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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预谋房地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女之耽兮

林微雅听完,唇边笑意依旧轻曼,明眸看了田蜜一眼,含笑道:“这一回,凤仙是真等急了。”

“那小女便告辞了。”田蜜起身,微福了一礼。

林微雅也站起身来,边自然地给她引路,边道:“同去。说起来,我也许久不曾见过凤仙了。”

两人出门,七转八拐之后,入了另一间厢房。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女之耽兮

一推门,果真见王凤仙在屏风后压着步子,不时往门边望来,一见他们出现,面上便是一喜。但她很快收敛了起来,微垂下头,那下意识快步往这边迈的步子,也小了、慢了、矜持了。

凤仙小姐哪里是专程带她出来长见识的啊,迫不及待地出来会情郎才是真的。

田蜜一瞅她这欲语还休的小模样,便心下了然了。于是很识相地寻了个借口,出去等她。

她出门后,让侍者领她去报名的地方,到了那里,见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她便坐在一旁看着,同上来打招呼的人闲聊着。

本以为王凤仙和林微雅一对老相识,这许久未见,会有道不尽的话语,却不曾想,她才坐下来一刻钟不到,王凤仙便带着丫鬟,寻来了。

那娇美容颜上,先前醉人的绯红与眼中荡漾的情怀都低落了下去,几分失落,隐现眼底。

王凤仙见田蜜周围有人,便遥遥对她点了点头,一拂广袖,旋身在绣凳上坐下,之后一言未发,狭长的眸子半掩,眸光凝于一处,怔怔地出神。

凤仙小姐,有点不对劲。

田蜜秀气的眉毛轻轻蹙了蹙,咬了咬柔软的嘴唇,微起身的姿势顿住,想了想,又做下去。

冒然想问,怕是会唐突了佳人,毕竟她与王凤仙也算不得熟,不好去问这种感情上的事情。

田蜜便坐在原处,不时注意一下王凤仙,不时顾着应付这边,留给她独处的时间。

一直到大半个时辰后,最后一个报名之人离开,那位领头的周老板,一路送她们出金铭的大门,道别前,再三请田蜜费心,尤其是要教好他女儿,田蜜自是点头,这才彻底解放。

一踏出金铭阁,看着天际悬挂的烈日,外面质朴的木质高楼,以及来往衣着简单的行人,再一对比方才那挥金如土的场景,心中再明白不过,这就是两个世界。

而面前这个,才是她真正应该奋斗的地方,这金铭,她怕是再也不会踏入了。

运气什么的,可能会眷顾人一时,但绝对,眷顾不了一世。

其实,按她的理解,这金铭阁,并没有那么高大上。说白了,它就是个招才地,是为林家服务的高等人才辨认所。并且,不用林家主动招揽,那人才便趋之若鹜的汇聚来。

这些年来,金铭阁为林家招揽了多少奇人异士能工巧匠?即便最终没选择留在林家的,也会记这成名之处一恩吧?而知恩,自会图报。

可想而知,林家的关系网,有多么的庞大。

若这金铭真是林微雅一手建立起来的,那此人,就太可怕了,希望此生,都不要与之为敌。

耳边,王凤仙的丫鬟又在招呼她上马车,田蜜点点头,最后望了这恢弘阁楼一眼,转身离开。

马车上,田蜜一手拖着大黑袋的底部,一手提着它的顶端,大咧着嘴巴傻笑着,这黑麻麻的一片,却是怎么看都看不厌。

银子呐,这里面都是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呐,是属于她的,不是属于别人的。

“出息。”王凤仙的笑容有几分虚弱,她单手支着下颚,目光有几分虚浮,低声笑骂道:“人家给你金子你不要,偏要这点白银。”

那不一样,金子是一次性的,这银子却是可以循环无数次。

田蜜不与她争辩,自个儿乐。

但乐着乐着,她又收敛了起来,单手撑着脸颊,看向截然不同的王凤仙。

王凤仙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僵着身子强撑了一会儿,却忽而卸了气。

她沉默了片刻后,将专程为她打扇的丫鬟撵了下去,待这方空间静得不像话了,方低声说道:“有一件事情,我没同任何人讲过,可现在,我想同你讲,你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这样小女儿的话,让田蜜有点哭笑不得。难道,你跟一个人讲自己的秘密,不是因为相信这个人吗?既然信了,何必多此一举?若是不信,又何必开口?告诫莫外扬这话,真是多余。

而且,将才她虽那么看着她,却并没有要窥探别人隐私之意。她方才只是觉得,马车的主人心情不好,她表现的那么高兴,好像不太好。至于望着她,那纯粹是觉得那瞬间的王凤仙,有种别样的韵味,和她平时很不相同。

她真没想到王凤仙会跟她分享心事,就像两个推心置腹的闺蜜似得,讨论这些隐秘的话题。要知道,前世今生,她都是一副工作狂人的模样,没有半点知性姐姐的潜质,也不知道王凤仙怎么就选中了她?真是颇为费解。

可不管她愿不愿意,王凤仙都已经开始说了。

“说起来,我与三郎,正是在这金铭阁中相识的。”王凤仙狭长的凤眼有点迷离,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回到了记忆中的场地,红唇一开一合,无意识地叙述道:“两年前的那一场金铭盛会,其实不是论琴,而是比诗词歌赋,我是专程来看碧茜比赛的。可意料之外的是,在所有人眼中才学绝佳的第一才女,竟然败给了一个在世人眼中唯利是图的商人。”

“世人眼中,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而商人,一身铜臭,满心算计,更是下品中的下品。”说到这里,她摇摇头,唇边含着一缕笑容,娇美的脸颊上是朦胧的向往,闭着眼睛道:“可他却是万万不同。我看到他秀口一吐,便是满篇锦绣文章,狼毫挥洒,即成绝佳画稿。那时的他,当真是舌灿莲花,肆意飞扬。那个时候,他是快活的,比平常任意一天看到的他都鲜活、真实,绝不像现在,一言一行都让人捉摸不透,像带着张完美面具过活。”

说到后面,声音略低,有几分失意。

“你可能不会相信我,可我就是觉得,他天生应该是个士子,而不该是商人。”王凤仙眨了眨纤长的凤眼,眼中有抹感同身受的怜悯之色,最后低声道:“之后,因缘汇聚,他也屡次出手相助——”

她适时顿住,面色有些复杂,显然是跳过了一些事情,方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们还是陌生人,对一个陌生人他尚且仗义相助,又怎么可能唯利是图?”

这个,其实两不相误吧……帮助别人,和谋取利益,并不冲突吧?

凤仙的小姐的逻辑,她真是永远跟不上,而且,她是不是有点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了?

田蜜一直听到这里,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前世,她自己的感情都没有经营好,哪有什么经验和资格去评论别人?

而从这段话里,她只听出了一个意思,那便是:凤仙小姐觉得,她是在那瞬间看到这个男子的本质,或者说灵魂,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她更懂他。

可是姑娘,你懂他,他知道吗?他需要吗?

很多看似唯美高贵的爱情,其实都逃不出自以为是,以及自我粉饰的陷阱。

而且,照王凤仙刚才的情绪来看,田蜜不太乐观地猜测到,这有可能,真的只是她一个人的单相思。

果不其然,下一刻,王凤仙便猛地抓紧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满是渴望地看着她,央求道:“甜甜,你教教我,究竟怎样才有勇气让那个人知晓你的心事?我知道你可以的,你当初都可以走向那个异乡人。”

呵、呵呵……田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使劲儿抽自个儿的手,手都抽红了,还是无果,她干笑着,实在想不出自己该说什么。

为什么凤仙小姐就死咬着这不放呢?她那又不是喜欢,又不是告白,哪里能一样呢?

但她知道,跟脑子里只有情爱的女子解释这个,完全是鸡同鸭讲。可是,她真是没办法让她鼓起勇气啊。

最终,田蜜只得玄之又玄地道:“时机到了,自然就有了,说不定你哪天一冲动,就做到了呢?这个,有些事情,外人是帮不了忙的。”

这瞎掰糊弄的话,王凤仙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面上,韵味十足的黯然之色很快就消失了,那让田蜜敬而远之的娇俏神情,又出现了。

凤仙小姐脖子一扬,傲娇道:“你说得对,总有一天,要叫他知道我的心意!”

见她这么信心十足,田蜜忍不住要弱弱地问句:“若是他……无意呢?”

不是她存心打击她,而是林微雅那身份,想嫁他的真能把德庄围一圈吧?

凤仙小姐是很美,也很真心实意,但有时候,美不是无敌的,真心也不见得就能换得真心。

比起田蜜的思虑成病,王凤仙就简单纯粹多了,闻言想都没想地坚定道:“他无意,我就等到他有意,总归此生,我就认准他了!”

田蜜眨眨眼:“非君不嫁?”

王凤仙重重地点头,郑重万分地道:“非君不嫁!”

见少女脸上坚如磐石的神情,田蜜忙小鸡点头,不敢多言了。

而此时,金铭阁中,林微雅站在临街的楼拦上,看着下方进进出出的人流,听着身后待者的禀告。

“……大少爷最近又迷上了一个红楼女子,整日与其如胶似漆地腻着,倒是没时间干别的。二少爷最近常与衙门里头的人往来,动机不纯。四少爷,四少爷还在坚持说老太爷是您、是您毒死的,因为您是最后一个见到老太爷的,遗书也是您宣布的,而且,您手下奇人异士众多,必有那善于模仿字迹的……”侍者的声音越来越低,仔细地观察着主子的神色。

外头的人,均羡慕林家府邸广阔、家大业大,羡慕林家家主年少有为、应有尽有,可他们哪里晓得林家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呢?而林家三郎……这些年来,家里家外,从不曾容易过。

林微雅却只是一笑,眉宇间明动的笑意暗下,一双晶亮的眸子别无情绪,轻曼的声音,就像是抹了蜜的毒药,不徐不缓往外冒,“我父亲呢?”

“老爷……”侍者更是将头垂得低低的,艰涩答道:“老爷说,他必会严查……”

严查,呵呵,严查自己的儿子。

林微雅低低浅浅地笑了起来,声音含着几分黏稠地道:“好啊,他们真是好计策,既染指了父亲的小妾后,又想给我按个谋杀祖父的罪名,桩桩件件,固然严重,却是,很没有新意啊……”

如此诛心之话,侍者自然不敢接,却听林微雅又问:“我母亲呢?”

侍者忙答道:“夫人倒是坚决站在您这一边,只不过……”

“被我父亲不喜了是吗?”林微雅自若地接了这话,眼中几度风云变幻,转瞬间,便烟消云散,嘴角一翘,似笑非笑道:“只要他们不闹着接管兵工坊便可,其他的,随他们去好了,反正我这几兄弟,是无论如何都闲不下来的,除非,我林家再无可挣之物。”

没有可挣之物,那不是……一无所有嘛?

侍者额头上冷汗直冒,一句话都不敢接,点头应下后,躬身上前递上一叠纸张,恭敬地道:“这是新收集来的,关于各粮商货源的消息。”

林微雅伸手接过,迅速翻了几番,一目十行地扫过,脸色微沉。

事情,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原来那几家恶意哄抬市价的黑心粮商,他们那源源不断运来的粮食,并不全是从别的州府买来的,更多的,竟是从朝廷的粮仓中运出的。

从朝廷囤积的粮仓中运粮出来,官府却并没有发布相关批文,而且,不是用于军队,也不是官府自用,更不是用来救济灾情,反倒是提供给民间粮商,供他们抬高粮价,恶意敛财,这其中的水,未免也太深了。

这局势,便是他也有点看不透了,好在先前没有轻举妄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