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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如梦初醒

苏耽“成仙”后,得玉帝赐一座道场,在那巍峨的山上,有一座洞府便是。刚到处走走看看,朝阳真人驾鹤而至,苏耽上前行礼问好,师徒二人叙旧一阵儿。

苏耽见师傅腰间并没挂平ri里决不离身的酒壶,问道:“师傅,你的酒壶没带吗?弟子这里可没有茶水伺候。”

真人道:“自从你下山后,我便不再饮酒。”

苏耽大奇,问道:“为何?”

道人道:“想起在洞内修行时,你riri劝我少饮酒,当时我没听,而你走后,才想起你的话来,心一横,便把酒戒了。”

苏耽心想:“师傅以前是酒不离口,怎的说戒就戒,还是因为我,怎么可能?”心里自是疑惑不解,不过也不敢再多问。

话题一转,苏耽问道:“师傅,你是渡劫几次才成仙的?”

真人道:“两次。”

苏耽道:“你第一次渡劫之物,我也进去过。”

真人道:“当真?”

苏耽道:“嗯,便是在那‘天地玄黄炉’内,对吗?”

真人道:“不错,正是那里边。”

苏耽问道:“师傅,那炉里边的时间和外边的时间,可是统一?”

道人道:“时间自然是统一,万物皆是统一,难道还有的快,有的慢,哈哈。”

苏耽这下更是满腹狐疑,心道:“万物之内,时间流逝,有的快,有的慢,便是这天上和地下的时间都大不相同,怎的师傅如此说?”接着问道:“师傅,那炉内的第二层是怎样的考验?”

真人面露难sè,推诿道:“你今ri怎的如此多问题,如今既已成仙,便要多多思考。”

苏耽听他这么说,一下子站起,指着他道:“你不是我师傅。”

真人微微笑道:“好徒儿,我不是你师傅,还能是谁?”

苏耽道:“我师傅不可能因我戒酒,更不可能说出‘时间统一’这种犯错的话来,而且,他更不会因为我多问问题而厌烦。哼,你早就被我看破了。”

真人站起身,暗笑道:“好徒儿,你怎的……”

话没说话,苏耽的一股仙力由掌心挥出,直冲过来,真人向后闪不跌。

苏耽道:“休想狡辩,刚才这一下,如果你真的是我师傅,只须挥一下手,便把我的力道化为乌有,可你却要躲闪。”

只听得真人哈哈大笑,道:“不错,我不是你师傅,可是你又能奈我何?”

苏耽道:“你是谁?为何要假扮我师傅?”

假真人道:“自己去想,我可不会告诉你。”说着话,腾空而起,便要飞走。

苏耽岂可放过他,也脚踩祥云,飞身而起,紧追不舍,吼道:“休走。”

假真人一听,飞得更快,二人飞出那山,跃过那水,在空中如闪烁的流星。

苏耽道:“既然你不说,我可就不客气了,而且你不是凡人,对你使用法术,也不算违背规矩。”

说着话,把力道聚集到十根指头上,而后双手交叉,向前一推,只见十股真气从指尖像十把刀子一般疾出。假真人回头一看,想要躲避,可是真气已到,哪里还来得及,被其中的七股真气刺中,如漏气的皮球般,砰的一声,化为烟雾散去。

假真人消失后,天空突然一黑,仿佛无尽的昼夜,苏耽脚下的祥云渐渐飘散,接着他就**下来,没了支撑点,一切皆枉然,落下之势不可挽回。

往下堕一会儿,下方便出现一个小白点儿,越往下堕,小白点儿越大,最后四周由漆黑转为雪白。

苏耽脸朝下,尖叫“啊”的一声,摔在地上。而后惊叫一声出口,手脚在空中乱抓乱蹬,一下子惊醒过来,仿佛重生一般,看了看周围,只见雪白一片,而韩江雪就躺在自己身边。

苏耽醒来,登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原来自己中了幻术,一切的一切都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如果不是看破假真人的诡计,杀死了他,恐怕就要永远在那幻术中沉睡下去。

他走过来,看看韩江雪,见他脸上如沐chun风般的微笑,也跟着笑起来,想:“不知他在做什么梦呢?竟笑得如此开心。”

他yu伸手将他摇醒,不过见他脸上表情甚是幸福,便收回手,自言自语道:“就让你再做一会儿梦吧。”

韩江雪突然说道:“快来,快过来,让爷爷抱抱。”

苏耽听了,大笑出来,道:“原来你小子在梦里都当爷爷啦。”而后又看他脸上甚是幸福,这是一种只有家人间才能意会的笑,就如同潘氏对他笑一般。

韩江雪躺在地下,一会道:“爷爷的乖孙子,想要什么爷爷都给你买。”一会儿又道:“儿子,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一会儿又道:“我的乖孙女也长大了。”等等等等,都是一般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他每说一句,苏耽就在一旁狂笑不止。

突然,他又道:“夫人,此生能和你结为夫妻,就是死也满足了,如果此生能和你在同一刻死去,共同入土为安,那便都圆满。”

苏耽一听,有点儿不对劲。

而后韩江雪又道:“嗯,好,我二人都死了,幸福的死了,在棺材里不要说话,等下儿孙等就要把我二人给掩埋地下,那也没关系,只要有你在身边,死了也是幸福的。”

苏耽一听此言,急忙摇他,不停说道:“韩江雪,快醒醒,快醒醒……”

本以为轻易就能摇醒他,却不料,他嘴里嘀咕道:“我已经死了,死人是不说话的。”

苏耽叫道:“死你个大头鬼,你还活的好好的。”

苏耽心想:“怎会摇不醒呢?”而后道:“糟了,师傅说过‘中了幻术,须得自己找破绽破解,从外部是没办法将人弄醒的。’我就是因为找到了假师傅的破绽,杀了他,才从幻术里解脱。”

苏耽也不摇他,只在他耳边大叫:“快把你的妻子给杀了,快点儿,否则你真的要永远睡过去啦。”

来说说韩江雪的幸福生活。他跟羽家小姐成亲后,过了几十年,二人皆老,不过儿孙满堂,承欢膝下,倒也是幸福至极。

他爱极了妻子,要跟她共同入土为安,二人躺在棺材内,虽死却仍旧说话交流,听那泥土落在棺材盖上的声音,他满脸幸福地对妻子道:“这下我俩都死了,一起死的,你后悔吗?”

那妻子摇摇头,道:“嫁给相公,便是相公的人,怎会后悔呢?”

他道:“你说话还是和以前一般柔美,就像洞房之夜,至今想起,仍不能忘却。”

那妻子道:“嗯,现在我俩死了,该少说话,安安静静的睡一觉吧。”

他“嗯”了一声,便安安静静的躺着,什么都不去想。

突然在漆黑一片的思绪中,听到有人说“快杀了你的妻子……”

他道:“谁啊,这么讨厌,要我去杀我的妻子。”

而后又听那人道:“我是苏耽,快把你的妻子给杀了,不要再睡了。”

他道:“胡说八道,我不要听你说话,我现在死了,不能说话,我死的很幸福。”

苏耽在他耳边继续大吼,道:“傻子,你才没死,你中幻术了。”

韩江雪道:“烦死了,我都是个死人了,还有人来打扰我。”

说着话,在棺材内把耳朵给蒙上了,可是那声音还是在脑海里想起,道:“快找破绽,就是不符合常理的事。”

苏耽突然想到他刚才说的话,继续道:“你不觉得你的幸福太突然了吗?”

韩江雪一听,微微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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