五就要去上一次。

久而久之他也逐渐明白,这草药会使人上瘾,可是身为孔家下任家主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在乎呢?即使是真出了什么事,也不过就是浪费些家族资源救治而已。

当然这孔玦虽然被命为下任家主,但他却不想过早接手家族的重任,现在他二叔年富力强,还能再干好多年呢!

就这样一边享受权利一边不用办事才是最好的。

二人各骑一头神异的四蹄鳞马,由正门飞奔而出,路上引起一阵侧目。

胯下骏马身材高大,是一种异兽,体表附有细密的鳞片,善于奔跑,一跃能有三丈远,在以前他可没有资格享有这种坐骑。

“你这次介绍的又是什么好地方啊!”在路上孔玦忍不住发问。

“哈哈!玦哥先不要心急,我现在说了就没有神秘感了,这个还是要一会儿你自己细心体会最好。”孔颜斌一副神秘的样子。

孔玦跟孔颜斌对视一眼,露出一副我懂你的眼神,二人同时哈哈大笑,催动马儿加速奔跑。

走了又一会儿,孔玦见二人逐渐离开了城镇,在往深山里面前行,他忍不住问道:“这次的地方莫非是在山里面?”

“玦哥果然聪明,这山间有一地颇为神异,只能亲身前往才能感受到其中神妙!”孔颜斌激动的说道。

“哦!这山我也来过几次,倒还不知道有这种地界。”不过他并没有怀疑孔颜斌有什么问题。

他倒是不认为在这天泉省有人敢对他这个下一任的孔家家主出手,何况现在距离孔府也不过才二三十里路程。

“这不就更显得那地方神秘吗?”孔颜斌随意道。

二人进入山中,在孔颜斌的带领下,孔玦翻过一个山涧,来到一个峡谷之中。

“这峡谷我以前来过啊!这就是你说的神秘地方吗?”孔玦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到了这里孔颜斌就不再恭维他了,没有理会他的疑问,孔颜斌直接跪倒在了地上,高呼,“前辈,我把人带来了,前辈还请快快现身!”

见到此情此景孔玦哪还不明白,这是有人设计要害他,他看都不看跪在一旁的孔颜斌,直接是翻身上马,就要离开这里。

“哈哈!小子做得好。”一道声音在峡谷内响起,声音洪亮在峡谷内反复回荡,惊的那鱗马一个嘶鸣,直接将孔玦给摔了下来。

一股黑风呼啸而来,在孔玦身前化作一个道人身形,一脸狠辣。

若是赵禺在这里就可以认出来,这正是那躲在赵军军营里面的魔道筑基修士闫平。

闫平身为筑基修士,气机横扫之下,孔玦直接就跪倒了下来,根本不能抵抗,也无法升起抵抗的念头。

“怎么会有筑基修士出现在这里?他要对我做什么?”孔玦不得不思考这些问题。

闫平没有发话,只是伸出大手握住孔玦的头顶,五指用劲掐住孔玦的头颅。

随着闫平灵气涌动,他的手上开始显现出血红之色,很快整个手臂就如同在血池里面浸泡过一样,然后血红之色开始朝着他的手汇聚,随后钻入了孔玦的脑海之中。

孔玦只感觉大脑仿佛要炸了一般,忍不住大声嚎叫起来,脑袋里面仿佛被放进了许多虫子,在不停的啃噬他的脑子,他忍不住的在地上打滚,口水鼻涕眼泪流了一地。

一旁的孔颜斌见到孔玦这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他颇为同情的看着孔玦,这种事情他在前几天也经历过一次。

闫平这一招乃是炼魂宗的秘法,名为夺魄血手,是专门用来控制人的,一旦中了这招,生死都由他掌控,根本没有破解的办法。

很快孔玦就没了动静晕了过去,闫平挥手送出一道灵气飞进他的身体,让他清醒了过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孔颜斌你为什么害我?”孔玦醒来后厉声质问道。

孔颜斌再退几步,根本不敢看孔玦的眼睛。

这时候闫平发话了,“你中了本座的秘术,现在生死都被我掌控。”似乎是怕孔玦不相信,他伸手捏了一个手诀。

孔玦立刻就感觉到大脑里面好像被刀剜斧凿一般,疼痛难忍,赶忙磕头求饶,“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闫平收了手段,继续说道:“我也不是为了害你,只需要你将孔家的一些修行资源给我带来一些就行,这对你这个下一任的家主来说不算什么吧?”

孔玦不敢抬头,口中不停的说道,“可以可以,要多少有多少。”

闫平很满意孔玦的态度,“还有就是你也需要再给我带来一些修为高深的练气期弟子,我也有用。”

孔玦也不管对方有什么用,只要现在他能活命,就是把家主让出来他都愿意。

“你们孔家现在有几个筑基高手,都在哪里分别在干什么?”闫平又问道。

“就我知道的有三个,一个是我爷爷孔镇南,筑基高阶修为,已经很多年不出现在人前了,听说是在闭关静修,还有就是现在的家主我二叔孔炎,还有三叔孔海,两个都是筑基初阶的修士。”

孔玦是知无不言,毫不保留,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

闫平听后,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你俩先回去吧!切记不要暴露我的痕迹,按我的要求办事。”

孔玦如蒙大赦,连忙称是,头如捣蒜,而后赶紧离开,孔颜斌也跟着离开。

闫平自从被正一道长击败,不仅丢了九九炼魂幡,还因为使用禁招三寸山河,导致境界下降,现在只有筑基初期的水平。

他逃到了这天泉省,一番打听下来,发现这里竟然是孔家的驻地。

现在他迫切想要恢复实力,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拿这孔家开刀。

若是顺利他不仅可以恢复实力,甚至收获比以前更大,这孔家可是修行世家,宰上一次就比他谋划普通人值多了。

至于为什么不怕引来正道修士,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暴露了,还要随时担心正一道长杀来,那还不如赶紧干一票大的,然后马上跑路就行了。

在路上,孔玦一脸恨意,他恨孔颜斌把他带到这里,更很闫平竟然敢这么对待他。

他咬牙切齿道:“等我回到了家里,就立即请爷爷为我治疗,敢对付我们孔家,必定让你不得好死!”

孔颜斌听的心惊肉跳,若这孔玦真被救好了,那家族肯定是饶不了他。

只是这时候孔玦突然抱着头,从鳞马上摔了下来,口中念叨着,“绕过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显然是闫平的法术在发动。

孔颜斌见到后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已经跟闫平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也不希望孔玦能够恢复正常。

闫平的声音在孔玦的脑海中响起,“念在你是初犯,暂且饶过你这一次,别再有其他念头,否者我一个念头就可以要了你的小命。”

“知道了,知道了!”疼痛感逐渐消失,孔玦站了起来,正巧看到了一旁幸灾乐祸的孔颜斌,他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举起拳头挥了上去。

“你怎么能如此做,你难道想违背前辈命令?”孔颜斌的修为可没有孔玦高,不过才练气六阶,根本打不过孔玦。

孔玦听到这话后更生气,打起来更用力了,“打你怎么了?我对前辈的价值更高,即使是杀了你前辈也不会说什么?”

这话确实把孔颜斌给吓住了,因为他知道孔玦这话有道理,赶忙求饶,“绕我一命,前辈留我还有用呢!”

孔玦也只是嘴上说说,他可不敢真打死孔颜斌,否者先不说闫平那里,就是家族这一关他也过不去,平白死去一个族人算怎么回事?

只是孔玦不停手,对着这孔颜斌拳打脚踢了好一会儿,但也注意了分寸,还不至于杀死他。

孔玦发泄完心中怒火,骑上鳞马直接就走了,顺道还带走了孔颜斌的那匹鳞马,显然是让他自己走回家去。

孔颜斌这时候也不敢再奢求些什么,毕竟他也确实对不住人家,只能一个人默默走回去了。

却说这孔颜斌一人走在路上,他被孔玦打的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虽然身体强韧,但现在也是筋骨酸疼,疼痛不已。

现在还是日上三竿,而他又在深山老林,没过多久就觉得闷热难耐,眼干口燥。

当孔颜斌终于走出了深山,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伸伸腰继续往回走。

踏在泥土路上,他抬眼看到远处一个灰布麻衣,头戴斗笠的人走了过来。

孔颜斌下意识的以为这只是一个当地的农夫,他为了不损形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虽然很累,可还是保持着精神,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

再稍近一些,孔颜斌看清来人,竟然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后还背着一柄长剑,看来是路过的游侠。

二人离得近了,互相对视一眼,孔颜斌的眼中毫不掩饰的流出鄙夷之色。

在他看来,凡人即使再怎么锤炼武技也根本比不过修行者,即使是只有练气一二阶的修行者都可以媲美大部分武夫,两者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

不过孔颜斌也没有做什么,他也不是那种光天化日随意杀人的人,二人交错而过。

“且慢。”那背剑的年轻人竟然发话拦下了孔颜斌。

“你有什么事情吗?”孔颜斌不耐烦道。

“我观你额头有阴气缠绕,你这几天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年轻人的声音清晰且响亮。

“哪里来的江湖骗子,趁着小爷我没动怒之前赶紧滚!”孔颜斌不想搭理这个年轻人。

“你真的没有印象吗?比如什么魔道的高手?”年轻人一句话指出关键。

“你到底是什么人?”孔颜斌有些紧张,调动体内灵气摆出攻击的姿势。

“这么看来你是承认了?”年轻人一声叹息。

“找死!”孔颜斌心中越发恐惧起来,虽然是大白天却是寒毛倒立,他决定先下手为强,直接是一拳挥来。

“有那阴气在头,你分明也活不了几天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听人说话呢?诶!”年轻人看着孔颜斌眼中充满了怜悯。

“他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他难道以为我很弱吗?”孔颜斌看着年轻人的眼不禁这样想到,他手上行动更加迅速,眼看就要打到年轻人的头上了。

他有信心,这一拳管叫对方脑浆迸裂。

“欸!我怎么没法动了,眼前好昏啊!我输了吗?难道我要死了吗?”孔颜斌的心思一瞬间转了千百回,然后便直挺挺的摔倒在了地上,激起一地的灰尘,再没有了气息。

年轻人没有再看孔颜斌一眼,他挥手间手上多了一张符纸,上面绘画有一个大张的嘴唇。

他嘴唇轻启,却没有声音传出来,但那符纸上的嘴唇像是活了一般在微微张动。

做完这一切后,那符纸就凭空燃烧起来,而后化作一道隐蔽的灵光飞向孔家的方向。

完事之后年轻人就离开了,他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这地方耽误太多时间。

那张符纸化作的灵光直接冲进了孔家的祖宅,根本没有人发现。

这是一个偌大的庭院,平常孔家人只有在祭祖的时候才被允许进入其中。

院内有一座九层宝塔,名为乘风楼,琉璃为瓦、白玉为墙。这个宝塔上面只有一个人,在顶端的第九层,常年在这里闭关打坐。

那是一个白衣白发,白眉白须的老人,正是孔玦的爷爷孔镇南,也是当今孔家里面最强的一个人。

筑基修士寿三百年,他已经活了二百多年,跟他一代的老人早就没剩下几个了,现在他只想能够早日突破境界达到结庐之境,那样就可以寿五百年,能再次庇护家族了。

他感应到有一件东西进来了,睁开了很久没有睁开的眼睛,伸出手,一道灵光主动落在他的手上。

灵光化作一行文字,浮现在空中。

孔家地界发现魔道踪迹,对方已经控制了一些年轻的修行者,希望孔家可以早日解决。

署名,天河宗,涂白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