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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但为君故

白雪沉默良久,目中露出坚定的信念道: “他不是要害我?这恰好说明了他真的时日无多了,只因江湖中人得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拼命的保护住我的安危,将我最快的送到他的面前,这才是让他能最快见到我的方法。”

赵瑶儿更加的糊涂了,她不解道:“那些人为何要保护你呢?”

白雪不屑道:“只有我越快得到了剑谱,那么这些江湖人便能越快的从我身上抢到剑谱.......”

赵瑶儿轻轻的咬了下姣好的下唇,又道:“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向龙影抢夺呢?”

白雪拍拍她的嫩脸,解释道:“现在龙影已经说了要传剑给我,如果有人再敢去抢那剑谱,不论他逃到哪里?那些龙鹰侯门下朋友遍布天下,不消数日便能将这人揪出来千刀万剐,可一旦剑谱到了我的手上,我白雪不过是个过街老鼠人人可打,即便给人杀了只怕也没人会去瞧上一眼,得到剑谱的人自然可以安心的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修炼。”

“哦,”赵瑶儿恍然大悟道:“原来这里面还有一番勾心斗角。”

白雪摸摸她的头发,道:“江湖上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干净的,无论嘴上说的多么正义,可真正做起来总是有很多常人见不到的阴暗,这也是我从不愿意你有半点沾到这些东西的原因。”

“嗯。”赵瑶儿道:“蓉蓉姑娘已和天一阁取得联系,所以我们现在正在去南陵的路上。”

“我已知道了。”

赵瑶儿又慢慢小心道:“她是凤九衾中的蓉蓉鸟?”

“是。”白雪失笑道:“不过,我们没什么的,她不过是念及故人之情帮我而已。”

“真的只是故人之情吗?”赵瑶儿不无担忧道:“堂堂国色天香楼楼主会为了一个简单的故人不惜得罪金山银海堂,更抛下自己的基业护送你去南陵?”

白雪心思电闪,又想到了那枚残碟令,难道这又是阳春在背后主导了一切?他想了半响道:“先不管这许多,她毕竟在帮我,我们怎能随意猜忌于她?”

“嗯。”赵瑶儿乖巧的点点头。

白雪又道:“只是我不明白龙影为何要将这神剑剑法传给我?我一来年纪过了最佳学剑的时候,二来我身上血债太多,并不是一个适合使用这口王者剑的人。”

逆鳞剑的主人结交的多是江湖中正义之师,白雪出身名草堂,满手血腥,自然不容于南国正道。

赵瑶儿道:“我听说你们是仇敌?”

白雪道:“我们是生死相托的敌人。”

赵瑶儿道:“生死相托的敌人?”

生死相托又岂会是敌人?

可白雪道:“不错。”

赵瑶儿又道:“你相信他?”

白雪肯定道:“我相信他。”

赵瑶儿想道:“那么也许是他只是请你保存剑谱,然后寻找一个合适的人传了。”

白雪叹道:“也许吧。”

赵瑶儿担忧道:“嗯,如今名草堂中现已分作无数派系,其中以内务使洛亲颜为首的洛派主张斩杀了你除掉后患,此时已派除十七路杀手倾巢而出……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只怕这一路上早已是杀手百出,恶战连连了。”

白雪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名草堂内各派系互相厮杀本稀松平常,柴飞飞更是绝不理会,只是当年阳春白雪势力强大,外门万不敢触动虎威,可他意图反叛,早已离开十年,百药门早散,今突然回来,老堂主又颁下名剑令,这自然损害了多方的利益,有人布下步步杀局也不足为怪了,那青鸟或许便是洛派重要成员。

“这洛亲颜是何许人物?以前倒是从未听说过?”

赵瑶儿皱着眉头,小心组织了很久的措辞,才慢慢道:“他算起来应该是你的小师弟,是柴飞飞自你们走后又收的一个徒弟,江湖中极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传说他是由九头骆驼的坚韧,九只黑狐狸的狡诈,九条恶鬼的狠毒和九条毒蛇的阴险揉碎了,被柴飞飞仔仔细细的装进了一个人的躯壳里。到目前为止,死在他手里的名家剑客已有三十三位,其中包括幽月轩的轩主若思雨。”

若思雨的剑白雪是见过的,快若天际流星,名列讲武堂名人榜第十一,一个能杀死第一十一名的剑客,那么他的排名一般来说已经进入了前十,一个这样的组合起来的人该会是如何的可怕?柴飞飞又是怎么样把他训练出来的。

白雪喃喃道:“这倒也是有趣。”

赵瑶儿失声道:“有趣?你莫不是疯了,可知道他一人学全了你们阳春白雪合余歌三门绝技,他已是另一个柴飞飞,而且是一个要致你于死地的真正杀人者!”

白雪哈哈一笑道:“嗯。那你抱紧我了,天这么冷。”

赵瑶儿心里甜丝丝的,口中无奈道:“哎,你这人……真是的,和你说正经的呢。”

白雪模模糊糊道:“我在做的更是一等一的大事。”

那一豆黄灯已不知何时熄灭了,房间里一片黑暗,只听到细细的说话声。

“讨厌,不要乱动,不然我......”

“嗯,不动了。”

“不动你还动.......”

“那不是动......那是心跳.......小白痴......”

“嗯.......”

白雪尽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让发抖,问起自己心中一直想问但不敢问的问题:“阿瑶,你知道春少呢?为何我一直联系不上他?”

黑暗中沉寂了良久,才听见赵瑶儿悠悠道:“他十年前已经失踪了,一起失踪的还有余歌,江湖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有人说在东瀛见过他,更有传说.......”

“传说什么?”

赵瑶儿道:“传说现在的名草堂堂主便是阳春,其实他早已经弑师夺位,坐了堂主宝位,还有更多千奇百怪的说话,但我知道这些全都是假的,真正的阳春余歌连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白雪幽幽叹道:“难道他们是真的失踪了。”

“嗯。要我去查吗?”赵瑶儿贴着他道:“你知道很少有事情可以躲过我.......家里那人的眼睛,也许.......”

白雪立即打断她,严肃道:“不,这件事情只怕非常复杂,其中牵涉极广,若是你为了我淌进这浑水里,我只怕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在你面前如此放松而快乐的躺着。”

“嗯,那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吗?”

白雪取笑道:“哦?和从前怎么样呢?”

“你这个人......再这样我......我就......不理你了。”她本想说我就走了,但实在舍不得,只咬咬牙说了不理你。

于是白雪把她抱得更紧了,笑道:“你不理我不要紧,我理你呗,我天天就这样理着你。”

“哎.......”

“阿瑶,我好困.......”

“嗯,我抱着你,小宝宝睡吧.......哎呀.......”这一生哎呀又娇又媚又憨。

“看你还敢说我是小宝宝不?”

“就说......就说......哎呀.......好了啦,不说了.......饶命,雪少爷饶命呀,再也不敢了........”

于是白雪的声音如战胜的小公鸡一般充满了趾高气昂,“哼,小丫头,和我斗?”

“是是是.......大少爷。”

“少爷要睡了哦........”

“嗯。”

“明天我醒来的时候你还在吗??”

“我.....我不知道。”

“你……你明天还来吗?”

“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白雪知道,白雪知道她一定会来,而且会一直都在,只因她爱他,明知是一个大火坑,她也会想也不想的一头跳下去,这便是女人的爱情,更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

十年了,白雪第一次这么安稳的睡着了,就好像睡在那年夏天青莲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