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自作孽
“原来，你们是一起的。”白綦看着我和洛洛，气的都有些发抖。
这下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的嫌疑，如果说我的同谋是洛洛，那么蛋蛋的失踪就变得完全可以说通。
从我被人击昏从河边带到万里冰封的雪山，我就已经踏进了别人安排的棋局，我不过是棋盘上一颗棋子，那人心机手段之高令人发指。
他几乎是预算到了一切，白綦会救起昏迷在雪地中的我，他会把红鸾果给我治疗冷羽剑造成的眼伤，最难熬的第三夜他会为我渡真气续命，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太过顺理成章了不是吗。
设计陷害我的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突然不想知道这个答案。
洛洛见我轻笑了一声有些诧异，他脸上还是绽放着如花笑靥，丝毫没有将怒火中烧的白綦放在眼里。
“蛋蛋在你手里。”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我已经万分确定了这一点。
“哦？你觉得是我。”他轻佻右眉，一脸兴味地看着我，嘴角高高扬起笑意更甚。
我推开他，站在原地摇了摇头，蛋蛋如今在他手中没错，可做这件事的人，万万不可能是他。
“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想不到，我在你染童的心里那么品德崇高，倒是出乎我意料。”洛洛左手背在身后，有些自鸣得意。
我冷冷的笑了起来。
“品德崇高？天尊大人怕是理解错了，染童相信你并非动手之人，因你根本不会去花这个精力，你想要的东西自会有人为你取来，何须你亲自动手？”
我好不含蓄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洛洛虽然还是在笑，可笑容却僵在眉眼之间。
他转过头不再看我，与白虎神君白綦交谈起来，洛洛的明艳与白綦的清雅素净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同为上古神兽，而凤凰一族作为神兽之首统领其余种族，白虎自然也在被管辖的范围之内。
白綦迎上洛洛的目光，毫无退缩，我不由得钦佩起这个相识不久的男子。
我想我是懂的，他不是不怕，而是必须勇于面对，他要这样毫不避讳的直视洛洛就得克服自己与生俱来臣服于凤凰一族的天性，那到底有多困难，我不知道。
“请凤凰神君归还小女。”白綦朗朗说道，神情严肃话语果决，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未有。
妖孽不可方物的凤凰神君掩面轻笑，露在外面的一双凤目凌厉的定格在白綦身上。
我浑身一冷，旁观者的我都被这样不同寻常的气势吓到，白綦却还是面色如常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汗水自我背后渗出，这样冰天雪地的环境里汗水被寒风一吹，几乎就要结出冰来，他们二人久久的对视着，洛洛没有回应白綦，过了半晌，他才幽幽的开口。
“白綦，你说她是你的女儿？”
“正是。”
“荒天下之大谬，你为白虎，怎可能生出凤凰蛋来？我原以为你当年隐居珞珈山是真的想要淡出世间纷扰，没想到那颗上古遗留的凤凰蛋会在你手中。”
我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
“虽非是白虎神君亲生，但凤凰蛋确实是由他亲手孵化抚育长大，人间有句话叫做‘生娘不及养娘亲’，天尊大人莫不是没听过？”
我大抵是疯了，竟然为白綦说话，洛洛侧过头瞥了我一眼，眼中流露出讽刺和嗤笑的意味。
献上凤凰蛋的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我为了从洛洛那里得知救活龙斩的方法，答应他为他找到遗留的凤凰蛋，繁荣凤凰一族的血脉，可是今时今日，我似乎是自己打了自己嘴巴。
洛洛有窥听他人思想的能力，我方才心中所想，他一清二楚。
“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啧啧。”见我矛盾又愧疚的神情，洛洛阴测测的说出这句话，白綦一头雾水的看着我，我连直视白綦眼睛的勇气也没有。
“染童，当真不是你与凤凰神君合谋掳走的蛋蛋么。”白綦拧眉向我走近两步问道。
我刚想摇头告诉他我什么也不知道，可当对上他真挚澄澈的目光，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白綦，我没有动手，可我原本就是带着这个目的来的赤羽国，枉你为我治好了眼睛，没有看我冻死在雪地中，我却心狠手辣的毁了你与蛋蛋相聚的时光。
如果我一早就知道白綦是白虎神君，蛋蛋是那颗可以换的龙斩复活的凤凰蛋，我会不顾一切的带走她，因为我就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魔女。
“白虎神君，是染童对不住你，我的眼睛是你治好的，现在，我将它还给你。”言罢，我抽出腰间的云罗匕，拔出刀鞘的瞬间，我将它置于双眼前顺势想要划过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击中我的手腕，云罗匕掉落在地上，我愤然转头看着还未来得及收回手的洛洛，是他阻止了我自残的举动。
“染童，你做事太过冲动，本尊并没有说不让他们二人见面。”
我欣喜地跑过去拉住他的衣袖，他嫌恶的拂开我的手，兀自看向远方。
“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火急火燎的发问，白綦也是一脸心急如焚，所谓关心则乱正是如此。
洛洛轻挥衣袖，解下腰间一枚小小的铃铛交给了我，我眼尖的认出这是母亲的‘刻骨铃’，怎么会在洛洛手上？此铃应该还在音魔紫玉的手中啊。
“有人托我将这个小玩意儿转交给你，顺带一提，是个把紫衣穿的极好看的男人，他唤你童儿？真是亲热，本尊原本嫉妒的紧不想把这铃铛给你，这样吧，以后本尊就叫你心肝儿，如何？”他调笑着勾住我的下巴，身上浓重的香气令我不得不屏住呼吸。
“天尊不要戏耍染童，那样的称呼，很渗人。”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如果是染童的要求，她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但若是本尊的‘心肝儿’，自然无条件满足她的要求。”洛洛眯着眼睛坏笑地看着我，换做是别的女人，大概会欣喜若狂，可我不会。
洛洛行事荒唐，可他绝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样的话。
‘心肝儿’？哼，恐怕是要挖了我的心肝才对罢。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他摆好了戏台，我就要陪他演下去，狼心也好，狗肺也罢，横竖我是逃不出他的手心。
“染童求天尊大人将蛋蛋交还白虎神君。”
“你们何须这般紧张，她是我凤凰一族的血脉，难道本尊还是伤了她不成，放心，她在天界很好，白虎神君，你是否愿意跟本尊一起回天界去？”
“自然要去。”
白綦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我一阵心虚，别开他的目光，却正对上洛洛的浅笑。
这个魅惑人心的凤凰神君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