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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贡康桑镇

阿牛一见情况迅速跟着冲了出去,一个人影从墙角闪过,黑坦和阿牛立即追上去,拐了几个角人影就不见了。叶天宇和唐柳也追了出来,问道:“什么情况?”

“有人!”

“人呢?”唐柳问,

“追到这里就不见了!”

一眼望去,大地上全是横陈竖放的黄绿色沟壑,千军万马都能掩护,更别说一个人。黑坦鼓动着鼻子搜寻空气中的味道,最后失落的叫了两声表示失败。天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风,湿气很重,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不好!”叶天宇失声叫到,掉头往回跑。唐柳一个愣神,阿牛急忙拉了她一起往回跑……

一个黑衣人隐藏在不远处的沟壑内压抑着声音悲恸的哭泣,脸上滴答下鲜血。

叶天宇怔在佛堂门口,阿牛和唐柳追上来,顺着叶天宇的视线一看也怔在原地,尸体哪儿去了?地上只有摊摊血迹。暗沉沉的佛堂内弥漫着诡异的气息,神龛上的佛像格外狰狞。不由的头皮发麻,唐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抽了抽被阿牛握着的手。阿牛赶紧放开,低头不好意思的搓手。

“走!赶快离开这里!”叶天宇直直的盯着佛堂退后一步说道。

阿牛、唐柳、叶天宇各自回房间收拾东西,阿牛让黑坦守在唐柳门外。各自收拾妥当,急急忙忙的向山脚下走去。

阿牛开车,唐柳没有向往常一样和叶天宇坐后面打情骂俏而是坐在副驾驶位上打瞌睡。阿牛不时的在后视镜中看一下越来越远的迪迦寺,目光划过映在后视镜中的唐柳的侧脸。叶天宇一上车就拿着寺庙中发现的羊皮纸和石头研究,几欲钻了进去,半天不曾抬头。昨晚半宿未能成眠,早晨神经过度紧张的折腾,又没有了往常的嬉笑,阿牛强打精神尽量把车开得稳当。叶天宇似乎研究累了,抬起头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在后视镜中对阿牛笑了笑,拿出手机把玩起来。过了一会儿抬头对阿牛道:“前面有个小镇子,今天我们就在那儿歇脚吧!”阿牛急忙点了点头,虽然就驾驶了这么三四个小时但眼皮像挂了铅块一样沉重,要是按计划赶路这结果是什么样的还真不敢想象。

镇子上全是依地势高低错落而建的土石结构的房子,街道是弯弯曲曲的石板路,不是开市的日子,街上很清静。站在街头眺望,目光穿过镇子再穿过一个大草坝子,不远处就是奇伟的高山直插云霄,沿着山体往下搜寻却发现它坐在万丈深渊中。唐柳完全醉了,双手辑在胸前,眼神迷离就要融化在如斯美景之中。叶天宇拿起相机在每一个角度记录着唐柳唯美的陶醉。阿牛转过身,远近打量着镇子,当街铺面大多的关着,开着的也是空荡荡的坐着一两个妇人整理着地里收上来的苗藤,时不时的朝这边看一眼。长长一条街没有找到一个旅馆客栈什么的,看来这个镇并不在旅游线路上,还只是起着当地人买卖东西的原始作用。

走了两条街被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给叫住,老头子眼睛闪烁着与这片质朴的土地不符合的奸商光芒。他介绍道:“我那里的房子宽敞明亮,而且价格公道,外面来的客人十有**都选择住我那儿。”老头一路闲侃,这个镇叫“贡康桑镇”,是吐蕃王朝迎娶大唐的金城公主时修建来给送亲队伍歇脚的,后来就一直作为集市保留了下来。

跟着奸商老头拐了几个弯,在房檐下的小径中穿梭了几回,就到了一座房子下,土石结构。奸商老头介绍道:“这座房子就是我的,独门独户,三间卧室一个厨房,最难得的是还有个客厅,最符合你们汉人的习惯!”边说边带着叶天宇、唐柳、阿牛进去看了看屋子。屋子虽然不大陈设也很简单但干爽整洁让人觉得舒服。

叶天宇看向唐柳,唐柳点了点头。老头子眼睛里一道金光一闪而过。叶天宇问:“一天多少钱?”

“看你们都是出来玩的年轻人就给你们个优惠价”老头子竖起一个指头,“100!凑个整!”

叶天宇点了点头,就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给老头“一个星期!”老头竭力按捺住激动从叶天宇手里接过钱,快步向门外走去,门口回头说:“自己做饭的话,得赶双号开市的时候采买!”三人去镇上的食店吃了些东西,将车泊好。疲倦如涨潮巨浪一波强似一波,洗漱完早早的睡下了。

一个长发女子在黑暗里背对站着,嘤嘤呜呜的哭泣,阿牛叫了她好几声似乎根本没听见还是一个劲儿的哭泣,阿牛觉得这背影好熟悉,于是走到女子背后又叫了几声,那女子还是只是背对着哭泣,阿牛好生奇怪,用手将女子转过身来……“啊!”阿牛吓得怪叫一声,惊醒过来,原来是在做梦,阿牛额头满是冷汗,“怎么会没有正面?”阿牛看了看地上的黑坦,两只耳朵直直的朝天竖着,睡得安安静静的。阿牛心里踏实了许多,又躺下去接着睡。

外面闹闹嚷嚷的,阿牛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太阳的光辉从窗户外经过,感觉脑袋有点昏沉沉的,翻身面向墙壁。咚咚咚!一串敲门声,接着传来唐柳的娇嗔:“大懒猪还不起床,太阳都照屁股啦!”阿牛应了声,急忙起床穿戴。今天恰好是开市的日子,街上人来人往,沿着街道两边摆满了售卖的蔬菜药材。铺面也一改昨天的冷清,门前摆着各种日用品、畜牧用具、农具等,最纯正的乡土气息,对唐柳来说简直就是从现代工业文明穿越到了古代农耕文明,疯子般又吼又跳的兴奋劲自不用多说。中间一段街道最为热闹,逛到街尾就较为冷清了,稀稀拉拉的来往着几个人,街道尽头连接着延伸至远方的土公路。唐柳说,到了今天才真正的懂了什么是“一望二三里”。咦!不远的草坝子上居然停着很多越野车,三人都很吃惊,难道这里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与世隔绝?唐柳将相机调到长焦,发现车牌大部分是“京”、“粤”。

唐柳拉着叶天宇和阿牛找了个吃食店占街搭起的棚子坐下,镜头对着街上不停的搜寻那些值得她按下快门的镜头。忽然一个和尚出现在镜头里面,约摸五六十岁光景,衣衫褴褛,走路高一脚浅一脚的有些跛,一只手端着一个破了个口的陶钵,一只手立于胸前向来来往往的行人化缘。走得近了,他朝阿牛他们这边看来,正巧与阿牛目光撞上,他喧了一声无量寿佛,将钵递到阿牛面前。阿牛急忙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钱来,五块、十块……阿牛从一把零钱中抽出一张伍拾的放在和尚的钵里,双手合与胸前虔诚的对和尚喧了声,无量寿佛。和尚向叶天宇和唐柳化了缘,又在棚子里划了一圈,回到街道上。

“车来啦!快躲开!快躲开……”街上一阵骚乱,行人纷纷向街两旁乱窜。一辆小汽车发疯了般——速度飞快的从街那头往街这边撞来,化缘的和尚可能因为腿脚不利索的缘故被逃窜的行人撞得转了几个圈儿,一屁股坐在了道路中央,正挣扎着站起来。汽车已经风驰电掣向他撞来。眼看和尚就要横尸当场,人群发出一阵惊呼都闭上了眼睛。

“轰!”一声巨响,汽车撞在街边的石头上停了下来。陶钵滚落一边散出几张小票,和尚和阿牛从地上站起来。

“无量寿佛,多谢施主救命之恩!”

“无量寿佛,弟子荣幸!”

唐柳拨开人群冲到阿牛面前,急急忙忙的将阿牛全身捏摸了一番,发现没有缺胳膊断腿才松了一口气,用手拍打阿牛身上的灰尘。

和尚又对阿牛鞠了一躬转身离去,突然就与刚刚化缘时不同了,脚虽跛却像被风吹着般飘然:“世界虽婆娑,佛法亦无量。苦海有因果,魑魅时猖狂。种得好因时,必得好果偿……”

叶天宇用相机记录了阿牛的英勇瞬间:眼看汽车就撞上和尚,阿牛瞬间分开潮水般涌入的人群将和尚扑离了车轮。画面上阿牛冲刺的速度,阿牛自己都吃惊,明显出现了重影。阿牛咂了咂舌,唐柳将阿牛的手摆成一个超人飞行的姿势,说“I’masuperman!哇哈哈!”。叶天宇笑了笑又将视频从头开始放。唐柳厌恶的看了一眼叶天宇:“好莱坞大片看两遍也会烦!”叶天宇盯着唐柳笑,用手指了指画面。唐柳立刻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