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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不听即死

一湖山光,半城塔影,苇溪连片,古刹处处。

甘州位于千里河西走廊的中心腹地,丝绸之路南北两条道路的交汇点,素称居延古道。

千年古城,有的是名胜古迹,其中最多的就是佛塔。汉朝时,大月氏在甘州立国,后来被匈奴击败流浪迁徙到了中亚,空留下处处遗址,诉说着一个民族的兴衰。

再后来汉朝灭掉匈奴,甘州自此成为汉人领地,城外至今遗留无数汉代贵族陵墓。几经历史变迁,明朝时又收复故地,一直到了成化朝的今日。

南枕祁连山,北依合黎,龙首二山,川流不息的黑河奔腾而过,哺育了甘州全境,形成闻名遐迩的张掖绿洲,自古就有塞外江南的美誉。

土地肥沃,水草众多,千年来甘州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控制了甘州,不单单粮食急缺的难题会迎刃而解,影响力更可扩大到整个河套。

往北就是蒙古草原,往西是酒泉,连通吐蕃,往南是中原腹地,往东就是连绵无际的万里长城。

河套之地一向各民族混居,势力纷杂。近几十年来,蒙古各族做梦都想攻下甘州城,乃至于饮马黄河,恢复昔日祖先的辉煌,为此不知多少勇士倒在了城墙下。

如今,他们在伟大的黄金家族后裔达延汗的率领下,终于攻占了梦寐以求的坚固城池,屠杀了城里上万汉人。

离甘州城百里之外的石头要塞上,朱祐桓望着视线尽头的滚滚黑烟,久久无言。

早在十天前甘州就已城破人亡,哪怕自己一路马不停蹄,都来不及了,指挥使姚英兄弟四人皆战死殉国,唯有年仅十四岁的妹妹姚青烟被老仆救了出来。

“姚青烟。”

此情此景,不难体会到此闺名的含义,蒙古人随时出现,烽火台上的狼烟四季不断,属于边关之地的一大特色。

城池丢了太快,实在是措手不及,各路援军赶到时,唯有驻守此要塞,凭借地势和连日来的几番血战,将将击退气势如狼的蒙古铁骑。

“仁义有个屁用。”

朱祐桓越想越怒,明朝大肆宣扬礼仪教化,对于各族外民不许杀,不许抢,要教化蛮夷,要一视同仁。结果自食恶果,达延汗买通甘州城里的少数民族世家,淋湿火药桶,强占南城门。

当地的羌,回,蒙,藏等,早就养成了墙头草般的性格,眼看蒙古人势力渐渐强盛,自然对日渐**的汉人心生鄙夷。

冷冷看了眼躲得远远的太监王敬,朱祐桓对着神色疲惫的将士们,一个个皮肤黝黑,像个老农比像个军人更多一些。

有些事积重难返,世袭的卫所制度,造成当兵的背靠黄土脸朝天,战场上万一死了,没有儿子就会失去土地,妻女沦为他人奴仆,心有顾虑,谁还愿意拼死?

指着一位百户,朱祐桓随口问道:“城里有多少外族?”

百户一脸迷糊的道:“大约三四千人,大人,粮食不够吃了。”

“三四千人。”朱祐桓心中冷笑,汉人不过五千,几乎都是当兵的,真当汉人是傻瓜不成?

慈不掌兵,朱祐桓一咬牙,狠心道:“传令下去,超过二十岁的男丁皆斩首,其子女妻儿和牲畜财产皆平均分下去,今后就是你们的私人奴仆,教会他们种田。”

百户先是一呆,紧接着大喜过望,转身就朝城下跑去。躺在墙根下的兵卒一脸漠然,甚至有人小声骂道:“又便宜了这些当官的。”

见了血的军人早就杀红了眼,守城千户和其他四位千户接到禀报,自然大喜,他们岂会在乎人命?再说命令又不是自己下的,就连监军王敬都默不作声,此事明显对他大有好处。

姚英一家的战死,使得目前群龙无首,朱祐桓的出现,算是相当于有了个临时带头人,即使你不干,这些兵痞都会逼着你出头揽下责任。

一番商议,五位千户各自分头行事,转眼间石头城里变成了血淋淋的地域,举着刀剑的明军对着异族百姓痛下杀手,尤其是得知甘州城上万汉人被屠戮,就连心善的明军都大呼血债血偿。

朱祐桓脸色惨白,他并不是被吓的,而是良心上受到谴责。

临死前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就连远处的鞑靼人都惊动了,奈何抓住的汉人都死光了,想报复都不行。

任凭下面人贪婪的争夺财物,朱祐桓冷冷的道:“今后只要打胜了仗,此规矩在甘州府就是铁律,俘虏的异族全部赏给你们,抓的越多,你们家中的奴隶就越多,学学人家蒙古人吧。”

满城兵士高举染血的兵器,呆呆的看着心目中高不可攀的皇族转身而去,忽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野兽般的目光出现在每个人的眼中。

学学蒙古人,这一句话算是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兽性,谁不知道蒙古人抢掠汉人回去做奴隶,放养牲畜,打铁种田,经历过元朝辉煌的草原人,最喜欢的就是把汉人当奴隶养了。

回到住处,汪羽低声道:“六爷,您这么做,不说将来朝廷的反应,单单这禽兽之举,就说不过去啊!”

李千户连连叹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朱祐桓怒从心起,叫道:“蒙古人是狼就天经地义?我汉人难道天生就是绵羊?不杀不抢谁愿意给你卖命?区区几十亩薄田,还得忍受官吏的克扣欺压,怎么,又想羊儿卖力,又不给羊儿吃草?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

“可是,我朝不许圈养奴隶,只许买卖奴仆,官府不会给登记造册的。”汪羽低声解释。

朱祐桓想都不想的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里是塞外,不等同于内地,反正文官都死了,我会想办法命李山泰过来做个知县。”

二人眼见六爷心意已定,心里叹息,面上自是不再说什么,都当成了胡闹之举。

夜晚,军帐内灯火通明,太监王敬和三位千户喝着美酒,吃着油腻腻的烤羊肉,谈笑风生。

抢来的财物大部分都被四人占为己有,另两位千户则把财物分给了手下,这一举动换来了当兵的怨声载道,闹得王敬大为不满,此刻商议着该如何排挤故作清高的同僚。

十几位略有姿色的女奴面无表情的伺候,心里悲痛欲绝,而朱祐桓的狠辣,被禽兽般的男人视为同道中人。

女奴们皆衣衫不整,暴露出古铜色的肌肤,昨日还是普通牧民,短短一日间,父亲丈夫被残杀,自己和母亲女儿都沦为汉人的玩物。

“一会儿挑几个最漂亮的给世子送过去,喝水不忘打井人,可不能忘了贵人,哈哈!”

一位千户搂着异族少女笑嘻嘻的建议,立刻引得其他人的赞同,王敬笑着点头,混合着肉香和血腥的古怪气味,令人作呕。

突然朱祐桓大步走进来,淡淡的道:“私下残杀百姓,尔等触犯国法,军法,死罪难逃。”

“什么!”满室皆惊,王敬大怒站起,尖叫道:“咱家等明明都是奉了你的命令,你血口喷人。”

朱祐桓一脸无辜,轻笑道:“我又不是领兵将军,随口胡言乱语,你们就当真了?”

“你。”王敬和几位千户顿时暗叫糟了,明摆着是中了对方的奸计,急忙就地寻找随身佩剑。

“杀!”

朱祐桓再不废话,吐出冷冷的杀字,转身大步而出,谁也想不到他会突然痛下杀手,根本毫无防备。

这一夜又是一场屠杀,总计一位太监,三名千户,二十位百户等各级军官加上心腹兵士,三百多人成了刀下鬼。

士气一时间沉入谷底,幸存的千户本想带兵离去,可惜面对明晃晃的刀剑,只得苦笑着留了下来。

此刻的朱祐桓在所有人眼中,不折不扣的是位屠夫,杀神,魔鬼,十几岁的少年,不动声色的就杀了将近两千人,全城一共不过万把人。

人人眼神内充满着恐惧与敬畏,当面对杀伐果断的刽子手,全都吓得噤若寒战。

最紧张的人莫过于汪羽,生怕六爷被人复仇,日夜不停的贴身保护,而朱祐桓则无动于衷,顺势接过军权,当起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大将军。

命人验查一遍库存粮食和城里的牲畜,朱祐桓大手一挥,吃,只要是当兵的,全都敞开了吃。

吃饱了就操练,狠狠的操练,反复演练明军早已不学的阵法,家学渊源的李千户被逼着立下军令状,反正必须学会号令统一,如臂指使的步兵战阵,管你用什么方法,教的是什么,只要接触蒙古铁骑时一触即溃,你李千户就横刀自刎吧。

一位精通骑术的千户一样勒令立下军令状,一千多骑兵实战演练,给我四面出击,后方的游牧民族就是敌人,给老子烧杀抢掠,奴隶带回来统统分了,牲畜就地宰杀补作军粮。

另一位千户负责城防,带领全城百姓日夜建造各式守城器械,派人去临近县城讨要火药火器,不给当地官员就地格杀。

传令山西晋商输送粮食补给,盐引寻陕西巡抚使王恕和山西巡抚要去,不给拿他们两位大人问罪。

疯了,反正朱祐桓是彻底疯了,一番霸道之极的军令下达,根本不给任何人辩驳的权利,不听即死,任君选择。

也正是他身份与众不同,年纪又小,又是有名的蛮横不讲理之人,连万贵妃都敢打,连梁芳都敢杀的人,你还能指望什么?

反正临近县城接到儿戏似地的木头令牌和一把匕首,都暗骂那混蛋粗中有细,这破木头哪里是什么正经东西,将来朝廷为此问罪时,只定那边一推三五六,不会认账的。

问题是匕首恁的吓人,不给就是个死啊,兵力都被抽空了,谁能拦得住一千多如狼似虎的骑兵?

捏着鼻子认吧,大不了事后想办法补上亏空,怎么说也是事出紧急。城外到处都是熊熊烈火,不是汉人的百姓都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