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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流转轮回

且说苏耽在韩府的厨房内,大快朵颐,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仿佛将三年没吃的饭菜一口气全吃下了。

肚子撑胀后,为防被人发现,赶紧离开此地,走前还不忘带个鸡腿。

他本可以翻墙而出,只不过挺着个大肚子,走起路来都费劲,只好作罢。他出了厨房小院,不知该往哪边走才是出口,来来回回兜几个圈子,竟迷路在这大院内。

这府内豪华至极,院子接着院子,房间连着房间,没在此住过一段时间,还真不知道路在何方。

苏耽早已迷失方向,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总不能抓一个人来问,毕竟是潜入人家里还吃了人家的东西。

他走过一间屋子,路过窗台,偶然听见屋里边有姑娘的啜泣声,而且声音还越来越大。他停下脚步,好奇地趴在窗台上,右手敲敲窗户,左手拿着鸡腿啃,边吃边问道:“姑娘,外边这么热闹,你为何在屋里哭泣?”

姑娘哭着道:“关你什么事?”

苏耽道:“好吧,不关我的事,告辞。”说着就转身而去。

屋内的姑娘赶紧叫道:“你不要走,再陪我说会儿话。”

苏耽听她这么说,笑道:“这下关我的事了吧?”

姑娘“嗯”了一声,接着道:“你是何人?”

苏耽一下子被问个哑口无言,只道:“路过此地而已,无须留下姓名。”

姑娘道:“你说的也是,这样的话,ri后我就不用再怀念你。”

她的语气中充满绝望,好像今天就是她活在世上的最后一天一般。

苏耽道:“你也不用这么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不必悲观。”

姑娘道:“人如果活着,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是如同死了一般。”

苏耽问道:“难道有人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姑娘听她这么问,一下子大哭出来,苏耽急忙安慰道:“别哭,别哭,你不想说的话,不说就是了,也千万别哭。”

姑娘抽泣两声,道:“我今ri就要嫁人了,可我连未来相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万一是个丑八怪,怎么办?”

苏耽听她这么说,笑她道:“你原来就是为这件事情伤心啊?”苏耽一个小伙子,没和同龄女子打过交道,完全不明白她等心思,竟觉得屋内的姑娘所担忧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姑娘听他这么说,有几分生气,因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处境,想要开口骂他,又怕他一下子走掉,又剩自己在屋。

想到此,她收起不愉快,对苏耽道:“难道你就没有一件伤心的事?”

苏耽想了想,道:“伤心的事没有,曾今的不愉快都已过去,现在就只剩下一点点想念。”

姑娘道:“你想念什么?”

苏耽道:“我想念我娘和以前的一个好朋友。”

姑娘道:“我恨死了我娘,不过我也有一个时常想念的朋友。”

苏耽道:“他叫什么?”

姑娘道:“你刚才说的,无须留下姓名。”

苏耽笑道:“也对,那就不说名字。”

二人隔着一层窗户纸,不知对方姓名,不知对方长相,就这样聊起来。

在另一间屋子内,也有一男一女在谈话,不过就不像苏耽和姑娘这番轻松了。二人都是中年人,但穿着奢华至极,打扮也是风光体面,一派富人作风。男的坐着,嘴巴鼓着气,眼露凶光,手紧握着拳头。

女的在屋里来回踱步,脸上也是焦虑之情,不住的叹气,对男子道:“你说说,你说说,太不像话了,外边宾客都快到齐了,人家姑娘也接过来了,现在把人家晾在一旁,要是传出去,丢脸啊。”

男子怒道:“这个不孝儿子,简直是要气死我啊。派出去下人,怎么还没回来禀报消息。”

女子道:“也是,这么久了,下人等也不中用。”接着像是对男子说,又像是安慰自己道:“咱家孩子,平时也是乖巧,听我二人的话,不过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事,婚姻大事他竟当作儿戏,不听父母之言。”

这屋子内焦急的二人自然就是本宅主人韩员外和韩夫人,他俩的儿子定在今ri成亲。先前韩员外本在外接待客人,一个下人走到他身边,对他耳语道:“夫人请你进屋,有急事。”员外一听,走进屋来。

不料,韩夫人大声道:“儿子不见了。”

员外赶忙捂住她嘴巴,道:“小声点。”又接着道:“儿子怎会不见了?”

韩夫人道:“我刚才去他房里看了,不见人。一个下人说他骑着马带着弓箭去打猎去了。”

员外道:“那还不赶紧派人去找,外边宾客来了大半了。”

韩夫人道:“我已经派人去了。”

员外道:“多派几个,赶紧找回来。”

二人在屋里焦急一会儿,听见外边鞭炮锣鼓的声音,知道良辰已到,姑娘也已到,更焦急起来。这没了新郎官,亲如何得成?员外赶忙出来,命轿夫先把人抬进里屋,又派人安置好她,只等儿子归来拜堂。

真是两间屋子内,两对男女,一方欢喜一方愁。

苏耽和姑娘这边聊天。苏耽安慰她道:“你自不必伤心,说不定你丈夫还是个美男子呢。”

姑娘道:“他一个富家子弟,从小娇生惯养,吃得肥头大耳,怎么好看得了?”

苏耽道:“话也不是这么说,也不是所有富裕人家的孩子都胖,我的那个好朋友也应该是富贵家庭出生,不过长得可秀气,像个女孩子一样。”姑娘听他这么说,偷笑几声。

苏耽见自己的安慰颇有成效,也很心满意足,对她道:“你现在不伤心了吧?”

姑娘道:“听你说了许多,倒是好些了。如果我今ri没有嫁为人妇,我俩一定会成为红颜知己。”

苏耽道:“是啊。”

姑娘问道:“你在这里呆这么久,不妨碍吗?”

苏耽道:“没关系,我现在闲得很,而且刚才吃得太多,不想动。”

他说着话,拍两下肚子,而后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这把里边的姑娘逗得笑出声来,他自己也觉得好笑。

苏耽问道:“你现在是不是蒙着盖头?”

姑娘道:“对啊,新娘子都要蒙盖头,而且我娘再三吩咐,不能取下来。”

苏耽道:“我知道现在不能看你的脸,不过可不可以把窗户打开,这样我二人距离也近些。”

姑娘觉得也对,开窗户透透气也好,于是道:“你把窗户推开吧。”苏耽照做,把窗户打开。

中间一块盖头挡住,二人仍不可见对方的脸。苏耽看了看她道:“原来新娘子是这个样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好漂亮!”

姑娘见有人夸,很神气道:“本小姐当然漂亮。”

苏耽见她得意,道:“我说的是衣服漂亮,又没说你,你现在蒙着脸,我怎么知道好不好看。”

姑娘一下子倔脾气上头,就要把盖头扯下来。

此时,却听见一个粗狂的声音吼道:“是哪个天杀的,偷吃厨房的菜,让我逮到,一定把他砍成肉酱喂狗。”

听见有人过来,姑娘连忙止住,生怕被人看见,又把窗户关上。苏耽则更害怕,走到一个门口探头看了看,见是厨房内的胖厨师拿着菜刀在找自己。

姑娘道:“那人走了吗?”

苏耽道:“他走了,不过我也要走了。”

姑娘道:“你还是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多留一个人在心里怀念,想想也不是什么坏事。”

苏耽正yu开口,胖厨师站在门口叫道:“好啊,原来是你这个贼人偷吃。”

苏耽回头一看,胖厨师直奔自己而来,就往另一道门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对姑娘大声道:“我叫苏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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