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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7月6号,便是科目一考试的日子。早早起来,奶奶已经做好了饭。他胡乱扒了几口,开始洗脸刷牙。因为担心留有口味,便放在饭后洗漱。

昨夜,因为起了个大胆的**,害得他失眠了半宿。他认为,在去考试的路途中,机会和时间应该很多。栗佳佳送他一双皮鞋,他觉得有必要回送她一个响吻。回想一遍亲余多多时的过程与情景,便咧开嘴傻傻地笑了。

他琢磨着,如果有机会去亲栗佳佳,就不是为了逗乐子。心里激情燃烧,肯定会是情不自禁。只不过,他有点担心,也有点害怕,栗佳佳不是余多多,而他对待栗佳佳又不能像对待余多多那样。如果也是突然袭击,那么校长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如果没有合适的场所,倘若缺少必要的前提条件,栗佳佳绝对不会投怀送抱的。这个,卡里有绝对的把握。

他激动了半夜,想入非非了半夜。终于,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进入了梦乡。

起床了,他把那双黑色皮鞋穿了又脱,脱了又穿,如此反复了许多次,最后还是包起来放在箱子里。他舍不得穿,这是个纪念。

临走时,他连小裤头也换掉了。在床上折腾了一夜,已经肮脏了。身上焕然一新后,走到镜子前照。头发是才洗的,滴了香水。褂子和裤子都是在放假时买的,本准备开学穿的,却觉得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便提前穿上了身。

唯一觉得不协调的,还是脚上的皮鞋——栗佳佳送给他的舍不得穿,也只好穿从前的了。这皮鞋是学车时在小镇上买的,花了块钱。如果把鞋油擦厚厚的,不仔细去望,也辩不出来是地摊货。只是,他认为栗佳佳已经注意到了,否则怎会送他皮鞋呢?

骑上了摩托车,还是觉得不妥,又飞快地跳下来。打开箱子,拿出了皮鞋。既然是特殊的日子,就应该特别对待。再说了,这鞋是真皮的,一次二次穿不烂。

穿在脚上,大小合适,不禁纳闷,“她怎会知道我穿4码呢?”

想到她对自己是那么用心,顿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这才春风得意地跨上摩托车。

天并没有亮,路却是白的。大地朦朦胧胧的,依稀可以看见大小植物的轮廓。虽然是轻车熟路,却也不敢快跑。校长让六点前到,现在还不到五点。想到即刻见到心爱的人,身子一阵麻辣辣的,觉得迎着晨风是如此的惬意。

“兴许,”他想,“进了驾校,有这夜色的掩护,便有机会亲她。”

边走边唱了起来。喜悦的同时,思想也回到了从前的岁月。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心里巴巴杂杂的,出现一阵感慨。

在儿时的记忆里,在少年的梦想中,卡里与小车是不沾边的。生在农家,自小与土地打成一片,接触的都是猪牛鸡的,满眼看到的也都是些碧绿的原野与成熟的庄稼,绕村那条铺满灰尘的土路上,偶尔驰过的不过是些自行车与农用车,几乎看不到像样的车,所以在卡里的思想里,未来的道路,他没有想过开着小车去走。

迫于生活的压力,他进了驾校。报名那天,便与校长一见钟情。以前,总认为一见钟情相中的是脸,并非是情;可现在,好像不是那样的。

几天来,他上了天堂,又跌进了地狱,尝遍了这一见钟情所带来的苦果。

所幸,校长又再次把他推进了天堂。

“兴许,我开始走桃花运了。”二十几岁的青年,第一次产生了对爱情的强烈渴望。

夜里行车,由于看不见路的长短,便也没有时间的概念。没多大一会儿,便到了依然沉睡在夜幕下的小镇。

把油门拉小了,脑子里也转快了。首先想到见到校长时该是怎样的情景。昨天,已经给她介绍了六个学员,按照她的承诺,奖金已经过千。虽然卡里需要钱,但这钱卡里不会要的;虽然钱是个好东西,但也不能不看钱的来路。

到了驾校,他吃了一颗闭门羹。来的太早了,连个人影都没有。他苦笑一下,知道自己的积极并非是为了考试,而是想急于看见栗佳佳。

别人怎么会来恁早呢?他们无牵无挂,肯定是按点起床。

早点老板已经起来了,卡里去了那里;大街上到处都是黑的,摩托车也熄火了,他一个人站在暗处有点胆战心惊的,还觉得害怕。

早点有油条和稀饭,卡里坐了下来。虽然吃过了,人家老远就笑脸相迎,把他当成了食客,他觉得不过意儿,就要了两根油条和一碗稀饭。

饭桌上没有其他人,他一个自由自在的,边吃边想事。首先想到的当然是校长,他不禁自问:“栗佳佳住哪呢?”

他想起了前天欲去她家里的打算,不由勾头望了望脚上的皮鞋。皮鞋擦的像镜子,在昏暗的电灯下,是那么的亮。

掏出手机,不由地站了起来。正准备打校长的电话,花花和余多多合骑一辆摩托车来了。卡里收起手机才发现,天已经悄悄地亮了。

两个中学生起来的晚,却并没有吃饭。“大师兄好早!”没到近前,花花快乐地喊。

卡里重新坐下来,又细嚼慢咽起来。余多多挨着坐,也要了两根油条,一碗稀饭。花花亦如此。

卡里喝光了稀饭,掏出钱买了三个人的单。正准备把找的零钱装起来,不想华子的手突然飞过来,抢了过去换了稀饭和油条。卡里冲他笑笑,认为他这个搞笑动作既幽默又滑稽。

本以为,校长会开车送他们的,不曾想她临时有事,只好通知让他们搭车去。几个学员顿时情绪低落,花花便埋怨校长言而无信。这时,到点的火车已经启动了,而没到点的火车还没有开过来;只有去搭班车。直接通往市里的班车,小镇上并没有,还要转车。麻烦多多,连余多多都怨天怨地。

卡里一声都没吭。暗自埋怨的同时,心里也不无失落。昨天至今早,生了多少的雄心壮志,本以为能够满足心愿,不想做的全是白日梦。同时,因为校长的爽约,他对这次考试也失去了兴趣。

突然发觉,栗佳佳已经成了他的天空,天空如果不正常,他的心里也堆满了阴云。

通往国道上的车多,华子招手即到。是面包车,华子首先坐在前排。花花和卡里先后上去了,余多多最后一个上。之所以慢腾腾的,余多多想和大师兄坐在一起。

果然如愿以偿,她和卡里就坐在一起。遗憾的是,后排座位是空的,花花说一个人害怕,便也挤了回来。她坐在外面,余多多得以和大师兄身子挨着身子。至此,她算是称心如意了,暗自感谢校长。

尽管挤着,可卡里的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大腿上,余多多尽管想入非非,十分渴望,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讨厌的花花总是喜欢把头偏着说话。有一次,面包车剧烈颠簸了一下,她趁势倒在大师兄的身上,可这个笨蛋不但不晓得迎拥,反而往车门上靠。

“这个卡里,他的莽撞跑到了哪里了?”

余多多这才有点后悔,如果自己挨着车门坐,大师兄还能往哪里躲呢?

不过,她并不担心花花会抢走了大师兄,因为花花已经和华子有了眉来眼去。

如果这辆车一直开到目的地就好了,余多多这样感叹。的确,几个人的屁股还没有坐稳,面包车已经到了国道。

面包车停稳了,华子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余多多掏出来的大钱,司机说没零钱,卡里便给了小钱。余多多低声嘀咕了一句:“华子眼睛可真死!”

花花也有点看不过,却并没有吭声。

拦住了一辆班车,几个人先后上去了。这次余多多没有撵到好运气,大师兄和花花坐在一起了。这是两人座位,她不好意思硬挤上去。

不过,坐在后排,眼睛可以肆无忌惮地往前看。大师兄把玻璃拉开一道缝,风舞舞地钻进来,卡里头上的香水味,一直飘到余多多的鼻孔里。

她深吸一口,觉得心醉神迷。纳闷刚才和他坐在一起时却没闻到。也许是因刚才的心飘悠悠的,像是腾云驾雾,从而忽略了天地的变化。

车到了市区,又走了十几分钟,一直跑到考试地点才停下来。几个人在暗自欢喜的同时,卡里已经抢着给了车费。

“华子,你坐在售票员的身边,咋就不晓得买一下呢?!”下了车,花花终于忍不住了,就大声地责问他。

华子说:“回家我们又不是地走,你急什么呢?再说了,来日方长,你以为我不会花钱么?”

他说的振振有词,花花无言以对。

余多多却说:“我们不论以后的,我们现在就二一添作五。”说时,掰着指头算了一遍,说:“包括饭钱,每人该摊8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