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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48

突然眼前一暗,一只微微冰凉的手边覆在眼前,声音特别温柔:“别一直盯着台灯看,对眼睛不好。”

她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刷过他的掌心,软软的,不想她的性子,那般冷硬。

顾初夏脸上有些燥热,眼睑上是安景旭微凉的指尖,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转开头,脸背着灯光,看不清表情,索性,安景旭是看不到的,她的表情一定是极其尴尬与错落的。

顾初夏暗暗懊恼,自己今天晚上是怎么了,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冷言冷语,甚至没有轻描淡写,竟是这样柔和,难道是因为晚上,不是说人在晚上的时候最无害吗?所以她怎么也强硬不起来,冷硬不起来,但是夜晚的安景旭不仅不是无害的,而且还让她有种不能招架。

你这是怎么了,顾初夏,以前的冷静,以前的淡漠,以前的狠心都到哪里去了?

她这样一遍一遍问自己。

然后不语,脑中乱麻一般,理不清思绪,只唯一抓住一些片段,全是安景旭的阴影,甩都甩不掉。

“孩子让你很辛苦吗?”

沉寂了一会儿,安景旭突然开口,顾初夏竟有种如梦惊醒的感觉,眼中缭乱一瞬清明,又好半响,才转过来,回答了一句:“还好,不算闹腾。”

“以后多吃点,我问过医生了,你的营养跟不上。”他又说,没有刻意,似乎只是信口想到的。

原来这些他都知道,什么时候问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呢,他却都知道,似乎她的事情,他一直都比她自己还要了解。突然心口膨胀,被什么充盈地满满的,眼睛也想溢满了什么,她不再躲避他的眼神,脱口而出问:“安景旭,我的孩子,你不介意吗?”

毕竟,他一直以为那是赵顾墨的孩子,他那般恨赵顾墨,却这样对待她的孩子。她其实是知道,他只是包容她,孩子只是连带而已。

他沉吟片刻,才回答:“不,顾初夏,我不想骗你,也骗不了你,我介意,我很介意,但是因为那是你的,所以我可以忍受,甚至会很努力去爱这个孩子,现在也许很难,以后,以后我会将他当做我的孩子。”他看着她的眼睛,又说了一遍,“你信我,以后会的。”

她信的,她从来不敢相信安景旭,此时,她没有半点犹豫。她信他,这个男人真的会善待她的孩子。心里堵得慌,似乎有什么要破体而出一般,她根本控制不住:“其实——”

话还未说话,便落入一个凉凉的怀抱里,他俯身,将她搂在怀里,鼻尖她最喜欢的柠檬草的味道铺天盖地便钻进鼻子里,渗到了心脏。

她突然便忘了,她要说什么了,只是痴愣地任他抱着,恍恍惚惚耳边全是他温润如水的声音。他说:“顾初夏,就这样,我们不要针锋相对好不好?既然注定我们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那么我们好好生活好不好?不要让自己那么累了,我什么都依你,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他小心翼翼地问,紧紧地抱着她,嗓音像被什么一直拉扯一般,嗓音微颤。

她突然想起来,其实刚才差一点她就脱口而出,那个孩子其实不是赵顾墨的,是他的,甚至是他们的。

她从来没有这样冲动过,从来没有这样言语先于理智的,这样的自己连她自己都陌生极了,根本没有办法控制的。

幸好,他打断了,幸好,她再也没有勇气说出来了,现在的他们还不适合坦白,不适合毫无隐瞒,至少现在她是没有信心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都不是毫无负累地婚姻,他们中间不止隔了一个赵顾墨,还有一个顾初年。

她没有挣扎,乖顺得不像她自己,安景旭身上有些凉凉的,她偎着,将被子裹着自己,还有她,突然小声地问:“安景旭,顾初年怎么办?”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很不想提起那个名字,还有有关那个人的所有事情,她知道她是讨厌顾初年的,或者恨她,但是现在好像有些别的情绪了,一种她从来没有接触过,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她甚至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竟会扰乱她所有的思绪。

顾初年啊,一直是顾初夏的毒瘤。长在心里。

安景旭很久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些。

“她的孩子要怎么办?”她倔强地又问,似乎非要个答案。

那个孩子,不被期待,但是却无辜的孩子,那是安景旭的孩子,该怎么办,要狠心对待吗?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来不心软的她竟有些硬不起心肠来。

她不过是怀孕了,怎么连良心这个东西都长出来。

安景旭微微松开,对上她的眸:“我很自私,我只想管我爱的人,我只能承诺,除了爱,我什么都可以给她和她的孩子。”

他说,那是她的孩子,不是他的,至少他从来不信,亦或者从来不承认。

安景旭从来不是善人,无辜这个词语本来对他来说就是中多余的东西,他没有太多的怜悯,更没有太多的感情,一个顾初夏已经让他手足无措了,更不需要任何感情,包括骨肉亲情。

他的回答,很狠,很无情,不知道为什么,顾初夏第一次觉得这样狠心的安景旭让她厌恶不起来,甚至有些庆幸他的心狠,她抬起头,又一次语言先于理智,说:“那好吧,我们好好过日子吧,以后别再斗了,我累了。”

她怎么会说这些话,这样自私,她想,她大概真的累了,不想去管顾初年了,还有顾初年的孩子,她都不想管了。既然安景旭都能视而不见,她有什么不能呢,甚至潜意识里,她排斥那些存在。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当今天晚上的她不清醒吧,说了许多不清醒的话。

安景旭抱着她,是说了一个字:“好。”

嗓音是极好听的温柔。

突然她有些困了,不想动了,就这样偎着他,闭上眼……

这样,就这样,一直一直,一辈子。

月光在她身上,而她在他怀里。

华娱顶楼,一室幽暗,也是深夜,却不曾开灯,像这窗外的天,隐瞒凄寒。

灯光骤亮,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铺天盖地,黎墨皱皱眉向里走。

果然在这里!

在那背光的沙发后面,七零八落散了一地的酒瓶子,酒瓶子中间躺着一个颓败狼狈的男人,手持一瓶红酒,正机械地往嘴里倒。脚边是一地文件,一张一张被揉搓地皱巴巴的。

眼前这胡须邋遢,衣着赃物,头发凌乱的醉鬼是那个一向最爱臭美的赵顾墨?黎墨站在原地冷笑一声:爱情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赵顾墨。”

黎墨唤了一声,但是地上的男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头也没抬一下,举起酒瓶子就是猛灌。

黎墨长长吸了口气,一把抢过赵顾墨手里的酒瓶子,吼道:“赵顾墨,够了。”

这幅样子不知道顾初夏看了会是什么心情,总之她是看不下去了。

赵顾墨这才有了点反应,抬眸,眼神黯淡涣散,有气无力地说:“你来做什么?”

既被抢了酒瓶子,他便又拿起地上的文件,专注地像个**控的木偶。

黎墨讶然,他便这样不吃不睡,除了喝酒便是工作。

原来他还没有醉,除了喝酒还知道作别的,但是却也不清醒了,因为都是徒劳。

扫了一眼地上的文件,不用看黎墨也知道是什么,这个时候,他还不放弃,连顾初夏都妥协了,他还不肯就此罢休。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与力气,扑上去就抢赵顾墨的文件,大吼:“没有用的,没有谁敢得罪安景旭的,没有谁会站在赵家这个风口浪尖的。”

所以都是徒劳的,赵家除了安景旭谁也不能救,谁也不敢救……

一直静默的赵顾墨突然转眸,颓败暗淡的眸子里全是阴鸷,密不透风地砸向黎墨:“你来就是说这些。”

说着,不温不火地去躲过文件。黎墨扬起手,对上赵顾墨的眼睛,沉凝冷静地一言一语:“你知道的,安景旭要做什么,这些不过是徒劳。”

这个事实,既定也不能改变的事实,没有谁敢当着赵顾墨的面说。黎墨哪来的勇气,她想,她一定是找抽,在赵顾墨心口那把火上浇了油。

赵顾墨脸色阴沉到失去往日光泽,眸光冷得渗人彻骨,他一把擒住黎墨的手腕,阴狠的话夺口而出:“赵家也好,我也好,好像还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黎墨想笑,她确实多管闲事,居然会犯贱到自己来找不舒服,但是没有办法,她控制不住自己,不来的话,会更不舒服。

她狠狠挣脱开赵顾墨的桎梏,少见的情绪化:“赵顾墨,你醒醒,除了顾初夏,没有谁能让安景旭停下来,他在逼你,逼你放弃顾初夏,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值得吗?那是整个赵家,是你的家族,你的责任,亲人,你还要一意孤行吗?”赵顾墨脸色冷到极点,黎墨却不闪不退,变本加厉地继续,“再说,顾初夏都已经妥协了,你知道吗?她已经和安景旭在一起了,你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自以为是,你要用你的整个家族,你的责任要成全你自己的一厢情愿吗?你清醒一点。”(未完待续)