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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卖屁股

这个冬天没有她暖暖的牵挂,我该如何挨下去。

冬天的来临就是这么的残酷,它一到,我们很多人就要因为它的到来而受伤了。

有时候,真的不希望它到来。可更多的时候,我还是蛮喜欢冬天的。

十二月二十五号,圣诞节。

对于这个在中国颇为流行的西方节日,我就只有一个印象。苹果。

我是从来没有见过圣诞老人的,哪怕是假的也没有。如果非要让我说的话,那我就只能指着商店橱窗上挂着的圣诞老人了。

对于这些可以互送礼物的节日,我们中学生还是蛮喜欢的。毕竟这可是个可以互相倾诉爱慕之情的节日啊!如果你在平常的日子没有理由送一个人礼物,那你今天可是有充足的理由了。

事实上,在这一天,往往是青年男女表白的大好日子,而圣诞节,也隐约有成为青年情侣节的趋势。在这一晚,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收到让自己都感觉很莫名的礼物,因为那些送你礼物的人,你可能之前完全就不认识。这时,我就要恭喜你了,有人在暗恋你呢!

我没有打算送任何人什么礼物,但却想着自己可以收到一些礼物。我们就是这样,不懂得付出,却总奢望得到很多。

在圣诞夜的前一夜,我一晚没睡。

我整宿都在忙着包装我买来的几大箱苹果。为什么?当然是要卖苹果啦!

我可是还记得老爸在借我钱还债时的话。

“嗯,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就一分利好了!”

因为老爸的这一句话,从此,我就过上了真正勤工俭学的生活。就算是后来已经还完了债,我还是保持着自己勤工俭学的生活,因为,我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还好我和老爸这么熟,要不然,这指不定就要给我放高利贷了!

清晨的时候,我给马超打了一个电话,我可没有本事将这几大箱的苹果都带到学校去。而每每遇到有关于体力的事情,我就回想到马超,这已经不仅仅是一种习惯了,它就好像是已经融入到灵魂中的命令,总是在我遇到事情的时候支配着我。

说来也很奇怪,不管我现在和景陌怎样的陌路,可和马超,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相处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失败者,总是想要在成功者面前保持最完美的姿态,以此来证明自己,并不在意所有的事情。

“谢谢你!”

在马超帮我将这几箱的苹果送到校门口的时候,我开口对他说道。

我的这句谢谢其实是很让马超难受的。可能在他看来,好朋友之间是不需要用到这两个字的吧!可我知道,就算再好再好的朋友,也有分道扬镳的那一天。或许在那一天,这句谢谢就尤为的重要了。

“你我之间,什么时候这么矫情起来了?”

马超先是用拳头锤了我的胸口一拳,然后这才有些小埋怨的说道。

“呵呵!”

回答不出来的我只好这么干笑着。有时候,这样的笑也代表着一种落寞吧!我是这么认为的。

“挣钱之后请我吃饭就好!”

马超留下这一句话,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我知道,他在面对我的时候,肯定也是尴尬着的。有些话,你不说,我不说,可大家却都心知肚明。或许,在这些话不说出来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可这些话一旦摊明,恐怕就只有“陌生人”这三个字在等着了吧!

我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将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的一干二净后,急忙将自己已经包装好的苹果给摆了出来。

在校门口摆摊,可能就只有我这样的学生才干的出来吧!

穿着校服,戴着胸卡的我,光明正大地在校门口练起了摊。平时的我,是不会戴胸卡的,但这时的我,为了证明自己是童叟无欺的学生,连这在家里珍藏了许久的宝贝也给请了出来。

这可能是我的胸卡一生之中最最光荣的时刻吧!

本来,我是想要学着其他摆摊的人那样吆喝两句的,可是只要看着身边的人,我的吆喝声就会自动的咽回到肚子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看着一个个走过我眼前的同学,着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如果没有人买我的苹果,那我就又要欠一大笔债务了!我可不允许自己一辈子都活在债务之中。

于是,被债务逼迫的我眼睛一闭,鼓起勇气就喊出了一句话。

“卖屁股了!”

我这一声先不说到底喊得好听不好听,就说那回头率,绝对是杠杠的!无论是已经路过的,还是将要路过的人,都被我这一声给震住了,一个个回头看着满脸通红的我。

沉默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的突然。见身边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我,我心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要脸来干嘛?不就是用来丢的嘛!”

在自己内心强大且猥琐信念的支持下,我扯开了嗓子,再一次嚎叫道:“卖屁股了!圣诞夜送屁股,精美包装了!送给心爱的人最好的礼物啦!”

随着我这一声喊完,周围沉静的氛围终于被打破了,身边的人不停地小声和身边的人交谈着,但却没有一个人转身离去。

“这屁股,多少钱一个啊?”

不只是谁,有些羞涩地小声问道。

“不贵!十块钱一枚!标致的******,送人最好啦!”

我吆喝似的回答道。

“买,我买一个。”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柔柔地说道。看着她羞涩的模样,我立马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像她这样害羞的女生,肯定是不敢在明日里光明正大的喜欢一个人的,肯定是想借着送苹果来表达自己心意。

“诺!最大的一个了!送给你喜欢的人,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将最大的那个苹果递给了女生,然后从她手里接过了十块钱。

之所以将最大的苹果给这个女生,不光是因为她是第一个买我苹果的人,还因为她是给我灵感的人。在我们这个年龄,哪个人心里没有一个喜欢的人呢?

“大家快来买屁股啊!送给喜欢的人啦!我出门的时候看过老黄历,今天可是表白的最佳日子啦!买一个屁股,让你的表白更浪漫啦!”

我这么一吆喝,身边的同学果然一个个都起了心思,脚不听话地朝着我这里靠近着。

“我买一个!”

“我也买一个!”

“我买三个!”

······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其他人也大胆起来,纷纷朝着我叫喊起来,那一个个疯狂的模样,就好像是劫匪一样,别提有多吓人了!

很快我就被周围的同学围得水泄不通,而后来的同学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我们这里围着这么一大堆人,自然纷纷好奇的围了过来。

“嗨!里边在干嘛啊?怎么那么多人?”

一个新来的同学向他旁边的一同学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好像是在卖屁股!我听人这样说的。”

“卖屁股?”

刚刚本来就很好奇的同学这下子更是好奇了,他一边奋力地向人群里边挤着,一边口里喊着:“屁股!屁股!给我留一个屁股啊!”

然后,听着他叫喊声的后来人便也好奇地加入了这个拥挤的人群,为了他们口中的屁股奋力地向前挤着······

过了十来分钟,当最后一颗苹果卖出去后,周围的人群这才散去。买到苹果的人,自然是喜笑颜开,没有买到的,则就一个个苦着脸,然后埋怨我这个卖东西的人。其实,他们是不需要埋怨我的,因为就算他们不那么做,我也会像他们那样做的。

我敢打保票,这是我人生之中,最后悔的一次。要是能多运来一些苹果,我今天可以赚多少钱啊!此刻的我,后悔之极啊!

原地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放苹果的箱子里,苦巴巴地数着自己手里的钞票。其实,我就只是在数着钞票,至于到底数到了多少,我也不知道。

一股极端的失落出现在我的心里。悔不该当初买的少啊!

踩着蹒跚的步伐,我像一个失败的不能再失败的商人一样,慢腾腾,失魂落魄地朝着教室走去。

这个时候的我,当然不可能会知道我在学校所留下的不败神话,也更加不会去关心。

我只知道那年的圣诞夜,学校里到处都是用屁股表白的人,学校高层管都管不过来。第二天,学校里就新增了很多的情侣。

至此以后,圣诞夜成为了一中学生表白的日子,而苹果,则正式在一中更名为屁股。

传说,很多年前的一位学长在校门口当众卖屁股,然后就掀起了一股圣诞夜表白的风潮。

我的所作所为,又一次造就了一场不败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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