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衍俯身压了上来,细细地亲吻她的脖子,手开始解开她衣服上的带子。
罗扇抓住他的手,然后避开他的吻,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呐呐地说道：“我还没准备好......”
她还未从那场噩梦中清醒过来,她还记得那撕裂的痛,几乎让她整个人生生裂开,回忆起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罗扇不由打了个冷颤。
尉迟衍沉默了一下,愧疚感汹涌而来,是了,自己怎么能在对她做了那种事情之后还指望她能毫无芥蒂地对自己展开她的美丽呢......
他叹了口气,重新把她的衣服系上,看着她明显松了口气的脸蛋一股无力感涌了上来。他的额头抵着罗扇的额头,呢喃着做出承诺：“你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你。没有得到你的同意,我不会再侵犯你。”
罗扇心中感动,不由伸手回抱住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人并未再说话,只是深情相拥。罗扇微微失神,她相信,他们心中的芥蒂一定会随着时间的逝去而消失的。
不过说起来,她又突然想到,册封仪式还没进行,她似乎还没有和他成为真正的夫妻,她不由侧脸问他,调皮地笑道：“说起来,我的册封仪式还没开始呢,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尉迟衍低声轻笑,无奈地掐了掐她的鼻子说道：“原来你是要了名分才愿意跟我啊。”
罗扇俏皮地眨了眨眼说道：“不然呢,要不然我多亏啊,万一你始乱终弃呢？”
“你放心,朕不是那种人,朕这辈子,就认定你了。”尉迟衍紧紧地抱住她,轻声承诺,又眼含笑意地问她,“你想要个什么位分呢？”
罗扇得意一笑道：“什么位分都行,反正这偌大的后宫就只有我一个人,就算我只是个小小的才人,那也是最大的。”
她又想到长寿宫里的那位,赶紧吐了吐舌头说道：“当然,除了太后。”
尉迟衍眼神闪过几许复杂,他顿了顿,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宠溺地说道：“朕怎么舍得让你当个才人,你必然会是朕的妻子,朕的皇后。”
罗扇心中一动,脸深深地埋在他胸口,掩饰着自己脸上的愧疚和复杂,他对她如此,而她却心中仍有别人,这让她情何以堪？只是她怎么都忘不掉南宫那张脸,不管是嬉笑的,怒骂的,流氓的,亦或者是他推开她的那一刻轻柔的笑意,就像永恒的记忆一般刻在她脑海里。她曾经以为那是愧疚,但是她几次问自己内心深处,真是愧疚吗？她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无论如何,她确实对他有一份别致的情怀,而今只能掩埋在心里。
“尉迟,谢谢你。你待我的真诚,我定然不负君心。”她轻轻许诺。
尉迟衍抱住她,同时也在掩饰自己眼神里的复杂,不管如何,他将尽力隐瞒一切会让她离开的因素。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时时刻刻在掩饰,都在彼此隐瞒,这样的感情真能持续下去吗？
罗扇一大早就被红袂和紫沁拉起来洗漱穿衣了,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红袂和紫沁的神色像是挺开心的,便知道肯定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只是不管她怎么盘问,两人都不肯告诉她,只是让她赶紧收拾好去御书房找皇上。
她无奈只好听从她们的,等到了御书房之后宁德便直接带她进去了,此刻尉迟衍正端坐在龙椅上,他没有在批奏折,桌子上放着的全是膳食。
他挥手让宁德下去之后,便让罗扇过来。
罗扇走到他身边,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腿上,好奇地问道：“你就为了这些早饭让我急急地过来？”
尉迟衍笑了,“当然不是,朕是想和你一块吃过早饭之后,带你去个地方。”
看到他这份神秘的样子,罗扇为着这份好奇也赶紧吃完,然后便拉着他赶紧去了。
齐布早已准备好了马车守在一旁,罗扇见着他只觉得像是变了许多,好像比以前更沉默了些,她左右看了下,不禁好奇地问他：“齐铅呢？我似乎好久没见到他了。”
实际上是从她离开尉迟皇朝之后,便没有再看到过他了。
齐布一顿,眼神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尉迟衍,便低下头恭敬地答道：“他受皇上命令前去利州查探案子去了。”
罗扇“哦”了一声,心中虽然奇怪为何他一个侍卫还要去查案,但也并未多问。
“好了,你这个好奇的小猫,赶紧上马车吧。”尉迟衍在旁边无奈地说道。
罗扇嘻嘻一笑,便上了马车,紧接着看到尉迟衍也跳上来坐在一旁,朝她伸出双手,她明了地扑倒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之后便开始睡觉起来。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人摇晃她的身体,她迷茫地睁开眼,发现马车已经停下来了,尉迟衍正在轻声叫她：“起来了,贪睡猫。”
“到了？”罗扇迷迷糊糊地从他怀里坐了起来,睁着眼睛迷茫地问道。
尉迟衍点了点头,“下车吧,小心点。”
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她刚睡醒要是一个不小心容易摔倒,于是便伸手把她抱出了马车。
齐布在一旁淡淡地看着这一切,想到那个人,心中却猛然一痛,又赶紧挥散掉突如其来的悲伤,防备地看着周围,小心地守护着他们。
罗扇看着周围的一切,这里是个小山庄,宁静幽雅,她不禁好奇地问尉迟衍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尉迟衍淡淡一笑,并未回答,只是把她放下来,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目的地,罗扇远远地看着前方那一座座坟墓,心中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尉迟衍牵着她来到为首的两座,然后沉默地站在一旁。
罗扇看着眼前的坟墓,有些哽咽,她强忍住悲伤问道：“这就是爹爹和三哥的衣冠冢？”
尉迟衍点了点头,安慰地抱着她的身体,感觉到她的瑟瑟发抖,忍不住心中一痛,如果他早一点篡位,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罗扇擦了擦汹涌而出的泪水,慢慢地蹲下来抚摸着上面的字体,一笔一划,她都摩擦许久,像是在哀叹这逝去的一切,又仿佛爹爹和三哥从未离开过她,此刻正对着她笑。
她深呼吸一口气,从侍卫手上接过两柱香,分别对爹爹和三哥都俯身深深一拜,把香插在坟前之后又后退了一步,慢慢地跪下来对着他们磕了三个头。
做这一切的时候她是安静且缓慢的,似是情绪非常平静,但是尉迟衍却清楚地看到,她每磕一个头,抬起头的时候脸上是泪流满面的,她不是不悲痛,只是早已接受了这些事实。
这一切做完之后,她站起身来擦干眼泪,然后转身对尉迟衍说道：“你们能到马车那边等我吗？我想对爹爹和三哥说一些话。”
尉迟衍顿了片刻,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周围,才慢慢点头说道：“那你快点,我在那里等你。”
罗扇点点头,看着他们远远退开之后,才扭头再看着爹爹和三哥的衣冠冢。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再长吐出来,幽幽地说道：“爹爹,三哥,扇儿回来了。扇儿不孝,当初抛下你们在尉迟皇朝一走了之。扇儿最近很彷徨,很想和你们说说话,还有心里的彷徨。如你们所看,我和三王爷在一起了。这是他为你们建的衣冠冢。委屈你们了,我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我在普济寺山上也给你们建了个坟。扇儿现在很迷茫,很多事情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担心我一开口又造成了两个人的矛盾和误会。我们如今小心翼翼,只想维护着彼此的感情,但是步步艰难,总觉得一个不小心我们之间的缘分便烟消云散了。”
罗扇顿了顿,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扇儿如今肩负着的太多,三条人命,沉重地压在我身上。扇儿夜夜梦魔,得不到解脱。或许南宫雨寒和老大军师他们都未曾怪过我,也不想我为他们报仇。只是我却放不下那仇恨,他们死去的样子我历历在目,忘不了,也不敢忘。至于二哥和三哥,扇儿如今也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扇儿也担心他们。但是如今我和三王爷,刚刚获得一丝安宁平静,我不敢擅自开口让他帮我找二哥三哥,要不然朝堂中的大臣们不知道要怎么议论了。因为扇儿听说,他帮爹爹和二哥建了衣冠冢的事情,就遭到了大臣们的强烈反对。他们说爹爹和相府一家都是逆臣贼子。”
罗扇说到这里,又想到相府满地的尸体情景,泪水又朦胧了双眼,她擦掉眼泪又继续说道：“但是不管怎么样,爹爹永远是扇儿的好爹爹,不是什么丞相,也不是什么叛臣贼子,只是扇儿的爹爹。二哥,你枉死在尉迟默手里,不过也不用担心,他已经死了,想必你也在黄泉之下见到他了,你该安息了。”
墓园里北风萧瑟,罗扇缩了缩身体,远远听到了齐布叫喊她的声音。
她顿了顿,最后说道：“爹爹,二哥,我要走了。扇儿如今很坚强,你们不要担心我,我会过的很好。等有一天,时机成熟,我会把你们的尸骨转移到这里。你们就不必挂念扇儿,扇儿会自己照顾自己。”
“爹爹,二哥,再见。”罗扇留恋地看了一眼衣冠冢,在齐布的再三催促之下转身离开。
她走到尉迟衍身边,手就被他抓了起来,看到他蹙了眉头满脸不悦的样子,她微微有些迷惑。
尉迟衍什么都没说,只是突然就把她抱了起来,她轻叫一声,满脸通红地看着周围的侍卫,不好意思地轻声说道：“这么多人在呢,你下次能不能先打声招呼再抱。”
好歹也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啊,罗扇在心中苦笑。
尉迟衍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轻声哼了一声道：“朕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罗扇无语,这个男人还真的是大男子主义,不过他说的也确实有道理,他是皇上都怕丢了身份,那她还怕什么？罗扇这样一想,就觉得平衡多了。
尉迟衍抱着她进了马车之后,又拿起毯子盖在她身上,淡淡地说道：“以后出门要记得带披风。”
罗扇这才想起,如今入冬,气温早已下降很低了,难怪刚才她会觉得浑身冰凉。
虽然她不是很满意尉迟衍的态度,不过看在他也是关心自己的份上,罗扇便大度地原谅他了。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谢谢你,尉迟衍。”
尉迟衍闭着眼,淡淡地说道：“等会你还有的谢我呢。”
罗扇一愣,趴在他身上问道：“你还做了些什么？”
尉迟衍睁开眼,含笑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别这么激动,要不然惹起火来,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罗扇不满地挠他痒痒,看到他微微躲闪的样子便知道他肯定是怕痒的,更是得瑟地加大弧度坏笑道：“快告诉我,你到底还瞒着我做了什么？！不然我就不会放过你了,让你痒死。”
尉迟衍极力控制住痒意,含笑躲开她无处不在的手指,一边佯怒道：“大胆,你竟敢违背圣意,想造反不成？”
罗扇哼了一声,昂起头来气势汹汹地说道：“本宫才不怕你这个什么圣旨呢,皇上都是本宫的人,你这圣旨算什么？！”
尉迟衍忍不住笑了一声,无奈地掐住她鼻子说道：“好吧,公主殿下,朕怕了你了,饶过小人吧。”
罗扇这才善罢甘休,满脸笑意地停了下来趴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你先告诉我等会有什么惊喜嘛？”
尉迟衍拗不过她,只好说道：“你不想见见你的二哥四哥么？”
罗扇眼睛一亮,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惊喜地说道：“你是说,你找到他们了？”
尉迟衍含笑点头,“罗武人比较耿直,听说朕已经还了他清白之后松了一口气,只是却怎么都不答应朕回朝,最后朕不得不拿出你这个筹码,他最终也只是答应来见你一面之后便离开朝廷当他的平民百姓了。”
罗扇笑了笑,感叹地说道：“二哥虽然为人正直,只是面对这一切变故的发生,他恐怕也厌倦了朝野生活了,还不如当一个老百姓自由自在的开心。”
尉迟衍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告诉她另外一个惊爆消息。
罗扇又问：“那四哥又是如何找到的？”
“我本是寻他不着的,最终无奈放出消息说你已经在宫中,让他来见你一面,他便出现了。”尉迟衍则轻轻叹了口气,他和罗曜算是自小相交了,他也没有想到终有一天竟然会落的这个地步。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其实罗扇才是他们之间一道过不去的坎,罗曜喜欢她,他看出来了。只是他奈何于身份,深怕自己说出口后连兄妹情分都没了,于是只能深埋在心里。
但是罗扇却不知道这么多,想到自己待会就能见到二哥四哥,她心中就像开了花一样开心,不由伸手抱住尉迟衍对着他的侧脸狠狠地亲了一口,心满意足地说道：“这是奖励哦。”
尉迟衍失笑,看着罗扇兴奋绯红的脸蛋,突然心念一动,说道：“如果你永远可以这么开心,那该多好。”
罗扇愣了一下,笑道：“你不能让我永远这么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