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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意外之泪

傅尔焰一把拉开他的里衣,他的腰际缠着干净的绷带,应是刚换过没多久。

他还来不及阻止,她翻身骑在他身上,灵巧的双手迅速将他身上的绷带解开,露出了里面触目惊心的伤口。

伤口长约三寸,尚未结痂,肌肉外翻。

“这就是你说,没有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的语气激动,神色恼怒,手下却十分轻柔。

她低头闻了闻他身上的药,轻哼一声。

“庸医,这种药不仅复原慢,还会留伤疤,堂堂四王爷府居然好意思拿出来用?”

她一边嘲讽着四王府大夫的医术,一边素手一翻,自袖中滑落一白瓷小瓶,打开瓶塞软布,仔细地洒在他的伤口上。

上官轻云淡笑着望着暧昧地趴在他身上却好无所觉,认真查看他伤口的心爱女子,虽然她强硬地质问他,但却不曾弄痛他。

“我以为你只会用毒。”

傅尔焰低着头,透过她垂落的青丝,看不清她的表情。

“医毒不分家,况且,我这样的情况,若不会点疗伤的独门秘技,恐怕早死了千百次了。”

她的嗓音有些低沉,似乎不太对劲。

果然,一滴、两滴,数滴透明的液体滴落在他伤口附近,灼伤了他的皮肤,也灼痛了他的心。

“怎么哭了?”

他支起上半身,不顾伤口可能因此崩裂,托起她的小脸,见她脸上果然有清泪滑过的痕迹,顿时一颗平静的心拧了起来。

他伸手便要拥她入怀,却被她用力推倒,灵活的纤细玉指,飞快将他的伤口包扎整齐,且比之前更为舒适。

包扎完伤口,傅尔焰用力擦了下脸颊滑落的泪水,恨恨地说:“你,你居然敢受伤!”

他先前预想过她的反应,会生气,会恼怒,但就是不曾预料到,她居然会落泪,聪颖的大脑立刻罢工,他笨拙地搂着她,好生安抚,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泪越流越多。

“你居然受伤了,你居然敢!”傅尔焰语无伦次,不断重复。

上官轻云只得无奈低声解释:“这是苦肉计,我已小心避开了要害,伤口只是看起来恐怖,实际并无大碍。”

然而他越解释,傅尔焰心底的火气就越旺。

“什么叫并无大碍,你的血是白留的吗?那死男人居然敢让人来暗杀你,他就不怕我直接找他算账吗?”

上官轻云暗暗苦笑,心知她的心头火难消,而她在这里多留一会儿便多一分危险,为了能尽快送走她,他直接送上轻吻,封住了她的口无遮拦,冲淡了她的愤怒。

他使出浑身解数,让她忘记他刻意受伤的事,直到她双眸迷离,娇喘吟吟才微微放开她。

他苍白的脸色因激吻而泛出红晕,清润中平添一份妩媚。

突然,门外传来的笃笃敲门,冲破了一室暧昧。

“上官公子,我听到房内似乎有响动,请问您需要什么吗?”

墨羽阳派来照顾上官轻云的两位侍女,听到房中似有异动,正要推开门进来,却被上官轻云出言阻止。

“我只是夜深难眠,你们先去睡吧。”

不想两位侍女却执意要入内照顾。

上官轻云暗瞪了眼傅尔焰的挤眉弄眼,压下她在他身上游走的作乱小手,用锦被将她盖住,才起身,打开屋门。

微敞的前襟,隐约露出精装白皙的胸膛,让两位侍女俏脸微红,慌张别过眼。

“我很好,你们去睡吧。”

见上官轻云对两人无意,且坚持不让她们入内,两人只得悻悻然离去。

上官轻云关门落闩,室内却已不见傅尔焰声影。

她或许来无影去无踪,但即便她轻功再高,她曾经浑身鲜血淋漓的恐怖画面依旧深深印刻在他脑海,让他如何能放心地让她在这危机四伏的四王府中穿梭?

改天,一定要好好说说她!

或许是她的到来,安抚了他的伤痛,亦或许是夜的确已深,未久上官轻云便沉沉睡去……

上官轻云的舍身相救,让四王爷墨羽阳对他的怀疑去了大半,加上他暗中对他的美色极为垂涎,上官轻云因此成为了墨羽阳时常待在身边的人。

而他出色的才学,优雅的谈吐,睿智的处事,为墨羽阳拉拢朝中各派势力,以及在军中树立形象,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因而他很快便成为了墨羽阳身边的核心人物,众人眼中智囊般的存在。

他虽并非朝廷之人,墨羽阳却暗中给了他许多特权。

但是,面对诸多特权,上官轻云却依旧低调收敛,并未因自己成为墨羽阳的宠臣而恃宠而骄,所以愈发得到墨羽阳的赏识,却也更让他心痒难耐。

这样的心痒,终于在积蓄了一段时间之后,集中爆发,上官轻云隐隐察觉到墨羽阳异样的亲昵,加之先前傅尔焰的猜测,除了公事之外,他尽量避免与他单独相处。

这日,墨羽阳以上官轻云引荐的人为他办妥了一件相当重要的一件事为由,特意请了上官轻云到府参加酒宴。

参与酒宴的不仅有墨羽阳在朝中的心腹大臣,也有在上官轻云引荐下,向墨羽阳靠拢的几位年轻大臣。

对于上官轻云引荐的人,墨羽阳启用前或许有些犹豫,但是,数次试探下来,他却发现上官轻云引荐的几人不仅才智过人,甚至比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手下还要干练,让他渐渐放下心来。

酒宴进行到一半,墨羽阳示意蔡益主持场面,自己则邀上官轻云前往后院小酌,说是有要事相商。

无法当众拂了墨羽阳的面子,上官轻云只得从命跟随。

在四王府美轮美奂的花园凉亭中,美酒佳肴已布置在凉亭内石桌上,月色洒在园中百花之上,弥漫着一丝迷蒙雾气,让人心醉。

上官轻云略带拘谨地随着墨羽阳坐下,静候吩咐,却不想墨羽阳并不急着谈论要事,而是破格为他布菜添酒,十分亲和。

上官轻云长睫微垂,收起了眸中的警戒,恭敬地询问:“请问王爷有何要事,要在四下无人之时谈论?”

墨羽阳微微一笑。

“别急,喝酒。我先干为敬。”说完便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墨羽阳如此,上官轻云也不得不仰头饮下杯中酒,也因此错过了墨羽阳眸中闪过的得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