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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陷害

柳素娥这一晚睡的极好,她怀里搂着翠姑。翠姑小脸上绽放着笑容,比刚来时候平静幸福了许多。

赵明达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今儿的事情虽然是了了,但是依他对满氏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翻一个身,睡在小床上的柳远还磨着牙,也不知道说什么梦话。

月色微凉,他几不可闻轻叹一口,长而浓密的睫毛沾染了夜色,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惆怅。

往后的每一日,必将都会成为战场。

他和柳素娥,就是那战场上,只能前进,绝不可后退的将领。

有厮杀,就会有血腥……

但愿……这一切都能慢慢的平和吧……

…………

往后几日,一切风平浪静。

柳素娥和赵明达一门心思都扑在菜馆子上,不管大小生意,他们都做。

吴家酒楼因为吴明泽被打了板子一事,口碑彻底坏了。

冷冷清清的,闲的连个苍蝇都不飞。

不过香满楼的生意却照样很好。

香满楼是永阳镇第一大酒楼,虽然走了赵明达,可它底子好,在赵明千手里,已然转的顺风顺水。

而且这些日子满氏在酒楼上没少花心思。

从前香满楼都是做高端客户,现在特特另外劈出来一层,专门做平头百姓的生意。

这样一来,那些个原本就想进大酒楼吃饭的百姓,自然是趋之若鹜。

不得不说满氏手段很高明,她这时候为的并非赚钱,而是一口气,一个名声。

九月十七,这一日是满氏的生辰。

阖府上下都一派喜气洋洋,办的十分热闹。

且不说酒席十分出色,赵明千为了讨母亲欢心,还特意请了一班唱戏、杂耍并说书的来府上表演。

园子里为此特意打了戏台子,又设了座,众人都围坐此间吃酒。

满氏一身庄重的明紫色短襦长裙,头上簪着赤金嵌玉的石榴簪,一笑一颦,皆是主母风范。

而今日的寿宴,皆是由赵明千的妻子娄氏一手操办。

娄氏生的也算美艳,如雪肌肤,一双杏眼如水一般温柔。只是她为人低调,还是女儿家的时候,就一心只读《女戒》《女则》这一类书籍,多多少少有些古板,性子不及秦木青活泼开朗。

她穿一身株粉色绣着接天莲叶的妆花褙子,端庄的伺候在满氏身边。

秦木青也坐在满氏身边,相对于娄氏的低调沉默,她就显得活泼讨人喜欢许多。

细致的妆容,一身裁剪的十分合体的桃红色窄衣长裙,时不时的出言说笑,逗的满氏不住发笑。

酒过三巡,戏也演了两处。

秦木青忽的就对那坐在对面桌上的赵明千使了个眼色。

赵明千脸上有一瞬间的迟疑。

可这迟疑一闪而过,他马上站起身来找娄氏,笑嘻嘻道:“月华,我衣裳有些脏了,你陪我去换衣裳可好?”

满氏见状不由打趣道:“瞧瞧,都多大的人了,换个衣裳还要叫上媳妇去。”

杨氏捂着帕子笑道:“这说明人家小两口感情好,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娄氏垂着首,羞得满脸通红。可心里却很纳闷,今儿个自己的男人这是怎么了?换个衣裳还让她去。

她嫁过来这几年,他可没这么当着人面给她做过脸,这是头一次。

满氏心满意足,点头道:“去吧!换了早些回来。”

秦木青看着娄氏微微一笑:“二表嫂可真是有福气……”

那语气,颇有几分耐人寻味。

那知这二人一去便是大半个时辰,满氏正等的心焦:“换个衣裳都这么慢……”

话音刚落,就见娄氏的贴身丫头杜鹃满脸慌张的跑了过来。

杜鹃眼中含泪,看见满氏就抖着肩膀小声的哭了起来。

满桌的人皆皱了眉。

秋红横着眉伸手往杜鹃胳膊上拧了一把,压低了声音道:“小蹄子,哭什么哭?今儿可是夫人的寿宴,你再哭,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杜鹃吸一吸鼻子,忍了泪,在秋红的耳畔小声说了两句。

秋红听了,登时脸色大变,一脸的惊恐。

满氏见此二人表情不对,心里也不由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保持得体笑容,起身道:“诸位吃好喝好,我先失陪一下。”

杨氏等人皆一头雾水,只有秦木青露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细长的手指捻过一块桂花酥,吃的津津有味。

走至穿廊下,满氏这才沉着脸厉声问杜鹃道:“慌慌张张的什么事?没瞧见那么多人吗?真是不懂规矩。”

杜鹃只是抽泣,吓得不敢说话。

秋红眼风扫了一眼杜鹃,脸色也有几分惨白,小声道:“方才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回去的时候,没想竟然在二少奶奶的房里发现了一个……”秋红咬着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发现了什么?快说。”满氏目光一冷,快步往西跨院去。

秋红脸一红,才道:“二少爷发现二少奶奶的房里竟藏了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见着二少爷,那男人就跳窗跑了……”

“什么?”满氏气的满眼血红,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倒。

秋红扶了一把,又道:“二少爷还在二少奶奶房中翻出了几件男人的东西……这会子……这会子正和二少奶奶对峙呢!”

满氏气的捶胸:“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一连哭嚎了几嗓子,又厉声道:“这事儿,都给我捂死了,谁要是说出去一句,都给我小心着点。”

亏得西跨院并无其他人,满氏寿宴,全府上下的人都去前院贺寿了。

这么丢人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满氏脚下生风,急急忙忙去了西跨院。

她到的时候,娄氏正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

满氏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时也是气红了眼睛,上前揪住娄氏的头发就狠狠给了一巴掌,大骂道:“不要脸的贱|人,如此丢人现眼,辱没名声的事情你都敢做?枉我从前百般疼爱你,看来我真是瞎眼了。”

娄氏满心的委屈,她哪里知道屋里会有个赤|身|裸|体的野|男人。

自打她嫁入赵家,就一直清清白白,本本分分做人。静心侍奉公婆,体贴丈夫,从未做过一丝丝的错处。没想到,竟然会被人陷害。

“母亲,我冤枉啊……”娄氏捂着半边脸,哭的泪珠儿乱蹦:“媳妇真的没有养野|汉子,真的没有……方才那人,媳妇也不知是谁,请母亲明察。”

“你还敢狡辩?”赵明千装出一副火冒三丈,头上带绿的模样。狠狠往娄氏身上踢了一脚,大骂道:“人我可是亲眼瞧见的,还能有假?你说你冤枉,那你倒是说说,是谁冤枉了你?”

其实他心里清清楚楚,娄氏压根就没有偷|汉子。

那男人,不过是他和秦木青安排的而已。

若是不这样,又该寻什么理由光明正大的休了娄氏?若是休不了娄氏,他又怎能娶了秦木青?

赵明千心里煎熬着,可还是一口咬定就是娄氏养野|男人。

他将“搜”出来的几样男人物件指给了满氏看。

满氏见是一双男人鞋袜,看尺寸就知道不是自己儿子的。还有个绣着男女欢|爱场面的荷包,满氏让秋红打开一看,里面装的竟然是男人的一缕头发……

满氏狠狠将那荷包扔在地上,转身又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娄氏的脸上:“东西都在这里了,你还敢狡辩?说,那野|汉子是谁?”

娄氏只觉满腹委屈,又觉得受了天大的屈辱,杏眼已经哭的红肿,嘶哑着声音一把抱住了满氏的腿,哽咽道:“母亲……儿媳真的是清白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样子,一准儿是这些日子我去酒楼的事情。”赵明千又添了一把火,道:“从前我日日陪着她,现在我忙了,她便觉得我冷待她了吧……”

一面拿眼风扫过满氏。

满氏气的肩膀抖动,一脚就踹开了娄氏:“黑了心肝的,你还敢骗我……”

“夫人,少奶奶是冤枉的啊!”杜鹃扑了过来,哭着护在了娄氏的身上。

杜鹃是娄氏的陪嫁丫头,娄氏什么人,她最清楚不过:“少奶奶为人清清白白,连府上的小厮来回话,她都不肯和他们多说两句话,怎么可能养|汉子。”

赵明千可不管这些。

他现在一心都在秦木青身上,谁挡了他的道,他都要亲手拨开。

赵明千一把揪住了杜鹃的头发,将她扯到在地:“你是陪嫁过来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话间,又狠狠的在娄氏肚子上踹了两脚。

娄氏痛苦的大喊着,满眼的哀求:“别踢我的肚子……别踢我的肚子……”

赵明千不听,又发狠在她肚子上踢了两脚。

那知这两脚踹下去,却踹出了事儿来。

娄氏满头汗水,惨白着脸直喊肚子疼,再一瞧,地上已经多了一滩殷红血迹。

满氏见那血似乎是从娄氏下身出来的,不由瞪大了眼睛,满眼的惊恐。

娄氏捂着肚子喊了两声肚子疼,便一头栽了过去,晕死过去。

满氏浑身的血都凉了下来,看娄氏模样,莫非……

她不敢往下想,只觉两腿站立不稳,往后一个趔趄。

赵明千也吓得不知所措,不过是踢了几脚,怎么就踢出血来了呢?

他望一眼满氏,像个需要保护的小孩子一般,慌张的厉害。

杜鹃已经哭着扑在了娄氏身上,一面摇,一面带着恨意,咬牙切齿道:“少夫人这个月身上没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