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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在还没有被拐来之前,陆小小就是吃百家饭的。有一顿算一顿,也早就习惯了别人的白眼和歧视。农村人总是有点迷信,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陆小小天生克亲人。之后便很少有人用正眼看他了,都敬而远之。毕竟谁也惹不起这种人。当然也有不被蛊惑的,而且还不少,不然陆小小也活不到今天了。

陆小小出生在东村,这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村子,地图上也找不到。陆小小出生的时候也没有天降异象,也没有雷鸣电闪,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产儿,单在有些人眼里他却并不是普通的。有人视若珍宝,有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陆小小的成长跟其他的小孩没有什么区别,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幸福的家庭,虽然并不是很富裕,但是在那个年代能够温饱就已经很不错了。陆小小就在幸福之中成长,唯一遗憾的就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在哪里。不过陆小小并不在意,那是的陆小小还没有见惯世间冷暖。

“雨辰,吃饭了。”陆小小的也就是陆雨辰的母亲罗雪朝着院子里和狗狗打闹的小孩喊道。

“哦,来拉来啦。”陆小小稚嫩的声音传了出来,一拍狗头,说道:“我去吃饭了,你要乖乖的哦,不然等会儿把你尾巴上的毛全给扯掉。”然后管也不管这土狗听不听得懂,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吃饭的桌子走了过去。

不过似乎这土狗听懂了,立马把尾巴夹了起来。

“去,先把你的手给洗干净再来吃饭。”陆忠国黑着个脸说道。

陆小小对黑脸的陆忠国还是有些畏惧,不过只是一些。“哦。真麻烦,吃个饭还这么多道道。”陆小小不满的说着,“不就是手上有几根狗毛嘛,至于么?”

“恩?你说什么?说大声点。”陆忠国撇了撇陆小小,“我没听清楚。”

“我说我马上把手洗干净,我就可以吃饭了,感觉好幸福啊。”陆小小大声的说道。

说完看了看陆忠国没有什么反应,立马把手洗了。

“终于可以吃饭了。”陆小小看着一桌的菜,大叫道。随后拿起碗正准备开吃的时候,“哎哟,老爸,你干嘛打我啊,我又没犯错。”陆小小不满的叫道,不管是谁被打扰了吃饭这件大事谁的心情也好不起来。

“你小子你以为我没听到你刚才说的啊?还没那么多道道?”陆忠国睁着个大眼说道。

“诶?我怎么不知道我说了啊?你是不是老了,耳朵不灵光了啊?”陆小小狡辩道。

“嘿,你小子有你这样说爹的?看老子今天不把你的屁股打成两半。”陆忠国说这边把陆小小拉倒怀里去了。

“救命啊,大灰狼要吃人啦,救命啊,妈。”陆小小大喊道。

“行了行了,你们爷俩就消停消停,再不吃饭都凉了。”罗雪笑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

“这不是跟儿子逗着玩么,光是吃饭那多单调啊,加点娱乐节目这吃饭才有意思嘛。你说是不,儿子?”陆忠国嬉笑道。

“好了好了,吃饭啦,再不吃饭真的就凉了。”罗雪说不过,只好叫那爷俩吃饭。

看着陆小小碗里一小坨饭,“今天中午的饭煮的有点多了,晚上就不煮饭了啊,中午不多吃点,晚上小心某人饿肚子啊。”罗雪对着陆小小说道。

“啊?晚上不煮饭了啊?”陆小小惊讶道,“那我中午要吃三碗饭,不,四碗饭。”说完便吧工作重心转移到消灭食物上。

小时候老人经常就这种谎言来骗小孩,逼得小孩子不得不多吃点用于战略储备。二小孩子明知是谎言也不得不多吃点,万一晚上真的就不煮饭了,那不是亏大发了。所以往往阳谋是最狠的,明知是坑,还不得不往下跳。

“啊,我的肚子好胀啊,都快撑爆了。”陆小小躺在长椅上叫道,可是一看,****的,一脸的满足的样子。小手摸着肚子,嘴里还扑哧扑哧的咬着玉米。

“谁叫你吃那么多的啊,生怕有人跟你抢似的,平时也没见你吃那么多。”罗雪用手拍了拍陆小小的小肚子,责怪道。

“不是你们说晚上不煮饭了吗,我怕晚上吃不到。我就中午多吃点,晚上就算不吃也不会饿到了。”陆小小撅着小嘴说道。

躺着也中枪的陆忠国无语了,什么叫你们,明明是你老妈好不?什么时候把我也扯进来了?不过陆忠国却是很资环这种躺着中枪的感觉,很享受这种家庭的感觉。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那些流连于指尖的幸福只能存在于记忆。

“轰,轰,轰”

“洪水来了,大家快往高处的地方跑。”

“哎呀,你还这些东西干什么?人走得掉就行了,东西没了还能再去做,人没了就没了。”

到处都在喊叫,村民脸上没了往日的平静,有的只是担忧和焦虑都急匆匆往高地上赶。

“雨辰,走了,跟着你的老妈,往高地上走,等洪水退了你们再下来。”陆忠国焦急的说道。

“那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陆小小双眼充满了惊慌了,他还没见过这么紧急的时刻,大脑有点死机,失去了往日的灵光。

“我要跟村长他们去修桥,那是进村唯一的能走的道了,修不好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那我们村就成孤岛了。”陆忠国飞快的说完便转身走了。

“罗雪,照顾好雨辰,等洪水退了再下来。”罗雪拉着陆小小跟着大军向高地赶去。

可谁又知道,这一转身便是两世缘。

“大柱,你快把那柱子钉在一起,别到时候别大水冲走了。”村长大喊道。

“快快,水要来了,全都往高处走。”

“轰。。。”

没了,全没了,吃了那座小木桥。

去抢修桥的人一个也没回得来,全被洪水卷走了。

桥是抢修好了,可是人却一个也没回得来。

昔日充满欢声笑语的小院,如今弥漫着一股悲伤地气息。大门上挂着白布,罗雪坐在屋子里对着照片轻轻地抽泣。而陆小小也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灵气,如今变得呆气,没了以前灵动的双眼。

自从陆忠国去世后,生活的重担便落在了罗雪的身上。陆小小好像一夜之间便长大了一般,没有了往日的嬉笑声,总感觉这屋子少了点什么。

沉默成为了这个家的主旋律,就算有时会发出一阵小笑声,不过只是短暂的,之后便湮灭于沉默之中。时间就像沙漏里的沙一样,你看着它溜走,但是你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一年的冬天,老天仿佛是跟着世界过不去一样,冬季显得格外的冷。以前一家团圆的时候陆小小还没感觉到冬季的寒冷,今年似乎不是很好。先是陆忠国被洪水卷走,然后再是罗雪因为长期抑郁成病。1月的气温已经很低了,不过今年是低的令人发指。

陆小小在厨房熬着中药,小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才会显得有点红润。

“妈,吃药了,把这副药吃了你就会好起来的。”陆小小一边走一边喊道。

陆小小吹了吹汤药,再用嘴唇试了试,确定不会烫到罗雪。

“妈,该吃药了。”陆小小轻声的叫道。躺在床上的罗雪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失去了光亮,充满悲伤地眼睛。

“没用的,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知道,就算吃再多的要我也不会好起来的。”罗雪虚弱的说道。头无力的靠在床头,感觉时刻都会倒下一样。

“胡说,大夫都说了,吃完这服药你就会好起来的。”陆小小哭喊着。其实他也知道这只是那些大夫安慰他的,因为这药都吃了好几服了,可落雪的情况丝毫不减好转。

陆小小的小脸上混杂着火灰和泪水。罗雪也在抽泣,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哭了,她实在太虚弱了。“忠国,不要怪我,我没有照顾好雨辰。”罗雪在心里念道。

三天之后,陆小小便成了孤儿。罗雪也在陆忠国趋势不就也离开了,留下了陆小小一个人孤独的生活。从那之后陆小小便开始自己生活,吃百家饭。父母留下来的东西实在有限,而且陆小小还小不知道怎么去赚钱,只知道哪家开饭的时候就去等着。

一般来说没有哪家会不给的,陆小小就这样过完了这一年再一年。直到被狗四拐走之后才结束了这样的生活,仔细想来狗四把陆小小拐到县城里也有好的一面。

社会让陆小小快速的成长起来,见识了血淋淋的现实之后,陆小小学会了怎么在这残酷的世界里生存,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和对付敌人。

“你知道我母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陆小小看着苏若惜。

“什么?”苏若惜眨着闪亮的眼睛

“活着。”陆小小说道,“所以我会好好地活着。”苏若惜挠了一下头,表示自己不懂。其实以前陆小小也不懂,但是现在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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