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你真的要去?”
“嗯。”
“哪怕是像一只无头苍蝇那样一头撞死在你给自己编织的美好幻想里?”
“嗯。”
“你真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只知道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家伙么,又或者你真的因为自己名字里那带着三分文艺七分穷酸的‘荆轲’二字就一定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只知道吃肉喝酒的人,你知道的……那只不过是因为强尼的遗愿。”
“强尼的遗愿?原来你还记得强尼的遗愿!那你到底为什么执意要去送死?你要知道,你已经瘸了!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失去了所有能耐的残疾人!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图穷匕见,最后被乱剑砍死的荆轲么?”
……良久的沉默,屋子里的两个男人都闷着头抽着烟,渐渐地,辛辣的烟雾弥漫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熏黄了天花板,也熏红了一个男人的眼圈。
“我不是荆轲,他也不是秦始皇。”
“你不可能活下来的,当初我们七个人,除了我这个废物还在坚守着准则,依然不肯抛弃这块地方的就只剩你了。你死了,复兴的希望就彻底葬送了。”
令人窒息的沉默依然在继续着,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阴影中那名男子的脸,只能看到不断明灭的那一点烟火。
“有些事情,是需要用命去做的。无论成功与否,起码做过……起码无愧于心。”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蠢货。”
“我欣然接受你的夸奖。”
“荆轲,你不是爱钱吗?那就拿走我的全部积蓄好了。像你这种将钱视为最圣洁,最高尚象征的人一定会需要大把大把的钞票……让我雇用你一次不可以吗?”
“呵呵,老查理啊,你还是老样子。每次都是这招,然后让我心软。但是这次……我拒绝。”
被称为老查理的男人重重的叹了口气,用力将自己轮椅右侧扶手的前段拗了下来。
“拿着吧,这里面是红汞核弹。(红汞核弹用红汞(**锑)作为中子源,所以体积和重量大大减小。一枚小型的红汞核弹只有一个棒球大小,但当量可达万吨。)我知道你没可能活下来……我不希望你死了,你想杀的人还活着。”
在阴影中的那张脸虽然依然模糊,但是老查理能感觉到荆轲笑了。
“多谢了老查理……如果我有可能活下来的话,我请你去喝酒。”
“还是爱丽丝酒吧?”
“还是。”
老查理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恶狠狠的吼道“那就赶紧滚蛋吧,要是死了的话,记得死远一点,千万别让我知道。”
荆轲的身影从阴影中渐渐地站了起来。他将手中的烟狠狠地在老查理昂贵的黄花梨桌子上摁灭,然后笑道“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舍得扔掉陪了你大半辈子的古董桌子……所以看到这个烟印的时候,你就会想起我一次,就会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我一次。啧啧,让你用这种方式记住我倒也不错。”
荆轲抓起了墙边的手杖,又是极其痛快的笑了一声,接着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屋子。
屋子内……只剩下了轮椅上那中年男子的叹息声。
……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才是人生嘛。”荆轲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边的食物残渣感慨的说道。
刚刚感慨完,荆轲就旁若无人的拿起一根筷子,敲打着面前的饭碗,开始高歌起来。
“光阴如梦,轻狂如沙。昔时痴语,尽散天涯。
双袖无累,可遍天下。四海漂泊,何处为家?
黄泉路,彼岸花,转瞬云霞!
蓦然回首,阡中陌间。三十余载,如雾似烟。
镜中青丝,已然先斑。颠沛流离,何时清闲?
杯中酒满,映我苍颜。已过华年,可堪嗟叹。
更叠杯,泪姗姗。战死他乡无布毡。
墓中冷,坟中寒。残肢断臂成峰峦。
黄土忘穿,欲把家还,奈何永埋山海关?!
石不语,泪无言,潇潇秋雨莫问天!
幽魂归乡,难!难!难!”
荆轲的嗓音并不优美,只是带着略略的沙哑和一味的沧桑,古风一曲,在偌大的餐馆中竟让所有听到这悲壮歌曲的人都痴了。
荆轲唱罢起身,恸哭三声,继而又大笑三声,拂袖而去。
荆轲拄着拐杖,跛着走一路不曾停歇的走到了那栋象征着权利的大厦前。
他没有试图去乔装打扮混进去,也没有抽出手杖中那柄磨得锋利的拐剑。而是嘴角轻蔑的一撇,扬起一抹敢于嘲讽命运的微笑,继而按动了藏在口袋里的红汞核弹开关,然后义无反顾的向着那大厦前走去。
“命若如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纵然栖身奈何桥,诸君莫笑。”荆轲大笑。
然后……在荆轲那爽朗的大笑声中,忽的升腾起了一捧巨大的蘑菇云,无数的建筑和行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红汞核弹爆炸时产生的近万度高温直接将荆轲和他身边一公里之内的建筑……和生物都变成了尘埃。
……
“新晋选入者读取中……”
“选中者拟定编号85。”
“编号生成只与个人有关,包括但不限于基因组,脑电波频率。”
“选入者身体状况分析中……”
“选入者编号85身体完全消失。”
“肉体再造中……”
“肉体恢复完毕。”
“选入者编号85于模板吻合度99.79%……警告,警告,此事件属于SSS级事件。”
“总部无应答。”
“自动进入SSS级模板测状态。”
“编号85基本资料生成中……”
“编号85,种族:人类。身高:187cm。体重:98kg。基因组改良度:0%。身体状况:极好。”
“编号85身体数据化中……”
“编号85数据化完毕。”
“即将启动深层脑电被动昏迷唤醒模式。”
“模板脑电已激活。”
“模板能力数据化形成中。”
“数据化无法完成……”
“模板疑似收到核弹攻击,基因组突变中……”
“无模板生物资料备份,此反应为不可逆反应。”
“模板契合度降低中……警告,模板契合度降低中……”
“警告,模板基因组发生二次突变。”
“契合度升高……”
“契合度100%……疑似为无本体,紧急告知反馈总中心……”
“中心无应答。”
“启动预设造神方案。”
“启动成功。”
“二次唤醒模板中。”
“模板……已苏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