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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孙氏进府,解语花香

九月深秋,凉飙微逗,芙蓉却是花时候。谁家姐妹斗新妆,园林散步携手。

折得花枝,宝瓶随后,归来赏玩全凭酒。三杯酩酊破愁城,醒时愁绪应还又。

朱祐桓主动禁足家中,换来朝廷上的照常依旧,满朝文武都知他乃是圣上最信任的兄弟,因此弹劾的折子里,攻击的小错大多不着边际,谁都不敢撕破脸皮,朱祐樘见了笑笑了事。

对于兄弟的深知进退,朱祐樘感动于心,眼见自从登基之后,朱祐桓从不插手朝政,反而心里有了些不满,当真是爱之深责之切了。

不提新皇头疼于眼下的烂摊子,朱祐桓则一边悠闲度日,一边每日与乾清宫书信往来,从不间断。

如何慢慢收拾不作为的一干大臣,兄弟俩意见一致,朱祐桓提了些建议,都和朱祐樘不谋而合,遂下旨派人赶赴南京接有名的成化三君子进京,而朱祐樘昔日做太子时,朝中也有几位心腹大臣,不动声色的提拔不提。

京城郊外的郡王府,镇国将军府。

朱祐桓因厌恶朱瑞为人,吩咐家人不许放他进门,谁想朱瑞的妻子孙氏乃是个厚道人,举止有度,做事得体。三姨娘带着她见了回两位老太太,都对其人赞不绝口。

这一日一早,孙氏给老祖宗请了安,借观赏园内风景为名,慢慢溜达过来。

她不熟悉道路,不知不觉走到张灵儿居住的清幽小院前,挑水的小丫头见她面善,主动笑道:“夫人请了,姑娘们正在谈天呢,你直接进去就好。”

孙氏当即含笑道谢,抬眼望去,但见小院修的与众不同,掩映在树林中,独独一道角门进出。进来一瞧,院内别有天地,小池流水,冲刷的片片竹轮翻转不休,堂前设放花草盆景,桃李依依,正房乃是仿盛唐宫廷建筑,只是秀气有余,巍峨不足,回廊竟离地二尺高。

寥寥几个女孩子散在各处,称得上是白日间人迹罕至,极是一个清净地,而小楼中有几位少女绣带飘飘,眉目如画,赤足跪坐堂前,神色写意。

孙氏暗叹一声皇族气象,果然连此间人物都潇洒不凡,遂喏诺的不敢上前。

思琴正在临栏观鱼,随手撒下鱼食,激起池面圈起点点涟漪,拍拍手笑道:“有客人来了,夫人请进。”

孙氏有些踌躇,生怕自己逾越失礼,不过一念起丈夫,忙上前道了万福,低声道:“奴家见过诸位姑娘。”

“您快上来请坐,来者是客。”

一位少女笑意盈盈的起身相迎,孙氏抬起头来,立时被眼前的绝色少女惊呆了。

她料定眼前人就是传说中的张灵儿,不由得把人从头看到脚,那风流就直往下面跑;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论风流,如水晶玉盘走明珠,论温柔,似那红杏枝头笼晓日,端的是万中无一的大美人。

孙氏口中不言,心内想到:“人人都说她绝色,不想生的这般标致,怪不得那朱老六爱她。”

不想少女笑道:“你不是瑞哥哥家的嫂子嘛?小时候常来王府的,怎么,不认得我了?”

“哎呦!”孙氏顿时大吃一惊,定神仔细瞧了会儿,顿足道:“看我这眼珠子浑浊,奴家见过明湖郡主。”

朱雨筠含笑准备搀扶,她素来知道孙氏贤惠,这他乡遇故人,是以语气亲昵。孙氏哪敢被郡主亲自相扶?急忙褪去绣鞋,身后丫鬟帮着扶了一把,上得回廊来,就发觉足下踩着的都是松松软软的稻草垫,不冷不热,非常舒服。

有意寻到正主,孙氏客气一番坐下,把眼看向几位姑娘,郡主不用说了,真真是面如银盆,眸如杏子,柳叶弯眉,尤其是举止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把众人偷看,其中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生得貌若梨花,腰如杨柳,长挑身材,瓜子脸,稀稀有几点微麻,端的是天然俏丽,一双天足洁白如玉。

朱雨筠见状介绍:“这是桓儿屋里的大丫头司棋,说起来,别说我与灵丫头,就是桓儿见了她都得服服帖帖,整个园子里,除了那丫头,没人不怕她。”

心说这可奇了,一个丫头这般尊贵?孙氏堆起笑脸,好生客气一番,司棋笑道:“夫人别听姑娘嚼舌头,都是姐妹平日让着婢子。”

“你瞧瞧,随便就编排我,这还是夸她呢,要是不慎背后说了几句坏话,保管给你眼色瞧。”朱雨筠今日心情好,有心打趣于司棋。

司棋顿时脸色发红,原来张灵儿喜欢她的贤惠性子,有感于她为朱祐桓最为操心劳力,昨日送了一副首饰,闹得人人见了她就道喜。

孙氏当下笑了笑,心说这就是六爷未来的屋里人了,今后肯定是姨娘。又朝着对面的少女看去,但见其人轻盈体态,身量不高,眉目间灵动娇憨,如花如画,堪称善舞翠盘之妙,解语花间之巧。

“这是桓儿的另一位大丫头,名唤入画,她长得最像灵儿,性子却是最调皮捣蛋,惹是生非的。她年纪小,平日就喜欢胡闹,今后嫂子见了她,躲着些就是了。”

入画嘻嘻一笑,不为羞臊,反而为荣,得意洋洋的嗑着瓜子,惹得朱雨筠摇头叹息。

孙氏心里一样叹息,暗道枉为丈夫贪花好色,家里一帮子侍妾,谁知就连新买的小妾,都远远比不得人家房里的丫头。

说起来,司棋入画等女孩都是当年德王妃精挑细选出来的,堪称万中选一,别说孙氏觉得稀罕,就是放在紫禁城,那也是一等一的美少女,但大抵漂亮女孩多了,姿色各擅胜场,性格互有千秋,倒也不能断言,随意分出个高下。

但这些少女和朱祐桓整日里厮混一处,听多了某人天马行空,惊世骇俗的各种大胆言论,时间久了,整个人的气质自然变得与众不同,想法做派都与时下截然相反,也造就了她们别具一格的温婉气质。

论起气质,司棋和入画还不是最特别的,丫鬟里面,冷雪堪称独一无二,论起容貌,也不差于张灵儿和朱雨筠多少,就是本人性子清冷,不喜人多热闹,躲在书房里看书呢。

在场还有相貌艳丽,犹如三月桃花,暗带着风情月意,体态稍稍丰满的思琴。还有长相秀丽端庄,身段适中,温柔性子和朱雨筠几乎一模一样的丫鬟雪雁,孙氏立刻察觉出这都是姑娘的贴身丫头,今后都万万不能得罪的体面人,遂暗暗一一记下。

说了会儿话,孙氏忍不住问道:“灵儿姑娘在何处?”

朱雨筠朝着远处扬起手,笑道:“你看,灵丫头来了。”

孙氏立时满含期盼的扭过头来,一见之下,脱口而出道:“果然名不虚传。”

怎见得,但见来人二八芳华,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眸子惊人的清澈灵动,姿容无法描述,虽说入画模样酷似她,但又远远比不得了。

张灵儿含着笑,莲步轻盈,纤腰枭婀,堪堪柔弱的燕懒莺慵;似乎只要檀口轻启,煞那间就会勾引的蜂狂蝶乱。

当真是玉面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感郎耽夙爱,着意守香云。岁月多忘远,情踪任久淹。

于飞期燕燕,比翼誓鹣鹣,细数从前意,时时屈指尖。桓儿,你觉得如何?”

“嗯,不错不错。可惜近些日子沾染凡俗,我一时做不出好词来,恐怕今后也难了,这就回去面壁思过。”

朗朗清音竟是男声,孙氏心中惊喜,猜到那必是朱祐桓无疑,可随即深感失望,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诸女自是清楚朱祐桓是有意避开孙氏,一等张灵儿翩翩而来,故意谈论起诗词歌赋,女儿家的种种趣事。孙氏早为人妇,未出阁时的少女心态早就被朱瑞污浊的差不多了,失望之余,怏怏不乐的告辞而去。

她人一走,朱祐桓立马现身,走过来跪坐下,摇头道:“家有贤妻不遭横祸,她虽然是个厚道人,可惜管不住朱瑞。这不,昨日张家兄弟寻我,朱瑞顺风就巴结上了。”

“张氏兄弟?”张灵儿闻言轻蹙,说道:“我不喜欢那兄弟俩,比起朱瑞更加不堪,可惜马上就要成为皇亲国戚了,唉,不知今后会有多少百姓遭殃。”

朱雨筠见过观音儿的两个兄弟,那不是一般的讨人厌,连连点头。

朱祐桓沉吟片刻,轻声道:“恐怕我马上就要和皇兄意见相反了,无论如何要阻拦张家封爵,前日我故意对万家姚家下手,就是有意惊醒皇兄,就不知他能否听劝。”

“难为了你一片好心。”张灵儿怜惜道:“可是恐怕不能如愿,圣上执意要娶张姐姐一个人,那张姐姐又是最关心家人的,做了皇后,其娘家岂能不封爵?说不过去的。”

封建王朝就是这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也是区别皇族和普通百姓的根本,哪怕是后世英国等君主立宪的国家,一样王子公主和平民结婚,封这个封那个,百姓一样对此津津乐道,当然,得有健全的法治约束。

要说张家兄弟品性恶劣是真,这由小看大,将来恐怕也好不到哪去。朱祐桓曾想过给板正过来,奈何琐事太多,哪有时间时刻拘束在身边?

现今人人清楚皇帝不日即将大婚,观音儿的身世早就瞒不过世人了,朱祐樘特意拨了府邸安置未来丈人丈母娘,这兄弟二人离得朱祐桓老远,平日上门奉承的小人无数,变得越发的无法无天。

想了想,朱祐桓并未往心里去,笑道:“无妨,反正是封个伯爵,就算皇兄夫妇溺爱他们兄弟,现今不是还有我嘛?”

这话说的气势冲天,女孩们纷纷嬉笑,张灵儿故意双手合什,说道:“谢天谢地,那两个猢狲还有你这如来镇着,说来奇怪,他们见了你,就像那老鼠见了猫似地的。”

朱祐桓哈哈大笑:“揍得多了,自然就怕了,不过今后得改改方式,不然就成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