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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贡院作弊考进士

天还没亮李国楼就出门了,下过雨的街道湿滑,李国楼撑着雨伞从马车上跳下,前面已经是人山人海。二三千人聚集在贡院门前,有贫穷的学子,还有仆人、学子的家眷。

李国楼收拢雨伞站在屋檐下躲雨,等待大门打开的时刻。

小相公朱丹玉走过,笑道:“李队长,你来得好早啊。”

李国楼扫眼打扮像过大年的朱丹玉,心里看不起华而不实的朱丹玉,嘴角翘起,笑道:“小朱,以后别叫我李队长,叫我李先生,或者小李子也行。”

朱丹玉嘿嘿嘿奸笑道:“其实我们背后都叫你小李子。和别人背后叫我小相公异曲同工之妙。”说完朱丹玉自顾自的开心的大笑,弄得李国楼哭笑不得,把他说成宫里的李公公,不懂人情世故的朱丹玉,让旁边的人看笑话了。

李国楼和朱丹玉并肩站在一起,像好朋友一样聊天。

周围的人从五六十岁的人到二十岁左右个个年龄层段的人都有,有些人在贡院开课的补习班上认识,互相打着招呼,勉励对方,说几句吉利话。

“饭桶!”李国楼看见了曹克行、朱定河、饭大慧、魏涵宇、许岚,五名学子,挥手向他们致意。

“啊!假······小楼,你也来科考了。”饭大慧乐颠颠走近,有些惊讶在这里看见李国楼。

“怎么,不可以吗?我也是贡生,弄一张准考证,不是小菜一碟。犯得着大叫大嚷吗?”李国楼白眼,不识时务的人,以后还想跟他混吗?

饭大慧急忙说道:“小楼,别生气嘛,我只是没想到。早上我们还在说你呢,我告诉他们,准备在京师常住。我说,若是考不上进士,无颜见家乡父老,先在你那里混两年。嘿嘿嘿嘿!”

李国楼随口道:“饭同学别唧,我还想跟你混呢,随是大怪还未可知,是不?等考完试,我们再分大小。”

朱定河毫不在乎的大叫道:“你们谦虚什么?以后都跟我混吧,前三十名跑不了,骑墙撑伞所谓何?你们谁知道?”

大清早一嗓子,周围的人都看向朱定河,夸夸其谈的人,不知害臊是什么样。

四周都是说大话的学子,来到这里还谦虚的人,就有点假惺惺,有谁不想考上进士?说几句大话,调解一下紧张的气氛,最多的话,还是互相鼓励的话。

咣铛一声,贡院的大门敞开,礼炮响起,吉时已到,说说笑笑的学子们跨进大院,身后都是一张张殷切期盼的脸,家眷们站在大门外挥手向学子们告别。一道门将改变数百人一生的命运,这一刻李国楼低头走路,做低调的人,随着蜂拥的人群涌入贡院。

进入贡院,先登记名册,有差役唱名,核对准考证、户籍、手印。然后一个个脱衣服,搜查身体,检查是否夹带作弊用的四书五经。

此时大清民间有卖一种考试必备利器,专门作弊用的四书五经,就是微型作弊书。贩卖这种微型作弊书是要抄家判刑,但有市场,总有人做这门生意。

有考生铤而走险,藏在身体的隐私处。过去就是靠作弊考上秀才的人,如今考进士同样夹带进入贡院。差役抓住作弊的考生,被开革功名,脱光裤子,光着屁股当场打板子。但总有藏私的考生成为漏网之鱼,混入考场,随身携带一本宝书,暗自庆幸考上进士的几率大了许多。

进入考场的学子先要拜神,由主考官李鸿藻以及六名副考官带领将近二千名学子,给孔子上香,主考官李鸿藻咏颂一段华丽的造词,进献给孔圣人。

三跪九叩后,再次放炮。学子们鱼贯而入考场,坐在一间小型的隔间里,等待考卷发下来。

考卷没有发下时,考生先做准备工作,磨墨是第一要务,静下心才能写出好字,一张考卷要先入的考官的法眼,先要字体漂亮,考卷整洁。毛笔是考生自己带入考场的必备品,一般一名学子要带四五支毛笔。

大清普通百姓做官的途径只有考文举人,或者武举人,这是改变人生命运的一座独木桥,神圣而又*,不容世人亵渎。但满人当政讲究实际,以及满人的规矩,作弊之事层出不穷,也已变成考场的规矩。

李国楼拿到第一份考卷,先看了一遍,一天要做一份考卷,时间倒是充裕。他先找会做的题目写,一份考卷三分之二都做出来了。然后就是欣赏自己写的字,已有一定功底,从大处上挑不出毛病,等待试卷答案送过来。他一点也不急,那几名副考官才叫急呢!要书写多少份考试答案给作弊的学子。

将至中午,一名巡视的考官,好似对李国楼的文章颇为欣赏,驻足迈入小隔间,倏忽之间,中年考官从衣袖里掏出一份字条,递给李国楼,嘶声道:“李国楼别急,我站在门口,静静的写,别出纰漏。”

李国楼仰视这名考官,记住这名房师的脸庞,这就是他的恩人,以后每年要送上孝敬。他的功名就是这么得来了,李国楼好似正人君子,端坐抄写习题。至于考卷最后一篇三四百字的八股文,李国楼研究了一下,稍微改动几个字,把主考官李鸿藻所写的文章抄了一遍。

“回乎,人有生积平生之得力,终不自明,而必俟其人发之人有积一心之静观,初无所试,而不知他人已识之者,神相告也,故学问诚深,有一侯焉,不容终秘矣······”

不亏出自帝师之手,花团锦簇的八股文,入题切题合题,妙笔横生。李国楼打心底里佩服李鸿藻,让他背咏这篇文章,都有难度,接下来他要花苦功,把这篇文章背下来。以后要传授给弟子,作为他自己平生杰作,若是以后著书立传也要加入进去,恩师李鸿藻应该不会责怪他这种举动,也不会揭穿他的谎言。

中午吃白馒头、喝茶水垫饥,下午李国楼听见放炮的声音,只能忍耐不动,无事可做,用草稿纸练字,他保持平静,一笔一划,消磨时间。考场有规定,草稿纸不许带出门,也要上交,所以李国楼不敢胡乱涂抹,在草稿子书写习题,好似在揣摩习题,别人是用草稿写文章再写答案,而他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在草稿纸上,书写心得体会。

耳听一声咳嗽声,李国楼抬头一看,一名老者站在隔间门口,肃容盯着他看,这就是名动天下的大学士李鸿藻,同治皇帝的老师,作为帝师这份荣誉,值得天下所有学子敬仰。

李国楼翻身跪拜,磕了三个头,泪水从眼眶里扑簌簌流下,恩师把一篇佳作赠予他,就是确保他二甲的名次,此生唯有奉上巨额孝敬。

“嗯!”李鸿藻鼻腔发出声音,飘然离开,心照不宣的暗喜,这名徒弟模样出色,懂规矩,出身书香门第,财大气粗,这样的徒弟值得他传帮带。作为老师除了以才取士,就是以门第看人,才与财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书香门第的积淀,就是靠财富积累起来,那些贫穷学子所没有的气质,只有从书香门第的弟子上看得见。

李鸿藻对那名中年考官,说道:“毛大人,不错,待会儿把李国楼的考卷直接拿给我看。”

考卷是糊名制度,考卷交上去,连批卷子的老师也不知道谁是谁?但既然有了作弊的第一步,“糊名制度”早已名存实亡。

毛昶熙恭顺的说:“是老师,待会儿我进去收考卷,那小子在磨时间。”

“嗯,我看出来了。”李鸿藻洒然而笑,走进大堂,也知道李国楼在磨时间,有了答案还做不好试卷,就是傻子了,“鬼子六”岂会保送进考场。

黄昏时分,礼炮声响,李国楼腾身而起,毕恭毕敬的将考卷交予毛昶熙,说道:“多谢老师。”说完李国楼像其他递交考卷的学子一样,往考场外而行,偌大的考场一大半的人都离开了,只有零星的一些学子,依然绞尽脑汁的坐在小隔间里。

考试就是这样,一句话耳熟能详,背得滚瓜烂熟,明明知道怎么写,但到考试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走出考场的人信心满满,自夸今天考题尽在掌握之中,对于旁边的人询问,李国楼嘿嘿一笑,低调的说:“还行吧,写是写出来了,至于能不能入得老师的法眼,就看天意了。”

李国楼脸不红,旁边的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装出心里没底的样子,不敢背诵那篇名传千古的八股文。

曹克行、朱定河、饭大慧其他几位同乡学子在大街上遇见,互相交头接耳,诉说第一天考试的心得,接下来两天同样关键,互相打气。

李国楼甩头道:“走,一起吃晚饭去,别说考试的事,明天继续努力。”

饭大慧憨厚的笑道:“我们六个人,一人一两银子,就应该吃六两银子的台面,你们说是不是?”

李国楼瞥眼道:“吃死你饭桶,二两银子已经翻天了。”

中午谁都没有吃好,肚子饿得咕咕叫的一行人,报菜名把宝芝芳的招牌菜,差不多报全了,秀才的背功一流,让人叹服的本事不用在正道上。

贡院的门口是不可能叫得到马车,李国楼蹬上接他的马车,陈香芳、真由子坐在马车里。

“麦克,考得怎么样?”真由子按耐不住问道。

“嘘嘘嘘嘘!”李国楼挤眉弄眼,怕被前面赶马车的家丁看见,做了个OK的手势。

“哦······”陈香芳、真由子长舒一口气,击掌相庆,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李国楼值得信赖,作弊分子直到现在依然保持神秘的低调。

陈香芳告诫道:“小楼,别得意,给我晚上练字,不许喝酒。”

“哦!我会做唐僧,保持低调做人。倒是你哟,别去宝芝房吃饭,给我回家去。”李国楼看穿陈香芳会憋不住偷笑的,连吃晚饭也不让她去。

陈香芳知道自己的弱点,点头道:“真由子,看住小楼,我在家里等你们。” “嗨!”真由子点头的答应,三人在马车上捂住嘴偷笑,像是做贼一样,不敢让人知道他们心里有高兴。

晚上李国楼回到家里,梳洗完毕,准备早点睡觉,实在憋不住,不由扑哧一声笑道:“今天老师专门来看我了。”

“是吗?”陈香芳颇为兴奋,问道:“李鸿藻和你说了什么?”

李国楼笑道:“李老师先是啊哼咳嗽一声,然后我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最后老师‘嗯’了一声,就走了。”

“嗤嗤嗤嗤!”陈香芳笑得前仰后合,紧紧的抱着李国楼,两人一起倒在大床上,嬉戏打闹一番。

雨夜深沉,油灯吹熄,但李国楼睡不踏实,害怕接下来两天会有什么异变,盼望担惊受怕的日子快点过去。心里在想同治皇帝到底长什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